第二十八章 大美女的新角色 江莉莉到至大支行刚一报到,就被求贤若渴的任博雅以行务会的名义任命为至 大投资公司的专职客户经理,享受副部门经理级工资待遇;江莉莉正式上班的第一 天,就被任博雅火急火燎地紧急召见到了行长办公室。 “小江,阮大头回国了。”任博雅对江莉莉没有半句客套话,直截了当地向齐 美丽提供的美女外援通报了情况,那份迫切的感觉不亚于落水之人见到天上飞来了 一块救命的木板。 “阮大头?何方神圣?”江莉莉还没有进入银行工作的角色,对这个男人的名 字还很陌生。 任博雅急不可耐地提醒道: “就是至大投资公司的董事长啊。”见江莉莉依 然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他索性直接布置了任务: “你立马儿找他,立马儿把存 款拉来呀。” “可我……和他……还未曾谋面嘛。”江莉莉漂亮脸蛋儿上露出了难色。 任博雅一拍脑袋: “对对对。应该先让左忠堂给你约一个时间,吃饭、跳舞、 唱歌,哪种场合都成。”他说着,急忙召见左忠堂。等左忠堂刚一进门,他就义对 左忠堂布置道: “左行长,你立马儿约一下阮大头。踅摸个机会,赶快让江莉莉 和他搭上头呀。” 左忠堂由于至今没有一分钱存款人账,自己都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吃白 饭的阴影开始笼罩了他的心一见任博雅紧急布置了工作,也赶紧特事特办,没离开 办公室就抄起了电话,拨通了文才子的手机。几句寒喧之后,左忠堂学着任博雅的 样子,风风火火地直人主题: “文秘书,听说阮董回来啦?” “还是那两亿美元的事儿?”现在的文才子正被几个地下钱庄的经理们缠着要 找董事长,对死皮赖脸的左忠堂没有一点耐心。 “好久没见到阮董了,我想约个时问,大家一块儿乐呵乐呵。” 文才子知道阮大头在银行之间无序竞争中的优势,当然也懂得他的难处,他不 想给左忠堂好脸,同时也不希望得罪了至大支行。于是,他便推托道: “董事长 刚回来,正忙着,改日再说吧。”说着,趁左忠堂支支吾吾的机会,赶紧把电话挂 了。 “改日哪儿行呀。”任博雅急了,命令左忠堂, “不成。再打,直接给阮大 头本人打。” 无奈的左忠堂已经习惯于在任博雅面前卑躬屈膝了,只得又拨通了阮大头的手 机。结果对面永远传来一个女人的标准声音:“对不起,该用户已关机。” “这帮孙子,不接电话呀。”在渎博士也急了,一张口,忍不住说出了脏话。 任博雅团团转着,没有半点思维的火花,只是一口一个“不成,继续打”。 江莉莉在两个男性领导作热锅上之蚂蚁状的时候,却突然爽朗地笑起来。等任 博雅白脸上的丹凤眼和左忠堂黑脸上的三角眼同时鼓起来,大眼瞪小眼、匪夷所思 地望着自己的时候,她开口说话了: “任行长,左行长,与阮大头见面的事情。 不敢有劳二位,就让小女子自行安排吧。” 任博雅先挤咕两下丹凤眼,笑了:“好,这样好。” 左忠堂的三角眼一耷拉,也如释重负: “成,这样也成。” “不过……”江莉莉稳了稳神,大眼睛瞟一瞟两位领导。 “不过啥?”任博雅问。 “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出来。”左忠堂随声附和。 江莉莉把大眼睛停留在任博雅白白净净的脸上: “人马未动,能否粮草先行 呀?” 本来站着的任博雅听江莉莉这样一说,知道大美女是在伸手要钱,可又怕自己 白白挨了宰,美女一样的丹凤眼翻了两翻之后,就一声不吭地一屁股坐到了椅子里。 左忠堂多少大气一些,见任博雅没开口,则试探地问江莉莉:“预支多少钱?” “去天上人间,一刻千金;连吃带跳,一天下来,省吃俭用也得四千块吧?” 江莉莉有了和国有大款许俊男外出的经验,现在对高消费的事情自然说起来头头是 道。 