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春的暖阳消融了嫣翠山上的白雪,夹著碎冰的小溪潺潺流动著。 辛勤的官兵们个个满脸尘土,但兴奋无比的工作著。 这么多的珠宝和黄金,是他们一辈子也没见过的,知府早说过这是发大财的 工作,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 赵运高则是带著自满的神情,高傲的看著官兵们将埋在地底的财宝全部装箱, 努力的抬到板车上。 将近两年的部署和计画,今天总算得到甜美的果实了。 「有了这些钱,我做不做巡抚一点都不重要。」他得意又张狂的笑著,等到 珠宝全都装箱完毕,大队人马兴高采烈的下山,他还是止不住满脸得意的笑容。 「不知道朱知府的意外安排得如何了?」 他要他跟他安排在山寨里的眼线联络,在井水里下迷药,将全村的人迷倒之 後再放火烧屋,如此一来,没人能够活著离开。 可惜那些村民得跟著陪葬了,哈哈!不过他一点都不觉得良心不安,做大事 的人才不怕牺牲别人呢! 他等不及要告诉卓玄微这个噩耗,然後再告诉他一切都是他伟大的赵运高安 排的,他保证会在他死後好好的照顾他美丽的未婚妻。 到时候卓玄微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采。 说也奇怪,卓玄微从来没得罪过他,可他就是讨厌他,只要想到能令他受苦 受难、痛不欲生,他就痛快不已。 他也不知道自己干么那么恨他,有的人就是会让你毫无理由的感到厌恶,而 卓玄微就是那种人。 赵运高怎么样也不会承认是自己微妙的自卑在作祟。 看著装满珠宝的十二个大箱子,他露出满足的笑容,这些都是靠他的聪明才 智得来的。 「大夥精神点,等回到了杭州城,人人都有份。」只不过那一份不怎么大, 几十两就打发了,他可不是大方的人。 众官兵一听,个个都欢呼了起来,迫不及待的加紧赶路,都想快点回到杭州 城分钱。 虽然如此,但路途遥远,大夥总是需要休息。 而赵运高不肯让他的金银财宝离开视线,因此不管是入林露宿,还是客店过 夜,他都大费周章的命人将箱子搬到自己眼前放好。 就这样一路劳累的提防,杭州城终於只剩下两天的路程了。 想到即将到达目的地,大夥都松了一口气,否则天天把这些沉重的箱子搬来 搬去,真的是件很吃力的工作。 这一晚,他们投宿在客店里,按照往例,十二个大箱子全都堆放在赵运高房 间里,外面则是布满了守卫。 夜色越来越深,大夥的睡意也越来越浓,门口的守卫拚命打哈欠,再也忍不 住的靠在门上,身子软绵绵的往地上滑,最後沉沉睡著了。 这时,隔壁的房门一开,溜出了几条人影,轻手轻脚的将守卫拖走,完全没 有惊动熟睡的赵运高。 一刻之後—— 房里的赵运高美梦正甜,要不是一阵嘈杂的喧哗声响起,还有那呛鼻的烟味 阵阵传来,他还沉浸在坐拥金山的美梦中。 一听见失火,他紧张万分的跳了起来,高声大叫,「来人呀!来人呀!」 窗外火光一片,红通通的烈焰燃烧得甚是猛烈。 领队的官兵狼狈不堪的跑了进来,「大人,楼下失火了,火好大,咱们得快 点挪一挪。」 赵运高听见四处都是喧哗声,疑惑问道:「哪来这么多人?」傍晚投宿的时 候,这家客店的客人并不多,此时的声音却仿佛有数百人之多。 「那是村民,客店的火烧得太大,他们怕波及自己的屋子,所以都提著水桶 来帮忙救火。」 赵运高一听这倒也对,於是急道:「别管救火了,快叫弟兄们来搬东西出去。」 要是火势往上延烧,这些珠宝来不及搬走就完蛋了,「真倒楣,这鬼客店早 不失火晚不失火,偏偏这时候失火。」 那领队官兵立刻奔出去喊人,一大群官兵个个披头散发,脸上被烟灰熏得乌 漆抹黑,一副狼狈的模样。 「快快快,都搬出去。」赵运高谨慎的吩咐,「小心一点,这场火来得太古 怪了。」 「是,大人。」官兵们俐落的扛起大木箱,在火场里闪闪躲躲,费尽千卒万 苦的将箱子抬出去。 赵运高也冲出客店,在店外头指挥著,「放我面前,好,叠起来比较安全。 一个、两个、三个……动作快一点,全都搬出来。」 到处都是来来去去的人,有忙著救火的村民,忙著搬东西的官兵,还有领著 夥计抢救值钱财物的店老板。 瘦得跟竹竿一样的店老板不断哭叫著,「我的心血呀!我的家当呀!全没啦, 呜呜呜……」 「掌柜的,你别忙著哭呀,这不是在帮你抢东西出来了吗?」