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场女子高中的毕业典礼上。 司家名下的产业多不可数,除了金控之外,还有一些根本就赚不了钱,只不 过是用来充作公益事业,补强集团形象的投资产业,其中,圣心女中就是最典型 的一个例子。 今天,身为学校的名誉理事长,司晨特地拨冗前来参加毕业典礼,公式化地 演讲了几句,现在他只想要赶快回公司处理事情,他向来不喜欢浪费太多时间在 无谓的事情上。 他在校长的陪同下走出礼堂,正要上车之际,他不经意地看见了一名少女站 在杜鹃树丛旁,俯眸定定地瞅着空无一物的草地。 彷佛在她的眼里,那块草地上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司晨不由得对她感到兴趣, 不过,正经八百的校长却不这么以为。 “这位同学,你在这里干什么?毕业典礼不是还在进行吗?”校长越过他的 身旁,先声夺人,以免被身旁的名誉理事长有机会指责他的不负责任。 “让我来吧!校长先生,请你先回去礼堂。”司晨遣走了校长,才转头笑着 对少女说:“你在看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少女眨了眨檀黑的美眸,足足望了他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说道:“有一 只刚出生的小狗,它的前脚被乾掉的草给缠住了,它大概挣扎了很久,枯草很韧, 都陷进它的肉里去了。” “所以你就留在这里帮它?”至少,他得到了她为什么没有进去礼堂的原因 了! 少女点了点头,朝他扬了扬手里发亮的东西,“对,我去园艺室借了一把剪 刀,小心的把缠住它的草给剪掉,然后又从裙子剪下一小块布,帮它把伤口固定 住,希望不要恶化才好。” “我想有你的帮忙,它应该会痊愈才对,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你还不赶 快回去参加毕业典礼?你刚才留在这里,是在看什么?” 在他中途插进来之前,她正用一种很遥远的眼神望着远方,眸色之中,透出 一股凄凉的哀伤,或许,就是这哀伤的神情教他觉得不能释怀吧! “我在看那只小狗和它的母亲,我帮小狗缠好伤口之后,母狗不知道从哪里 窜了出来,它舔了舔自己的孩子,然后大嘴一张,就把它给叼走了。” 所以,她所注视的草地上才会空无一物吗?司晨总觉得她的话里还藏着一丝 神秘,“这不是很好吗?” “对,很好,小狗很幸福,它的母亲知道自己帮不了孩子,所以只好走开, 却还是在一旁守护着,祈求有人路过,救救它的孩子,小狗真是幸福,看似独自 在跟枯草搏斗,其实,它有亲人在保护着,一点都不孤单。” “听你的语气,似乎很羡慕它?” “不行吗?羡慕一只野狗很奇怪吗?”她似乎不悦地噘起红嫩的唇瓣,睁大 美眸瞪他,管他是什么名誉理事长,她照瞪不误。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乍听之下确实有点奇怪。”他勾唇一笑,对于 她的瞪视不以为意。 “觉得奇怪是你家的事,我管不着。”淡淡地说完,她转头就要往礼堂的反 方向走去。 “等等,你要去哪里?”他忍不住开口唤她。 “把剪刀拿去还园艺室的老伯。”她没有回头,只是稍稍地提高音量。 “你叫什么名字?”他从来没有过那么想知道答案的一刻。 听见他的问题,她身形忽然定了一定,就像忽然善心大发般丢给他两个字: “陶薰。” 司晨笑视着她渐行渐远的纤细背影,在那天之前,他并不认识陶薰,然而在 那天之后,她在他的生命之中占了一席永难磨灭的地位…… 她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只不过是一个被利用的筹码。 陶薰心里一直都很明白这一点,自从母亲带她嫁进陶家之后,她原本单纯的 生活不再平静,母亲为了讨新任丈夫的欢心,也就任由他操控自己的女儿,为他 涉险卖命。 “你这件事情是怎么办的?我要的人呢?,不是教你想办法把他带来,怎么 没有看到人?”