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敏圆身着银白色细肩带的洋装,手里抱着小光,出席名为“为喜憨儿筑梦” 的慈善晚会。 这是邯时雍一家三口头一回一同出现在公共场合,一些好奇的贵妇围绕在敏 圆的身边,打量他们母子俩,虽然她们感到纳闷,从来没听说邯时雍再婚后又添 了一子,但也只敢把疑问放在心底,表面说些应酬的话。 “好可爱的小家伙哟,是男的还是女的?” 她微微一笑,“是男孩。” “长得好像爸爸。” “看来以后一定跟邯总裁一样,成为人中之龙。” “唉,好可惜,我就没能生个女儿,不然的话,或许有机会嫁给这个小帅哥 呢。” 贵妇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把小光捧上天。 天知道小光根本不是邯时雍的孩子,小光会长得像邯时雍才可怕!敏圆忍住 翻白眼的欲望,继续陪着笑脸跟那些贵妇们谈天。 唉,好无聊哦,邯时雍干嘛这么讨厌,每次都带她来这种场合,她一点都不 喜欢跟这些太太们交际应酬,她们说的股票啊、基金的,她没一样听得懂。 偏偏羽场集团是企业界的龙头老大,每次她一出现,那些贵妇们就围上来跟 她闲话家常。 通常她的反应只有两种——点头、笑,无趣死了。 敏圆觉得无聊,目光偷偷地四处逡巡邯时雍身在何处。 他很好找,只要往人最多的方向望过去,铁定可以看到他被一群男男女女围 在中央。 她看到一位名媛堂而皇之地勾住他的手,然后不知道哪个人说了什么笑话, 那女人趴伏在他的怀里笑,而他并没有推开她。 敏圆皱眉,还来不及理清心里头猛然窜起的那股情绪代表着什么,一只大大 的手掌伸过来—— 她一惊,往那只手的方向看过去。 迎面对上的是一位斯文尔雅,看起来干干净净、舒舒服服的男人,他正邀她 跳舞。 她有些讶异,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于是看向邯时雍,没想到他已睑色颇坏地 朝她走来。 有没有搞错,她只是站在这里,什么事都没做,还是可以惹恼他! 她不想平白无故受他的气,等他一接近,还来不及开口。她就把小光丢到他 的怀里,拉着向她邀舞的男人往舞池跑。 邯时雍完全没想到,他人才刚到,敏圆就急着把小光丢给他,自己拉着那个 看起来很碍眼的毅康集团少东去跳舞! 他的眼睛在喷火,恼怒地瞪着怀中的宝宝。 小光看到他凶恶的脸,“哇”一声哭了出来。 该死的,肯抱他已是天大的恩惠,这个小鬼哭什么哭啊? 邯时雍将小光拎在手上晃,然后瞪着两眼,像看外星人似的直盯着他看。 “哎呀,邯总裁,孩子是要抱在怀里摇才对,你这个当爸爸的怎么这样拎小 孩,他会不舒服的!”一名贵妇走上前,把小光塞进邯时雍的怀里,教他怎么抱 孩子。 邯时雍当然知道怎么抱小孩,四年前他就抱过,现在只是不想抱别人的孩子。 该死的,这个讨人厌的小鬼怎么还在哭? “你要抱着他摇,哄他,他才不会哭。”另一位贵妇加入教导他的行列。 邯时雍无奈地抱着小光摇晃,但他还是哭。 “会不会是尿布湿了不舒服?”又有几个贵妇提供她们的育儿经验。 他觉得烦死了。索性拨开人群,很没风度地把敏圆给抢回来,将小光塞到她 怀里。 而小光一窝到敏圆怀里就不哭了。 邯时雍的脸顿时抽搐,表情变得很难看。 敏圆看到他的表情,突然觉得他很孩子气,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一点也不 懂得掩饰。 她仰起脸,抿着嘴笑看着他。 邯时雍的眉虽是弓着,但刚毅的脸部线条却在接触到她视线的那一瞬间变得 柔和。 在场的媒体记者觉得这是一幅不错的画面,大伙纷纷按下快门,拍下这难得 的一刻。 镁光灯一闪,敏圆下意识地窝到邯时雍的怀里,不想被拍照。 邯时雍知道她不愿面对媒体,于是对记者们挥挥手,将她带到角落处。 “你刚才为什么跟毅康集团的少东跳舞?”一逮到两人独处的机会,他语气 不佳地问。 “你带我来,不就是要我做好人际关系吗?