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主子,属下已经查出老爷的下落了!」
「他人在哪里?」
「皇宫!」
闻言,令狐傲的脸色不禁一沉,在心底暗斥了声。该死!那们糟老头可真是
会躲呀!
* * *
书不能不读,言教不如身教,先前的教训,让令狐傲著实放心不下,只好亲
自下海,充当起释如意的教学夫子。
<三字经>,相传是南宋学者王应麟所编撰,文中采三言形式,注意押韵,
容易让人朗朗上口,便放纪拥,舆<千字文>两者同为后人故蒙时的教本,在民
间流传甚广。
书房中,低沉迷人的男性嗓音悠缓扬起,逐句细念,似乎正在教读,「人之
初,性本善!」
释如意乖巧地蹲坐在案皆前的一张太师椅」,睁著天真无邪的圆眸,笑看著
端坐在案皆上的令狐傲,她纳闷地偏著俏野的小脸,仿佛对于令狐傲所教她的真
理存有疑问。奇怪,他说的话真是太奇怪了!
令狐傲见她迟迟没有回应,才将注意力从案上的卷宗细目中转移到她身上,
忍不住脸色一沉,道:「野娃儿!你给我乖乖坐好!你这样坐法跟蹲在地上有什
么两样?」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纠正了,释如意像被抓到的偷儿,飞快地把双腿放下,
却仍旧不安分地晃呀晃的,没个好看的坐相。
令狐傲觑了她一眼,勉强地点了个头,没有好气地鼓道:「跟著我念!人之
初,性本善!你念一次让我听。」
释如意为难了半晌,苦著小脸,见他一脸里持的表情,才缓缓地随著他念道:
「人……人猪畜……信……信笨蛋。」
看吧!真的很奇怪嘛!她委屈地扁著小嘴儿,想道,人和猪真是奇怪的动物,
为什么相信一个笨蛋,还要把它当真理来传世呢?
她真想不通,傲傲还说她也是个人,真……丢脸!
闻言,令狐傲瞠目结舌,无言以对。他的老大爷啊……「好,我再说一次,
是人之初,性本善!」
「死人猪畜……信笨蛋!」啊!原来是死掉的人和储,才会去相信一个笨蛋
啊!还好、还好!原来当一个活人并不会很丢脸!
令狐傲听了差点吐血,深吸了口气,浅笑道:「这两句话是说一个人刚生下
来的时候,本性是善良的,跟猪和笨蛋没有关系!」
喔!释如意惭愧的低垂著小脸,像一只可怜的小野兽般低鸣了声,以为自己
已经惹他生气了。她好笨喔!
「把脸抬起来,我没有生气,再跟著我念下两句,乖!」他顿了一顿,才又
念道:「性相近,习相违。」
这一回释如意很听话地念对了,只不过在她的心里还是对这两句话一知半解,
只知道跟著念就对了!
「苟不教,性乃迁。」令狐傲很满意于她乖巧的表现,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回
案上的卷宗,一面处理公务,一面教她读书。
天晓得令狐家大江南北商号众多,有多少事情等著他处理,然而,把什么都
不懂的她交给别人管教,无论如何他都放心不下。
可是,等了片刻,又不见她的回音,令狐傲叹了口气,让命的将视线又拉回
到她身上,赫然发现她皱著小脸,灵澈的眸子盈着泪,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教
他错愕不已,起身步至她的身旁,柔声道:「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释如意硬咽了声,扬起长黑的眼睫,可怜楚楚地仰望著他,喉间发出一声低
鸣,「不要……不要……」
她不要当人了啦!他曾经说过她的释姓在寻常人家中极罕见,是她与生俱来、
不会更改的,他又就「遥」有更改的意思,那她不要当人了啦!「狗不叫,姓乃
遥」,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为什么狗不叫,就要改姓?要是她出去外面不小心碰
到一只哑巴狗怎么办?这样一来,她到底要叫什么?要是她不小心又碰到另外一
只不会叫的狗……
呜……她觉得做人真的好奇怪喔 !她不要做人了啦……
「野娃儿,先别哭,把话说清楚。」忽地,令狐傲叹了口气,要她把括说清
楚,他简直异想天开地锐:「老大!至少你先不要哭,好不好?」
随著他道一吼,释如意停止了哭泣,瞪大了灵璨的黑眸,抽噎地望著他,一
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只不过,当令狐傲把事情的本末弄清楚之后,天色已经是很晚、很晚了,得
知她荒谬的想法,他顿时哭笑不得。
他的小新娘呀……真教他忍不住又爱又气!
