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该死的步行书!竟然出卖了他! 就在江结儿极度不爽,江果儿欢欣雀跃的情况之下,他们四人带著仆从乘著 楼船,顺著官运河一路通畅无阻地回京。 闻天放却没想到,步行书为了安抚心肝儿的情绪,竟然将他是太子的身分告 诉了江结儿。 下场是:江结儿似乎也没有因为他不是乞丐而高兴到哪里去,反而一直想逮 著机会告诉妹妹这个天大的消息。 不过,步行书倒是挺有义气的,一路上把江结儿看得牢牢的,不让她有机会 接近江果儿,他只对闻天放撂下一句风凉话:「该做的事情,我替你办了,至於 果儿那里,你就自己看著办吧!」 然後…… 「奇怪,我觉得结儿好像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天放哥哥,你让我过去跟她 说说话,好不好?」 江果儿跳著脚,越过闻天放高大的肩头,瞧见双生姊姊不停地对她使眼色, 却因为距离太过遥远而看不清楚。 「不成!」他独断地揽住了她的纤腰,将她按坐在凳子上,与她两人垄断了 船的东舷,与步行书和江结儿各成两个天地。 「为什么?她是我姊姊呀!天放哥哥,你这样子独占我,结儿会更讨厌你的。」 江果儿不依地被他按在椅子上,娇声嚷道。 「就让她去讨厌吧!我无所谓。」他耸了耸肩,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伸手接过下人递上来的炖汤,细心地喂著她。 「可是……」 江果儿才正想说话,注意力却不小心又被他给吸引走了,奇怪,他明明就是 一个假太子,为什麽看起来好像很习惯别人的伺候呢?「想什么?快吃。」他催 促道。 她听话地吞下了一口鸡汤,一双滴溜溜的眼睛还是锁在他的身上,说不出心 里的纳闷,奇怪!真的好奇怪。 此际,江水悠悠,交替著南北迥异的风光…… 船行入夜,河面上一片幽寂,江结儿小心翼翼地走在船的甲板上,悄悄地接 近东舷,贴著船舱的隔板小声地叫道:「果儿……果儿!」 她的声音小得比蚊子更细微,没想到,这时船舱里竟意外地有了动静,不片 刻,江果儿一张清丽娇美的脸蛋探出了舱门,见到了姊姊,一时间喜出望外,不 禁教人惊叹双胞胎的心有灵犀。 「结儿,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事要告诉我。」江果儿兴匆匆地跑上了甲板,亲 密地抓住了姊姊的手,道:「天放哥哥最坏了,他都不让我见你,好奇怪,你们 两个为什么好像天生就不合呢?」 江结儿耸了耸肩,不想告诉她真相,说她不喜欢闻天放的原因在於他夺走了 果儿,她这个妹妹可是老天爷特地为她准备的玩具;而闻天放不喜欢她这个姊姊, 则是因为他不喜欢自己心爱的玩具不小心会被别人玩。 哼哼!这么一点心思,他以为她会不知道吗?「果儿,身为姊姊,有一件事 情我不能不告诉你,你知道吗?那个闻天放其实就是……」 「就是什么?」突然出现在江果儿身後的闻天放陡然出声,他冷眯起眸,嗓 音低沉阴森得吓人,截断了江结儿的话。 「你、你……」江结儿与江果儿两位姊妹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指著他一时 片刻说不出话来。 他蓦然伸出长臂,将心爱的女人拥入怀里,爆出一声怒吼:「步行书,把你 的女人给我看紧一点——」 话说,曾经是天下第一美人,又有「武林大百科」之称的梅姥姥,其实心里 是非常不爽把她心爱女儿苏苏抢去当老婆的江骋,为了小小的报复,十多年来, 她可是用尽了心机,终於把江家四个可爱的小丫头,也就是她四个小孙女教成了 非「没用」的男人不嫁的怪女娃儿。 就在四名女娃儿出走之後不久,她竟然留下了一封书信,离开了桃花林,不 知去向,教江骋夫妻二人错愕不已。 「相公,娘留书出走,心里一定很怪我对不对?」苏苏秀丽的容颜充满了哀 愁,楚楚可怜地望著丈夫。 江骋怜惜地搂著妻子,心里却不这麽想,揣度著信里的内容,再端详内文的 字迹,心湖泛起一丝不真确的疑惑。 他没有忘记约莫二十年前,他的丈母娘是如何利用花言巧语来欺骗他们的, 她可是一点儿都不安好心眼地要他发誓对她的女儿「不」舍「不」弃,地位绝对 「要」居第一,把苏苏看得比他的性命更重要,最後,她老人家当然好心地让他 们开花「结果」了! 不、要、结、果!该死!