而且他只是邀我跳支舞,我无缘 无故拒绝别人不是很奇怪?” 敏圆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堆,不懂他为什么生气,拜托,她只是跳舞,又不像 他到处拈花惹草,他干嘛一副抓奸在床的样子,像是她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 邯时雍睨了她一眼,不跟她计较跳舞这种小事,“待会主办单位要玩一个竞 价游戏。” “哦。”敏圆点头,虚应一声,不甚关心,那些有钱人家玩的游戏根本不是 她这个扫厕所、刷马桶的清洁工玩得起的。 “知道竞价的内容吗?” “不知道。”她摇摇头,发丝落了一小撮下来。 邯时雍顺手将它拨回去,“协办单位选了九个单身汉,要在场所有的女土竞 标,得标的人可以拥有标的物一个晚上。” “啊?”敏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你们在玩牛郎的游戏吗?” “不是,只是筹募善款。” “筹募善款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什么你们选了这么差劲的一种?”把男人当 物品卖出去,要是他们遇到如狼似虎的女人怎么办? “那是协办单位的主意。” “哦。”既然不是羽场集团安排的,她也不好说什么。 “可是我也是被拍卖的一个。” “什么?”她又是一惊。“你刚刚不是说都是单身汉吗?” “十个男人里面有九个是单身,而我是惟一的例外。” “为什么会有你?”敏圆皱眉,不太喜欢邯时雍被当成货品竞价。 “因为羽场是主办单位,所以他们就把我给出卖了。”他解释道。 敏圆点了点头。 “可见你人缘一定很差,所以他们才这么整你。”她小声地嘀咕着。 他没听见,急着要她做一件事。“待会儿我上台的时候,你必须出价把我买 下来。” “什么!”她再次尖叫。“我为什么要花钱买你?”他嫌她这几天花的钱还 不够多吗?“我没有钱啦,你别忘了,我还欠你一大堆债呢。”她一直碎碎念, 就是不要买下他。 邯时雍瞪着她吼道:“我是你老公,你不买我,别人会怎么看待我们的婚姻?” 敏圆捂住耳朵避开他的咆哮。 “可是我真的没有钱嘛!” “我借你。” “可是……我为什么要借你的钱来买你啊?”她根本就不想买他啊? “我可不可以不要买?”她苦着一张脸,觉得自己就算下海卖身,都赚不到 欠他的钱了。 邯时雍才不管她那么多。 “你要记得,不管别人出多少价,你都得比她们高,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敏圆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抗拒着这件事。 阿弥陀佛,神明保佑没有人想买他,这样她就可以用少少的钱把他买下来 敏圆傻眼了,因为邯时雍好枪手。主持人才说底价,马上就有人追加五十万。 五十万,加上底价就是七十万了耶! 天呐!她要扫几个月的厕所才能赚到那些钱啊? 她的手在发抖,犹豫着要不要举手竞标。 她的眼神偷偷往邯时雍的方向瞄去。 完了,他在瞪她! 她怯怯地举手,像小猫似地喊出声,“七十万零一千。” 她才加一千!邯时雍的眼睛像喷出火花射向她? 她的头更低了。 拜托,那已经很多了好不好?她刚刚喊价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耶。她都已经 这么牺牲了,他干嘛还对她生气! 敏圆正觉得委屈,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八十万。”有道声音从后方传来。 八……八十万!她回过头,想看看是哪个神经病竟然花八十万买一个男人一 晚。 午夜牛郎也没那么贵啊。 “九十万。”又有人竞价。 “一百万。”另一个人紧追在后。 “天啊……”敏圆几乎要晕倒。 她决定了,宁愿被邯时雍骂死、瞪死,也不要花一百万买他一夜,这样太划 不来了。 