* * *
洞天阁里进的大门前,一长串令狐家堂口的领事们手里莫不抱著一堆卷宗帐
目,等著令狐傲亲眼过目。
「主子,沈家轻的事情,咱们不插手可以吗?再过两日,咱们的船队会送一
批南洋的香料、珍珠回中原,沈曹两帮的事情不解决,只恐到时候出了乱子,多
了不必要的麻烦。」一名长相粗犷、皮肤黝黑,看起来就像是长年生活在海上的
肚状古远,语气豪壮却恭谨地向令狐傲请示道。
令狐傲略览了下手里的卷宗,扬唇一笑,淡然道:「让他们继续乱吧!
派人去沈曹两帮托一下情面,就说我们令狐家不会插手去管他们的私人恩怨,
令狐家的船队也请两位老人家给个方便,不过,要是万一出了事情,我令狐傲绝
对不会善罢甘休。去吧!」
「是!」古达领命,就要下去辨事,却不料被令狐傲唤住。
「慢著!」令狐傲俊美的脸庞扬著笑意,沉静地叮咛道:「沈曹两家的老爷
子都是好面子的人,礼数记得准备周到一些。」
「天地……黄,宇……宇……荒,日月……日月……张……」
一道细嫩的嗓音低低窃窃,伴随著令狐傲低沉含笑的命令。
「古达知道。」
「嗯……什么……来……什么往,秋收……冬……什么……成……什么……
嗯……言……不……周什么……汤……」
不知为何,女娃儿细嫩的嗓音愈来愈小,含糊不清。
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论势力、论财富,令狐家绝对不会输给沈操两帮,根本
没必要低头,令狐傲这样作法,给足了沈曹两帮面子,却也是有礼在先,顺道下
马威。
就在古达转身要离去之际,却被令狐傲的冷哼声给吓了一跳,回身只见他的
脸色微凝,手里翻看著另一名领事递上的帐目,冷声道:“野娃儿,你的什么跟
什么还真多!」她刚才的那一段默书,他听了简直要吐血,「天地玄黄,宇宙洪
荒。日月盈晨,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字不准
拆开来念,还有,最后一个字念阳,不是汤!你知道了吗?」
释如意就坐在令狐傲身后的一张小书案后,案上摆了文房四宝,跟一本摊开
的<千字文>。令狐傲教了她几个日夜,也教她识了宇,总算让她默下几句,今
天验收成果,却不料还是一塌胡涂。
释如意怯怯低头,心里纳闷,他明明就在跟别人说括,怎会把她的默书声听
得那么清楚?好可怕喔!
「野娃知道……」她的回答声音细若蚊纳。呜……那些字看起来都一样嘛!
他就不能当作没听见吗?
「知道就乖乖念。」令狐傲几乎头疼了起来,然而,当他回神公事之际,却
不意发现他的属下们正用一种近乎谴责的眼光看他。「你们这又是在干什么?」
「小姐太可怜了!主子,以后属下一定会鞠躬尽瘁,为主子解夏,这样一来,
成亲在即,主子就有时间多陪陪小姐了!」古达性情真率,豪气万丈地拍胸脯保
证道。
「是呀!」
众人纷纷附和。本来就是嘛!主子要教小姐念书,又要处理公事,她学不好
是很正常的事情呀!哪能怪她呢?
闻言,令狐傲愣了一愣,心头觉得不对劲,侧眸瞥见她一双黑璨璨的大眼睛
透出楚楚可怜的光晕,惹人同情地眨巴著。
一时之间,他哭笑不得,觉得自己好像忽然成了众矢之的,是个欺负弱小的
大坏蛋。他扬起一抹玄妙的笑容,冷哼了声道:「很好,你们要鞠躬尽瘁、死而
后矣是吧?我会找机会成全你们的,尽管放心!」
他话声一落,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约而同地想道,什么尽管放心?他
们只不过说要鞠躬尽瘁,没说要死而后矣啦!这话听起来就像是他这个主子要整
死人的前兆。
想著,他们的眼光齐望向释如意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吧!为了她这个狼小姐,他们也只好「壮烈成仁,舍生取义」了!
败给她了!
* * *
「如何?还是没有办法将人带出来?」
「主子恕罪,皇宫大内门禁森严,属下已经尽力!主子,咱们要不要派出高
手……」
「不,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其中皇上必定施了不少力道,才会让你们无
功而返。下去休息吧,这件事我自有辩法。」
「是,谢主子!」
* * *
红烛喜庆,锣鼓喧天。
今晚的京城尔漫著异乎寻常的喜气,首善之富令狐傲终于照著他父亲令狐老
爷的指示,迎娶释如意进门。
现在,只要令狐傲能在十个月内,舆释如意生下一儿半女,令狐家就不会被
官府充公。
只不过生儿育女这种事情,三分靠打拼、七分由天定,他们能不能如愿生下
子嗣,天下人都密切关心,等著看他们的好戏。
然而,事情真会如此顺利吗?答案是不!
