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关震伦驾驶的银灰色huxury刚下交流道,应舒宝琳百般请求,终于心不甘、 情不愿地停在路边平时供环航公司车停靠的一个点。 他们抵达时,胡黎晶的酒红色奥斯汀已在那里恭候多时。 瞥见一张素颜有气无力地趴在车顶、两眼哭得肿得跟核桃没两样、大卷发乱 七八糟的胡黎晶后,关震伦没想到自己接下来竟会遭受到过河拆桥的对待,马上 被人狠狠的“抛弃”—— “你可以走了。”舒宝琳语气平静地说,觉得快要ヘてほ不下去了。 心灰意冷啊,此时此刻,只想和好友抱在一起痛哭疗伤,两个感情受创的女 人,还能给彼此安慰吧?她暗暗苦笑,没注意男人脸色比尚未成熟的梅子还青、 还酸,把住方向盘的手拼命使劲,关节一球球的突出,饱含怒意。 “我要走去哪里?”好看的唇勾起冷笑。 好。狐径精就是要缠着她不放吗?那么。他也来比照办理。也对她纠缠到底,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就当那只“魔”,看谁强过谁? 舒宝琳握紧拳头,吞咽着喉中的紧涩,勉强启唇:“你不是想追一个女孩吗?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你、你走,去做该做的事,好好把握机会,不要陪我耗在这 里……” 天啊,天啊!这是她说的话吗?胸口像被冰钻刺穿,痛呵……老天,这根本 不是她想说的,不是!不是!不是! 她已经搞不懂灵魂深处到底渴望着他什么,是希望他也能为她动心,让变相 的友谊得以正名,成为男女间最最甜蜜的爱情吗?这真是她希望的吗? 可是……曾在爱里受伤的人,就算真心想爱,还有足够的勇气坦坦然地面对 吗?恍惚问,她抚住左腕内侧那道浅痕,那样的痛一直尾随而来,不是说放就能 全然忘怀。 她渴求他的爱,却又害怕受伤。 她矛盾又自私,懦弱又自卑,渴望却又裹足不前,他爱上别人,或者这样最 好? 关震伦先是被她明摆着赶他走的话气到头晕,跟着却注意到她触摸手腕的小 动作了,咬着牙,他任由郁闷和不舍在胸中泛滥。 关于那道伤痕的来龙去脉,她何时才愿敞开心怀告诉他? 如今想要知道内情,已不再是为了满足好奇,他想要更接近她的心,想明白 她的烦恼与忧愁,想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她要这样伤害自己? 他想明白划在她心房上的伤痕,他想爱她。 确定对她动心,他和她果真有得磨了,可他对未来是信心满满的,有九成九 的把握能赢得佳人芳心,唯一不安的是—— 他先得搞清楚佳人是只对男人有兴趣,还是……男女通吃? 思索着最后的那个可能性,他脑中又是一晕,继而想到舒宝琳朝他泼来的好 几盆“冷水”,不禁愤慨且几近怨毒地瞪住倚在酒红小车上、不计形象哭得惨不 忍睹的那只狐狸精。 “我就喜欢这样耗着。”他的话有赌气的嫌疑。 舒宝琳瞪人,“那……那你把后车厢打开,我把行李搬到黎晶车上。” “用不着。” “关震伦!”这男人发什么神经?到底在“卢”什么啊? “怎样?” “你干嘛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他眼神陡然别过冷辉,随即一转深黯,冷冷言语:“放心,你的行李我自然 会快递到府。” 舒宝琳呼吸陡然急促,眼眶的热力威胁着要降下温雨,搞不清楚她和他以往 的默契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些日子以来尽是摩擦? “……好,谢、谢,那就麻烦你了。”苍白着脸容,她嗓音也跟着转硬,随 即开门下车。