一个店小二安 慰著。 赵运高看那夥人来来去去的,几次都挡到他的人马搬东西出来,因此拖慢了 速度,而店老板的东西绝对没有他的贵重,就算跟著客店全烧了也不要紧。 因此他不高兴的抓住店老板命令,「叫你的人全都给我出来,不要妨碍我的 人搬东西。」 「不行呀!我的家当都还在里面,他们得帮我抢救出来。」店老板愁眉苦脸 的说。 「大胆,我是堂堂巡抚,你一个小老百姓敢跟我争先?!」赵运高厉喝著, 「你活得不耐烦啦?」 「小人不敢,真的不敢,我立刻叫他们走。」店老板害怕的大叫,「老王、 小王,都别理了,让官大爷们做事,快出来呀!」 赵运高满意的看著店老板哭著催他的人出来,一边数著他的箱子,「还有两 个在里面,还好抢得快。」 见状,一旁的村民安慰著店老板,「掌柜的,还好你也不是没抢救到东西, 我看这火要烧过来了,你赶紧把你的东西挪远一点,免得烧到了,那就什么都没 有喽!」 店老板连忙要几个热心的村民帮忙抬东西进村子里,嘴里还嚷嚷著,「我就 这么一家客店,胡里胡涂的烧了,就这么没了,呜呜呜……」 赵运高轻蔑的哼了一声,打算吆喝他的手下快点将剩下的两个箱子抬出来。 「李队长、李队长?」叫了两句他忍不住嘀咕,「这群村民真是饭桶,火越救越 大,到底有没有认真在救火? 「李队长?死到哪里去了,怎么没看到人?」他不肯离开他的财宝,只得扯 开喉咙不断的喊著。 他喊了几声,丝毫得不到回应,心里越来越觉得奇怪。他带了三十六个靠得 住的官兵出来,不应该一点声息都没有呀! 而那些救火的村民怎么全都走光了?火还在烧呀!四周突然安静下来让他觉 得有些古怪。 他惶急的掏出钥匙,开著箱子上的锁,试了半天都打不开,「为什么不合? 为什么打不开?」 他满头大汗的捡起一旁一颗大石头,猛力的将锁敲坏,一掀开盖子,他惊讶 得楞住了,「是……是石头?」大的小的、圆的方的石头! 他狂吼一声,「不可能!」跟著发狂的敲坏所有的锁,每开一个箱子就惨叫 声,一连叫了十声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被换过了!」他一脸不敢相信,「李队长。」不应该的,他们都是信得过 的下属,不可能这么对他。 赵运高疯狂的在小村子里奔跑著、狂吼著,奇怪的是,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跑了好一会儿,他扶住一户民宅喘气,脑中不断的自问著,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见了? 他轻轻靠在民宅墙上,倏地,居然听见一阵哔啵声,房子应声而倒。 跟著一整排的屋子相继倒下,一下子就绕了村子一圈,只剩下燃烧中的客店 还伫立著。 「竹子架的?纸糊的?」 他们进这村庄时天色早已黑了,大家累得直接往客店去,压根没注意这个小 村子长什么样子。 静下心来沉吟了一下,他明白了,不是他的手下搞鬼,而是有人在这里设了 陷阱,专程等他来跳。 客店不是失火,是有人纵火,在混乱之中,那些人将他的箱子换走,那个店 掌柜的人马不就抬著箱子来来去去吗? 不对、不对,他这十个箱子都是手下抬出来的,他们不可能在里面就动手脚。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出了问题? 赵运高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有如狂狮般的大吼大叫,再度迈开步伐欲追 上那群人,把他的东西全讨回来。 他一头冲进林子里,却意外的看见一大团黑影,还有呜呜呜的声音。 「什么东西?」他走近一看,原来是数十个官兵叠成一堆,个个都睡得呼噜 声大作,身上都只穿著贴身衣衫,连脚上的鞋子也不翼而飞。 在一堆静止不动的人当中,那个扭动不休的身影特别明显。 「李队长?」赵运高彻底的呆住,茫然的拿下塞在他嘴里的布巾,「这是怎 么回事?」 「大人,那夥人压根就不是店夥计,他们把我绑起来扔到这里。」他气得脸 色涨红,「我的弟兄全都被迷昏在这了。」 赵运高终於明白了,那群帮他抬箱子的官兵根本就不是他的人,他们从房中 抬出装珠宝的箱子,再跟店老板的人马交换,然後送出来。 难怪他们一个个都抹黑了脸,原来是怕他发现有蹊跷。 「到底……」他握紧了拳头,仰天狂吼,「到底是谁呀?」 