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春寒料峭,梅颤枝头。 早春薄寒,沁得人全身发冷,通往书斋回廊旁的庭院中,朵朵的白梅绽放, 一片的花海和未融的白雪相辉映。 一个娇小的身影,穿着轻暖的银狐裘,踏过砌下落梅,身后跟着四个圆嘟嘟 的小丫鬟。奴仆们见到她,总停下步伐,恭敬的福身行礼。 “少夫人。” 金金淡然的点头,脚步没停,绕过长廊,往碑林走去。 嫁入严府的日子,倒没她所想像的那么困难。虽是被逼着嫁给严燿玉的,但 几日过去,她竟发现,自己竟也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 她无法确定,是因为自个儿适应力强,还是在心里,早就隐约知道,会跟这 个男人发展到这步田地。 严燿玉对她很好,不时嘘寒问暖,疼她、宠她,还照着大夫的吩咐,夜夜为 她按摩脚伤。只是,他的体贴里总渗着不怀好意,每回到了后来,那双大手就会 开始不规矩,对她—— 夜里的欢爱记忆,让金金忍不住俏脸微红,在长廊上停步,偷偷喘了口气, 平静心绪后,才又迈开足下的绣鞋儿。 她虽然已经嫁入严家,但家里高堂远游,旭日又没半点经商本事,那些生意, 又是一日都不能搁下。钱叔为求慎重,还是每日都将帐册送过来,照旧请她批阅 裁示。 这几天来,两府各地的管事,都聚到严府报帐,商讨事情,严燿玉仍是在书 斋里处理,倒是另外嘱咐总管,替她辟了间干净宽阔的厅堂,方便她议事。 出入的人多,来往的信件自然也跟着增加。今天早上,一封严家商行的信, 被错送到她桌上。 原本,这送错的信件,让下人送回去也就罢了,但是一瞧着严燿玉差人送来 的甜粥,她心头一暖,倒是想起他背上的刀伤。 他身强体健,复原得极快,才个把月的时间,就已经行动自如,要不是每晚 恣情欢爱时,他背上那道狰狞的刀伤还清晰可见,她肯定也要怀疑,他倒卧在血 泊中的可怕画面,只是她作的一场噩梦。 只是,虽然刀伤早巳愈合,但是他终究曾受过重伤,要是不用汤药悉心调养, 口子久了,气血一虚,还是会对身体造成损害。 略一思索,金金便吩咐甲乙丙丁,准备甜品与汤药,连同那封书信,亲自送 往严燿玉的书斋。 跨入书斋的院门,映入眼帘的是那座碑林。 金金穿过碑林,走进书斋,没看见严燿玉的人影,倒是一眼就瞧见,那几本 搁在他桌案上的帐册。 “啊,少主不在耶。”端着甜品的甲儿,小脑袋转过来转过去,傻愣愣的说。 乙儿咚咚咚的跑到后面察看,又咚咚咚的跑出来。“也不在后堂呢!” “可能是出去了吧?”丙儿眨着眼睛。 “那,少夫人,我们要不要先回去啊?”丁儿问道。 他不在? 金金走到书桌旁,小手搁上桌面,凤眼则是盯着那几本帐册。她的掌心刺痒, 奸想好想去翻阅—— 她一直记得,在几个月之前,严家输给她的那六笔生意。当时她一路赢得太 过顺手,被胜利的快感冲昏头,但是等到事后冷静下来,她才隐约察觉事有蹊跷, 或许眼前的帐册,可以解除她心中的困惑。 再说,这帐册如今就搁在她眼前,机会难得,不看多可惜啊—— “呃,少夫人?”见她一动也不动,只是站在桌前,一脸渴望的看着帐册, 丁儿试探性的再开口。 金金镇定的微笑,轻轻挥袖。 “他大概只是暂时离开,过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在这儿等着,你们把东西搁 着,就先下去吧!”她在书桌后坐定,视线还是盯着帐册不放。 包子四姊妹乖乖点头,搁下汤药与甜品,依序滚了出去。 确定四下无人后,金金才伸手,翻看起严燿玉的帐册。她一一翻阅,看得格 外仔细,没有放过任何细节,尤其是那六椿生意,她更是反覆把当时的记录看了 数次。 当初,严家几乎是一和她交锋,便兵败如山倒。可是看这帐册里,那几笔生 意的支出,却大得出奇。 甚至在确定生意失败后,帐上依然有着钜额的开销。她再细看下去,竟发现 那些开销,全是买货的成本。 这怎么可能?那些货明明是被她全部搜刮了,不可能有剩的,严家根本买不 到货。 那么,这笔钱又到哪里去了? 金金皱起眉头,愈看愈狐疑,伸手再翻帐册,一只大手却从她身后冒了出来, 覆在她手上,压住帐册的明细。 “金儿,你这样是不行的喔!”严燿玉低沉醇厚的嗓音,轻轻在她耳边响起。 糟糕,被逮着了! 金金匆忙回身,发现他不知何时,早已来到她身后。 “你跑去哪儿了?”她强做镇定,脸上不免还是一阵发烫。 “你那儿。”他黑瞳幽暗,薄唇轻扬,伸手轻抚她的粉脸。“我正在想你, 所以搁下工作去找你,怎知你却跑到我这儿来了。怎么,你也想我吗?” 深幽的眸子,落在摊开的帐册上,他下颚一抽,眼中厉芒一闪,旋又消逝。 在她回过身来时,已经恢复成那温文的笑。 她没有察觉他乍然泄漏的情绪,从袖子里拿出信函。“我只是送信来还你罢 了。这是你的信,错送到我那儿了。”她一掌拍到他胸膛上,顺势把他推开。 “是吗?甲乙丙丁还说,你是担心我的伤,特地送汤药来让我补身的。”他 把信搁回桌上,黑眸锁在她身上。 金金睨了他一眼,端起汤药,莲步轻栘的走过来。 “是啊,我是担心啊,我可不希望,才刚嫁过来,就成了寡妇。”就算是真 的关心他,她也嘴硬的不肯承认,说出口的,全是讽刺的言语。 严燿玉默默瞅着她,唇上勾着笑,眸光却复杂至极,像是极力在压抑着什么 情绪。 她正低着顿,握着冰瓷调羹,舀起一匙汤药。“这是一些补中益气、强健骨 血的药,我特别交代,里头别加蜜糖,以绝坏了药性。” “金儿,你明知道,这类药要是没加蜜糖,可是苦得难以入口的。”他眉头 一挑。 “是吗?”她一脸无辜,双眼眨啊眨。“莫非你不愿意喝,打算辜负我的一 番心意?” 严燿玉眯起眼睛,许久后才慢吞吞的开口。“娘子一番盛情,我怎么能够拒 绝?” 她咬着红唇,双眼里却带着笑,小手舀着汤药,开始喂他,伺候得格外周到, 就是要确定这碗极苦的汤药,涓滴不剩都进了他的嘴。 他没有吭声,还真的喝尽她手里的汤药。 等到她停手,碗也见了底,他才开口确定。 “没有了?” “嗯。”她因为整到他而心情愉悦,轻盈的转身,放下瓷碗。 “那么,我能吃些甜品解苦吗?”严燿玉问道。 “当然。”金金毫无防备,端起糕点走回来,谁知他一伸手,不拿她手中的 糕点,却将她拦腰拉进怀中。 那张刚刚咽尽一整碗汤药的薄唇,强硬的吻住她红嫩香甜的小嘴—— “啊!”一阵苦味在口中扩散开来,顾不得糕点跌落在地,她惊慌的伸手想 推开他,却怎么也挣不开。 天啊,好苦好苦好苦—— “唔、唔唔唔唔!”金金抡起粉拳,猛槌他的肩,舌尖味蕾上的苦味有增无 减,逼得她眼中泪花乱转,几乎都快哭出来了。 