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名大哥。”盈盈趁着送名氏夫妻出门,低声道:“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 事。” 因为爱妻逐日好转,伤势已经好了五成,剩下来的只需要安心静养,而冷漓 香老是不耐烦的催他们快走,所以今日他们决定要告辞了。 盈盈有些不舍的送他们到门口,柳柔儿拉着她哭了一回,说永远不会忘记她 的恩德,才上了马车。 盈盈趁名绝来跟她道谢时将一个东西交给他,拜托他一件事情。 “这件事很重要。名大哥,我没有别人可以求了,只有你能帮我了。” “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把话带到。”名绝豪气的说:“交给我了。” 盈盈连忙嘘道:“小声一点,别让他听见啦。”说着手指朝后面比了一比。 他会意,“我明白的。” 然后他将一个小绣囊放到她手里,握着她的手包了起来,“司徒姑娘,这是 柔儿交代我给你的,等你眼睛好了以后,再拆开采看吧。” 盈盈一笑,“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呀?” “等你眼睛好了,就能看见了。”名绝诚恳的说:我们先走了,你多保重了。 “ 她将小绣囊收到怀里藏好,不舍的说:“你们也保重了。” 听着马车轮转动的声音逐渐远去,她呆呆的站了一会。 “什么时候轮到你走呀?”屋内的冷漓香其实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因此 马车一走,他立刻就出采了。 “我怎么能走?”盈盈皮笑肉不笑的说:“我走了谁来替你收尸呀?” “我倒是忘了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冷漓香道: “要是每年记得清明、忌日时给我一炷香,那就更善良了。” 一听他这样说,她突然生气的说:“不给!别说一炷香,半炷香也不给!你 死了就算了,也别想有人会记着你!” 他明明是个神医,却不想办法救救自己!难道见死不救的规矩也用在自己身 上吗? 她眼眶有些发热,但她告诉自己那是因为眼睛受伤的关系。 “不给就算了,需要那么生气吗?”他哈哈一笑,“清香没份,元宝蜡烛总 该有吧?” 盈盈气极,一掌拍在他肩头,“你还说!” “好,不说了。”他抓住她的手。说道:“有人来啦。” 有人骑着一匹马远远的奔了过来,盈盈也听到了,“哼,说不定是你的仇家。” “我哪来那么多仇家?”来人奔得近了,连面目都清晰可见。“是他?” 她昂头好奇的问:是谁呀?“ “冷公子!”来人不待马停便飞身一跃,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之后,稳稳的 落在冷漓香前面,右膝一屈双手高举一封信函过头,恭谨的说:“我家少爷命我 送信采,请冷公子过目。” 冷漓香在心里赞道:好功夫! 也不知道风月到哪里去收了这么一个又忠心,武功又好的随从。 想到这里,他自然而然的看了盈盈一眼。 “风月好吗?”他接过了信函,随口问道。 “我家少爷好。”风福站起身来,奇怪的看了盈盈一眼,对冷漓香道: “少爷要我带回冷公子的口信。” 意思就是叫他快点看,让他快点回去复命。 “还是老样子,性子这么急。”他拆开信函。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忍不住哈 哈大笑。 “你笑什么呀?谁给你写的倌呀?”盈盈自从看不见东西之后,好奇心更加 的旺盛了。 “一个老朋友。”冷漓香道:“跟我求亲来了。” “什么?”她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封信就只到我手上吗?”冷漓香笑着问道:“景泽遥呢?” 原来是风月的未婚妻找上门来,因此她发信求援,要他先下手为强娶走了她, 让她的未婚妻扑一个空。 “少爷没信,只要我先带口信到自足庄给景公于,道他到风月楼一叙。” “这么说来她属意景泽遥,只是拿我当垫底的。”他摇摇头,“风月呀,你 这如意算盘可打错啦。” 景泽遥身边有个小辣椒似的叮当,她怎么会坐视不管,让她的小卒子去娶别 人? 就算是假夫妻、掩人耳目都不行。 盈盈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为什么又会扯到公主的意中人?” “待会再跟你说。”冷漓香道:“阿福,叫风月放心,等我这里的事一了, 一定登门迎亲。” “多谢冷公子!”风福抱拳为礼又飞身上马,匆匆而去。 “你答应娶谁啦?