此时,在令狐府的大厅之中,气氛诡异,借大的厅堂之中只有稀少的几个人,
人人心思各异、沉静不语,而门外乐声依旧热闹。
「令狐大哥,怎么把门关起来了?不是要拜堂吗?」白天纶一身常服打扮,
嘻皮笑脸地看著令狐傲。
令狐微笑哼了声,故意对他视而不见,转向他身旁的一名身形高大、神情清
峻的男子道:「天寂,咱们还是不是兄弟?」
「八拜之交,一辈子是兄弟。老狐狸,我们家这个小皇帝不会又得罪你了吧?
那他可真是不知死活。」裴天寂觑了白天纶一眼,冷冷地笑道。
“大哥!」白天纶气闷地大叫了声,道:「好歹我也是你的小弟,你竟然帮
起外人,算什么英雄好汉……」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渺小,终至消失不见。虽然裴
天寂是他父皇当年收养的义子,没有尊贵的皇室血统,但他在朝延之中拥有呼风
唤雨的地位,却是不容否让的事实。当年,就是他舆令狐傲里应外合,巧施妙外,
在一片腥风血雨之中,将他这个十四皇子拱上大极,夺得帝位!
裴天寂眸光谴责地横了白天纶一眼,冷笑道:「翅膀一硬就知道要反嘴了?
皇上,皇兄管不住您了,请自便吧!老狐狸,咱们也该功成身退,再这么下去,
搞不好,哪天真替咱们招来了杀身之祸,你说是吗?」
闻言,令狐傲蜕眸一眯,心思幽遂深沉,声唇微笑道:「今日娶妻,成家立
业,王爷,不用你说,令狐傲也知道是该抽身的时候了!」
「很好,咱们家的小皇帝究竟是哪里犯到了你,直说无妨。」裴天寂似乎试
探到了什么,唇边的笑意稍诚了几分寒意。
「对呀、对呀!」白天纶话才出喉,就被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一瞪,怯懦地
躲到释如意的身后,藉她抵挡如寒针般的眼光。
释如意只顾著玩弄身上的嫁衣和锈球,一时之间,她弄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抬头看见两个男人瞪著自己,吓得皱起小脸,眼眶一红,就要哭了起来。「傲傲
……」
「裴天寂,把你的眼睛闭起来,不然就给我笑,你那副阎王脸吓到她了!」
令狐傲箭步上前,心疼地搂住了她,沉冷的眸光越过她的身子,狠狠地瞪著躲在
她身后的白天纶。
「喔!」裴天寂不屑地轻哼了声,又道:「老狐狸,不要乘机瞪我家的小皇
帝,他那颗小胆子搞不好没你家婆娘强壮。」
「是吗?」令狐傲也回了他一声冷哼,不以为然地说道:「那就教他把我家
那个死老头交出来,再藏下去,对彼此都没有好处。」
「天纶,把人交出来给你令狐大哥。」裴天寂生性冷寒,舆令狐老谦并无交
情,所以无动于衷,只想快点了事,把白天纶带回宫去。
「不、不行啦……」
「嗯?」裴天寂扬眉冷觑了他一眼,「不行?」
「对……不行啦!君无戏言,不能失信于人……大哥……」白天纶眼中流露
出求助,希望裴天寂不要赶盖杀绝。
「那我可就帮不了你了。老狐狸,请便吧!」裴天寂冷笑了两声,「天纶,
做人不要太死心眼,大哥不是一直这样教你的吗?」
一阵久久的沉凝之后,白天纶终于弃械投降,声音苦闷地朝阳外喊道:「好
吧!令狐老爷,你就出来吧!」
听见父亲就躲在门外,令狐傲的神色忽然变得铁灰,大手紧握成拳,转头看
见大门被人推开,一名老人嘻笑地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了,儿子。」
「终于把蛇逼出洞了,老头子!」令狐傲冷哼了声。
「乖儿子,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嘛!什么逼蛇出洞,今晚是我乖儿子的成亲大
典,我这个做人父亲的怎么好意思不出席呢?」
「要不是因为我有一堆问题想要问你这个臭老头,我巴不得这辈子不要再见
到你!」
「讲这样?好歹咱们父子一场嘛!虽然从你小时候,我就让你居无定所,到
处去学武功、车买卖,有时候还不小心就把你卖出去,然后让你自己想辩法赎身
回来,除此之外,我也算得上是一个好父亲嘛!」
闻言,裴天寂舆白天纶两人几乎同情起令狐傲了。难怪他的性格有点变态无
情,手段狠辣,也难怪他会如此憎恨自己的父亲。
嗯,情有可原,确实情有可原!
