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清晨醒来,一阵腰酸背痛。 耿依柔一睁开眼睛就想哀号,双腿之间的酸软疼痛真教她想哭,她伸手摸了 摸床边,左摸右摸,空的。 他起床了吧!她这么一想,也打算跟着起身,但才稍稍挪动身子,她就立刻 感到万分后悔,雪白的小脸拧成了一团。 昨天晚上在做那件事情的时候,明明就觉得很舒服,怎么她现在全身就像被 人打过一样?啊……谁来杀了她吧! 她勉强地起身下床,想找衣服穿上,却到处都找不到,就连最贴身的内衣裤 都像消失在空气里一样,完全没看到踪影, 「我的衣服呢?」 她困惑地拧起眉心,不死心地又找了一遍,最后她只能很挫败地从苍司劲的 衣柜翻出一件蓝色的衬衫穿上。 虽然他的衬衫长得可以盖住她大腿的一半,但底下光溜溜的感觉让她觉得很 奇怪,她只好又埋进他的衣柜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件看起来应该可以穿的 裤子。 但她很挣扎,但挣扎了半天之后,她还是决定把他的内裤穿上…… 白色印着可爱图案的布料缓慢地被浸湿了。 男人的大手沾了一点乳白色的黏稠液体,缓慢地涂在那白色的布料上,尤其 在那底部的暧昧痕迹上多停留了半晌。 泡沫慢慢地浮出…… 那暧昧的痕迹逐渐地变浅,男人搓着细致布料的力道温柔得不可思议,像是 在对待自家珍贵的宝贝一样。 细细的水流,一遍又一遍地将泡沫冲去。 男人修长的手指再一次抚过底部,确定洗干净了之后,用大毛巾吸干了布料 上多余的水分,用木制的夹子将白色的布料给悬吊起来。 那白色布料的形状,看起来像少女的内裤。 对!那就是她死找活找,都找不到的小裤裤! 耿依柔循声走进洗衣间,一看之下险些晕倒,她急忙跳上去把自己的内裤给 抢回来,还湿湿的,有洗衣乳的味道,可见才刚洗过。 「你……你……这是我的小裤裤,你……你知道吗?」她差点连话都说不出 来了。 「看得出来呀!」苍司劲点了点头,他可没有变态的兴趣,喜欢穿那种印着 可爱图案的三角裤。 「你用洗衣机洗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勉强可以接受。 「不,那么贴身的东西,当然要用手洗。」他以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 他……他竟然亲手洗她的小裤裤?!一时之间,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一张俏脸红到了极点。 当他双手在洗她的小裤裤时,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一瞬间有干百种令人害羞 的念头浮上脑海,耿依柔觉得自己干脆去死算了。 「以后……以后不许你再洗我的……我的小裤裤。」 「也不可以脱吗?」那他可是会少了很多乐趣呢! 「脱……」她红着俏颜,想了半天,终于困难地回答:「可……可以吧!」 「既然可以脱,那我一点都不介意顺便洗一洗,毕竟我也算是「经手人」之 一吧!」他语带暧昧地一笑,顺手取过她手里的小裤裤,准备再次晾上衣架,一 举一动都充满了家庭主夫的架式。 「不可以!不可以!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她连忙跳上去抢回那单薄的 小东西,脸儿更红了。 什么叫做他也是「经手人」?这男人真是一点都不害臊! 「妳是在害羞吗?」他笑笑地挑逗道,立刻就看到她的脸蛋飞快涨红,像颗 熟透的西红柿。 「才不!」她死也不要承认,「这是个人隐私问题,你懂吗?」 「不懂,这又是「妈妈没教的事情」吗?」他耸肩一笑,眼明手快地拎回她 手里的小裤裤,「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诉妳。」 「什么事?」他这男人的手脚怎么这么快啦!耿依柔一边问,一边跳着想抢 回来,模样就像一只被肥肉吊足胃口的小狗。 「我刚才在厨房蒸了一笼小汤包,现在正好是最好吃的时候,妳再不去吃的 话,面皮就会被蒸糊掉,糊掉就会不好吃,所以妳确定还要继续跟我争辩这小裤 裤的问题吗?」说着,他邪恶地笑挑起眉头,完全不担心她不上钩。 「啊……你不早说!」 果不其然,耿依柔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厨房去抢救随时会被蒸糊掉的小汤包, 什么「个人隐私」的问题,她统统拋在脑后了。 这时,苍司劲的眸光倏地一冷,转身望向洗衣间开了一半的窗子,看见管冬 清一脸震惊地站在窗外。 「有电铃你不会按吗?」他冷冷地说。 「我按了,可是没人开门。」管冬清讷讷地说道,不敢老实说出刚才他们的 争执,全都落入了他的眼底。 他的主人……他的主人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上次打电话时,他说忙着帮人煮 消夜,没空跟他讲电话,现在……现在怎么会沦落到要洗女孩子的内裤?管冬清 哭丧着脸,好象发生了天大悲惨的事情。 呜……他卓越不凡、聪明优秀、俊美厉害的主人啊!现在竟然会可悲到抢着 洗女孩子的内裤?! 「没人开门,并不代表你就可以走后门,你在看什么?」