他竟然就这样轻信了她! 「记住喔!等会儿见到爹爹,你可不能自己露了马脚,知道吗?」女儿娇嫩 的嗓音里透出浓浓的警告味道。 「我知道。」男人低沉含笑的嗓音,让江骋知道女儿已经找到了会终生疼爱 她的好伴侣了! 然而,这一番女儿与她未来夫婿的亲密对话,听得他这个做父亲的人心里涌 起了不舍之情,唉,这些年来,她们与外婆的感情深厚,远远超过他这个父亲, 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挽回不了的。 苏苏感觉到丈夫的臂弯透出一丝僵硬,心里隐约明白了他的想法,怯怜地抬 起头,轻声地问道:「相公,我想,或许我们该告诉不儿这件事情的真相,至少, 我们不能让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爹娘不要的孩子呀!」 江骋轻叹了口气,望著妻子不置片语,一张中年沉迈的睑庞犹是酷酷冷冷的 表情,不愿表露出他心里真正的情感。 事到如今,说与不说,似乎都已经无所谓了! 只是,苏苏的心里却不以为然,知道自己似乎该为丈夫做些什么…… 「太子回宫了!」 这个消息似乎是挺令人振奋的,江果儿被闻天放牵著小手,左右张望地进了 东宫。 「天放哥哥,你好像真的跟那个太子长得很像耶!你瞧,他们竟然一点儿都 没发现你是冒充的呢!」趁著下人们统统退去,她左右张望了下,起身跑到闻天 放的身边,坐在他的腿上,偷偷地附在他的耳边低语。 「只要你不说,他们就不会知道。」闻天放强忍唇边泛开的窃笑,正色地说 道。 一听之下,她忍不住慌张了起来,抱住了他,急忙问道:「那万一要是我说 溜了嘴,该怎么办?」 「要是你说溜了嘴,这消息就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去,你不要忘了,他可是 有隐疾在身,难道你想要打击他,让他的病情更加重吗?」他装出一副很严重的 神情,直勾勾地觑著她。 「不!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那个皇上这么可怜,儿子受伤就已经 很不幸了,我怎么可以让他再发现这件事呢?」她用力地摇头,心里非常同情那 个皇帝。 「还是,你想让咱们两人都犯上欺君之罪?」他沉声挑眉,说出了一个非常 可能发生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是冒牌太子的话。 「欺君之罪?」她迷糊地眨了眨眼,觉得这四个字听起来就很不得了的样子, 忍不住覆述了一次。 「没错,要是让皇上发现我们是冒牌货,他一定会很生气,搞不好没被气死, 却反过来治我们的罪呢!」他的嘴角在抽搐,认真得想笑。 「啊!那么严重?」她惊叫了声。 「所以你一个字儿都不许向别人提起,就算别人跟你说什么,你也不许信他, 知道吗?」他细心叮咛。 他要防范未然,以免被她发现真相,也因为如此,他故意把她与知道事实真 相的江结儿分开,教步行书把他那位小心肝儿给带回相爷府去,除非必要,否则 她们两个少见面为妙。 「嗯!我知道了,为了我们的安全,我一定会用力地保守这个秘密,半个字 也不会说出去的!」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负起了一件事关国家兴亡的大事,很 有使命感地点头。 「这才乖嘛!」闻天放按过她的小脸,轻吻著她的耳朵,以掩饰唇边泛滥成 灾的窃笑。 她真可爱,有时候真教他忍不住想把她给一口吃掉,尝尝她是不是就连骨子 里都流著甜美的血液,才会教他这样又爱又怜,无法自己。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昨夜,闻天放与步行书两人忙著商讨冷九爷的事情,留滞书房没有回寝宫, 清晨,江果儿一个人迷迷糊糊地醒来,看著窗外弥漫著一片浓浓大雾,恍似在梦 境般虚无缥缈。 她睡眼惺忪地套上绣鞋,随便穿上了件外袍,拉开房门步入大雾之中,脑袋 里一片恍惚。 不知道走了多久,江果儿当自己还在梦游,只见御花园里出现了一个男人, 穿著金锦色的龙袍,年纪约莫中壮年。 「你是谁?」江果儿走上前好奇地问。 「真无礼,朕乃是一国之君,岂容你随随便便称呼的吗?」皇帝回头轻哼了 声,打算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女娃一般见识。 