「废话少说!臭老头,我问你,她额头上的伤……是我下的手吗?」令狐傲
的话气微硬。
令狐老头嘻嘻一笑,将视线转到偎在儿子怀里的小女娃,道:「原来她就是
当年的小如意儿,你总算想起来了呀?儿子。“
「到底是或不是?」令狐傲心里打了个突,懒得跟他嘻皮笑脸。
「唉……我真歹命,儿子跟老子说话竟然这么不容气。没错,十五年前,小
如意满周岁的时候,我正好带你路过释家,顺道进去拜访释家夫妇,有一天下午,
你听见我和释贸弟的谈部,知道我想把你送到南洋去磨辣的事情,生气得很,一
路上拿著桃花枝甩呀甩的,正好释夫人抱著如意经过,一眨眼的工夫,小如意那
张粉嫩的小脸儿就被你给毁容了!」
一瞬间,女娃嚎陶大哭的影像闪过令狐傲的脑海,他俯首紧瞅著释如意无邪
可人的俏脸,圆润的额心烙著一道酸陋的疤痕,他顿时心生悔意。
是他!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傲傲,是不是……是不是痛痛?」释如意伸出小手抚摸他神情灰黯的脸庞,
怯怜地问道。
「不痛,我不痛。」他反握住她温润的小手,贴靠在自己的脸颊上,再度问
道:“我怎么可能忘了……忘了自己曾经伤害过你……」
他直至现在才感觉到心疼,未免太迟了吧!若是发生在此刻,他绝对会牢牢
将她的疼挂在心上,一辈子悔恨。
令狐老头摇头笑叹了声,悠缓缓地说道:「你会纪得才有鬼呢!那时候的你
四处流浪,每天要见的人多得很。是我教你,对自己没有用处的人,不必要大在
意;是我教你,不要在无谓的事情上浪费心思,而你……等我发现事情出了差错
时,已经太晚了!」
悔恨的人何止是傲儿?没有人能够想像当发现自己的儿子变成一个冷血无情、
杀人不见血的大商人之时,无尽的悔恨有如山崩地裂,几乎教他这个做父亲的人
想要以死谢罪!
「差错?你这一辈子最大的差错就是生了我这个儿子,而你这辈子唯一做对
的事情,大概就是逼我成亲吧!」
「傲儿……」不是这样的!傲儿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呀!是他亲手毁了他!
「我什么都不想再听了!来人,准备一下,立刻拜堂成亲!」令狐傲安稳的
将释如意拥在怀里,扬眉笑觑了父亲一眼,冷道:「等著瞧吧!我会娶她,我们
很快就会生下子嗣,就算她不能生,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再从我的手里夺去任何东
西,包括令狐家的财富!」
「傲儿!」令狐老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向释如意,朝她伸出手,撤底放
弃改造儿子的念头,不想她再受儿子无情的毒害。「小如意,过来令狐伯伯这里,
一切都是伯伯的错,小如意,过来吧!」
令狐傲紧紧地拥住怀中的小人儿,神情动作之中,充满了强烈的占有欲,不
容许他人侵犯半分。
裴天寂站在一旁觑看好戏,心细地看出好友的神情超乎寻常的霸气激狂,忽
地,他觉得事情极度可笑。有道是「当局著迷、旁观者清」,这句话一点儿都没
错。
释如意睁著灵璨的圆眸。她瞧著眼前的老人,忽然觉得他好像很可怜,可是,
傲傲好像不是很喜欢他耶!
怎么辩?她左右为难,生怯地朝老人伸出手,回应他的善意。
「对,小如意,一切都是令狐伯伯的错,让我送你到雪南去见你父母,他们
一定会很高兴体平安无事的。」
令狐傲冰寒的眸光几乎想要杀人,他冷冷一笑,语气柔徐地在她的耳边唤道:
「野娃儿,你不想要我了吗?」
「不!傲傲……傲傲……」闻言,释如意急忙地回身抱住令狐傲,一双纤细
的手臂亲紧地抱住他雄健的虎腰,小脸透出惊慌之色,不断地低嚷道:「野娃要
傲傲……要傲傲。」
「瞧,她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休想把她从我身边抢走!」令狐傲勾起得意的
笑容,冷觑了父亲一眼,「坐呀!好歹咱们父子一场。」
正巧,此时一切准备就绪,令狐傲拥过怀中的小人儿,拜堂成亲,二拜之时,
他看见父亲的脸上透出灰败的神色,心里却意外地没有一丝胜利的高兴感觉,心
里顿时百味杂陈。
「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亲,成了!首富令狐家的迎亲大典,竟是出乎意外地冷清。
令狐老头风乎是立刻就知道这是儿子另一项报愎,他没有多留片刻,趁著月
明星稀的夜晚,他失去了纵影,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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