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设计成独立化妆间的厕所,舒适、灯光优美,脚上踩的是纤维地毯,角落还摆了一 张维多利亚式的沙发躺椅。 米妍紫对着镜子拍拍自己酡红的脸,“别紧张,这没什么!深呼吸、深呼吸!” 她搞不懂自己怎么了?金尔湛明明是个大坏蛋、大色狼,她干么要因为他而头昏腿 软,心跳加速兼四肢无力? 看见他的唇便想到他的吻,还有那火热的吻游走在她光裸身躯上时,像是燎原的野 火一般炽热,烧得她毫无理智。 天呐!她的脑袋就是不能停止重演那晚的激情戏码! “不行!不能再想着他,他是个大坏蛋!根本就不记得我……” 为什么这句话让她感到无限悲伤? 想到自己跟个白痴一样的梦想了六年,她就觉得世界上没人比她更蠢的了,居然会 相信一个恶名昭彰的浪子随口说的一句话? 既然已经说了再见,她就应该放下一切往前走,不能再想着他! 不能、不能,不能这么软弱! 米妍紫沮丧的低头叹息,当她再度抬头时,却差点被镜中的影像吓得尖叫出声。 “啊!” 金尔湛那带着邪恶的俊美脸孔正从镜里注视着她,偏金的瞳孔里闪着野性与不羁的 光芒。 他的大手捂住她的唇,他贴在她曼妙的身躯后,低头吻着、啮着她的脖子,“嘘, 别出声,你想邀请多少人进来参观?” “你……厚颜无耻!走开!我不要见到你!”她转过身,用力推他,“你走开!我 不想再看到你了啦!” 但这个举动却形同于将自己送进他怀里,他攫住她诱人的红唇,肆意的吸吮如水蜜 桃般多汁的甜美。 她气愤的咬住他的唇,直到尝到鲜血的味道。 他放开她,伸手抹着唇边的血,露出一个邪肆的笑容,“你咬我?” “当然咬你!你这个色狼!”见血后,她的态度莫名其妙的软下来,连这句合该理 直气壮的话都说得有气无力。 唉,她不是故意要伤害他,只是不甘心。 他不能把她当玩具一样,想到就过来玩弄她。 “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她撇过头,努力不让受伤的眼泪滚下来。 “那你怎么还不走?” “这是女厕所,为什么要我走!你才是不应该在这里的人!你走!你在这里干什么 啦?” 他耸耸肩,不在意地弹弹手,“也许下个进来的女孩很热情。” “变态!”她气恼的举手想给他一个耳光。 金尔湛毫不费力的捉住她,在她柔嫩的掌心一吻,充满柔情与渴望的眼光再度让她 腿软心悸。 “乖,收起你的利爪,别这样,你说过爱我,这样的表现让我怀疑那句话里有多少 诚意。” 她红着脸,带着仅剩的自尊和倔强撇过头。 “我很想你。” 金尔湛低哑着嗓音说着,拿出蝴蝶发饰,温柔的捧起她一缕秀发,为她夹上闪闪发 亮的心意。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只想到她会很开心,会对他笑。 而他想看见她阳光般的笑容。 米妍紫清楚的知道自己完蛋了。 一个吻,四个字,居然就卸下了她的武装、她的防备、她所有的理由,这些天来的 自怨自艾完全一扫而空。 这个恶魔的耳语,唤醒的是她压抑的感情。 “是蝴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蝴蝶?”她轻轻碰触着他留在她发上的发饰,“真的? 你很想我?” 恶魔从不直接叫人做坏事。 它用耳语、用诱惑、用渴望让人臣服。 “当然是真的。”挑起她一缕秀发在鼻端一闻,他笑得邪恶,“我想念你那美丽的 香气。” “你、你才不想我!”她试图抵抗,不那么窝囊的束手就擒。 只是这话说得软弱无力,那充满感动的眼神早已将她出卖。 “我想你。”金尔湛热情的吻她,“你是我的水蜜桃。” 他们面对面的站着,他尽情放肆的浏览着她美丽的脸庞,她则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只有呼吸声不断的加快。 “我……我已经跟你说再见,我不喜欢你了。” “我没答应就不算数。” 他熟练的手探进她的小洋装,温热的手掌令她血脉债张,当他的手滑进蕾丝胸罩内 玩弄她敏感的蓓蕾时,她毫不淑女的发出轻吟。 