苍司劲冷横了他一 眼,手里还拿着耿依柔的白色小裤裤。 「主人,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的,不过现在就结束了,以后你不需要再做 这些事情,我可以帮你……」 「你想帮我什么?」苍司劲剑眉一挑,「你敢碰她的贴身衣物,小心我宰了 你。」这是专属他的「宝物」,谁敢抢就是不要命。 「可是……」人家不是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吗? 他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手下的话,「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说吧!」 说到正事,管冬清就像忽然变了个人似的,一脸严肃,「我们已经审问过那 个老头子了,就像主人所说的一样,主谋者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说,我倒是很有兴趣听一听,究竟是谁对我这条命那么有兴趣!」 「苍司家的第二顺位继承人,苍司勇人。」 「他到底想干什么?几年前在我继承苍司家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表示他丧失 了继承权,怎么?他还不肯死心吗?」 「可是只要主人一死,他就理所当然拥有第一继承权。」 「所以就算冒着可能会被我杀掉的危险,也要搏命一试吗?」苍司劲冷笑了 声,深邃的黑眸之中透出冷凉的光芒。 「只怕是这样。」管冬清点了点头,「主人,我们是不是应该要及早做防备, 以免他居心不良……」 「不,先不需要那么做。」苍司劲立刻就明白管冬清所说的「防备」是指什 么,他扬起了一抹微笑,「好歹他都是苍司家真正的血脉,我这个外来者不可以 喧宾夺主,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就当作是我欠义父的。」 「主人的意思是?」 「先礼后兵,别让人家说咱们不厚道。」苍司劲轻笑了声,低声在管冬清耳 边交代了几句,要他立刻去办。 从早上到现在,耿母有好几次差点休克。 她的女儿……她的宝贝女儿……竟然就在毫无知会的情形之下,剪短了…… 剪短了她那头又长又乌黑的头发! 耿依柔躲在苍司劲的背后,好几次被他拉了出来。 他在拉什么啦? 要不是为了他说的话,她哪会一时冲动去把头发给剪掉? 罪魁祸首就是他,是他才对! 「柔柔,妳忘记妈妈跟妳说过什么吗?」说着,耿母两眼一黑,差点又要休 克,幸好丈夫及时拿出了万金油给她闻了一闻,才又恢复了意识。 「呃……」她可不可以不要记得?耿依柔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妳不是答应过妈妈……不会把头发剪掉的吗?」 「对……可是……因为……一些原因……我……就……就……」「就」了半 天,她还是想不出一个好理由可以说服她老妈。 「都是因为我。」苍司劲忽然开口道。 「什么?」耿母一时之间反应不太过来。 耿依柔有些讶异他开口说的话,红嫩的小嘴有半晌合不起来,而他接下来所 说的话只差没有把她的心脏吓停。 「其实,昨天晚上她在我那里过夜。」他陈述的语气就像吃饭般轻松,似乎 一点都不觉得严重。 但耿依柔心里可不这么想。 他到底是想要怎么样啦?是嫌她现在还被骂得不够吗?她手忙脚乱地拉着他, 不让他再多嘴下去。 这次换她在拉什么?苍司劲敛眸睨了她的小手一眼,心里觉得纳闷。 厚!她的意思已经那么明显了,他还不懂吗? 「不可以说……」她小声地叫道。 「柔柔,妳不要说话。」这会儿,耿母摆出了母亲的威严,认真地问向苍司 劲,「刚才的话,你再说一次。」 「请放心,我会负起责任的。」苍司劲微微一笑,许下了承诺。 「你的意思是说你会要我们家柔柔?」 「对,我要。」 「喂!什么叫做你要?我又不是东西!」耿依柔忿忿地抗议道。 「柔柔,妳闭嘴。」耿母朝女儿挥了挥手,又道:「你在我们这里住那么久, 还答应在我们道场教课,其实都是为了她吧?」 「对,我想不出更好的原因。」他笑着耸了耸肩。 这会儿耿依柔又有话说了,「为了我?怎么可能是为了我?你答应在我们这 里教课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怎么可能是……」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如此老谋深算! 哎呀!她快要被弄胡涂了,怎么会是他为了她留在这里呢?她还以为是自己 先爱上他的呢! 耿依柔被这个问题困惑了半天,没有心思发现自己的男人与她的母亲已经达 成了协议,不仅对她剪短头发一事不予追究,还默许了以后她偶尔可以在他家过 夜。 不过条件是,时候到了,就要把她娶回家…… 从那之后,阿劲与柔柔正式成了一对,他们两个人本来就是话题人物,这下 子更成了社区三姑六婆每天坐在榕树下闲嗑牙的话题。 或许是因为跟自己女儿的终生幸福有密切的关联,耿家人开始在意起苍司劲 的真正来历,比如他在哪里出生、在哪里长大,为什么会受伤来到这个地方,家 里是做什么的,这些本来早该问的问题,迟钝的耿家人现在才晓得要追讨答案。 