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周五的专车来了,来接周五,只看到郑七,没有看到周五。司机问郑七, 周局长怎么不在? 郑七说,周局长有别的事。郑七坐上吉普车,去了医院。快到医 院时,看到尼梅站在门口。尼梅穿了一件连衣裙,有一点儿风,裙子有点儿风摆动, 还有头发,也摆动着。一张脸,刚洗过,看上去,又白又净。郑七看得有点儿发呆。 还是司机提醒郑七,说到了,要不要停下车。郑七说,停下停下。车子停在尼梅旁 边,尼梅高兴地往车跟前走。还没走到跟前,车门开了,郑七下了车。一看下来的 不是周五,尼梅站下了,有些发呆地看着郑七。郑七说,尼梅,周局长本来要来的, 上面临时有事,把他喊走了,他说了,明天再和你一块儿去。尼梅听了后,马上说, 没什么,那就明天吧。说完,尼梅转过身,往医院里走。郑七说,尼梅,你别生气, 周局长是真的有事。尼梅回过头,朝着郑七笑了笑,说,我没生气。 郑七重新坐到车上,心里边想,这个尼梅,不但长得好看,还很懂事。找女人, 就要找这样的女人。司机问郑七,车子往什么地方开。郑七说,回单位。车子往单 位走,走了一段路后,郑七又让司机改变了方向,车子朝公安局开去。 白去了一趟,关于周局长的事,郑七什么都没有问出来。郑七说,要是没有什 么事,我们想接周局长回去。人家一听笑了起来。说亏你还是个干部,你就没有好 好想想,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怎么会随便抓人进来。听到这个话,郑七就明白了, 周五肯定是犯事了。可周五到底犯了什么事,郑七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别说郑七想不出来,连周五也想不出来,他想抓他来,肯定是搞错了,就像那 次在黄土高原,他差一点儿被枪毙一样。 周五问审他的人,抓他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审他的人还是李科长。周五问李科长,他到底犯了什么错。李科长说,你自己 做的事,你自己知道。周五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李科长说,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抓你,可我还是希望你能自己讲出来,这样对 你有好处。我们的政策你是知道的,自己坦白了,是可以从宽处理的。 周五说他实在想不出来,要是让他主动说,他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连着审了周五三天,周五还是什么都没有讲出来。李科长一看没办法了,只好 提示了周五一下。李科长说,那你就说说,那个叫赵六的叛匪头目是怎么逃走的吧。 一听李科长说出了这句话,周五的头嗡的一下大了。脸上的颜色不由得有了变 化。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抓他会因为这件事。不是说他不知道这件事的性质,而是他 相信这件事除了他自己和郑七外,不可能再有别的人知道。难道是郑七悄悄揭发了 他,这个念头只闪了一下,周五马上就告诉自己,不可能绝不可能。可如果不是郑 七透露的,那么这些公安怎么会知道这个事,又怎么会来抓他呢? 周五真的有点糊 涂了,可有一点周五不糊涂,周五知道这个事,如果自己全部说出来,得到的结果, 肯定不是宽大。不但会坐牢还可能掉脑袋。周五想这些公安也许只是听到了一点儿 风声,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他们这样说,只是吓唬他,让他说出真相,好给他治 罪。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拿定了主意,周五稍稍轻松了一点儿。 周五说,那天本来是可以把叛匪全消灭的,可是我们一个人的枪走了火,给了 叛匪逃跑的机会,还有大雾,雾太大,那个赵六跑进了大雾,我们没有能追上。 李科长说,真的就像你说的这样吗? 周五说,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别人。 对了,你们可以问郑七,那天,他一直和我在一起,当时发生了什么,他全都 看见了。 李科长说,问谁不问谁,是我们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其实你什么都不说,我 们也会搞清楚的。 你要明白,让你自己说,是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自己不抓住这个机会,我们 就没有办法了。 周五说,我已经全都说了,没有什么可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