金尔湛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当米妍紫让那喜悦的电流流窜全身时,他已经掀开 她的裙子,俐落地褪下她的底裤,而她敏感的身躯正忙着为他的爱抚发热疼痛、渴望着, 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光裸。 所以当他将她抱起,放在洗手台上,光裸的臀接触到冰冷的大理石时,她颤抖了一 下,忍不住低叫,“好冷!” “不,很热。”他修长的手指轻抚她饱满的红唇,“我喜欢你因为我而发热。” 她双唇微启,因他的逗弄而气喘吁吁,凝脂般的肌肤泛着情欲的红潮。 “你真美,水蜜桃。” “我有名字。”在轻轻的喘息里,她无力的抗议,“我不叫水蜜桃。” “女神无论叫什么名字都值得膜拜。” 天呐!叫她怎么能够不对这个男人神魂颠倒?她是他的女神,女神耶! 他品尝着这具因他而变得火热激情的身躯,舔舐轻咬着她每一吋肌肤,温暖又温柔 的舌自在的探索着,使她感到血液沸腾,留下一道道火热的激情。 当他终于埋进她双腿之间,她差点因这逗弄而尖叫出声,咬着唇、双手插进他浓密 的黑发中,忍受最甜蜜的折磨。 浑身像是电流窜过般的引起一阵轻颤,让她再也承受不住的推开他,但他坚持要给 予她最甜蜜的处罚。 他全力的吻她、爱抚她,直到她在他身下颤抖,直到她紧闭的双眼渗出泪水,直到 她因为渴望而在他背上急促的乱抓。 她像是掉进一个没有现实的世界里,唯一剩下的是感觉,喜悦到即将爆炸的感觉。 她觉得身体里似乎炸开了许多火花,闪闪烁烁的火光落在她全身,那难以言喻的奇 妙滋味让她久久无法回神。 “以后……你也会这样对待你所爱的人吧?”莫名的,她有种想哭的冲动,为什么, 她也说不上来。 他笑而不答,只是轻轻的抚摸她的嫩颊。 “你很温柔,她一定会感到很幸福的。” 金尔湛微微一愣,深邃的眼里有一丝丝疑惑。“说我温柔的,你是第一个。” 温柔?他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从来没想过会有人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他。 米妍紫很希望自己能是最后一个,但她知道那是天方夜谭。 “你、你不应该对我做这种事!”激情过后,她软弱无力的坐起身,羞愧地逃避他 的眼光。 他吻她的额头,邪邪的低问:“为什么不?” 她咬咬唇,忍住那份受伤的感觉,“因为我不是你的谁!” “你不是我的谁,你是我的水蜜桃。”他在她耳边轻语,“记住别再对我说再见, 我会处罚你的。” 米妍紫苦笑。 她想放弃也得经过他的允许吗?这男人怎么能这么霸道、这么不讲理? “乖,整理一下出去,我想你爸妈可能开始担心了。”他的语气充满戏谑,让她感 到万分狼狈。 “我、我的内裤……”她涨红着脸,声若细蚊的说着。 “你说这个吗?”他笑着,将挂在手指头上的粉色小内裤递给她。 她伸手想拿,他却移开手,坏坏的笑着说:“我想留着,不介意吧?” 不介意?才怪!“你留着干么啦?快还我!”她急得快哭了。 “我要你光着屁股跟你爸妈吃饭,这样你才会记得做坏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的纯真和纯情,让他无法克制的让自己化身成为邪恶的撒旦,一再玩弄这个洁白 的天使。 她那充满信任的纯洁美眸,无法看穿他邪恶纵欲的本性吗? 为什么她的拒绝如此软弱无力?他几乎要为自己对她的欲望感到罪恶了。 “你这个臭男人!”她开始感到愤怒,气急败坏的说:“快点还给我!” 他的回答是笑着离开,让她苦恼又气愤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脾气。 当金尔湛回到座位时,久候的李媛将写着法文的酒单递给他。 “做什么去了?” 他微微一笑,说得礼貌但却无情,“你管不着。” “好吧,当我没问。”李媛笑一笑,早已习惯他的反覆无常,“哪种红酒适合庆祝?” 