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纸钱元宝蜡烛我是烧了三斤了,你可别突然爬起来吓我呀。” 盈盈双手合十,祷念道:“你人死都死了,留着那本秘笈也没用,不如留给 晚辈一用,也算是做好事积阴德。” 挖人家的坟吵死人,怎么说都有点缺德,因此她可是客气得很,先打声招呼, 以免苗大夫生气。 他要是生气突然翻个身,可是会把她吓死的。 她得先强调,光天化日之下来挖坟绝对不是因为胆小怕鬼,而是她行事光明 磊落、坦坦荡蔼的证明。 挖名医的坟是为了找秘笈,找秘笈是为了让自己永葆美貌,这种事说出采十 个有九个半会说荒唐,因此盈盈才偷偷摸摸的自己来。不假手他人。 否则平常她可是能使唤别人就奴役别人的人。 拿着铁锹和圆铲,她挥汗工作,流下的汗将她脸上的煤灰冲去了大半。 从日出挖到日落,她细嫩的手起了水泡,累得都快站不住了,她觉得背快痛 死了,两只手好像没有力气再举起来,汗水从她的脖子上流下来,浸湿了那件充 满补丁的破衣。 好累、好痛喔,她真想放弃算了。 可是已经看到鳓黑的棺材盖了,只要她再努力一点点…… 坚强的意志力支撑着她继续下去,直到棺材完全的露出来时,她兴奋得大叫, 开心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最好里面有好东西,否则姑娘就一把火烧了你的窝!” 她拿起铁锹将棺材钉都拔起来,心里偷偷的念了一百遍阿弥陀佛。 暗黑的天空中高挂着一轮明月,远处传来一只荒野之狼在紫色天空下的嚎叫 声。 一阵风吹得沙土和纸灰在空中滴溜溜的打着转,绕圈圈似的飞得老高,害她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大吉大利百无禁忌!没事、没事!”她把手放在棺材盖上,把所有她认识 的神只都喊了一遍,“一点都不可怕,不过是个死人而已!” 突然之间,她听见了一声低低的、悠悠的叹息,只觉得背后一凉,似乎有什 么东西快速的从她背后闪了过去。 她有些紧张的回头一望,什么都没有,只有冷冷的月光照在丑丑的黄土壁上。 盈盈猛然打了个颤,觉得背脊冒起一股寒意,寒毛一根根的竖了起来,一颗 心完全不受控制的狂跳! “没事,没事!是错觉。” 她拼命的说服自己,刚刚那声叹息是错觉,可是搭在自己肩上那只冰凉凉的 手,一点都不像错觉。 她头皮发麻、浑身发抖,却仍是鼓起勇气转过头去,说不定是错觉、是错觉。 一个黑呼呼的影子蹲在棺材盖上,用鼻子都快相碰到的近距离,对着她的脸 吐了一口凉气。 她闻到了一股甜香,陡然爆出一声尖叫,“鬼呀!” 盈盈只来得及喊这一句,跟着身子就软软的往下一顿,摔跌在地上,人事不 知的昏了过去。 那人冷笑一声,看着被迷昏的她哼道:“没那个胆子也敢采挖这口坟?” 他双掌一出,劲力过处棺材盖便翻了开来,砰的一声重重的落了地。 跟着他毫不惧怕的跃人了棺材之中,仔细检视那副腐烂了一半有余的骸骨。 他东翻西翻,终于在寿枕下拉出了一具木匣子,跟着他在骸骨上吐了一口浓 痰,“你死得快,便宜了你。” 他翻身一跃,有如大鹏鸟展翅似的,黑色的斗篷在夜风的吹翻之下,像一双 大翅膀,快速的离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盈盈颤动着睫毛,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看见了一些些曙光在天边亮起,月亮和几颗星星还有些模糊的挂在天边。 她觉得头好痛、手好痛、背也好痛,有那么一刹那她怀疑自己究竟在哪里, 然后那些恐怖的记忆回到了她的脑海里。 “鬼、有鬼!”