「八当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阿丁眼里盈满泪水,一副担心害怕的样子。 夏老八则是张大了嘴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王自作聪明的开口,「我说我们一定是走错路了,这里其实不是嫣翠山。」 没道理两个月前这里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房子,现在却一片空荡,只有黄土一块, 所以说,他们一定是走错路了。 「那这里会是哪里?」阿丁狐疑的问,「跟咱们嫣翠山好像喔。」 「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我肯定这里不是山寨就是了。」小王倏地惊讶的瞠大 眼,「八当家,你怎么哭了?」 「我只是……呜呜呜,我只是想当寨主而已嘛!用得著那么狠吗?呜呜呜, 娘子,你在哪里?我想你呀!呜呜呜……」 夏老八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如三岁孩童的赖皮哭法,在地上又是打滚又是 踢腿的,把两个小夥子哭得手足无措。 卓玄微真够狠的,居然趁他不在,连人带屋都搬走了,这叫他该如何是好? 他不要啦,他只是想当寨主而已,呜呜,那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呀! 「八当家你不要哭嘛!只是走错路而已,没什么好伤心的。」 「八当家,这块破布给你擦眼泪,你别哭了,很快就能回家了,你乖嘛!」 「呜呜呜,我不要啦!」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两个白痴,他不要啦!他 要回家,他要他的娘子! 而在杭州城里,也有一个人在痛哭流涕。 朱知府不知道为什么,关得好好的卓玄微和卓小正会突然不见。 而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赵运高,他的那个眼线被人五花大绑的丢进了他 府里。 他哭得很伤心还有另一个原因—— 财神爷昨天拜访他,将他仅剩的珠宝全都拿走了。 而这一天,全杭州城的穷人都很快乐。 他本来也很快乐,因为钱庄的人来通知他,有人拿著做过隐密记号的银票去 兑换现银。 他终於抓到偷走他积蓄的王八蛋了。 但是大队人马抓回来的却是他的小舅子,他说银票是卓公子买大宅时给的, 他还有给现银和黄金,因为花光了,所以他才去换银票。 他完全不知道银票是姊夫丢失的。 接连的遭遇,让朱知府哭得很伤心,有点不想活了。 这是个风光秀丽、山青水明的好地方,整齐的房舍、乾净的街道,还有快乐 的村民。 看得出来这个小村子是经过完整的规画,家家户户的屋宇都有些相似,但又 不尽相同。 这些屋子形成一个同心圆,团团的围住了一座气派的大庄院。 庄院横区上的「自足庄」三个字,工整又挺拔,就像这个小村子一样。 而斗大的喜字、飘扬的彩带,四处喜气洋洋的布置,还有人们的欢声笑语, 全都在昭告著一场婚事的进行。 「新娘来啦!」一个有点尖锐的孩童声音快乐的响起,大夥拚命的鼓掌。 这是他们自足庄落成以来,第一个娶进来的新娘子,大夥当然充满兴奋,欢 喜的心情。 喜娘引导著婀娜多姿的新娘走向新郎,倏地,外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慢著、慢著!」 赵运高威风八面的骑著骏马来到,脸上写著痛恨两个字。 「是运高。」卓玄微笑咪咪的迎向他,「你来喝我的喜酒吗?快请进!」 「放屁!本官今天是来围剿山贼的。」他带著大队人马,其中还有朱知府的 赞助。 这大半年来,他真是生不如死,每每想到到手的富贵飞了,他就心痛得浑身 发抖。 痛定思痛,冷静的将一切仔细思索一遍之後,他才明白自己是上了卓玄微的 大当。 因此,他花了半年的时间找这夥可恶的山贼,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让他给 找到了。 「那赵大人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没有山贼。」