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可爱的女孩 我有一个漂亮任性的妹妹,在我二十岁以前,她是一个爱和我争夺一切天下美 好事物的小调皮鬼,可是在我入大学以后不知是我变了还是她变了,她成了我经常 牵挂的人也是我觉得最可爱最淘气的女孩 小时候,我总是沉默寡言而她则是活泼好动,有时候和我吵了架总是恶人先告 状。我向来就是迁就她,觉得自己是姐姐凡事是该让着她的,可她日愈得逞,常常 是惹恼我。我什么都不怕就怕看到比我小的人在我面前哭,妹妹掌握了我的规律常 常在万般无奈之下就使出绝招嚎啕大哭起来,我总是在无可奈何之下依顺了她的无 理要求。长大以后,她开始变得可以理喻了。我们终于从对峙状态变为了对话状态。 她变得愈来愈尊重我,有时爸妈的意见她任性而不能接受,只要我讲的她大半还是 会听一些。遇到什么事也总是会来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我学了文,这也是她喜欢的可她去念了外贸,她对商务方面的事有着同龄人所 不具备的领悟力,可她总是不太珍惜她的聪明,母亲以前常说倘若她有我一半的努 力与刻苦她就可以学得比我好,可是她没有,因为聪明已经给她带来了幸福和可观 的前景,她有她自己的志向任何人都是无法阻挡的。父母亲有时会迁怒于她,并且 嘱咐她要学学我的安于书桌的耐心,她总是当面立即就承诺下来,可是永远也改不 了她的活跃。她喜欢穿牛仔裤和短裙,而我几乎从不穿这样活泼的服装,我们没有 办法象别的姐妹那样混着穿衣。那一年,她将一头及腰的秀发剪去只留了个男式的 齐耳的游泳头回来时,我朝她看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为此我差不多有一星期没有 跟她讲话。本来这是她的头发她爱怎么理都可以,可是我真的感到好可惜,而且我 一向喜欢女孩子能够留长长的头发。她不知从哪儿收集了一大堆美女像且留着都是 短发的,其中最著名的是奥黛丽·赫本。然后就是变着法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摆 的理由有三条,第一条是为了衬托我的斯文她甘愿牺牲秀发权当绿叶衬红花,第二 条是她收集的哪些国外寄来的头饰都将无条件地给我以示对我的爱,第三条她无需 再去做护发的工作,所剩的钱都给我做加倍护理之用。她全不提其实是为了她想改 变形象才这么做,好象全是为了我才去壮义凛然一番的。好在她天生丽质,怎么样 的发式都蛮好看的。直到后来我倒觉得比她原来的长发形象更为靓丽,我反而开始 欣赏起她的短发来。 妹妹是姓了母亲的姓,这也是我们家实行民主政策的一项内容。为此还闹出了 一些趣事来。妹妹念中学的时候,他们班里每人订了一份报纸,那时我经常给那张 家报纸写文章。每次到发报纸的时候妹妹就会对她的同学说,这是我姐姐写的文章。 有些调皮的男生就同她开玩笑:“你别吹牛了,她姓董你怎么姓周呢?”妹妹与他们 辩解,可怎么也说不清楚。后来她磨蹭了半天对我说:“姐姐,我可不可以带一些 同学来见见你,他们都不相信我们是姐妹,我……”她的眼泪就滑下来了,我只有 把她揽在身边安慰她。过了几天,刚到家就看见屋里坐了七、八个她的同学,于是 就郑重其事的作了一次自我介绍并且很清楚地说明我们是亲姐妹。那些孩子是被妹 妹强行拽来的,她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撒谎。 那一次我无意间将钥匙顺手扔在屋子就出了门,才走到大门口就想起钥匙忘拿 了,返身则回去看到她正拿出我的日记本翻看的是第一页,那一年她十六岁我二十 岁。这恐怕是我记忆中最厉害的冲突了,我从来没有象这般恼怒过,我狠狠地教训 了她一下。她也从来没有象那段日子般沉默过,无论她怎么向我认错我都一概不理 甚至于她的眼泪也没有打动我。家里的空气也变得异乎寻常的凝重,后来她开始给 我写纸条。“姐姐,我只是好奇,我并不是故意的。”“姐姐,你不要整天就是不 理我,原谅我好不好?”“姐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姐姐,我们和好吧!”她就 这样用一声声的轻呼小唤让我气恼慢慢化为平静,然后她会耍一点点嗲,让我不但 不再气恨她反而会为自己的失态而感到歉疚。 我们不知道为多少事而欢喜和气恼过,我把这样的过程称为纠缠,亲情的实质 也许就是一种纠缠,那份久长的情谊在纠纠缠缠中变得醇厚而紊乱,这也是为何亲 情总是无法替代的一个原因吧。她开始有了独立的能力,她学的专业也帮了她的忙。 她赚第一笔钱的时候曾对爸妈说:“将来我要加倍地报答爸爸妈妈而且我可以帮姐 姐,如果姐姐一直愿意写作那也可以,反正我有钱可以资助她!”事实上她也是一个 很孝顺的女儿,只是脾气不太好,个性比我还强,常常会顶撞父母惹得爸爸妈妈不 高兴,其实心底是很善良温柔的人,不象我,常常会静下心来陪爸妈说说话,也有 耐心听他们的诉说。家务事也是她比我会做,只是做得不讨巧,做了一点事都要放 在嘴上嚷嚷。我是不善于做家事的,只是逢到父母亲在厨房做菜的时候我就会陪在 一般,跟他们说说话,父母担心厨房里太油腻了就把我劝回去,虽然没有做事可他 们也依然觉得很高兴。从这一点上说,我要较她“坏”一点,她率真的程度较我更 厉害,耍小性子的时候也很多。其实家里的人多少还是宠着她,因为年幼总是能让 人生出几分怜惜的。她在学校的时候总有好些男生围着她转,家里也经常有小男生 打来的电话。爸爸妈妈一开始还以沉默待之,久了就感到有些不安,生怕哪一天自 己的女儿会被人骗走一般。在这样的问题上我们姐妹总是很自然地结成统一战线, 也常常是我出来向他们保证,我们已经不是小孩了,我们有自己的头脑。妹妹经常 搂着我跟我谈起那些小男生的诸多轶事,然后我会问她是怎么想的,她总是一脸的 不屑,一副开心果的样子。 我到外地去念大学以后常打电话回家,她柔柔细细的声音总是告诉我她的近况, 她的趣事,她的欢喜和一点点不高兴,还有,她想我。她也会写信来说,她真的想 念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她觉得我比父母更能理解她,以前我对她的不满、烦忧甚至 训斥她现在也都一一拾起来好好收藏。我也是经常在每一处牵动手足情的细节上想 起她,我不能够要求她一定要如何勉强地去做那些我以为是很对的事,我也不能够 要求她一定要认同我觉得是最完美的生活方式。我只希望她能够永远象现在这样无 忧无虑,快乐而美丽。我甚至希望我可以呵护她,我不要任何伤害降临到这样一个 纤细的女孩身上。当我们掌心对着掌心的那一刹那,彼此的血液就好象能流到对方 的那一边,这就是亲情,这就是姐妹。 无论我会和多少女友——或年长于我或年幼于我的女孩在一起聊天谈心,无论 会有多少女孩让我为之牵挂,无论会有多少女孩会让我感到心意相投,可是在这个 世上妹妹我只有一个,我有一个美丽而聪慧的妹妹是我的幸福。这份唯一是一份珍 贵。 无论如何,在我心底她是世上顶可爱顶可爱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