她猛然从地上弹了起来,这突然而鲁莽的动作,替她带采了 一阵剧烈的疼痛。 然后她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被一串铁链铐住了?!她惊骇的瞪着那副铁链, 惊讶之情把遇鬼的恐惧冲淡了不少。 一团黑呼呼的影子从棺材里爬了出来,那声音活像是从地狱里飘出来的,很 低沉又哑哑的,“闭嘴,吵死了,是死人都给你吵醒了!” 她又是一声大叫,往后退了几步,一跤跌在地上。“尸、尸体怎么会动?” 还会说话? 冷漓香皱眉道:“你真没礼貌,谁是尸体?”她看过这么俊俏、优雅的尸体 吗? 晨曦轻轻的笼罩在他身上,让盈盈清楚瞧见了他的容貌,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彻底的呆掉了。 这、这个男人,好好看,她以为西门归雪已经是男人中的极品、显峰了,可 是这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家伙,居然比他还美上三分。 她第一次从别人身上,体验到惊艳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冷漓香也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脸上不小心就流露出一种鄙夷的神情来。 长得美或丑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事。生为女人只要打扮得干净、整齐,那就一 定好看、讨喜。 他一向讨厌女人邋遢、不爱干净。瞧这丫头活像一整年都没洗过澡似的,害 他都想找条河帮她冲干净一些,免得碍了人家的眼。 他一得到师父的死讯就离开了宜水,回到掩瑕庄。虽说是庄,其实也只是三 间用竹子搭成的小屋,因为是一指神医的住所而声名大噪。 人是吃五谷的,难免都会有些病痛,而行走江湖的人更多少都会受些伤,就 算武功高强从来不受伤,也会生病。 若是跟掩瑕庄的一指神医交上了朋友,那等于是多了一条性命,只要受伤或 生病的人捱得到掩瑕庄里找一指神医,就绝对不会有丧命之忧。 苗杰立下了掩瑕庄几十年来的规矩,那便是来者必救。只要进了他掩瑕庄的 人,不管是非善恶,他一律庇护,要杀要剐要逞凶斗狠,都得等离开了再说。 因为没人想得罪一指神医,而且也没有人敢来破坏这个规矩,所以掩瑕庄内 不问善恶对错、来者一律庇护的规矩便一直留了下来。 所以有许多犯了事或是遭人追杀没处可躲的人,便会到此来避难。 可惜的是苗杰一死,世上少了一位名医,也就少了一个避难所了。 扁叔为他指点了路径,让他到坟上来祭拜先师。 没想到一来就看见坟给人挖开了,挖坟的工具扔了一地,棺盖被推倒在一旁, 而这个丫头睡在一旁可香甜得很。 原本他以为她是挖坟挖得累,所以才睡着了。可是喊她不醒、踹不醒时,他 就发现有些蹊跷,因此仔细的诊视了一下。 这才让他发现她呼吸中有兰花的味道,那一定就是中了香兰薰这味迷药。 只是香兰薰是师门的独门迷药,除了师父和他之外,不应该还有别人会调配 才对呀。 而扁叔明明说华陀神经给师父做了陪葬,却也不翼而飞? 他趁她昏睡不醒时把她浑身搜了一遍,然后得到了两个结论一个是她是女的, 另一个就是华陀神经不在她身上。 中了香兰薰没有四个时辰不会醒,因此他先把这脏兮兮的丫头铐起来,准备 告她一个毁损和侵占的罪名。 他整理师父的遗骨时,在上面发现了一些异常的现象,因此他仔细的验起遗 骨,却又给这鬼吼鬼叫的丫头打断了。 “是你装鬼吓我,又把我铐起来的?”盈盈突然有些愤怒了。 长得比她好看就已经是天理难容的大罪了,还装神弄鬼的吓她,现在又拿这 种鄙视的眼光瞧她。 