半晌之后,尽情肆虐过的严燿玉才抬头,对她露出满意的微笑。 可恶啊,这个男人根本不肯吃半点亏,会肯乖乖“就范”,喝下那碗汤药, 原来是打着这个坏主意,要跟她“同甘共苦”。 “金儿,谢谢你的甜品。”严燿玉一手撑着下颚,嘴角的笑添了几分邪。 “你、你——”她苦得小脸紧皱,张嘴吐舌,眼泪都淌出了眼眶,连话都说 不出来。 “还苦吗?要不要再让我吻吻?让我替你把药味吻得淡一些。”他笑容可掬 的提出建议。 金金哪里还会理他,苦味持续茶毒她的丁香小舌,她双手捣着小嘴,在屋内 跑了一圈,却发现里头根本没茶水,只能眼里含泪,头也不回的飞奔出门,急着 去找水来喝。 “娘子,慢走啊!” 书斋里头,传来他体贴的嘱咐,顺便还附赠一串让她又气又恼的朗声大笑。 JJ JJ JJ 这日晌午,一辆马车在严府大门前停下。 钱家次女、如今的南宫家少夫人银银,慢吞吞的下车,在严家奴仆的带领下, 来到金金的议事厅堂。 她踏人厅堂,小手掩住红唇,先打了个呵欠,然后才开口。 “大姊,你找我?”银银问道,睡眼迷蒙,老像睡不够似的。 金金从帐册里抬头,看了她一眼。 “真想不到,你居然是用自个儿的双腿走进来的,南宫远呢?”她搁下朱砂 笔,诧异这回竟没瞧见妹夫。 银银嗜睡,而丈夫对她疼宠有加,任由她“以夫代步”,走到哪儿就抱到哪 儿,夫妻二人感情好得没话说。 “他另外有事要忙。”银银喃喃说道,环顾四周,习惯性的找到窗边的贵妃 椅,自动自发的爬上去,抱起软枕,找到最理想的睡觉位置。“大姊为什么忽然 要我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她边问,眼睛边闭上。 金金安静下来,端起香茗啜饮,沉思了一会儿,半晌梭才开口。 “我有些事要你去查。” “嗯——啊,什么事?”已经乘机作完一个梦的银银,茫然的睁开眼。 “你还记得去年秋冬,严家连输咱们六笔生意的事吗?” 金金多年来执掌钱家的生意,银银则是她的左右手,专司辅佐之职,搜罗各 类情报,小脑袋里总装满了商贾的资料,姊妹二人始终配合得天衣无缝,就算各 自出嫁,对娘家的生意仍没有轻忽。 “嗯,记得。”银银杏眼半睁的点头。 “前几日,我看了严燿玉的帐,发现帐上大有问题,那些不该支出的金额、 不明的项目,全是由同一人经手的。” 银银的眼睛,总算全睁开了。 “这几个月来,是有人议论纷纷,说严家财务出了点问题。”银银顿了一下,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大姊是觉得,有人在暗中搞鬼?” “对。”金金端着热茶,指尖在杯缘轻轻打转。“我想,是严燿玉太过信任 经手的人,才会不觉得有误。” “大姊心里可有怀疑的人?” “刘广。” “刘广?不会吧?他不是跟了严大哥十多年吗?” “事情是他经手的,就算不是他在搞鬼,也是他底下的人。”金金轻扣着杯 盖,扬眉瞧着妹妹。“你去清查那几笔生意,还有刘广和他手下所有人的背景, 我要知道所有银两的去向,就算是一枚铜钱,也要查清它到了谁手上。” “知道了。”银银点头,这类搜罗情报的事,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不过 我需要点时间。” “多久?”