你把话讲清楚广盈盈拉着他怒道:”不许瞒我。“ “刚刚那个人武功很高。”冷漓香牛头不对马嘴的说。 她生气的喊,“那又怎么样!” “我如果没答应的话,会有血光之灾,而我一向爱惜皮肉。”刚刚风福那种 眼神太危险了,他一向很识相的。 “那、那也不能轻易允婚呀!难道你真的要娶他家少爷,男人怎能跟男人成 亲?” “风月又不是男的,只是喜欢大家把她当男的,要家里人喊她少爷而已。” “那、那……她一咬唇,声音居然有些哭音了,”你真的要娶她呀?“ 人家写一封信来求亲,他就立刻答允,想必本来就很喜欢那个风月。 否则哪有人因为怕挨揍,就不敢拒绝婚事呢?他一定是喜欢那个风月啦! “我怎么娶呀。”他忍不住要骂她一声笨,也不知道她在急什么,“十二天 之后,我也只不过是黄土一堆。” 人家他这叫缓兵之计嘛! “那要是你没死呢?那你就得娶她啦!”事情总有个万一。 他看着她,声音虽然带着笑意,但脸上的神情却是若有所思的。“那你就帮 我想个好办法呀。” 盈盈怒道:“我为什么要替你想办法?” “你不替我想办法,我就只好娶她呀。”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因为自己要死了,所以就可以轻易许诺吗?”她生气 的转过头去,“你不是最铁石心肠的吗?干吗不拒绝!” “因为我找不到理由拒绝。”冷漓香道:“司徒,你发什么脾气?允不允、 娶不娶那是我的事吧?跟你……” 盈盈猛然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举步就走,快速的用竹棒点地探路,走得又急又快险象环生,走没多久竹 棒还来不及探路,她就已经一脚踩空,踉跄的跌到了花圃里。 她硬是忍着疼痛坐起来,双手慌张的摸索着她的竹棒,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 又是生气、又是委屈,竹棒又偏寻不着,扭伤的脚隐隐作痛,她忍不住沮丧的哭 了出来。 “别哭,起来吧。”冷漓香蹲在她身边,把竹棒交到她手里。 她用力的把竹棒扔得远远的,更是止不住的大哭了起来。 “你就是要我当瞎子!一辈子当瞎子!我不要你的竹棒,我不要你扶我!我 要看得见东西!呜呜……” 就是因为她看不见,什么事都变得不对劲了,她一点都不像是那个笑盈盈的 盈盈了。 她变得爱哭又爱生气,她变得一无是处,每天只能拿着那支竹棒咚咚咚的探 路。 “我恨你!你欺负我!你害我变瞎子,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事都办不到!你 能帮我,却又狠心不帮我! “我永远都看不见东西,你最高兴、最满意、最快乐!我、我……”她哽咽 得说不下去了。 我想看见你呀! 冷漓香伸出手去,似乎是想抚摸她的秀发,但手停在半空中,轻叹了一声还 是收了回来。 “你说得对,我希望你是个瞎子。”他悠悠的说:“我的确是存心、故意不 帮你治眼睛的。 “我希望你……”他看着她,似乎可以看穿白布下那双无神的大眼睛,心中 黠然的咽下这句话在我死之前,“都是个瞎子。” 依赖他、需要他,并且永远都无法看穿他。 在那对看不见东西的眼睛之前,他才有信心做真正的自己,他才能不需要隐 藏,他才觉得自己像个有血有肉的人。 生命只剩下这短暂的时间,他自私的不理她想重见光明的意愿,利用她的痛 苦让自己快乐、满足。 没有人想孤孤单单的死去。他知道她之所以跟着他、鞍着他,完全是为了要 重见光明。 一旦目的达到了之后,他也就没有价值了。 他留下了独门解药和医治的方法,写了一封信寄放在村长家,只要他一死, 村长会将东西交给盈盈,她很快就能重见光明。 她愕然的抬起头来,惊讶的停止了哭泣。 “你、你要我当一辈子的瞎子?”他真的那么狠心,还这么坦白的说出这种 冷血的话! 他希望她是个瞎子!她忍不住难过,泪水不断的涌出来。 “如果我说我要你瞎着,是要你陪我、离不开我,你信吗?” 盈盈呆愣住了,她脸上充满了惊讶与不信的神情。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治好你的眼睛。就这样了……”他站起身来,背着手 慢慢的艘了开去。 他踩过了他一向最爱惜的花儿,却不觉得心痛。 他不再主动和她说话了,这次两人不是为了赌气。 从冷漓香答应帮盈盈医治眼睛那天开始,他就很少跟她说话。 当她见到到一些些光亮的那一天,他留下了一座烛台,自己睡到隔壁房间去 了。 当她兴奋着能看见一些模糊的影子时,他把药全给她。让她自己动手了。 等到她完全看得见时,他却看不见她了。 他做饭只做自己的,从来不招呼她吃饭,就算看见了她也像是没看见。 