卓玄微笑道:「我们这里是自 足庄,过的是自给自足的平静生活。」 「你少来这一套。」赵运高哈哈大笑,「你想顺利收山?没那么容易,我会 盯著你不放。 「这群人是山贼,通通杀了以示正法。」 「大胆!」一个声音从人群里传了出来,胡十八一脸正气的走了出来,「赵 运高,这里容不得你放肆,快快退开。」 赵运高冷笑著,「你这个山贼老头敢叫我退开?!来人呀,给我宰了他。」 「那我叫你退开成不成?」一个冷静而充满智慧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大夥有默契的往两边退开,让赵运高的目光可以直视到底,准确的锁在坐在 主位上的人。 那是个英俊潇洒、神态雍容的中年男子,他的样貌和卓玄微惊人的相似,此 时正轻摇著摺扇,威严的目光直对上赵运高。 赵运高浑身发软,一不小心从马背上滚了下来,咚的一声成大字形趴在地上, 「是……是皇……」他身子发抖,面如土色,只觉得天似乎已经塌了下来。 是亲手将八府巡按印信交到他手上的皇上,他终於知道嫣翠山背後的有力人 士是谁了。 他早该知道的,皇上和卓玄微如此相像,两人一定有关系。 可他就是不相信皇上会跟山贼有关,把两人的相像当作是巧合,他错了,错 得离谱。 「你来了,那很好,也跟著喝一杯喜酒吧!」皇上神色平和的说,看不出来 有生气的感觉。「没事了,继续拜堂吧!」他转头给了卓玄微一个鼓励的微笑。 於是司乐人员继续奏乐,新人甜甜蜜蜜的进行婚礼。 像往常一样,自足庄开始了宁静且平和的一天。 四处盛开的花娇美的迎风摇摆,而自足庄的女主人在丈夫的教导下,正努力 的学习关於花卉的知识。 毕竟大家都知道她是个才女,她不能让大夥失望,且她认分的知道,空壳子 的真相到现在还没有曝光,完全得感谢她的亲亲丈夫。 「玄微,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你问吧。」卓玄微疼爱的用衣袖为她擦去额上的细汗,「我们去凉荫点的 地方说。」 「嗯,我想问你,婚礼那天那个人是谁呀,为什么赵运高那么怕他呢?」 苏抹丽一直觉得奇怪,看他那种气度不像是普通人,而且他坐主位,公公和 十八叔都对他好客气。 婚礼之後他没有久留,就跟著他那些好神气、好威武的随从离开了。 「你想知道呀?」他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将娇小的她固定在胸前。 这样亲热的动作让她有点害羞,「我想知道才问你的呀。」 他唇边带著一抹恶意的微笑,「你亲我两下,我就告诉你。」 「不要啦,会被大家看到。」她推开他红著脸说。 「你别拖拖拉拉的就不会被看见,快,亲我。」他将她圈得更紧。 她只好踮起脚尖,笨拙且微颤的亲了他脸颊两下,接著准确的将自己的双唇 压到他唇上,很快又分开。 「快告诉我吧!」 「告诉你,把双唇贴在人家唇上,那不叫真的亲。」要亲就要有诚意一点, 那样蜻蜓点水的算什么。 「讨厌!」她娇嗔道。 他熟练的捕捉她的双唇,满含炙热的感情吻著她。他爹娘没有得到的幸福, 他要加倍得到。 当今皇上是他爹,他在七岁的时候就知道了,他那美丽而柔弱的娘总是告诉 他,他爹是一个多么好的人。 可那么好的人,却保护不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当初爹要当上皇帝,得靠当时太子妃那个权势滔天的父亲,而多疑又妒心重 的太子妃容不下他娘这个小婢女。 於是他娘被逼离开,逃到嫣翠山,没想到却造成了卓家兄弟反目。 可他爹并不是对他们母子俩不闻不问,他派了胡十八去照应他们,後来爹在 他十岁那年登上了皇位,大权在握,但他薄命的娘先走一步离开人世。 卓玄微拒绝回到那个不属於他的地方,坚持要留在嫣翠山上,并且让他亲生 爹是谁永远成为一个谜。 还好,他作了正确的决定,否则他就不会遇见苏抹丽了。 蒙眼的黑布一被取下来,苏抹丽眼前站著一大群有著和善笑容、热情眼神的 村民。 当然,那栋刚建好,非常雅致,门上挂著块空白横区、四周系上红色彩带的 小竹屋,也一起映入了她的眼帘。 「这、这是?」她惊讶的张大嘴巴,脑筋一时转不过来。 大家说要送给她贺礼,还慎重到把她眼睛蒙起来。但这是怎么回事呀? 