「啊!你就是皇帝?」原来皇帝就是长得像她天放哥哥的中年人呀!江果儿 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再多看了几眼。 「你似乎进宫不久,朕没见过你,小姑娘,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吧!」 这个女孩子倒是挺讨他喜欢的。 「嗯……呃……我的名字……」她答应过天放哥哥,不能随便跟外人透露自 己的身分,而且……而且…… 「不必这么为难吧!朕又不会吃了你。」 「不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在梦游了,皇帝伯伯,你看我是不是睁著眼 睛?」她指著自己的双眼,用力地眨了两下。 「没错,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怎么了吗?」皇帝慈祥地笑道。 「我想自己会不会正在作梦,你可是皇帝耶!怎么可能随便就被我瞧见呢? 嗯……这一定是我在作梦。」 「梦?」 「对呀!因为我们很可能都在作梦,既然是在梦里见面,我们就不必知道彼 此的姓名了吧!」 「好有趣的说法,朕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皇帝摇头笑叹。 「要不然,等我们再多见几次面,证明我不是在作梦之後,我再告诉你名字 好不好?」果儿小脸一亮,很兴奋地提出建议。 「一定要这样吗?」皇帝觉得有点失望。 「皇上——」远方传来呼唤声,语气著急。 「有人在叫皇帝伯伯了,我也该回去了,好困……啊!没错,我一定是在作 梦,要不然怎么会随便就看见皇帝呢?」江果儿越想越觉得自己很可能是作梦, 偏著小脸恍然大悟道。 「小姑娘、小姑娘……」皇帝愕然,看著眼前的女娃儿打了个呵欠,不片刻 就消失在晨雾之中,不知去向。 「皇上!原来你在这里,该上早朝了!」一名太监远远地跑了过来,看见皇 主子不禁松了一口气。 「润福,你一定也不是真的,对不对?」皇帝从天外飞来一笔,用他非常认 真的眼神望著来人。 「皇上——」润福惊叫了声。 「既然是梦,那早朝也一定不是真的,啊……好困,朕要回去睡觉了。」皇 帝受了江果儿的感染,开始觉得自己也很有可能是在梦中。 「皇上,早朝怎么办?」 「嗯……等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证明我不是在作梦的时候,我再告诉你怎 么办吧!」说完,皇帝在润福的愕视之中缓缓地步回寝宫,带著一脸满意的微笑, 似乎觉得非常快乐。 「皇上——」 辰时刚过不久,闻天放从太子书房回寝宫,并不意外看见果儿还逗留梦乡尚 未起床,他走近炕边,倚坐在她的身畔,为她盖好被子。 他贪看著她的睡颜,半晌,宫女们端著早膳进门,行了个礼,开始布置起满 桌的膳食,并且捧来了金色水盆,用丝巾拧了把水,让主子净脸。 闻天放接过巾子,就要拭脸之际,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果儿摆放在床头的绣 鞋零乱,沾染著尘土与一丝水气。 他拧起眉心,问道:「我不是教你们注意小姐晚上的行踪吗?昨晚她又去了 哪里?」 「回殿下,守门的人一直到了清晨才离开,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宫女惶 恐地回道。 闻言,他不动声色,转眸瞧见果儿一脸甜睡的模样,心一松,片刻才道:「 是吗?退下吧!以後注意一点。」 「是!」 只要闻天放不在的日子,江果儿就会莫名其妙地在清晨醒来,像是在寻找什 么似的,往东宫外走去。 清晨,宫人三三两两,除了值班的守卫之外,整个皇宫大内空洞得吓人,只 有正殿的地方比较热闹,臣子们都在准备例行的早朝。 「皇帝伯伯,咱们又见面了!」江果儿在偏廡的殿廊上瞧见了皇帝,顿了顿, 才回神过来,兴高采烈地招呼道。 这时,恰好皇帝将身侧的人支开,看见果儿,他表现得比她更高兴万分,「 是呀!咱们两个人可真是有缘,小姑娘,这次你总可以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嗯……呃……你可是皇帝耶!」