金金盖上杯盖,想知道确切的时间,毕竟照那人搞鬼的速度,就 算严家的钱再多,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一个月左右。”银银说完,爬下贵妃椅就往外走。只是,走没几步,她又 回过头来。 “怎么了?”金金挑眉。 “没。”银银稍稍偏头,打量着端坐在书案后的女子。“我只是发现,原来 大姊也会担心严大哥啊?” “谁担心他?”她的反驳,快得有些不寻常。“我跟他斗了十年之久,他就 算是真要垮,也得是垮在我手中。” 噢,都嫁人了,这会儿还这么嘴硬啊? 银银轻笑出声,抿着红唇不敢再答腔,她敛裙福身,赶忙提裙逃离现场,就 怕自个儿要是再说下去,大姊会恼羞成怒,拿手里那杯热茶泼她。 JJ JJ JJ 他的妻子简直忙得像颗陀螺。 连续几天,金金忙得天昏地暗,晚问回房后,总累得沾枕就睡。就算是白天 里,严燿玉偶尔去厅堂里找她,她不是正在指派工作,就是和钱叔议事。 唯一能单独见到她的机会,是她偷偷摸摸溜进书斋,偷翻他帐册的时候。 严燿玉站在窗外,沉默不语,黝暗的眸子盯著书斋之内忙着翻看帐册的妻子, 身侧的大掌不自觉紧握成拳,压抑的情绪,又泄漏了一些些。 他无声无息踏入书斋,悄悄来到金金身后,温热的手臂环到她的纤腰上,把 她紧紧的、紧紧的圈进怀里。 “啊!”她吓了一大跳,本能的反抗,娇躯一弹一回,双掌已经贴上他的胸 口。 “怎么,想谋杀亲夫吗?”他勾着嘴角,笑意却没有到达眼中,黑瞳亮得出 奇。 “你怎么突然闯进来了?”那样的眼神,让金金心头一跳,作贼心虚的转开 小脸。 “金儿,你忘了吗,这可是我的书斋,你才是闯入者。”他柔声说道,抓住 她极力想藏住帐册的小手。“这是什么?” “呃,这个——我只是刚好瞧见了,所以随意看看——”她若无其事的说道, 尽力不在他的视线下心虚。 虽然看出帐册上的问题,但是在掌握证据前,她暂时不想让严燿玉知道。毕 竟这件事情,跟他的左右手脱不了关系,她愈是谨慎,才愈有可能逮到那两个内 贼的把柄。 他双眼一眯,嘴上仍旧挂着微笑,但是那双黑眸里,渗入阴鹫的寒光。“这 阵子,你对帐册的兴趣,似乎远比对我这个丈夫来得高。” 他在生气?! 金金诧异的瞪大双眼,看着手里的帐册,再看看严燿玉。 怪了,他不是向来冷静过人,不论她如何讽刺或设计,都还反将她一军的吗? 如今她只是稍微在帐册上多花了些注意力,他反倒为这点小事生气。莫非是这帐 册里,有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秘密? 她暗自猜想,一面把帐册推到他胸前,挡在两人之间。 “不看就下看,还你就是了。”物归原主后,她转身就要走。 绣鞋才迈开一步,她腰上一紧,又被扯了回来,背部整个贴进了他的胸膛。 “你要去哪里?”严燿玉低下头,靠在她耳边问道。 “既然不让我看帐册,那我留在这儿做什么?”她理所当然的说道,被身后 热烫的男性体温,熨得全身不自在,急着想要挣脱。 她的回答,却让他的双眼一眯。 “是吗?没了帐册,你就要走了吗?”他徐声说道,因为彻底被漠视而深深 不悦。看来,在她眼里,他这个丈夫只是帐册的附属品。 “不然你还有什么事需要我留下?”金金反问,清亮的凤眼睨着他。 “需要你留下的事,可多了。”严燿玉陡然勾唇,露出让她心跳的笑。他先 把帐册扔了,再握着她的手臂,转身就往内室走去。 书斋的内室,是一间整洁的房间,有着简单的桌椅床铺。以往他审阅帐目到 深夜,偶尔会睡在这里,自从成亲之后,这儿虽然一直闲置,但是仍旧打扫得颇 为干净。 金金狐疑的左看看、右看看,心里愈来愈忐忑。“你带我进来内室做什么?” 他关门上锁,转身面对她,视线落在她的小脸上,眸光转为深浓。“试着不 靠帐册,把你留在书斋里。” 那样的眼神,让她陡然醒悟过来,粉脸顿时变得无比嫣红。 她已经太过熟悉那样的眼神,明白他此刻要的是什么。只是,这会儿可是大 白天啊,大厅里还有商贾等着他去见、书房里还有钱家的帐目等着她去批阅,他 们根本没有时间—— “不要开玩笑了,现在可是白天,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没有时间陪你窝在— —”话还没说完,严燿玉已经将她压在墙上,高大的身躯传来强悍的力量,让她 不禁颤抖。 “我知道。”严燿玉啃着她的唇瓣,灼热的欲望,隔着衣料抵住她的柔软。 “但是,我现在就想要你。” 金金的漠视,让他埋藏在心中的愤怒发酵,而那些愤怒,又催逼了他体内想 要她的欲望,他突然间迫切的渴望,以火热的激情,逼她把那些见鬼的帐册全抛 到脑后,让她的眼里只能看着他、心里只能想着他—— “你——”金金倒抽一口气,眼儿望向门口,衡量距离后,突然用力推开他, 快速往门口奔去,妄想要逃出去。 她的指尖连门闩都还没碰着,整个人就被拦腰抱起。 “你想去哪里?”他的声音伴随灼热的温度,吹拂着她的耳。他抱着她,靠 到墙角。 贴墙的高脚花几上,摆着一盆矮松,严燿玉挥开矮松,将金金抱上花几,逼 得她只能无助的坐在上头。 花几上铺了瓷,凉意透过锦缎,以及层层衣料袭上肌肤,而紧压在身上的男 性体魄,又是灼热如火,她无处可逃,身子又冷又热,简直要疯狂了。 他的身躯压得更紧,挤入她的双腿之间,贴近她最柔嫩的那一处。她修长的 腿儿,只能被迫悬挂在他的腰间。 金金不知所措地瞪大眼睛,红唇问逸山无助的低吟。 这儿?在这儿?就在这儿?他打算在这张高脚花几上对她—— 严燿玉的动作粗野,虽然不至于弄疼她,却疯狂得让她无法呼吸。她身上的 衣衫,全数在他的大手下,轻易的被揉成碎片。 她察觉出他奇异的情绪,心头更慌,即使被剥得赤裸,还不死心的挣扎着。 “严燿玉,你——”她粉嫩的身子上一丝不挂,他却还衣着整齐,这情形让 她全身都羞成了粉红色。 他陡然握住她的足踝,健壮的肩膀撑得她双腿无法并拢。 接着,在金金羞极惊骇的注视中,他俯下身去,以热烫的唇舌,将她的花瓣 吮得湿润。 激狂的销魂,像是燎原的野火,从他啃吻的地方烧起。她用力摇头,想要抗 拒那种感觉,却被他这邪恶的举止,摆布得频频颤抖。 确定她已经足够湿润,严燿玉才缓缓起身,撩起衣袍,释放为她而灼热疼痛 的男性欲望。 “低下头。”他嘶哑的命令。 “不——”她闭眼颤抖着,敏锐的察觉他的巨大,威胁的抵着她最温热的那 一处。 “金儿,我要你看着。”他的口吻不再是以往的诱哄,而是蛮横的催逼。 严燿玉施加在她身上的一切,都让她难以招架。她紧绷着身躯,怯怯的往下 看去,看到的景况,让她几乎要昏厥。 