为什么村民们送给她的是一间这么典雅的小竹屋? 「依我看,」卓玄微微弯著腰,在她耳边低声说:「有件事情要糟了。」 「胡说!」她不信的啐了他一口,「大夥都那么开心,能有什么糟糕的事发 生。」 他暗示的伸手朝那块空白的横区一指,「不信,来打个赌吧!要是等一下你 没对我大叫救命,就算你赢了。」 她狐疑的看著他,「我干么对你大叫救命?我才不需要你帮我什么呢!好呀, 就跟你赌。」 「我要是赢了,你得帮我生个小玄微,再帮我生个小抹丽。」他用略带情欲 的嗓音,非常小声的在她耳边说。 她脸一红,玉手往他臂上一推,「你好无聊。」 倏地,依旧抽著水烟的卓大正代表大家说话了,「媳妇儿呀!我们自足庄是 三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有你这天下第一才女嫁来。」 热心的村民抢著说:「所以我们帮你建了一间书院,里头的藏书应有尽有。」 「什么文房四宝、古画、经书一应俱全,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是呀,真是谢谢大家了。你们对我实在太好了,我感激得不知道该说 什么才好。」 苏抹丽感动万分的说,那眼角的泪光更是让众人深深觉得她是个感性的女人。 只有卓玄微看出她心虚的笑容和无奈的泪光。他非常好奇他的小妻子要怎么 选择—— 趁这个时候一口气说清楚自己压根不是才女,了不起曾经是个喜欢摸走别人 钱财的「财」女,还是硬著头皮继续维护这个荣耀。 他想,应该是後者吧! 自足庄的才女夫人是大家的骄傲,她更因此而深受众人的推崇,他相信他的 小妻子的确不希罕自己能不能保有才女头衔,但却很在乎自己会不会让大家失望, 所以他没说出她是二叔徒弟的事,就让大家当她是个单纯的才女。而二叔被他救 出监牢後,还是不肯回来和大家相聚,继续去过流浪的日子了。 「事情是这样子,」卓大正继续说道:「这房子是大家一起建立起来的,本 来想帮你把字也给题上去,可是想一想还是留给你自己题来得好。」 人家是才女,当然写得一手好字,就算是闭著眼睛乱画一通,也绝对比他们 写得好。 苏抹丽尴尬极了,看著大家热情又期待的眼神,她真的好想大叫救命喔! 她丢给卓玄微一个求救的眼神,快想办法呀、快想办法呀! 大家一古脑的挤在她前面,连文房四宝都已经准备好了,还有人不断的讨论 著,「不知道庄主夫人会题什么字?」 「一定是很有学问的,到时候再请夫人跟我们说说典故和出处好了。」 苏抹丽有种想哭的冲动,她不要这样子露馅啦! 倏地,卓玄微突然诧异的大喊,「哇!那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稀奇?真是 不得了。」 所有的人全疑惑的转过头去,嘴里也跟著说:「什么东西?什么东西那么稀 奇?」 趁众人转过头之际,他抓起笔振笔一挥,龙飞凤舞的「博集群书」四个字已 经出现了。 苏抹丽立刻抢过笔,大喊一声,「我写好了。」 於是众人的注意力又被拉回来,纷纷称赞她的字有侠气,写得实在太好了, 赶紧叫人拿去刻。 她心虚的笑了笑,偷偷抓著卓玄微的手,在他手心一捏。 这个说自己大字不识几个的家伙又骗人,他明明什么都会,是个彻头彻尾的 才子。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卓玄微小声的提醒她。 「放心。」她也轻声的回答,「我得告诉你,以後每天晚上,你恐怕不得安 宁了。」 「我是求之不得。」他充满憧憬的希望天赶快黑。 当然,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他的小妻子有了重新学习的动力,不愿让这些人失 望,所以她只能趁著夜晚加紧恶补,焚膏继晷、孜孜不倦的学习。 她的好相公,自然是帮助她的最佳人选啦! 欲知其他美人如何以美貌掳获另一半吗?千万别错过—— * 新月缠绵系列173 空壳子美人之《憨妹要出嫁》,看馥梅全心打造的感人 情事。 * 新月缠绵系列174 空壳子美人之《闺女赏味期》,看叶双用心打造的浪漫 情事。 * 新月缠绵系列175 空壳子美人之《出清瑕疵品》,看阳光晴子尽心打造的 完美情事。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