反正他有她公寓的钥匙,他想当快递,就让他当去。 “Shit!”关震伦暗自爆出一声脏话。他干嘛跟她“呛声”? 他真想揪住自己的头往方向盘上砸去,特别是当他透过挡风玻璃,见胡黎晶 像溺水者抓住救生圈般,死命抱住宝琳,小脸还超级无敌霹雳狠的埋进他的女人 的香香颈项,继续呜呜哭泣博取同情。 这下子,他不仅想撞方向盘,更想把自己掐死。 当然,掐死自己前,他会先动手掐死那只“狐狸精”。 绝对会! 舒宝琳陪着伤心欲绝的胡黎晶回家。 窝在胡黎晶去年刚买下的十七坪豪华套房,舒宝琳帮好友泡了杯热茶,慢慢 听她泣诉,跟着又陪着她掉了不少伤心泪,一半的泪水当然是为胡黎晶而流,而 剩下的一半是用来哀悼自己藏在心中、如此无望的暗恋情怀。 能流得出泪来毕竟是好的,痛快的发泄过后,残缺的心再让时间慢慢收拾, 总是撑得过的,她不会再做傻事。 ‘ 深秋的关系,才傍晚六点,天空已黑沉沉。 当她离开胡黎晶的住处时,大厦外的几盏造型街灯全数亮起。晕黄光辉投射 在以马赛克磁砖拼出几何图形的走道上,凄清秋夜也被妆点得颇具浪漫气氛。 她沿着走道步行,打算到前面的路口再招计程车,此时,一辆熟悉得不能再 熟悉的银灰色轿车已缓缓跟在她身旁。 她脚步一顿,车子也跟着停下,前座车门被打开了,男人从驾驶座上倾过身 来望着她,简短命令:“上车,我送你回去。” 她瞅着他,没动。 双方僵持着,关震伦眼角一抽,“我记得……你的行李还在我车上,不想要 了吗?” 闻言,舒宝琳咬咬牙,终于弯身坐进车里,瞪他的眸中带着指控,“你说会 帮我送回去的。” 他颔首。 “要不然你以为我现在在干什么?” 说着,胸膛突然欺近,舒宝琳气息一窒,结果又是为了帮她系安全带罢了。 可恶!她小手偷偷握紧,指甲都掐痛掌心了,就气自己不争气。 关震伦不知她心中起伏,坐回原位,他踩下油门,熟练地操纵方向盘,直到 车子驶上大马路才又启唇: “和那只狐……和那个胡黎晶谈什么谈这么久?”他故意问得轻描淡写。 舒宝琳顿时意会,不答反问:“你该不会整个下午都在黎晶的住处外守着吧?” 要不怎会那么嘟嘟好,一出大厦就碰上他? 他暗暗气闷,“是又怎样?” 他就是偷偷尾随她们来此,在对街守了一整个下午,在他焦躁地抽完一包烟, 耐力终告枯竭,正要随便搪塞个理由杀上去时,终于她出现了。 心口刷过奇怪的感觉,仿佛有某种东西呼之欲出,舒宝琳眉心淡蹙,瞬也不 瞬凝视着那半隐在幽暗的英俊侧脸。 她唇微动,却未出声,脑海中淡淡地浮现了什么,循着那模糊的思路,她试 图拼凑,忍不住猜想:教他心动的那个人……是黎晶吗? 他说,他们已经认识三年多。 他又说,他心里的那个她长得很漂亮。 他还说,她也在航空公司工作。 是黎晶吗? 是吗?是吗? 若不是黎晶,还有谁符合这样的条件?然而这推论倘若成立,依黎晶的情况 ……他又要如何赢得这份爱? 她沉静思索,如诗的眼瞳覆上一层幽光。轻咬下唇,故意忽略左胸的不适。 察觉到身旁女子不寻常的沉默,关震伦观了她一眼,“为什么盯着我看?” 她微震,迅速垂下眼眸,改而直视前方。心很乱、很乱……闷痛烧灼着,真 的很乱…… 他双目一眯,再次观着她,难掩气闷又问:“胡黎晶为什么哭成那样?有谁 欺负她吗?”他想套话,想弄个清楚明白,那只……呃,那个女人到底对她说了 什么。 “你很关心她?”舒宝琳语气回复一贯的淡然,唇角噙着微乎其微的苦涩。 他耸耸肩,“你和她是好朋友,既然是你的好姐妹,我当然关心。”是,她 关心得不得了,在意得不得了,就怕她觊觎他的女人,假借“好姐妹”之名,行 “骗情骗色”之责。 天知道,以舒宝琳一米七二的修长身形,娃娃脸蛋配着清爽俐落的短发,眼 眸如此的明亮有神,再加上不说话时,浑身会散发淡淡的疏离感,带着吸引人的 神秘魅力,这款“货色”根本就是女同志们的最爱,他当然担心。 