盈盈受不了被人忽略,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就是有办法不理她。 今天,她终于受不了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干吗不跟我说话?”她气愤的问:“我想要看得见东西, 这点得罪你了吗?” 他不理她,依然背对着她在花圃里除草。 “你到底跟不跟我说话?!”她一跺脚, “冷漓香!” 她既气他莫名其妙的冷落,又气自己窝囊的想要他正视她。 “好!你不说话、你把我当不存在,难道我很希罕待在这里惹你嫌吗?”她 一甩头,人家她也是有骄傲、有自零、有骨气的。“我走好了!了不起呀,哼。” 她走了几步,没听见他喊她,于是怒气冲冲的目头喊,“既然我要走了,我 也不怕得罪你!你做的饭难吃死啦!还有呀,你睡觉还会唐牙,吵死人了!” 依然没反应,她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又道:“我要走啦!。三天后没人帮你 收尸,我看你怎么办!” 冷漓香动都不动,就好像她的叫嚣是蛙叫虫鸣,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盈盈又快步走了一段路,回头一看他还窝在花圃里,她实在气极了,握着拳 头用尽力气的大喊,“冷漓香王八蛋!王八蛋!” 说完,她眼泪上涌,急急忙忙在没落下来之前跑走。 这一次她没有回头了。 冷漓香除完了草,到井边去挑了水,蹲在花圃里仔细的、一瓢一瓢的浇着水, 细心的呵护着他种的花。 不管他走到哪里,都会陪着他的花。 以前他不明白小光‘怎么那么爱花,一直到习惯一个人之后才了解。 一个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西斜的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行征雁排成了人字形,整齐的往南方 飞去。 他站起来,把手遮在额上凝目远眺,目送着那行征雁南行。 冬天,原来要到了。 炊烟升起了又熄灭了,冷漓香挑亮了灯火,开始煮起了两人份一个人的晚膳。 饭菜再怎么难吃,总有一天会习惯;人再怎么词厌,总有一天也会喜欢。 有人敲着门,一声、两声、三声,然后熟悉的声音响了起采 “冷漓香!开门!” 他不动,只是盯着门栓,或许在考虑着该不该打开。 就俾很久以前他考虑过,该不该带她回来一样。 可盈盈没耐心等,索性打开通风的宙于耽了进来。 冷漓香一笑,就算他不开门,她还是有办法闯进来。 她瞪着他,将一团黑呼呼的东西往桌上一扔。“你这么做,我也不会感激你 的,我只会气你!” 说完,她便往里面跑。 他淡淡的说:“吃饭。” 她的眼睛红肿,看样子是哭过了。桌上的东西代表村长失信了,也难怪她会 回采了。 “不吃!” 她抛下一句,冲到房里把自己扔在床上,抱着棉被又哭了。 这算是什么嘛!为什么她要为了自己的重见光明而觉得惭愧。觉得对不起他 呢? 干吗她要充满罪恶感呀? 她本来真的被冷漓香气到了,打定主意再也不管他,不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他 的冷屁股。 她要回聚香园去享受众星拱月的日子,不留在这里受他的气。 正要出村时,她遇到了村长。 虽然她没见过他,但有回他来叫冷漓香去看一匹马时,她听过他的声音,因 此记得。 他一看到她就说太好了,说冷漓香有一件东西寄在他那里,交代初五拿给她, 可是因为他嫁到隔壁村的女儿生了孩子,他要去看她怕届时来不及回来。 反正今天是初二,只差了三天,他觉得应该没关系,所以把盈盈拉到他家去 拿了东西。 村长说:“冷大夫说呀,叫你拿着这木匣子等一个叫景泽遥的人来。” 盈盈一头雾水,等到打开了木匣子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木匣子里放了金针,放了她不认识的药物,还有一张药单和写着蚀目粉解法 的详细手法。 他早就算好了,初四时吃完最后一颗天王镇毒丸,初五他就已经驾鹤西归。 他一定已经先通知景泽遥,要他初五时过来,这样她就能请他帮忙,依照他 留下的指示帮她恢复光明。 眼泪立刻涌进她的眼眶,害她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跟着村长又交给她一封信,她连忙打开来看 盈盈,谢谢,保重。 他老是喊她丫头、喂或是司徒,从采没喊她一句盈盈过,可他却在信上喊了 她。 他谢谢她,为什么? 他要她保重,她又怎么保重得了? “如果我说我要你瞎着,是要你陪我、寓不开我,你信吗?” 她突然想到那天他所说的话……或许是真的。 