任博雅终于开了腔: “关键是把存款拉回来。” “对对对。花多少钱,其实是小事儿。”左忠堂赶紧附和。 江莉莉爽快地决定了: “那我就先开仓放粮,从支行借五千吧。” 左忠堂见任博雅把胖身体陷在软椅里,脸上自始至终是一副不置可否的德行, 而江莉莉在一边却又拿出踌躇满志的样子,嘴努了几努,又闭了几闭,之后,终于 还是把想说的话跟任博雅说了: “我瞧,成。任行,您说呢?” 虽然这五千块钱是从支行的钱柜里出,但是,这钱必然是他任博雅可以自己消 费掉的费用,眼见得这厚厚的一沓子人民币就要放进大美女的小挎包,他依然心疼 得拉肝、拉肺一般。 他自己心疼得沉默了几许,在别人看来聊作思考状之后,终于一声不吭地点了 点头。 江莉莉笑了,见自己脸上的灿烂与领导们脸上的阴霾形成了太大太大的反差, 便笑盈盈地安慰这两个大男人: “不过,我也许随机应变,不去天上人间。我也 许花样翻新,换一种新。 的玩法,这样,也许就破费不了五千块钱啦。“ 任博雅见左忠堂没有再对江莉莉的沾沾自喜开口,自己也不便开腔,心里则对 老婆介绍来的小妖精暗暗骂道: “呸。别因为自个儿长着一个漂亮脸蛋儿就不知 天高地厚。你要能主动上了阮大头的床,支行连他妈的一分钱都花不了啦。” 由于中俄石油管道的建设,吸引了俄罗斯国内的大量游资,这使阮大头在俄罗 斯进行融资的计划最终泡了汤。回国之后,阮大头在老娘的三层小洋楼里陪着她闲 住了几日。可这几日的闲住,越发地让他不开心,除了地下钱庄不断引发事端,一 会儿一个电话地通报不祥之兆外,老娘的全身瘙痒症也越来越重了。在吃饭的时候, 在说话之间,她总是情不自禁地抓耳挠腮,活脱脱地像一只老母猴。 “科学。科学算个屁。不但癌症治不了,这么多医院、这么多医生,连抓耳挠 腮好儿年的病,都他妈的没一个说法。” 阮大头心里暗暗地骂着,而后,又暗暗地下决心,“横竖也要把老娘的病治好。” 心烦意乱的阮大头没心思再陪诸葛秀了,便一早就赶往办公室。除了地下钱庄 的问题,公司两个亿美元存款的问题也该解决了。他盘算在利息上一准儿不能亏的 基础上,就先给美女行长存上一个亿。但是,他又不可心,毕竟自己对龚梅这个美 女,就有如逮不着狐狸弄了一身臊一般,尴尬万分,窝囊难言哪。 阮大头的小型卡迪拉克轿车穿越市区,经环路,奔向南郊。没一会儿,一望无 际的野鸭湖已经映入眼帘。但是,当轿车行驶到公司大门口的时候,他却发现在门 口的外面,不当不正、不偏不斜地停着一辆小奥拓,挡住了进门的路。而且按了几 声喇叭,竟然没有动静。 “嘿,谁他妈的这么没眼力见儿。”阮大头骂骂咧咧地推门下车,猜不出是哪 方神仙敢在自己的家门口挡横儿。阮大头冲到小奥拓的旁边,正准备强行拉开小奥 拓的车门,与里面的司机讨个说法的时候,奥拓的车门却忽然自动开了。下来的竟 是一个大美女。 这个美女不但个子高,眼睛大,而且那对大眼睛里忽闪而出了无限的妩媚和不 可言说的大方。当阮大头的一对大眼珠子与美女的大眼睛对视的刹那之间,他的心 突然战栗了,他突然心醉魂迷了。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有生以来最最对得上眼儿、 最最称心如意的大美女。 这个大美女就是挎包里塞着五千块钱公关费的江莉莉。 “大哥,实在对不起,我也是不遂人愿,车居然坏在这里了。”江莉莉发出小 乖猫一样的声音,装出一副万分歉意的样子,当然,实际上这是她早就蓄谋已久的。 阮大头开心地笑了,却一声不吭。他的一对大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江莉莉,上一 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地瞅。