之后,敏圆不再举手,而邯时雍最后以一百八十万被一个富商的太太给标走。 敏圆看了一眼得标者,是一个福泰的妇人。 完了!她不敢看邯时雍的表情,缩着脑袋瓜子避开他凶狠的目光,趁没人注 意她的时候,抱着小光招辆出租车偷溜回家。 以后她要怎么面对他啊?她真是欲哭无汨,觉得自己可怜极了。 敏圆才刚回到家没多久,正窝在沙发上想着该到谁家去避难的时候,门铃突 然响了,她不疑有他,赤着脚就去开门。 门一开,她差点大叫。 哇!是邯时雍!他不是被买走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门口? “你、你……”敏圆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抬头对上他凶恶的目光,才记 得要逃命。 她转身拔腿就跑。 邯时雍一个跨步,立刻把她拉回来。 “该死的。你也知道做错事要逃。嗯?”他冷哼一声,“既然知道我会生气, 为什么你还胆敢不照我的话做?”他冲着她的耳朵叫嚣。 敏圆缩着脖子,忍受他的嗓门。 他的脾气愈来愈坏了,天啊!她以前怎么会喜欢这个暴君? “不要吼我了啦,你小声点说,我也听得到。”敏圆发出细细抗议之声。 “而且我又不是不听你的话,是你太贵了;一百八十万,我哪有那么多钱买你啊?” “我说过我有钱。” “那是你家的事啊。”他给她钱,她最后还不是要还他。“况且你现在好端 端站在这里,表示那个得标者最后还是放你回来了,也没把你怎么样呀。” “那是因为我以一件工程的承包权交换现在的自由。那工程是上亿元的案子, 你说,他们不用跟别人竞标,只用区区一百八十万就得到这件大工程,是不是值 回票价了?”邯时雍愈吼愈大声。 敏圆怕得缩着脖子,小声地回道:“这样……也不错啊。”至少他最后还是 自由了不是吗? “不!我不喜欢妻子不听我的话,不喜欢你不按照我的指示做事,不喜欢你 擅自做主,不喜欢你对我不屑一顾。”在她心目中,他邯时雍竟然不值一百八十 万,这口气叫他怎么咽得下去? 敏圆觉得自己委屈极了。“莫名其妙,我干嘛花一百八十万买你一夜啊?买 你回来又什么事都不能做,那花这种钱干嘛?我又不是笨蛋。” 她直嘀咕没注意到,邯时雍竖直的耳朵已听到她的碎碎念。 不能对她做什么是吗? 好,那他就让她看看,买他一夜,他能对她做什么。 邯时雍忽地将敏圆拦腰抱起。 她一声惊呼,双手连忙环住他的颈子,很怕自己掉下去。“你想干什么?” 她惊惶的眼睁得大大的。 他的脸色很不好,完了,他不会又想带她去买东西,浪费她的钱吧。 “邯时雍,我真的不能再花钱了……” “住嘴。”邯时雍大吼,不让她说话。 他一脚踢开卧房的门。脚步却有些迟疑。该死的,小光睡在敏圆的床上。他 的动作停顿了一会儿,忽然想到小光只是个婴儿,大人们做什么,他应该不知道, 于是继续往前走。最后把她丢上床。 敏圆吓坏了,他干嘛这么丢她,要是压到小光怎么办? 她急着要侧身,想看小光有没有被吓到,而邯时雍却在这个时候欺近,把她 压在身下。 敏圆的眼睛倏地张大,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想做什么?” 他不理会她的问题,以吻封住她的嘴,双手急切地在她曼妙的曲线上游移。 他要她的欲望愈来愈强烈,他迅速脱掉身上所有的衣眼,大掌顺着她的曲线 往下滑,推高她的洋装后,她匀称的大腿霎时呈现在他眼前。 她害羞地紧并着双腿,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的大掌滑向她的大腿。抚摸她细嫩的肌肤。 敏圆惊呼出声,不安地蠕动着。 他不会因为太过气她,打算毁了她的处子之身吧? 抗拒的念头一闪而过,敏圆想推开他的胸膛制止这一切,但她的手一碰到他 的身体,热烫的感觉像是触电一样,让她心口一荡。 这不是她一直期待的事吗?盼了好久好久…… 敏圆没推开他,反倒抓住邯时雍的手臂,把他拉得更近。 