她一向只有被人家爱慕、奉承的份,几时被瞧不起、鄙夷过? “我装鬼吓你?我有那闲工夫吗?”冷漓香不屑的说:“况且我装鬼也不像 呀。” 鬼有他这么英俊潇洒、俊俏不凡吗? “再说你毁损人家的坟墓,盗走陪葬物,不铐你铐谁?”他待会上官府一趟 查阅师父当时验尸的尸格,就顺便把她拎去吃牢饭。 “胡说八道。”她不服气的说:“我哪有毁损?了不起只是挖开而已呀,待 会把土坟回去,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哪来的毁了、损了? “再说陪葬物好了,我连棺材盖都还没开,就给一只死鬼吓……呃……是气 昏了,连里面躺谁我都还没看清楚,哪来得及偷东西?” 他啥了一声,“你没偷东西,那本华陀神经是自己长脚跑了?!” 说鬼?这世上哪有鬼,就算有鬼也不会对她使香兰薰。 - 他看过境内外的脚印,昨晚来这的人不只有她,而那人使香兰薰迷昏了她, 她却还以为自己是吓昏的,真是个胡涂丫头。 只是那人是谁?华陀神经会是他拿的吗? 盈盈瞪大了眼睛,一脸欣喜的说:“真的有神医秘笈?太好了、太好了,总 算没白来。” “什么神医秘笈?”听都没听过,是她说错还是她耳背?他说的明明是华陀 神经。 “就是能让人变成神医的秘笈呀。要不是为了这本鬼秘笈,我才不采吵死人 呢。” 有了武功秘岌可以变武功高手,那同理可证,是神医自然就一定有秘岌了。 “原来你是为了我师父的华陀神经来的。”他想也是,师父身无长物,最珍 贵的就是一本手抄的华陀神经,他爱逾性命,连死了都要带入棺材里。 不过……华陀神经是让普通人变神医的秘笈?听都没听过这种事。 “你师父?苗杰是你师父?” 他会是那个没消没息的神秘徒弟吗? 冷漓香有点不耐烦的说:“不是,他是我徒弟。” “爱说笑。”她狐疑的说:“苗杰是个老伯伯,他怎么会是你徒弟,我才不 信呢!你吹牛我才不上当。” 他刚刚不是说了吗——原来你是为了我“师父”的华陀神经来的——都说我 师父了,她还需要怀疑吗? “你既然知道我吹牛,也聪明得没上当,干吗要哕嗦这么一大篇废话?舌头 这么长也不怕打结。” “你敢骂我是长舌妇?” “我为什么不敢骂你是长舌妇。奇怪了,骂人之前难道还要先喝酒壮胆吗?” “你少跟我抬杠,快来放开我,否则就要你好看。”她可是七香之首,身怀 绝世武功的艳牡丹。 一出手就惊天动地,非死即伤……以上是想象的。 因为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真正跟谁动过手,平常和六香过招练武,虽然总 是她赢,但她知道人家或多或少都让着她。 偏偏皇上从采不派任务给她,让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自然也就 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厉害了。 “你要是能给我好看,那就是有本事。既然那么有本事,就自己解开吧。” 他挥挥手,“现在不许吵,我要办正事。” 说着他又埋首回去棺内,仔细的检视起遗骨来。 “自己来就自己来,你以为我对这副破铜烂铁没办法吗?” 盈盈暗暗的运着气,却惊讶的发现居然提不起劲采?她试了好几次,一股真 气却给终无法凝聚。 “怎、怎么回事?”她大惊失色,“为什么?” 她屏气凝神,手腕一转一掌往壁上拍去,就算没有开山裂石的威力,至少也 能震得壁上黄土率率而落。 可这次被震到的只有她的手! 她不死心的多拍了几掌,嘴里喊着,“怎么可能呀,怎么可能呀?!我的武 功,我的真气,我的内力?” “吵死了!”冷漓香一脸怒容的说道:“没有就算了,你鬼叫儿叫的有什么 用!” “你说什么?”