陶启端一脸不悦地瞪视着继女。 “我尽力了。”她冷淡至极地回应。 “你尽力了?才怪,陶薰,你不要忘了你们母女能够有今天安稳富足的生活, 都是靠我陶启端一手打拚下来的江山,如果你不乖乖听话,我就跟你的笨母亲离 婚,外头有得是要当我陶启端的女人,不缺她一个。” “这一点我心里也很明白,你放心吧!你要的人我绝对会把他带回来,至于 我那可怜的母亲,就让她多留在陶夫人宝座上一阵子吧!” “真是一个孝顺的女儿。”他冷笑地称赞道。 “不敢当。” “如果你肯替我杀人的话,有了像你这么聪明的帮手,我陶启端的事业就可 以越做越大了。” “我说过,帮你找到你想要的人,就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了,其他的你自己 想怎么做,就都随便你了!” 陶启端却对她斩钉截铁的话感到好笑,并且有恃无恐,“总有一天你会想开 的,陶薰,到时候跟我说一声,我会很欢迎你的加入。” 第二次跟他见面,是在她上了大学之后,为了课业需要所参加的一场企业座 谈会上,那年她升大二,恰好就坐在讲台前第二排,或许是她多心了,她总觉得 他在演讲时,竟然能在坐满几百人的会场上看到她,一个多小时的演说之中,他 看了她无数次,然后,在结束时的第一时间拦住了她。 应她的要求,他带她去一家饭店吃下午茶,她知道这间饭店的总裁姓傅,是 商界属一属二的狠角色,当然,此刻坐在她面前的男人也不差。 “还吃?不怕吃成小肥猪没人要?”司晨从她手里抢过洋梨派,这个女人在 他面前毫无形象地吃了三块蛋糕,两杯圣代,教他非常纳闷的是,她哪来的胃可 以再塞下这块派呢? “没有甜点的人生,比肥胖更可怕。”她从他的手里抢过洋梨派,毫不客气 地咬下一大口。 败给她了!司晨伸手拭去她唇畔的甜渍,动作轻柔至极,“真不知道你为什 么如此贪吃甜食?” “就是因为好吃嘛!你需要更多理由吗?没关系,你如果不满意的话,我可 以多编一点理由给你。” “不必了。”看着她认真逗趣的可爱模样,他失笑不已。 “那我可以尽情吃点心了吗?” “当然可以。” “真好吃。” “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吃的话,我家里有一个厨师,他在法国学了三年甜点, 听说最近他有一个作品赢了大赏,下个月他就要结业回台湾,你要不要也尝尝他 的手艺?”司晨挑起眉梢,他此刻看起来的样子就像拿糖果诱拐未成年小女孩的 怪叔叔。 “可以吗?那……赶得上我的生日吗?”她美丽的眸子就像盛满了星星般, 一闪一闪的。 “你生日?” “对,下个月十二号,我想要一个大蛋糕,还是不要……我只要一个小蛋糕 就好了,我这个人没什么朋友,我只要一个够分你吃的小蛋糕就好了。”她提出 一个小小的要求,白嫩绝美的小脸充满期待。 “傻丫头,这有什么困难呢?你会得到想要的小蛋糕。”他微微一笑,允诺 她的请求。 他说,看她吃东西的样子很幸福。 陶薰并不是真的很了解他话里的意思,只是想不到他一个堂堂司集团的大总 裁竟然会说出想要一辈子看她吃东西的蠢话,不过,蠢归蠢,在她的心里可是挺 受用的。 她想跟他在一起…… 但她也忘不掉当他得知她就是陶启端的女儿时,那一瞬间诧异的表情,虽然 他微笑着说她是她,与陶启端的所作所为无关,但她依旧不能释怀。 再过十八个小时,就是她二十岁的生日。 原本这应该是令人高兴的一刻,她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担心受怕过,因为, 就在昨天晚上,她听见了继父与人在讲电话,这次,他们要对付的目标就是司晨! 在电话那一端的人究竟是谁?他怎么会知道她正在与司晨交往呢?陶薰想了 一个晚上,却得不到答案,只知道那个人想必与司晨很亲近,因为,他甚至于知 道司长约了她在一艘豪华游艇上共度生日。 她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但身为一个大集团的总裁,他常常有忙不完的事情, 开不完的会,就连打手机找他,都还要透过别人转接。 