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隔天。 今儿个一整天,她都没有看见后允风。 在她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出门了,也搞不好是他昨天晚上就出门,到现在 都还没有回来。 谷天潼守着一锅炖牛肉,从白天到天黑,她坐在餐桌前,双手抵着下巴,闷 闷地看着那锅炖肉。 他不回来也不先打个电话,难道他不晓得这样会让她担心吗? 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匆忙地跑过来接了起来,以为是唐允风打电话 回来,没想到不是,是她妈妈要她没事早点回家。 但没见到唐允风回来,她就是不放心。 晚上八点,她终于没法子再等下去了,收拾了东西准备要回家,就当她才出 了大门准备要锁上时,一阵车灯的光亮从远方照了过来。 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门前的草坪上,谷天潼突然有点生气,搞什么?这草坪 她可是每天修得漂漂亮亮,花了不少心血,这辆车竟然…… 「喂,这里不是公共停车位,请不要把车子停——」她冲上前正想理论,但 当她看清楚车里的人之后,脑袋变得一片空白。 她看见了唐允风和一个女人,他们……正抱在一起热吻,女人娇柔无力的双 臂勾挂在他的肩上,熟练的动作好像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谷天潼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就在这时,唐允风眼角余光瞥见了她苍白的脸蛋,震惊了一下,猛然将怀里 的女人推开,瞪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半晌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允风,你怎么了?」琳达觉得好奇怪,刚才他不是还挺热情的吗? 没想到会被她撞见,唐允风的表情有点心虚,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被 她看见他与别的女人调情的模样。 那画面会污染她,她就像最纯白的纸张,他怕污染了她。 他开门下车,冷淡地对车内的女人说道:「你先回去,我会打电话给你。 「不要,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吃早餐——」 「回去。」 「好,那我等你电话。」女人知道不能跟他争辩,只好乖乖离去。 直到红色的跑车开走了,唐允风才淡然地转眸看着谷天潼,「平常这个时间 你应该已经回家了,怎么还会在这里?」 他言下之意是,她在这种时候出现在他家?是她的不对罗?!谷天潼不想再 继续替他的话做解释。心里的震惊直到现在还没有平复。 刚才那个以轻桃狂浪的姿态吻着女人的男人,真的是她所认识的唐允风吗? 那模样邪魅得近乎慑人。 她发现他没有戴眼镜,那双眼邪恶得仿佛会勾人似的,直到胸口胀得疼痛, 谷天潼才发现自己从刚才就忘了呼吸,她的眼光全部都在他的身上,一刻也没有 移开过。 「你刚才为什么不出声?你家里的长辈没教人偷看是不好的行为吗?」明明 昨天才决定要好好对待她,但他就忍不住想要防备自己。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只是吓呆了?」他扬唇一笑,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不会吧?你不会真 的那么纯情吧?只不过是男女之间的拥吻就吓到你了?」 「我……」她咬住了唇,没说自己是被他邪魅的神态给震慑住了。 站在她眼前的唐允风,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人。 看见她像是瞧着陌生人的眼神,唐允风眯细黑眸,露出了微微不悦的表情, 他不喜欢她用这种眼光看他。 那会让他想要强硬地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无论用任何方法。 「没试过吗?让我教教你,被男人亲吻的滋味好了。」猛然地,他修长的手 臂一伸,揪住了她纤细的肩,冷不防地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吻住了她柔嫩的小嘴, 狠狠地扣住,不让她有任何挣脱的机会。 在他的唇落下的那瞬间,她的脑袋就像被轰炸过一样空白。 他的唇温热而且充满了侵略性,就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前,灵活的舌尖就已 经侵入她的檀口之中,肆意地翻腾着,攫住了她的小舌不放。 