江果儿还是觉得皇帝是不能随便被看见的, 她心想:这么容易被看见,那还有什么了不起?「我是皇帝又如何?是皇帝就不 能知道你的名字吗?」皇帝纳闷,开始不太喜欢自己的身分。 「那倒不是……」她抬起眸子,非常同情地瞅著皇帝慈祥的脸庞,突然间觉 得他好可怜喔!他真是个不简单的大人物,身怀隐疾,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受了 重伤,危在旦夕,竟然还笑得出来。 呜……她可是忙著欺骗他的帮凶呢!江果儿自觉内心非常惭愧,低垂著一颗 小脑袋,几乎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 皇帝不明所以,出声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告诉朕你的名字真的教你这 么为难吗?」 「不是啦……皇帝伯伯,难道你都没有想过,其实我们根本就是在梦里相见, 你知道梦总是会醒的嘛!像我梦醒了以後,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那这样一来我们 根本就不需要知道彼此的姓名嘛!对不对?」这样好、这样很好!江果儿笑眯眯 的,望了望殿廊外的天色,亮朦朦的,像是梦的颜色。 「真的是这样吗?」皇帝苦恼地皱眉,心里非常渴望知道这个女娃儿的姓名, 不过,这么漂亮的娃儿应该只能在梦中见吧! 这真的是梦吗?真的是梦吗?皇帝突然间又头昏脑胀了起来,心想这如果是 梦,那他未免也太命苦了,每次作梦,都梦见自己在上早朝,唉……难道他天生 就是劳碌命吗?「嗯,皇帝伯伯,你就当作我们是在玩不认识的游戏吧!每个人 都觉得我们不认识,其实我们可是很熟的呢!这样听起来就觉得好好玩喔!」江 果儿笑著提议,觉得自己真的是聪明到不行。 「喔!」皇帝望著她,愣愣地点头,这番话从她的嘴里听起来就教人觉得非 常有道理。 这时,宫人们回来了,江果儿依稀听见了另外一端的殿廊上传来她极度熟悉 的低沉嗓音,小脸一灿,转身飞奔过去。 「喂!小姑娘……小姑娘……」皇帝伸出手,握住了空气,心里还是觉得奇 怪,这是梦吗?真的是梦吗?他都快要被自己给搞胡涂了! 「天放哥哥!」她兴高采烈地扑进了闻天放的怀里,埋著头,没有瞧见他一 脸愕然的模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闻天放撇开一旁正在与他商讨事情的步行书,俯眸瞧 著紧紧抱住自己的小人儿。 「嗯……呃……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她偏过小脸想了想,理所当然地 说道。 「那就是说,你很想我罗?」他邪气地说道,没想到与步行书两人正在这里 等著早朝面圣,竟然会看见她。 「殿下,我先回避一下好了。」步行书非常识相地笑了笑,还没等他回答便 转身离开。 长廡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闻天放将她拥在怀里,笑瞅著她因兴奋而微微泛红 的芙颊,心思澎湃,嫩樱色的唇办喋喋不休。 「天放哥哥,我告诉你喔!这个梦好奇怪,我刚才竟然又梦见了……」 她话还没说完,余下的娇嫩话语尽数被他的唇吞没了。 江果儿瞪大了双眼,一点儿都不浪漫地瞪著他瞬间放大的俊美脸庞,不敢置 信他竟然吻了她! 他竟然吻了她!最可怕的是,她竟然还很喜欢他舔弄深吮她唇舌的感觉,滑 腻腻的,充满了弹性的触感,以及他的气味。 她被他吻得双腿一软,深深地跌落在他的怀里,小手紧揪住他的衣袍,一颗 脑袋顿时没有比浆糊好上多少,身子跟著热腾了起来。 心跳飞快,她的呼吸喘促,腰肢被他牢牢地箝住,动弹不得,就这样任由他 的唇舌玩弄著她,过了久久,直至他放开了她,她才又觉得自己可以呼吸,半晌 无法恢复气力。 她脑袋空白地愣了一愣,忽地,粉嫩的小嘴一扁,蓦然红了眼眶,意识到眼 前发生的事情,「你你你……你竟然亲我?」 似乎,对她而言,玩了亲亲这件事情远比被他整个人「吃掉」还要来得严重 好几百倍。 闻天放笑瞅著她无邪的小脸,戏弄道:「早在我们初见面的那一晚,我就已 经亲过你了,小果儿,还不止这样呢!你每次与我欢爱累睡了以後,我都会偷亲 你,你不知道吗?」 