她心里好急,最后她留了言,请他千万不要上船,而她则是依约前去,她心 里明白,该是她与继父摊牌的时候了!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呢?过了那么久,他已经很难说出细节,只知道那是 他这一生中最难忘怀的一天。 司晨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看见自己走上船时,神情显得如此惊讶愕然,他微笑 地看她,趁她还来不及反应之时,将精心挑选的戒指戴到她纤细的手指上,誓言 着他俩互订终生。 曾经,他以为这就是他们两人最好的结局,如果他够细心的话,或许就能够 看出她神色之中透出不对劲。 一直以来,掌控金融的司家就没缺少过敌人,身为司集团总裁的他更是一个 明显的标靶,随时都有人要除掉他而后快。 陶启端就是其中之一,他一直都想要从司家手里抢生意,一连几个标案被司 家抢走,他心里早有不快。 司晨并没有少算他这个敌人,不过,他却没有料到陶启端游走在黑白两道, 做事六亲不认,心狠手辣。 “快走。”陶薰急着想要支开他,此刻的她只想要自己面对整件事情,不愿 让他涉入。 司晨不解她为何露出慌张的神情,大掌紧握住她冰凉的柔荑,“为什么要教 我走?薰,你到底在怕什么?” “不要问我,你快点走就是了!”她连忙将他带到船边,海面上已经有一艘 接应的小艇靠了过来,“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害你的。” “我当然相信你,薰。”他微笑地说,俊美的脸庞却透出不走的坚持。 听见他的回答,陶薰心里一暖,然而却在她感到幸福的时候,继父冷笑的声 音从另一端长廊上传来。 “乖女儿,辛苦你了!”陶启端带着两名手下走了过来。 “陶启端?”司晨拧起眉心,眯起的黑眸之中似乎有一丝质疑。 “你没有想到我也会在这里吧?”陶启端这句话是对司晨说的,他握起陶薰 的手臂,压低了嗓音在她的耳畔说道:“陶薰,你以为自己成功支开他了吧?没 想到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非但来了,而且,今天是你的生日,同 时也是他的死期。” “不可能──” “我派了一个声音跟你相似的女人去更改了你的留言,我不只要他来,而且 还要他一个人来,陶薰,你大概没有想到我会那么狠吧!”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她恨瞪了他一眼,挣脱他的纠缠。 不过,陶启端却已经习惯了继女的倔强,并不以为意,兀自转头向司晨说道: “司晨,现在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没有任何帮手,我看你还怎么逃得出我的手 掌心?” “那可不一定,陶启端,如果你敢在这个地方杀了我,那你就尽管动手,只 要你有一丝心软,我就会让你没命活着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司晨眸光阴冷地 注视着他们父女两人压低音量的对话,心里有一丝不快。 “笑话,我当然会杀了你,没办法,原本我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收了 人家的钱,我当然要尽江湖道义了!”陶启端转头,笑看着继女忿然的神情, “我这么说对不对?乖女儿,真是谢谢你将这位大总裁引到这里来,否则我根本 就没有办法下手。” 这时候的陶薰看见了司晨眼中不信任的眼光,她急着想要取得他的谅解,就 算她并没有做错,“相信我……说你相信我没有背叛你……” “你都可以为了我背叛你的继父,现在又怎么可能教我相信你不会再一次背 叛我呢?”他冷冷地说道,黑色的瞳眸之中寻觅不着一丝属于温热的情感,透出 沁骨的冰凉。 他错了吗?错将自己的满腔热情倾注在一个只有几面之缘,而且身份是对手 女儿的女子身上吗? “你说谎……” “是你骗了我,陶薰,你凭什么指责我说谎?”司晨冷笑,对她的指控隐隐 动怒。 “骗子……你说谎!”她却似乎对他的话恍若未闻,激动地指控着他对她所 做的欺骗。 他骗她……是他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相信她……陶薰将纤手握成了 拳,捂住了抽疼不已的胸口,试图抑制住那不断涌出的心痛感觉。 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会因心脏的剧烈疼痛而死掉,或许说,她宁静就此死 去,也好过继续受他误解。 司晨望着她又悲又怒的容颜,一时间失了神,然而就在这一刻,她忽然扑上 了他,清艳的五官因为一声巨大的声响而变得苍白扭曲,纤手抓住他的衣襟,却 在下一刻无力把持,两腿一软跪跌了下来。 她中枪了! 这个念头教他心念欲焚,司晨一手将她搂起,她鲜红的血液不片刻已经染红 了他满手,“薰──” 听见他急切的低吼声,她心里只觉得可笑,冷不防用力推开了他,往后颠簸 了几步,一脚踩空,她眼前的世界也跟着往下陷。 最后一眼,她依旧是贪看他的脸呵! 她看见了他脸上的愤怒、不敢置信,或许,还有一点不舍吧!陶薰微微一笑, 心里觉得凄凉。 他不相信她…… 老天爷,她从来没有过分的奢求,也可以为他失去性命,如果,这个世界必 须要失去最重要的他,那么,她宁可死去的人是自己,就让她代替他离开这个世 界吧! 只是,她这一生中还有任何遗憾的话,如果,老天爷肯成全她最后一个愿望 的话,那么就让她今生最深爱的男人相信她……她别无所求,只希望她所爱的男 人相信她绝对没有背叛他的信任。 可惜啊……她再也看不到了,就算有这么一天,她也没命看见了!在跌沉入 海里的最后一刻,她绝望地合上双眼,晶莹的泪水无力地坠落颊畔。 “薰……”司晨眼睁睁地看着她雪白的身影消失在深蓝的海水之中,一时之 间,无法厘清内心错综复杂的念头。 不舍、不信……以及、心痛! 就算他的内心无比清楚她的背叛,却仍旧为她心痛!为什么……在她欺骗他 之后,看着他的眼神竟是如此悲伤? 他一时恍神,陶启端才正又想补上一枪,没想到被另一把枪指住了脑袋,司 晨回眸,看见了自己的手下。 “少爷,对不起,我们来晚了!”为首的人来到司晨面前,充满歉意地低头 认罪,并没有想要找出藉口为自己脱罪。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司晨横睨了他们一眼,语气平淡得近乎冷漠。 “是陶薰小姐派人通知我们的,她说少爷可能会有危险,要我们调动人手赶 过来救您,对了,陶薰小姐还说……” 一瞬间,司晨的脑海就像被雷殛般,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陶薰……她没有背叛他?她对他说的话都是真的……但他却不相信,盲目地 认定了她的背叛! “少爷?” 他就像一头失去理智的疯狂野兽般咆哮嘶吼,恨不能纵身跃入海里,随她而 去,“陶薰!薰……回来!薰……薰,你回来!” “哼!你再叫也没用,她已经死了!”陶启端无视于指着脑袋的枪,嘲笑着 眼前的傻男人。 司晨的神情太过激动,一群大汉几乎快要阻止不了他想要跳进海里的疯狂行 径,“不……她没死,她还活着,她必须活着!” 是的!她一定要活着! 他要亲口向她说对不起,他要让她亲耳听到自己是多么爱她!一切如果可以 重新来过,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 眼前这一片无垠的深蓝海水吞噬了纤细的她,那蓝色的水平面就像一把刚刀 般,狠狠地将他与她的世界分隔成两个极端! 他触碰不到她,而她再也听不到他心里想说的话……她的死去,教他只能用 一生去怀念。 从今而后,他总是只能在午夜梦回时,想她、念她,然而映入他脑海中的永 远都是她用一双含泪的美眸,悲伤地望着他…… 自从那一天她不小心掉进游泳池之后,他对待她的态度明显地改变了,对于 这一点,风见唯感到相当地好奇。 她昏迷了两天两夜醒来,就看到他一直像现在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活似 她突然变成了一朵长相稀奇的喇叭花,“你干嘛老是爱盯着我看?