她抓起一团泥块扔了过去,“没有怎么能算了?我练了多少 年才有这些成绩的!” 他闪身避开,烂泥咱的一声糊到棺材盖上。“又不是从此就没了,你等香兰 薰的效果退了之后,功力自然会回来的。你现在喊死了,也没用。” “什么香兰薰?”她依稀记得昨晚给吓昏之前,似乎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兰花 香气。 香兰薰会是指那个吗? 昨晚真的不是这个坏家伙装神弄鬼吓唬她的吗? “香兰薰就是香兰薰,我说了你难道就会懂吗? “我不懂?”她怒火冲天的说:“我懂!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把我的内力 还来!”说完,她雷霆万钧的朝他冲去。 冷漓香觉得她麻烦又吵闹,厌烦的道:“你想知道什么是香兰薰?”他摸出 一个小瓷瓶,飞快的拔开瓶塞,“这就是了。” 一股浓郁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之中,盈盈只觉提款得好香、好香,然后她两眼 一闭,咕咚一声又摔倒了。 他把小瓷瓶往后一丢,“最后一瓶啦,浪费在侧身上。” 香兰薰虽然是个迷药,但却会让人在几个时辰内功力全失,因此是个极为厉 害的迷药,师父曾经严令不许再提炼,也不许将配方外流。 他身上这一瓶还是师父数十年前提炼的,他离开师门时师父给了他这惟一的 一瓶,他一直没用过。 问题是真是最后一瓶了吗?昨天使香兰薰的人到底是谁? 看着师父的尸格,冷漓香轻轻的皱起了眉头。 上面将师父的死因归于由高处坠下致死,因为他的尸体是被发现在山谷里, 研判他应该是入山采药不慎失足坠落而死。 但棺材里的那副遗骨却不像是这么回事。 “阿漓。”瞎了一只眼的江扁说道:“晚啦,你的置于我整理好了,晚上就 在这里过夜吧。” 老爷一死,整个掩瑕庄就冷清、落寞了下来,只剩下他这个鬓发皆白的老人, 孤孤单单的守着这座屋子。 如今小主人回来了,他当然高兴得难以言喻,希望他能留下来,接掌掩瑕庄。 “不了,我到客栈去就好。” 他看着他,张口道:“你还是……”都七年啦,难道心里还是挂着那事吗? “扁叔,别提那事。”冷漓香神色凝重,举起手采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 他不能再去想那件事,否则他连一刻都无法在掩瑕庄继续待下去了。 “唉。”江扁叹了一口长气, “扁叔老啦、胡涂啦。”偏偏那事却记得特 别清楚。 那狠心狗肺的云奇呀!因为他,阿漓发誓再不救一人,老爷于一气之下才将 他赶出师门。 这一别就是七年,好漫长的岁月呀。 “扁叔。”冷漓香放下尸格说道: “实话告诉你,今天我到师父坟里看过 了,棺材里的遗骨有些舌怪。我打算带些工具过去,明天重验。”所以他今天才 没有将坟墓恢复,而是准备明天拿妥了工具之后,再去验遗骨。 江扁大惊,脸色苍白的问:“会有什么古怪?” “我初步的勘验后,有几个地方有些反常,不像是从高处坠下会有的伤痕。” 他思索道:“师父死因可疑,不能就这样含胡过去。” 师父将他和小光养大成人,又传授一身医术给他们,可谓是恩重如山,如今 不明不白的死了,当然得仔细的查清楚。 “好吧。”他勉强的说:“我明天跟你去一趟。说不定能帮上些忙。” 冷漓香点头道:“扁叔,你跟随师父这么几十年了,知不知道香兰薰有别人 使过?师父的坟被挖开,那本华陀神经也不见了。” “什……什么?”他颤声道:“有人使香兰麓?还挖开了老爷的坟?连华陀 神经都丢了?” 那人真的来了吗?真给老爷子料准了,那人不会放过他? 冷璃香把昨夜的事说了一遍,不过把盈盈迷昏了扔到牢里的事就略过没提。 毕竟只是件小事而已。 