他一眼瞅脸,一眼看腰,一眼瞅眼,一眼看腿, 活像一个欣赏雕塑的大傻子。 江莉莉终于被阮大头瞧得不好意思了: “怎么,大哥,您瞧啥子?难道我身 上,有啥子与众不同吗?” 江莉莉的一句话让阮大头猛醒了。他阮大头必然是董事长阮大头。而不是老地 痞阮大头,他做事当然要有个分寸。于是,阮大头把江莉莉从头至尾地欣赏了一遍 之后,尴尬地支吾着: “没影儿的事儿。我瞧了一溜儿够,也没发现什么不同。 我……只是觉得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呀。“ 江莉莉对阮大头这再老套不过的套词没有顺坡下驴。她自有与民营大款套近乎 的方法,她嗲着声音揭露道: “不会吧。我本是方外之女,大学毕业来北京的时 间屈指可数,大哥一定是鱼目混珠了。” 阮大头尴尬地“哦哦”两声: “是吗?也许,你长得像……” 江莉莉忽闪着大眼睛,笑盈盈地说: “天下的美女都是一样的。我叫江莉莉, 大哥肯定不会认识我这样一个小国寡民的。” 阮大头在江莉莉一句一逼的话语里,几乎踅摸不到泡妞的套路了,于是只得拿 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嬉皮笑脸地耍赖道:“江莉莉。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我们现在 不就认识了嘛。” 江莉莉倒是落落大方,大眼睛一闪,嗲声嗲气地说: “承蒙大哥不弃,我可 要给以石投水了。” “什么以石投水?什么意思?”阮大头在美女面前,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没文 化,一脸难以掩饰的尴尬。 “就是我要如鱼得水一般地找麻烦了。” 阮大头一听江莉莉要有求于己,大眼珠子里刚才已被打压下去的色迷迷之光立 刻重新亮起来,他拿出男人的豪侠之气,大大咧咧地嚷嚷道: “除了别到我至大 投资公司工作。哥哥我帮你什么都成。” 江莉莉没想到在任、左两个大男人眼里如此难于接近的阮大头原来是一个十足 的见美女就流口水的色鬼。真想开口就问: “拉存款的事情能帮助我吗?”但是, 江莉莉毕竟不是一张单纯的白纸,她没把心底的秘密说出口,而是从与拉存款相差 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开始公关了: “我还要到射击场去呢。意想不到,车却在您公 司门口不合时宜地坏了。心急如焚哪。” 阮大头一听,感觉泡妞的事儿有门儿,大嘴巴里真的要流淌出口水了: “去 射击场?射击场就在野鸭湖的对面。我送你过去不就完了嘛。” 江莉莉当然明白逢商必奸的道理,也很会抬高自己的身价,便故作矜持道: “怎么好无功受禄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就是助人为乐的活雷锋呀。”阮大头学着江莉莉的遣 词造句,赖兮兮的开着玩笑。 美女没有了对失去贞洁的恐惧,还怕个啥子?江莉莉真想马上就上阮大头的车, 但是,她却晓得欲擒故纵的道理,这个糖,她明摆着得拿到底。于是,她就继续假 惺惺地矜持道:“我的车其实也是略有小恙,只是水箱没水了。大哥只要帮忙加一 点水,我就感恩戴德了。” 江莉莉话音未落,阮大头就敲响了公司的大门: “老马头儿,干吗呢?快来 开门,带手儿打一桶纯净水来。” 江莉莉望见阮大头一副急赤白脸的臭德行,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她怕自己发自 内心的情不自禁的笑,一不注意,被阮大头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