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我……你……”糟了,心好慌,他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的泪水。 “唯青……”项安安不懂萧唯青内心的煎熬,她仰高了脸,手掌平贴在他的胸 膛上,哭着说:“谢谢你。”她要谢谢他这么用心的守候。 萧唯青听见了,怔忡不已,一股热烫的麻辣窜过他胸口,他再一次觉得自己罪 该万死。 可怜的安安,是被他吓傻了吗?都被他这样粗鲁地伤害了,居然还说谢谢他? 正在自责中,项安安突然起身钻入浴室,很快地,她穿回牛仔裤走了出来,但 因为上衣还是湿的,所以她上身还是穿着萧唯青的宽大衬衫。 项安安伸手抹了抹眼泪,表情坚定地告诉他。“唯青,对不起,我欠你一个道 歉。我都已经知道了,那天在办公室时,是你的秘书故意搞鬼的,我不该误会你、 不该对你这么没信心。” “你怎么会知道的?”他没解释,她是如何知道的呢? “我不小心听见你们公司的秘书和朋友谈起那件事,才知道我误解你好深。我 再说一次对不起,你愿意接受我的道歉吗?” “愿意,只是……”萧唯青用力点头,他当然愿意,只是……他不懂,被他酒 后乱性占有的安安、正在嘤嘤哭泣的安安,现在应该是很伤心难过的,怎么她却只 顾着道歉?怎么她都没有责备他的无礼对待呢? “那就好……”项安安松了一口气,额头抵着他的胸口,她破涕为笑,说: “我好怕……怕你会气得不再理我。” 他才怕!怕项安安怪他酒醉后粗鲁地拐她发生关系! “安安……你的身体还好吧?你会怪我吗?” “身体?怪你?”这会儿换项安安听不懂了。“为什么要怪你?还有,我身体 除了很累之外,没怎样啊!”照顾了他一整晚,是够累的了。 “对……也难怪你身体会累……你要不要躺上来睡一会儿?床让给你,我去楼 下等着,我保证不会再伤害你,你安心地睡,没事的,我会负责到底的。” “什么跟什么啊?”项安安皱眉看他。“我现在不能睡,我必须先回去一趟。” 说着,已经准备走出房门。 “等等!”他不能让她这样走,他想要安慰她的创伤,要不,让她痛骂自己一 顿都好过让她就这样走了。 “晚上有空吗?”项安安天外飞来一笔。 “嗄?”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想清楚了,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但是那件事我想等晚 上再好好跟你谈,现在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你先别来吵我,不过你千万要等 我。六点钟的时候……不,还是七点好了,我怕来不及。我们约在门口见,你开车 好吗?我们出去一趟。” “什么来不及?”他被她弄得好混乱。 “对了,我的衣服还没干,先挂在你的浴室里,你的上衣先借我穿回去。就这 样,等我喔!”她没把话说清楚,也没让萧唯青有追出来的机会,急急忙忙地开门 出去,冲下楼梯。 项安安回家后马上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接着急切地搬出作画用的工具,当她在 萧唯青房里看了那些细心收藏的相片后,满满的感动涌出,她突然好想回送一份礼 物给萧唯青,感谢他如此的温柔守候。 身为美编,绘画是她的兴趣与专长,感动时、高兴时、生气时,她都会不由自 主地想藉由绘画来传达抒发她的心意,而现在,她压抑不住内心那份泉涌而出的悸 动,她超想画的,激动到肌肤泛起疙瘩,迫不及待地想画出一幅能代表她心意的画 来送给萧唯青。 画纸摊平,不需刻意构图思索,双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般,自动勾画出不断 浮现在脑海中的画面。 她画的是在垦丁沙滩上,萧唯青向她告白的那一幕。 她还记得当时萧唯青是怎么说的—— 有时候在对的时间点遇上对的人,一切契合了,美好的恋情自然就会出现。 你听见了,我在毛遂自荐,我想要当那个对的人。 我这个短暂的临时男友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变成正牌男友? 有时候感觉会来得又快又猛,就像是仙女棒的火花一样,稍纵即逝,如果受限 于前一段经验,无法正视当下的感觉,任其消失,错失了最美的那一瞬间,那真的 很可惜。 萧唯青说过的话言犹在耳,当时她还不懂,不懂萧唯青怎样用心地在呵护她, 小心翼翼地引导她敞开心怀,现在回想起来,却震慑得令她浑身轻颤。 原来,自己是这么样的幸运。她何其有幸啊!能让萧唯青捧在掌心中。 项安安边画边回忆着两人之间的种种过往,从初识、陪她度过失恋期、假扮她 男友出游、两人开始交往、亲密的拥吻、她因为信心不足而引起的误会……愈想她 愈是鼻酸,接着眼眶不争气地氤氲着。 终于,在挥笔两、三个小时之后,她画好了,画纸上是一对男女站在海滩上深 情凝眸,两人手里各执着炫亮的仙女棒,那晶灿的火花将夜晚的海滩点缀得瑰丽神 秘。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