「唔……」 她不自觉地呻吟出声,纤手紧紧地揪住他的衬衫,他的怀抱是源源热力不绝 的发热体,让她手足无措,却又忍不住想靠近,想攀附着寻求依靠。 从来没有人如此对待过她,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快要被抽离了,脑袋一片乱烘 烘的,只能感受到他的入侵,那狂烈的感觉让她双腿发软,快要站不住脚。 「放开……不要……唔……」 谷天潼只剩下最后一点力气,一双纤手不断地推打着他,但藏在他灰色丝质 衬衫之下的硬实胸膛就像一堵厚墙似的,她丝毫无法撼动半分。 唐允风用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搂住她,几乎快要将她柔弱的身子给揉进骨子 里,他原本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但她甜美的滋味却让他欲罢不能,胸口有一股 骚动被她挑起,这是从所未有的感觉,让他想要一再品尝,将她完完全全地占为 己有。 他一只大掌按住她的臀部,将她的身子往上一抬,抵住了他胯间因感受到骚 动而微微变硬的欲望,天啊!只是一个吻,竟然让他变得如此像个毛头小子,不 能自制。 冷不防地,他放开了她,仿佛她是瘟疫般倒退了两步,看着她的眼神是充满 防备的。 「回去。」这两个字冷淡地从他的口中丢出,仿佛她是他弃之唯恐不及的麻 烦,天知道他想要她,竟然快要到了疼痛的地步。 谷天潼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脑袋里一片浑沌,她觉得自己好像应 该开口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唐允风的目光落到她绞着衣摆的小手上,仿佛一个旁观者,旁观着她的手足 无措,冷淡的神情似乎不觉得自己就是那个造成她慌乱无措的凶手。 他必须逼她走,否则,他会想要再吻她,这次,可就不只是一个吻就能够了 事的。 「还是,你想要代替琳达陪我过夜?」他故意以轻佻的语气说道。 闻言,她愕然地抬起美眸直视着他,瞬间差点被他魔魅般的幽瞳给吸引进去, 就像着了魔似的,只差一点点就要点头答应了。 「不……」她用力地挤出话语,声音却是沙哑的。 她拒绝了,因为她看见了他眼底的戏弄。 她才不要当别的女人的替身,他根本就不是认真的,为什么要故意说这种话 伤害她呢? 此刻,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每天一早她进门时,总会见到一地迤逦的衣服, 她不需要问了,因为心里已经非常明白。 「我走了。」她闷闷地说道,匆匆擦过他的身边,拔腿就走。 「慢着。」他扬声唤住了她。 「还有事吗?听着,我可是不会陪你过夜的,你不要再这样侮辱人,要不然 我……我会生气的!」她停住脚步背对着他,生气地大喊。 「我想跟你说对不起,你能接受吗?以后,我不会再对你做任何逾矩的事情, 你……还会来我家工作吗?」 他的语气最后变得很迟疑,不敢肯定她会答应。 但他希望她能够答应,就算要他付出更多的代价都可以。 谷天潼气闷极了,他这男人真恶劣,以为说「对不起」就可以了事吗?要是 杀了人,难道他也是一声对不起就算了吗? 但她没法子对他生气,所以只让心里的怒气多维持了两三秒,就点了点头, 故意维持高傲的语气,让自己看起来吊一点,用得意的语气挫挫他,就当做两人 扯平了。 「冰箱里有炖牛肉,电锅里还有饭,记得热了吃。」说完,她又走了两步, 又停了下来,回头说道:「我明天还是会来,后天也会,可是,请你不要再带女 人回来,我不喜欢一大早就在门口捡你的衣服。」 「不会了,你不喜欢,我就不会再带她们回来。」他冲着她露出最迷人的微 笑,仿佛只要她的要求,他都会无条件答应。 再一次看见他没有被镜片遮挡的深邃黑眸,谷天潼的心一阵揪紧,该死! 他难道不晓得用这种性感的眼神看着女人,是一种严重的犯罪行为吗? 魏奶奶没对她说出口的话,这下子她可是自己完全拼凑起来了,唐允风这个 男人不只是个可能会把自己弄死掉、嘴巴坏又精明的男人,他还是一个不折不扣 的浪荡狂徒。 她想,看了他这种笑容,只怕这世界上没有女人可以拒绝得了他吧!而她呢? 不知道,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已经得到了可以拒绝他的免疫力了! 那天之后,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并没有改变太多。 他们还是会在私底下较劲谁是老大,谁说的话才算数,大多数时候是谷天潼 败北,因为唐允风的作风很无赖,就算是他理亏,也绝对不会承认。 从那天之后,她不曾再在门口捡过衣服,她相信他没有再带女人回家。 而那夜他吻了她,仿佛就像一场意外般,随着时间的过去,变得从未发生过 一样,不存在于两人的记忆之中。 但这只是表面上的情况,其实,谷天潼没承认自己根本就不曾忘掉。 不,她想忘,却忘不掉。 