三十岁的生日对她而言很重要也很特别,她很高兴是他陪着她一起渡过。 “庆祝?”他偏头微笑,“有什么好事值得庆祝吗?” 李媛笑着叹口气,“好了啦,你也保密够久了,这么小心翼翼的不累吗?” 还在装不知道要庆祝什么,故意吊她胃口,这男人真是坏呀! 她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正想说破,眼光却突然被行色慌张的米妍紫吸引过去。 李媛望着她匆匆入座,嫣红的双颊和依然带着情欲的美眸让她皱起细眉。 那女孩活像刚被疼爱过似的! 紧接着瞧见她发上那只闪闪发亮的蝴蝶,更让她难以置信! 米妍紫的模样很快的让她联想到金尔湛做了什么。 他为她而来,给了她一只蝴蝶,都是为了她,一切都是为了她。 李媛的眼睛因为愤怒和嫉妒,变得危险、狂乱。 “好了,今天是怎么回事?” 米维凯走进房时,她刚洗好澡,穿着水蓝色浴袍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微湿的长发,房 间里充斥着甜甜的水果香,那是米妍紫最喜欢的沐浴乳所散发出来的香味。 “呃……”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没有呀,什么事都没有。”可恶!为什么梳不 开?好痛喔! 看她慌张的用力拉扯着梳子,米维凯了然于心的笑。她在紧张了,好现象。 “你想有一天秃头吗?让我来。” 他朝她伸出手,而她则乖巧的将梳子递上。 米维凯梳着她波浪般的秀发,有时候停下来打开发丝上的纠结,完全就像个溺爱妹 妹的体贴哥哥。 米妍紫从镜子里看着从小疼爱她的继兄,突然有股冲动想把她的烦恼全盘托出。 但是理智让她知道那会惹来麻烦,她和金尔湛的大麻烦。 他没打算娶她,而爸妈绝不允许他只把她当床伴,泄漏这件事的后果太严重了,她 得谨慎。 “发生什么事了?妍紫,你跟金尔湛好像有点不寻常。” “怎么可能?”她心虚的扯出笑容,但仍坚决不吐露一丝一毫。“我根本不认识他, 能发生什么事?” “真是个倔强的小女孩。”他笑着弯腰,在她耳边轻声说:“好吧,只要记得一件 事就好,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这边。不管过去或是未来,发生过或是将要发生 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他耐心的说着好听的话,“我永远都很乐于替你解决问题。” 她从镜中投给他感激的一瞥,心中充满感动,真诚的说:“谢谢你,哥哥,真的谢 谢你,可是我很好。” 不能说,她什么都不能说。 她也许天真,但并不愚笨,她知道这件事情会为金尔湛带来怎样的麻烦。 “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我决定将我名下的产业全留给尔湛。” 有着玫瑰木窗棂、柔软天鹅绒窗帘、波斯地毯和高级古董家具的起居室里,年老体 弱的金世熙难掩兴奋的说了这句话。 从公司回来的他,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息之后,宣布了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原本悠闲喝着下午茶的贵妇,西装笔挺的男士,通通因为这句话而失态,有的打翻 名贵的骨瓷杯,有的被高级红茶呛到,还有的嘴里塞满点心却因为愕然张大而掉得满地 毯都是。 “爸爸!”惊惶失措的是戴着僵硬假发和珍珠项炼的大女儿,“您刚刚说、说全部 都留给金尔湛?” “开玩笑的吧,爸爸。”堆满虚假笑容的二女儿,也急着求证,“尔湛年纪还轻, 没个定性,全交给他会出事的。”再加上有他那个荒淫无耻的妈帮忙,家产一定败得更 快! “爸,你别吓我们呐。”三女儿贴心的抢上去轻揉他的胸口,忧心忡忡的说。 金世熙则露出恶作剧得逞的满意笑容,“我是认真的。” “爸!