江扁听完之后,忍不住额头冷汗涔涔,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良久才道:“阿漓呀,你听扁叔一句话,老爷他是失足摔死的,也没什么隐 情好查。扁叔知道你这几年在外面闯荡,成了有名的捕头,不免敏感了一些,觉 得老爷子死因有蹊跷,其实完全没那回事。” “扁叔。”他看也知道他言不由衷,说的并不是肺腑之言,况且为什么他一 提到有人使香兰蕉,他就脸色大变、浑身发颤?这其中一定有内情。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怎么会?我怎么会瞒着你什么?”江扁勉强道:“阿漓,老爷于当年将你 赶出掩瑕庄,‘就已经跟你断了师徒情分,你现在再回来,我恐怕老爷子会不高 兴,我看你还是走吧。” 冷漓香更觉得奇怪了,他刚回来的时候扁叔的喜悦和欢愉,一点都不像是装 的。 他那么样的期盼他回来,并且希望他不要走,为什么现在又改变态度,突然 以师父将他逐出师门为由,要他离开呢? “扁叔,你一直就不是个很会说谎的人。”冷漓香敏锐的说:“我知道你瞒 着我什么。” “没有。”他摇摇头,恢复了镇静。“阿漓呀,你还是走吧。扁叔老了,伺 候不动人了啦。” 他知道扁叔有多固执,一旦他决定要将什么事保密到底,就什么都不会说的。 “好吧,我再去看看小光就走。”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他不相信他找不到一些蛛丝马迹。 扁叔的态度让整件事更加的可疑了。 冷漓香出了主屋,熟练的往屋后走,屋后的小花圃花团锦簇、色彩缤纷,中 间有个微微隆起的土丘,土丘上冒出了一簇簇的绿芽,晚开的红梅落下了几片花 瓣,红绿相映的别有一番景致。 “一向爱花的小光呀,看样子扁叔把你照顾得很好……” 他盯着那座小巧的土丘,脸上出现了痛苦和激愤的神色。 “小光、小光!”他在坟前跪了下来,痛苦的把头抵在地上,双手抓住了那 新生的嫩草,用力的抓了又放、放了又抓。 他的手染上了翠绿的草汁,眼眶里流下的却是透明的泪。 江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脸上也是老泪纵横。 晓月悄悄的隐进了乌云之中,冷风呼呼的吹过树梢,安静无声的荒野使得破 晓前的寂夜有了些悲凉的味道。 江扁跪倒在苗杰的坟前,焚香祝福道:“老爷子呀!阿漓回来啦,他长大了 也坚强了,你看见了没有? “这个孩子还是那么固执、那么死心眼,老奴实在不忍心跟他说实话呀。 “老爷于呀老爷子,你虽然赶阿漓出门,可是他心中自始至终没怪过你,还 是把你当师父。他不肯让你死得含冤不白,硬要查这个案子,你要是泉下有知也 该欣慰了。 “可是呀,老奴怕他把那煞星惹上门来呀。昨儿个他来了是吗?老天保佑阿 漓晚了他一步。”他脸七涕泪纵横,连连磕着头。“老奴虽然年纪大了,眼睛又 瞎了,可还有几分力气能保护阿漓,老爷子请放心吧。” 跟着他急促喘着气,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将带来的大量的柴薪全都堆在坟里 的棺材上,接着再把两大坛菜油仔细的淋了上去,连棺中那副骸骨都被他浸满了 油。 他用一种壮烈的神情把火把扔了下去,熊熊的烈火立刻在他眼前窜烧,艳红 的火舌贪婪的吞噬着一切。 江扁动也不动的站在坟坑上,他脸上有一种毅然的表情,跟着他纵身一跃, 跳人了那烈焰之中。 一种令人感到心痛哀鸣声在静夜里被风传了出去,但没有人听到。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