她总有一种错觉,仿佛被烙下了痕迹般,他饱满而富有弹性的唇瓣仿佛还印 在她的唇上,那温热的触感,狂肆的侵略力道,让她的心里受到了震撼,教她无 论如何都忘不掉。 那天,她好像还感觉到他渴望要她的硬实欲火,她不是三岁小孩,当然知道 男人亢奋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但是,这些天来,瞧他对待她的方式像在逗着小 妹妹似的,她就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谷天潼看着炉子上滚沸的高汤,摇头把所有的杂念全部都抛开,她想那么多 做什么,现在她只要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让他不得不承认她很厉害,看着他心 不甘情不愿地称赞她,会让她觉得很高兴…… 这几天,唐龙风一直觉得心神不宁,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无论他在做什 么事情,只要一结束就想要赶着回家见谷天潼,吃她做的菜,听她叨念他的偏食 行为。 身为男性的本能,让他渴望拥抱她,但理智却阻止了他,告诉他她是不一样 的,如果他真的动手了,或许,结果就是失去她。 下午,合作厂商在饭店的展览厅里举行了一场新产品发表会,由于这项产品 唐氏也有参与开发研究,所以他获邀来当贵宾。 唐氏集团的财务长对于许多大公司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风云人物,他就 像神一样,拥有非常高的数字能力,以及精准的赚钱直觉,这下子有机会可以向 他讨教,一堆人简直是前仆后继把他团团围住。 唐允风面带微笑地巧妙应答他们的问题,他一向都被视为是唐家之中最好相 处的人物,足可见表面功夫到家的程度。 这时,一名穿着优雅小礼服的女人走进了男人堆中,她的目标是居中的唐允 风,「允风哥哥,好久不见。」 起初,唐允风愣了好半晌,看着眼前这张细致美丽的小脸,简直就像「那个 女人」的翻版,他简直不敢相信。 「你不认得我了吗?」女人轻柔地问。 「认得,我当然认得你。」话落那一瞬间,一抹迷人到了极点的微笑泛上他 的唇角,但没人可以看穿他眼里的表情,如同被黑暗笼罩般,一丝丝光芒都看不 见…… 当唐允风回到家时,一开门,浓浓的高汤香味就扑鼻而来,他展开笑容,丢 下公事包往厨房走去。 一进厨房,就见到谷天潼穿着米白色的围裙,很细心地在看着火候,餐厅里 的桌子上已经摆了几道香喷喷的菜肴。 他站在她的身后没出声,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他从来就不知道穿着围裙的 女人竟然可以如此漂亮。 这时,谷天潼转身看见了他,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你怎么可以不出声?」她忿忿地抗议。 「我想看你有没有偷懒呀!」他说得可理直气壮了。 「你怎么了?笑得那么贼,我看了觉得好肉麻。」她做出一个受不了的表情, 摸着手臂打哆嗦。 「真的很肉麻吗?你太敏感了。」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他唇畔的微笑就忍 不住扩张。 「我的神经才没那么纤细,当然一定是你有问题,我才会有这种感觉呀!说, 有好事发生吧?」 「没有。」 「小气鬼。」竟然一点点都不透露。 「谷天潼,我有告诉过你吧?我不喜欢你说我小气鬼。」 「可是你真的很小气嘛!」 「你可以说我小气,但不能说我小气鬼。」 「那有什么分别?」在她的耳朵里明明听起来都一样。 「小气就只是小气,但小气鬼代表我真的很小气,我并没有很小气,所以你 不可以这样说我,要不,我就要叫你小老太婆了!」 「不要。」 她气呼呼地鼓起嫩颊瞪着他,两人互瞪着彼此,过了好久好久,终于她憋不 住了,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到腰都快要直不了,「你好奇怪,明明就是一 样的形容,你竟然会觉得不一样,好啦!以后我不说你小气鬼了。」 「那我也不再说你小老太婆。」他很满意地露出微笑,达成交换条件。 「我本来就不是。」 「你不是说自己是被八十岁老太婆附身的少女吗?」 「哪有八十岁,顶多七十五。」她嘴边噙着笑意,一脸认真地反驳。 这下,换他大笑了起来,两人的笑声差点掀了这房子的屋顶,根本就忘记他 们起初是为了什么起口角的。 对他们而言,此时此刻,那小小的事端根本就不足挂齿了吧! 几天后。 今天是星期天,这一天她放假,她每个星期都有一天的假期,只要她在放假 前在冰箱储存足够的食物供他享用,她就可以放心休假。 但她其实没有闲着,帮忙父亲送完了花种之后,她就到百货公司的地下超市 采买东西,大多数是一些调味料,还有一些新鲜食材,用的当然是唐允风给她的 购物金。 