你千万别昏头呀,现在的年轻人不懂得敬老尊贤,只知道做做表面功夫,你 财产全留给他,难保他不会马上翻脸,我担心你老人家呀,这件事还是过一阵子再说, 或者你先将名下的财产做个处理,让我来管理……” 大女婿着急的暗自咬牙,生怕岳父大人的财产被那对不知羞、不怕丑的母子骗光, 自己可就一点好处都捞不到了。 被大女婿抢了先机,另外两个女婿也立刻扑到金世熙膝下,发自内心深处的说: “爸,你的财产就都交给我处理吧,我一定会好好继承你的事业,让你安享晚年。” “交给我啦!爸,我之前帮你管理台湾的产业这么多年了,从没出过纰漏,我比较 适合当你的接班人。” “二妹,你老公真敢说耶,没出过纰漏?高雄的五星级饭店不知道在谁手上被减成 三星级的喔。” “也不过就是那一年有人贿赂那些评比裁判,现在不是又恢复了吗?大姊,我看你 还是管好你老公就好,免得他跟那个过气女演员的绯闻又上八卦杂志,丢了我们家的脸, 别人的事你少说几句吧。” 金世熙立刻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老三眼尖,立刻假装贴心的挥挥手,“姊姊、姊夫, 你们也真是不像话,明知道爸爸不喜欢听你们说这些,干么还提呢?”接着话锋一转, “爸,你生日快到了,程能和程净好早以前就说要好好帮你庆生,有这么孝顺的孙子, 你真的好福气喔,我看干脆把产业交给他们打点,你也好轻松一点。” “得了吧,三妹,别拿孩子再这说大话了,他们真那么孝顺?平常也没看见他们来 陪爸爸说话解闷,再说了,谁都知道你那两块心头肉拿手的是什么,呵呵,绝不是做生 意就是了。” “三姊呀,你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孙子来让爸爸疼,说话就这么酸,也太小 心眼了吧?” 三姊妹和她们的丈夫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不可开交,着实让金世熙厌烦透顶。 “好了、好了,你们全都住嘴,让我清静清静!天天吵,没一刻安宁的!” 真不知道自己一世英明,怎么会生出这么不中用的女儿,一心一意只想帮丈夫算计 老爸的财产? “爸爸!我们是为你好嘛!你看看现在谁家儿女各自成家了,还天天回来跟老人家 作伴的?” “对嘛!你还打算把财产留给金尔湛?他没关心过你老人家,成天只知道睡女明星, 我们家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我老头子心里有一把尺,谁不来算计我,我的产业就留给谁!”他故意这么说, 看着所有人脸上惊恐加剧,忍不住愉快的偷笑起来。 “你们天天来我这吵,烦死了,我倒宁愿你们通通离我远一点。” 都已经从金家大宅搬到饭店来住了,还是逃不开女儿、女婿们的一孝心”。 今年九十一岁的金世熙是满清王朝的遗族,含金汤匙出生,在动荡的年代中成长, 跟着亲王阿玛带着大匹珠宝流亡西方国家,最后来到台湾落脚。 他精准的眼光成就了一代饭店大亨的传奇,一直到将近四十岁才娶妻生子,这辈子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的独生子壮年就出意外,昏迷在床上再也没醒过来。 “爸爸!你怎么这么说,我们也是一片孝心,怕你一个人无聊嘛!” “我不无聊,我很享受安宁的生活。我已经跟尔湛说过,只要他这次跟东方美的合 作计划办妥,就立刻将所有资产移交给他。” 这么一来,尔湛要过安宁的日子很难吧? 可让这群吸血鬼转移目标,他老头子才有安宁可言。 偷偷瞄一眼端着养生茶走过来的特别看护,他露出满足与幸福的微笑,而那个年近 五十,有些发胖,却温婉柔和的女看护也害羞的朝他一笑,只是没有人发觉。 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想着同一件事──要怎么让金尔湛把事情搞砸,从他手上把 金家继承权抢回来。 ------ 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