她的雪白与他的黝黑,是最煽情的震撼,却也是最惊世骇俗的放荡景况。她 羞极的呻吟,注视着他的强悍一寸寸的进入她。 这样的姿势,让他更为巨大,她紧窒的花径几乎无法承受他的全部。 严燿玉眼眸中进着烈焰,看来格外狂野,双手捧着她的粉臀儿,猛力一送, 探进她的最深处。 “唔。”她仰起头泣叫一声,双手陷入他强壮的肩膀,那灼热的烙铁,没有 弄疼她,却把她撑到了极限。 他啃着她的红唇,吞咽她的娇吟,猛烈的乍起乍落,以狂乱的激情浇灌她的 柔嫩。 “啊、嗯——”金金在花几上微微轻喘,契合他几近疯狂的动作,修长的玉 腿,自然的缠绕上他的腰。 一双纤纤的柔荑,时紧时松的在严燿玉的衣衫上乱抓,不住留下紊乱的指痕, 像要宣泄体内的意乱情迷。 门上突然传来轻敲,她原本酥软的娇躯,立刻变得僵硬,紧张的攀住身上的 男人。 “少夫人,您在里头吧?”甲儿在门外问。 “少夫人,少主不知去哪里了,我们四处都找不到耶!”乙儿说道。 “是啊是啊,爹说他回书斋了。”丙儿茫然的环顾书斋。 “但是我们没看到他耶,少夫人,你有看到少主吗?”丁儿问。 她何止是看到他了,还正被他欺负着呢! “你——呃、放、放开——”金金喘息着,慌乱的想要挣脱,严燿玉却不肯 放过她,双手钳得更紧。 门外又传来声音。 “少夫人会不会不在里头?” “在啦,我们刚刚就听见里头有声音了。” 金金慌得没了主意,他却更快、更猛烈的冲进她,逼得她松口逸出惑人的呻 吟。 “呃——啊——”她柳眉紧蹙,身子在他的侵占下颤抖不已。 外头的甲乙丙丁,压根儿不知道她正在经历些什么,听见那模糊的轻吟,还 以为她正在说话。 “看吧,少夫人真的在里头。” “呃,少夫人,您刚刚说什么啊?我们听不清楚。” 金金青丝散乱,肌肤嫣红,她好怕自个儿再泄漏出什么声音,只能咬着他的 衣襟,忍住口中的婉转娇吟,清澈的眼儿像是盈了泪,哀怨的看着他。 他态意的需索她的娇嫩,黝黑的额际滴落热烫的汗水,滴落她的颈间。 累积到了临界的狂乱欢愉,将她拖进一个漩涡之中,她的神智愈来愈迷离, 整个世界都被他占据,甚至忘了门外还有人,只能全心全意的跟随他,共坠销魂 的璀璨—— WW WW WW 一个时辰之后,书斋内室的门终于开了。 窝在椅子上打瞌睡的甲乙丙丁,听见门打开的声音,立刻跳起来。 “少夫人,你终于开门了啊,我们——” 啊,不是少夫人,是少主呢! 甲乙丙丁同时一呆,四姊妹露出一模一样的呆滞表情,双眼发直的看着上身 赤裸的严燿王。 “呃,少主,你在里头啊?” “我们原本以为是少夫人说——” “那少夫人跑哪里去了?” “对啊。” 严燿玉抬手,制止小丫鬟们的讨论。“她在里头睡着,别吵她。”他简单的 说道。“你们一个时辰后,再端热水来替她梳洗。另外,到房里去替她拿一套衣 裳来。” 四张小脸浮现理解的笑容,暧昧的挤眉弄眼,偷笑着溜出去打点了。 严燿玉走回内室,确定金金仍在安睡,替她盖拢了被子,在她红晕未褪的粉 脸上印下一吻,才又回到书斋内。 书斋内空荡荡的,一本帐册孤伶伶的躺在地上。 他走过去,弯腰拾起帐册,嘴角浮现讽刺的微笑。 唉,谁能料想得到,堂堂严家少主。竟也有沦落到跟帐册吃醋的一日啊!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