他其实真的怕死,他其实不愿一个人…… 所以他谢谢她在他身边。 一旦她眼睛好了,也就没有理由继续留下来了。 盈盈默默的流着泪,只觉得愁肠百结,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我说我愿意留下来,是因为喜欢了你、在乎了你,你信吗?”她轻轻 的说着。 泪,无声的坠落。 蒙面人一掌震破了水门,大踏步进屋,喝道,“痴儿,还不快走!” 冷漓香缓缓的放下了碗筷、抬头盯着他,良久才道:“师父。” 一听到声响,盈盈立刻从房内奔了出来,刚好听到冷漓香喊他师父,不由得 愣得站住了脚。 师父?那不就是苗杰吗?苗杰不是死啦?! 蒙面人哈哈大笑, “我可没这幅气,有你这徒弟。冷漓香,我是来示警的, 敌人转眼便到,你还是赶紧逃命去吧。” “是师父你的敌人,还是徒儿我的敌人?”他站起身来,“师父,你还要瞒 我吗?” 蒙面人长叹一声,扯开了头罩,露出他那苍老的脸孔,有如霜雪般的发须, 回复他本来的声音道:“终究是瞒不过你。” 冷漓香双膝一跪,膝行到他面前,忍不住热泪盈眶,“师父!” 苗杰摸了摸他的头,又叹了一声,声音充满着凄凉与沧桑。“痴儿、痴儿… …” “是老大夫!”盈盈立刻认了出采,他就是那天送天王镇毒丸给她的老伯伯。 “是我。”苗杰点头道:“为了保护漓儿,累了姑娘眼睛受伤,老夫心里万 分过意不去。” “没关系的,我已经好了。”她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犯嘀咕,下毒害人 怎么会是要救人哩? 苗杰对她和蔼的一笑,扶起冷漓香问道:“你什么时候怀疑为师没死的?” “从我见着了那具尸体,还有扁叔的死时,我就开始怀疑了。直到那天师父 前来要我躲藏时,我才确定。” “唉,为师就是放心不下你。”他眼里泪光闪闪,“江扁傻呀,他为了保护 我们师徒俩,也是牺牲了。 “实在没想到你会见着了那具尸体。如果你不起疑,事情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了。” 盈盈听他似乎有怪罪之意,连忙道:“老伯伯,不能怪冷漓香呀。是我不好, 你的坟是我挖开的,他不小心才见到你的尸体的。” 苗杰道:“不怪任何人,或许是天意吧,这一劫我是过不了啦。” “师父,那人真是师叔吧,他为何非杀你不可?” 苗杰面有愧色,“这是陈年旧事。也不用再提了。” 突然一阵刺耳的厉笑声响起,—个有如大鹏鸟似的人飞进了屋里,在桌上转 了一圈足下一用力,只听见喀啦一声,桌脚立刻折断,桌面也跟着四分五裂。 他立刻落到了地上,恶狠狠的瞪了室内的众人一眼,“苗杰,你怎么不说说 陈年旧事呢?让你的好徒儿听听,看看你究竟该不该死!哈哈、哈哈!” 苗杰厉喝道!“安颖!” “怎么?师兄,你怕我抖出你的丑事吗?还是怕你的乖徒儿看不起你?!你 敢将我一家十七口尽数杀害,不敢告诉你的徒儿吗?” 安颖伸手直指着他, “这位行医济世的一代名医,十七年前到我家做客, 趁我外出时将我爹我娘、我妻我子、我弟、我妹、我甥尽数杀害,十七条人命哪! 苗杰,你怎么能睡得着呢? “掩瑕庄内无是非、来者必救?”他哈哈厉笑,“好个悲天悯人的神医,你 救千人、万人就洗得净你满手血腥吗?” “住口!你明知当时我是乱心蛊发作,神志不清、身不由己!”这件事是苗 杰生命中最大的梦魇,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花了许多时间才把自己从濒临崩溃的边缘拉回来,他发誓救尽天下人为的 就是要赎罪。 因此当年冷漓香因为小光的死而放弃行医救人,他才会将他赶出师门。 “我只知道你要偿命!”安颖猛然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满是刀疤的胸口, 东一横西一竖,到处都是刀痕,根本看不到一块完整的肌肤。 “我知道我武功胜不过你,所以我潜心练武十七年。每当我苦得熬不住了, 我就给自己一刀,每一刀都像当年你给我的那么重,每痛一次我就更加牢牢记住 你。 “好不容易我练成了,你却死了。你知道我不会放过你,所以在坟里放了天 香七魄想毒死我,可是你没想到我有红玉。” 一听到红玉,盈盈一震,一双妙目净是盯着安颖,盘算着该如何下手抢。 “我更加没有想到,你为了偷生居然会诈死。差那么一点点,你就骗过我了。” 冷漓香道:“我师父诈死不是为了偷生,而是为了救人!” 若师父真的死了,那天下就少了一位名医,损失的是天下苍生呀。 “说得好听,他若真是慈悲为怀,又怎么会放天香七魄想害我?!” 假仁假义的伪君子,苗杰可说是天下第一人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