「啊……」她惨叫了声,小手捂住羞红的脸蛋,「你好过分,竟然偷亲我, 你不是君子……呜……你竟然偷亲我……你好坏……」 「果儿——」 「我不要理你了,水远都不要理你了!」江果儿重重地哼了一声,用力地推 开他,飞也似地离开。 闻天放笑瞅著她的背影,这时,步行书笑著从另外一端走进来,他侧眸摇头 笑道:「行书,到底是谁教出这么单纯的女娃儿,真是奇怪得不可思议,教人不 由得不喜爱呀!」 「别问我,我自己也想知道。」步行书笑叹,心底想起了被他留在相爷府里 的江结儿,「天放,我似乎应该回去一趟。」 「娘娘,派去相爷府的人回报说,相爷与结儿小姐两个人都不在府里,听说 ……听说他们去了……去了……」宫女吞吞吐吐的一句话也说不好,似乎有点难 为情,心底实在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在搞什么鬼。 「去了哪里?你为什么不说话了?」江果儿从殿前的卧榻起身,双手支颐, 小脸充满了无聊又失望的情绪。 「听相爷府的下人说,他们去了……妓院。」宫女深吸了口气,终於把一段 话给说完了。 妓院?江果儿眨了眨迷蒙娇憨的双眸,顿时羡慕起三姊结儿,竟然可以跟未 来的夫婿去那麽好玩的地方,呜……她也想去…… 可是……闻天放说她不可以随便在宫里乱跑,想要去哪里必须先告诉他,否 则一个不小心,败露了他的真实身分就不好了。 唉……闻天放所说的那个「太子」的伤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害她每次去遇 到那个自称为皇上的人都要假装不认识,免得被他发现他们是偷偷跑进宫里来冒 充太子舆太子妃的人。 因为没有人跟她提过,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闻天放压根儿就没有策立太子妃, 只是他命令每个人都以太子妃的身分尊称她,害她也信以为真,以为真的有一个 太子妃。 不过,她是真的遇上了当今的皇帝吗?江果儿偏著小脸纳闷了起来,搞不好 那其实是她在梦游,不小心梦到的吧! 她已经忘了自己第一次遇见闻天放时所发生的事情了,他说,那天晚上是她 自己跑进他的房里,对他上下其手,玷辱了他的清白。 呜……平常梦游也就算了,她怎么可以随便晃到男人的房里去呢?竟然还不 小心毁了人家的清白…… 江果儿伸手掩住羞红的小脸,觉得自己简直快要无地自容了,不过,现在她 的心里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急需要去思考,那就是……今天早上,他竟然亲了她 的嘴! 呜……没错,他亲了她的嘴,还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原来,他趁著她在 睡觉的时候,不知道已经偷袭了她多少次了;他好过分、好过分,她明明什么都 让他做了,他竟然还不放过她的小嘴,他难道不知道随便「玩亲亲」,两个人就 会生小娃娃吗?恶梦……这一定是个恶梦……江果儿扑回卧榻,抱起紫金色的锦 枕,又挣扎、又痛苦地闭上眼睛,觉得她似乎受了诅咒,遭了天谴,否则怎么会 梦到像这样可怕的恶梦。 她紧闭双眸,很不安稳地坠入了梦乡,在梦中,她又呻吟、又微笑,不时还 会恨恨地咬牙,喊著闻天放的名字…… 回到寝宫,闻天放看见心爱的人儿就窝在榻上熟睡,她那可爱的神情,教他 一身疲惫尽消,他坐到她的身旁,看见她苦皱著眉心,一脸咬牙切齿,神情颇为 复杂地梦唤著他的名字。 「闻天放……你给我记住……唔……」 他不禁摇头苦笑,知道她现在一定很气他早上偷亲她。她这个小傻瓜,他是 不是该告诉她,他们玩完亲亲就会生娃娃这件事情,指的是亲亲完的那档子「正 事」,而他们做过的次数只怕已经数不清了。 想著,他扬手挥退了下人,俯身捧住了她的小脸,在她的唇上又落了一个吻, 深刻缱绻,挑逗得她就连在睡梦之中,都忍不住发出嘤咛。 江果儿半睡半醒之间,觉得四周突然间变热了,她不自觉地回应著他深入缠 弄的舌,心口热呼呼的。 她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鸟儿,一只正在被人戏弄的小鸟儿,正欢愉地被喂养 著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