他分开她的双腿,坚挺的欲望抵着她的柔软,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灼热而 悸动,让她期待又怕受到伤害。 邯时雍急切地褪去她身上所有束缚,低头含住她胸前诱人的蓓蕾,用力甚至 粗暴地吸吮,另一只手握着另一边,使劲搓揉着。 强烈的快感攫住敏圆的知觉。地大口大口地吸气,仍无法平稳地呼吸,反倒 愈来愈急促,几乎要窒息。 天啊!她快要死掉了! 敏圆张着嘴用力吸气。 邯时雍乘机吻住她,灵动的舌头窜进她的嘴里翻搅着她的舌,然后像吸盘一 样含住它。 她睁大眼睛瞪着他。 他用力地吸吮着她的舌头,让她的舌头麻麻的。 敏圆不禁皱起脸。 邯时雍不喜欢看到她这个表情,像是在暗示他做得不好。“闭上眼睛。”他 命令道。 她才不要哩。 这是她的第一次,她要好好地观摩,如果闭上眼睛,那不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敏圆摇头表示她不要闭上眼睛,任他用凶恶的目光瞪她,她都不妥协。 该死的,她那么好奇他要对她做什么吗? 邯时雍恼怒着,但不是为了她的态度,而是自己怪异的念头。他从不介意女 人张着眼看他怎么做,有时候还很享受她们赞叹的目光,现在他却无法忍受敏圆 好奇的眼光,甚至怕自己做不好会让她失望。 去,神经!他怎么可能会做不好?邯时雍甩开那荒涎的忧虑,像是为了证明 自己的能力,他的大手滑进她的两腿间。 敏圆被他悍然入侵的手指吓一跳,缩了缩身子想避开那让人害羞的动作。 他单手定住她的身体,不准她退缩,并继续探索。 “嗯……”敏圆嘤咛出声,抗议他的入侵。 邯时雍的动作让她不安,因为他的手牵引出一种陌生的情绪,是她所不熟悉 的。 敏圆直觉地惧怕那种感觉,可是为什么她的身体却想迎向他,感受更多的力 量? 邯时雍看着她晕红的双颊,心中充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他喜欢他的女人在 他身上得到满足时的表情,那是一种无比的光荣。 他忍住欲发泄的欲望,更加卖力地取悦她。他的手指或浅或深地用劲,让一 波波的热浪与激情将她整个人淹没,直到她的喘息转为呻吟瘫软。 她皱眉,强忍下那撕裂般的疼痛,无声地落下眼泪。 邯时雍搂住她,他的额头轻抵在她额上。他们四目相对,鼻尖触着鼻尖,让 她几乎能看进他的内心深处。 他在等她,等她做好准备。 敏圆破涕为笑,笑他傻,笑他笨,笑他不知道她等这一刻等了好久。 是的,她要他。不管她得承受多大的痛楚,她都要他。 敏圆抱住邯时雍,让他更贴近? 邯时雍懂得她的暗示,小心试探,直到她的身体逐渐适应了他的存在,他才 放任自己奋力驰骋。 这一刻他终于了解,敏圆是他爱的女人,值得他用心对待。 敏圆侧着脸偷看邮寸雍是否真的睡着了。 他呼吸平稳,睡得很沉。 知道他并非醒着,她这才放胆去看他的脸。他就近在眼前,但她还是觉得他 的存在好不真实。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她做爱?他甚至讨厌她不是吗? 敏圆皱起脸。发现她不懂邯时雍。 其实以前她也不懂他,但那时候他们两个犹如陌生人,不懂邯时雍的想法不 会让她觉得太难过,可是经过方才的激情,她很难再装作自己不曾在乎他。 她甚至连只看着他的睡容都觉得好幸福,但他呢?是否跟她一样这么认为? 还是刚刚的事只是他泄恨的手段? 会吗?他会这么残忍,这么做只为了惩罚她不听他的话? 敏圆企图在他的脸上找到答案,然而他的睡容犹如孩童般安详,她根本看不 出什么。 她叹了口气,感到有些挫败。她想起身,偷偷地离开他的怀抱,不希望自己 太过眷恋他的胸膛。 但他的双手强硬地环着她的腰,让她根本连动都动不了。 她看着他,心想,或许她可以把他占有式的肢体语言当作是一种承诺,他爱 她的承诺。 “可以吗?我可以这么猜测吗?” 敏圆的脸再度窝进邯时雍的怀里,闷着嗓音问沉睡中的他。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