她太清楚他的挑嘴程度,现在,煮东西让他说好吃,已经变成了她每天的挑 战,只是他都还挺捧场的,让她觉得万分得意。 一出百货公司的大门,匆忙的人影不小心撞到了她,她抬头一看,才正想说 对不起,就见了一张熟悉的女人脸孔。 「你好眼熟,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你?」琳达穿着合身的套装,看起来就是非 常干练的上班族。 「在……」谷天潼咬住了唇,欲言又止。 「对了,你是允风的小管家,他对我提起过你,说你好爱管闲事,比一个老 太婆还要罗嗦。」 他连这种事情都对她说?!谷天潼心里顿时有点不满。 琳达没把那天唐允风提起她的表情说明白,她不想告诉谷天潼,说他谈起她 的表情,与平时大大的不同。 谷天潼自然猜不出她现在内心怀有对自己的妒嫉之情,因为她并不觉得自己 有任何地方胜过打扮入时,无论是谈吐或气质都令女人自惭形秽的琳达,说起来, 她才是该妒嫉的那一方呢! 「你是他的女朋友吧!那天晚上我看见他在吻你,你们的关系一定很亲密吧?」 她笑笑地说,忽然想起那夜唐允风意料之外的亲吻,俏脸儿没预警地泛起红晕。 「我们的关系是很亲密,但我不是他的女朋友,在他的心里,谁也比不上已 经死去的石川英姬,她才是他最喜欢的女人。」 有一瞬间,谷天潼沉默了,她不需要多余的说明,就能够知道琳达口中的石 川英姬,就是她曾经说过很漂亮,向唐允风询问过的女人。 「原来,她叫石川英姬……」 「他对你提起过那个女人吗?真是难得,我以为他会绝口不提的,我对石川 英姬的事情也是认识他之后,从旁人的口中得知的呢!」但她会很聪明地假装自 己什么都不知道。 她很识相,也很聪明,这也就是为何唐允风至今仍未甩掉她的原因。 「石川小姐去世的时候,他一定很伤心吧!」说着,谷天潼一双澄亮的瞳眸 变得黯然,仿佛感同身受到唐允风失去挚爱的悲伤。 「你替他觉得难过吗?你好奇怪,我看你好像也满喜欢他的,没想到你竟然 会为了情敌的死去而难过,难怪允风会对你特别不一样。」忽然,琳达的手机响 起一串简单的铃声,她从小提包拿出手机,接收到了一封邮件,看完之后,她忽 然变得行色匆匆。 「我有事要先走了,给你一个忠告,离允风远一点,他很复杂、很危险,连 我都不能招架了,当然就更不是你这种单纯的女孩可以应付得了。」 说完,她不等谷天潼回答,在路边招了一台计程车,快速地离去。 被一个人扔在台北街头的谷天潼,不知道为什么琳达叫她要小心唐允风,还 说连她自己都招架不了? 他才没那么神呢! 这时,高挂在大楼墙壁上的大荧幕忽然传来热闹的声音,她好奇地抬头一瞧, 立刻被吓了一大跳。 天啊!那不是石川英姬吗? 一瞬间,谷天潼以为自己眼花了,但出现在大荧幕上的那张美丽脸蛋,确实 与那天她在唐允风书房照片中见到的女子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所有人都在骗她?石川英姬根本就没有死掉吗? 就在这时,荧幕下方的标题忽然打出了「石川爱姬」四个字,新闻说明了她 是目前日本最当红的模特儿,有台湾的厂商不惜重金邀请她来拍广告,说她虽然 出身豪门世家,却一点骄气都没有,在工作上非常敬业。 当她还不能及时消化这个资讯时,荧幕上出现了她熟悉的男人脸孔,是唐允 风,他也出现在那场时尚派对中,旁白说明他是石川爱姬的护花使者,是近日来 台湾最抢手的黄金单身汉。 记者从石川爱姬的语气中揣测,说他们两个人的发展进度神速,说不定很快 就会听到先有后婚的好消息。 一瞬间,谷天潼觉得自己从脚底冷了上来,在温暖的大太阳底下,竟然不自 觉地打了个哆嗦。 但她刻意忽略掉这种感觉,心想自己应该要去跟唐允风抗议才对,他交了女 朋友也不跟她说,真是不够朋友。 她还以为他们两人的交情很好呢! 还是,因为她不喜欢他带别的女人回去,所以干脆就不跟她说了? 他真见外……没由来地,她的心一阵揪痛,仿佛在抗议着她的言不由衷,教 她不要再逞强了,她内心真正的想法根本就不是那么单纯。 她到底是怎么了? 谷天潼无法理解自己内心一阵阵抽痛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她为什么要感 到心痛呢? 她的心里想到了他要跟别的女人结婚,要属于另一个女人所有…… 一抹苦笑忽然泛上了她的唇角,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心一阵阵疼痛不能停 止的那瞬间,她明白了一件事情。 原来,她也没有免疫力啊! 就在她还想着如何防疫他的时候,早就中毒已深,病人膏肓了! 她爱上了唐允风,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 赶路的人群不断地穿越过她的身边,而她的目光只在那面大荧幕上,一直到 他们的画面消失,接续另一个新闻的时候,她还是不能回过神。 原来,她只是在骗自己,原来,她早就爱上他了呀……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