难道没看到我 下巴长了一颗大痘子,心里很不高兴吗?” “我没看到你长痘子。” “那你到底在看什么?” “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 “什么地方都好看极了。”他冷不防地将她抱个满怀。 “奇怪,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要不然嘴怎么变得那么甜?” 她笑耸了耸纤肩,别过小脸没瞧见他神情陡然一变,眼角余光瞥见一抹嫩黄,不 禁大叫了声:“啊!我的小鸭帽!” 顺着她的纤手一指,司晨也看着那顶帽子,现在,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喜欢 戴着那可笑的帽子洗澡了! 因为,她怕水。 她曾经为他捱下一枪,跌入无边无际的海水之中,那纤弱的身子被蓝巨的海 水密密包围,无力挣脱,那时的她想必是绝望又无助吧! 她从他的怀里挣开,跑过去将小鸭帽捡起来,“好奇怪,每次我的小鸭帽都 会丢在你的房间里,害我都到最后一刻才找到。” “你会把小鸭帽丢在这里,那都是因为你在我房里洗澡,所以,你最后也都 会在这里找到它。”司晨不知不觉之中走到她的身后,敛眸轻声地说道。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他淡淡一笑,一双大掌握住她柔弱的双臂,“我现在忽然想到,你总是在我 房里脱得光溜溜的,那画面真是教人心旌摇曳,不能自己呀!” “我哪有?你不要说那种会教人胡思乱想的话喔!” “你说得对,我确实正在想……” “想什么?”他剩下没说完的那些话着实教她心惊胆跳了一下,不过,他立 刻就用行动向她解答了! 他大掌扳过她的脸蛋,狠狠地吻住了她,一双长臂牢牢地将她圈住,狂热地 想从她身上汲取些什么,却又更像紧紧地将她护住,生怕她从他面前再度消失一 样,是那么地绝望,而且愧疚…… “打网球?”她没听错吧?风见唯站在私人的网球场上,还是不太敢相信他 竟然会有这种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烂主意。 “对,陪我运动一下吧!”他活络了下手腕,拿起两只球拍,穿着一身球衣 的他,看起来优雅而且迷人。 “我不会。” “我教你,很简单的。” “我没兴趣。”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呢?拿着。” “我手痛。”她假装接不到球拍,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因为不喜欢洗澡,所以,风见唯一向对于会流汗的运动敬而远之,只是不晓 得今天这男人到底脑筋哪里出了毛病,竟然要她陪他一起运动? 疯子才会答应他啦!她宁愿窝回去房里画画……对了,她总觉得他房里的画 好像少了一点什么似的,到底她少画了什么呢? “你怕打不赢我?”他不齿地扬起眉梢。 “激将法,老套了啦!”她摆了摆手,示意他有空多想一点新花招,否则就 快要落伍了! 司晨却一点都不以为意,笑说道:“咱们来比赛一局,如果你能够打赢我, 我就让你在脸上画王八,如何?” 真是有新意啊!不过,风见唯还是不上当,双手抱胸,别过小脸轻哼了声, “我才不希罕。” “以后不准你画墙壁。”他语气淡淡地使出了最后一招,很满意地发现她一 张小脸忽然苦了起来,他又追加道:“还有,我也不准艾瑞克做点心给你吃,以 后你什么都吃不到。” 她太小看他了!风见唯一双美眸圆瞪;心想她怎么会如此粗心大意,以为他 很好对付呢?他好歹都是司集团的大总裁,这么一点小小的“威胁”手段,岂能 难得倒他? “打就打嘛!谁怕谁!”她冷哼了声,俯身抄起地上的球拍,决定好好使出 吃奶的力气,将他现在脸上得意的笑容给狠狠打掉!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