礼拜六下午,天气大好,苍司劲一个人待在家里用计算机处理一些事情,两 个小时前耿依柔说要买点心跑出去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回家。 这时,电话铃声忽然响了,他随手拿起话筒,听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是耿依柔的家人吗?」 那妮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养成了把他当联络人的习惯,凡是有什么表格, 上面的联络人都填他,所以他已经不惊讶会接到电话了。 「你是谁?」 「我……我是贾怀人……不不,是绑匪!」 假坏人?苍司劲从来没有听过人家这么介绍自己,他冷笑了声,瞇起黑眸, 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她在你手里吗?」 「呃……对!她在我手里,要不要她活命,就看你们的诚意了!」 「你要多少钱?」 「三……三十万!」 「太少了,再加一点,我的女人不只值那点钱。」 「不……三百万!」没想到被害人家属会自动加价,男人的嗓音有些发抖, 听起来有些心虚、有些窃喜。 呵呵,他遇上好人客了! 「不够,再多加一点。」 「三千……」 苍司劲冷冷地打断了他,「三亿!她随便一根头发都值三亿,搞不懂肉票的 价值,竟然敢出来跟人家混?」 「是是是……我懂了,就照你说的,三亿,就三亿……这么多钱,我想你一 时也准备不出来,所以我给你一点时间。」这个绑匪先生人还挺厚道的,「下午 三点半之前汇进我说的帐户,要不然……」 「你就撕票,是吗?」苍司劲冷冷地接口。 呵呵,这个被害人家属很上道喔!「对!就是撕票,所以你最好识相一点, 把钱准备好。」 一抹冷冽的微笑就像涟漪般,淡淡在苍司劲的唇畔泛起,看起来阴沉而且残 酷,如死神般教人感到不寒而栗。 「有胆子要我的钱,你也要有命花那个钱才行!」说完,不等对方反应过来, 他就挂断电话,立刻又拨了另一串号码。 「冬清,无论你现在在做什么,都先搁下,查出最后一通打我家电话的人发 讯的位置,要快!」 其实这个贾怀人并不是什么大坏蛋,只不过好手好脚,却好吃不讨赚,想靠 打恐吓电话发财,不过被人吊了胃口又挂电话,倒是生平过上的头一遭。 过了二十分钟,他越想越不服气,正想再打一次电话,大门却在这时被人狠 狠地踹开,一个模样斯文俊秀的男人带着几个大汉闯进了他家。 「你们……」还来不及问话,他就已经被人压在地上。 「说!她人在哪里?」苍司劲冷冷地质问道。 「人……什么人?我不知道啦!」 「就是你说的那个女孩,耿依柔,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那个值三亿元的肉票 吧?」苍司劲使了一个眼色,立刻就有一把枪枝抵在贾怀人的太阳穴上。 看到抵在头上的那把枪,贾怀人险些吓到尿裤子,「你……你就是那个一直 要我加价,还挂掉我电话的男人?」 「对,她人呢?」 「她……什么人?我根本就没有……」 「你该不会真想拿到赎金,才肯把人给放了吧?」 「不不不……她人根本就不在……」 「是谁派你来的?是苍司勇人吗?」该死,早在管冬清告诉他的时候,他就 应该要注意才对! 「什么「佣人」?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该死,没有死到临头,不知道要说实话吗?来人——」 就在他低喝之际,身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苍司劲拧起眉心,根据他设的来电 铃声,这个音乐属于耿依柔的。 他迟疑地接起手机,立刻就听到了她俏皮的声音—— 「喂!阿劲,你人在哪里?你不是说要吃蛋糕吗?今天遥姊姊有做一款新的 喔!你赶快回来吃吧!」 「妳不是被绑架吗?」 「我被绑架?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刚才有人打电话给我,说如果我不汇钱给他,妳就性命不保,所以我就…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她在话筒的那端不客气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谁都嘛知道这种绑票电话是假的,阿劲,你不会当真了吧?」 她很努力地忍住了笑意,娇嫩的嗓音有些变了调。 「我——」他一时说不出话,脸色变得尴尬,因为事实被她说中,他确实把 绑票电话当真了! 老天,他的一世英名! 「哈哈哈……」她很老实不客气地又笑了起来,「你该不会乖乖去提款机汇 钱要赎我吧?汇了多少?十万?二十万?」 「我半毛钱都没付。」他语气冷硬,恶狠狠地瞪向一副可怜样的歹徒,心想 如何整治这家伙毁了他的一世英名。 「那就好,阿劲,以后要小心一点,这种事情就算妈妈没教,也都要有常识 才对,快点回来吃蛋糕喔!」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放下了手机,苍司劲扬起了一抹邪恶到极点的微笑,「来人,给我拆了他的 房子!」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