快 舒宝琳抿着唇,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她轻幽地说:“黎晶她……她这么 伤心,也是、也是为了感情问题。”说完,她微怔,不禁苦笑。她刚才用了“也” 字呵,希望他没听出什么端倪。 作了个深呼吸,她没打算将好友的性向透露给他知道,只好斟酌着用词。 “最近听黎晶提过,她和男朋友之间好像有点摩擦,两人在冷战当中,昨晚, 她和朋友到一家常去光顾的酒吧喝酒聊天,刚好她男朋友也在,两人不期而遇, 她为了气气对方,故意换装,穿得嗯……嗯……很性感,上台大跳热舞,还故意 找人当众表演接吻。她其实是希望男友因此吃醋,希望他有所表示,能主动道歉, 可是……可是……”她叹气,有些无奈,不知该怎么讲下去。 她悄悄注意着关震伦的神情,后者仍稳稳地操作着方向盘,表情没什么变化, 只见他嘴角微扬,冷哼一声,“可是那个被称作她男朋友的人根本不想甩她,任 由她在台上卖弄风骚,穿着豹皮紧身装,扮成SM女王大跳钢管舞,所以她越想越 气,越想越不甘心,觉得自己可怜到爆,对不对?”活该。 舒宝琳瞠大眸,“你你你晓得黎晶她、她她……关震伦!你怎会晓得?”‘ “我昨晚就在PUB 现场。” 她不仅瞠大明眸,连小嘴都忘了合上,“你、你你是双性恋者?” 简直绝倒。关震伦气得翻个白眼,克制不住地低吼:“我他妈见鬼的才是双 性恋者!” “那你昨晚干嘛跑去那里?那是同志酒吧。”她脸颊烧红。 不气、不气,这世界本来就不完美,再怎么聪颖、冷静的人还是有犯傻的时 候。他会原谅她的不开窍,谁教他喜欢她,既然爱上了,好的坏的都要一块爱下 去。 他磨磨牙,连作好几个瑜咖的肚腹呼吸,降下声量,道:“因为我昨晚刚好 开车晃到那一区去,刚好想喝杯酒,又刚好看到那家RainbowHeart,一进PUB 的 门,又刚好看到台上抓着钢管乱跳的女人,那女人跳完钢管后,露出饥渴到不行 的眼神,四肢学狗一样爬呀爬的,随便抓住台下一个打扮得十分中性的女人:凑 上唇又是一阵乱蹭,到这时,我才明白自己踏进什么地方。” “你你……”舒宝琳微喘着气,“你口气好刻薄。” 他哼得更冷、更响,“亲爱的,我还有更刻薄的没说出口。” 她困惑了,轻扯着耳边的短发,呐呐地问:“可是,你……你爱的不是她吗?” “什么?”他没听仔细。 “你想追求的那个人不是黎晶吗?我以为你爱她。” 吱地激声,四个车轮忽然扭出一个蛇行,差些撞上安全岛。 “小心啊!”舒宝琳反射性惊呼,抓紧车窗上方的把手,惊魂未定地瞧向身 旁驾车的男人,被他身上疾速进发出来的怒气给震慑住。 “震、震伦……你、你你……” 关震伦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把她含在嘴里的话全数瞪回肚子里去。 他脸好臭,不发一语继续开车。 车子过桥,桥下大片的河滨公园在夜里亮起点点灯辉,下了桥回转,驶进舒 宝琳住处的社区里,停人社区大厦特别规划的地下室停车场。 最后这十几分钟,关震伦一直冷着脸、抿着唇,没再发出半个音,旋转方向 盘的力道却是霹雳猛,玩赛车似的,超不爽到了最高点。 相识三年时间,舒宝琳还是第一次见他气成这模样,她登时势弱,仿佛自己 真问了一个十二分教人生气的蠢问题。 此时,关震伦已下车掀开后车厢,把里头的行李扛下来,跟着锁上中控锁, 迳自将她的大小行李往电梯方向拖去。 “我自己来就好……”舒宝琳赶紧追上,想拿回行李,却又受他锐目一瞪, 话尾一下子模糊了。 电梯直达她住的楼层,两人双双走出,停在她的公寓门前。 她埋头在包包里努力地翻拔钥匙,好不容易拔着了,却怎么也对不进那个扁 扁的、该死的钥匙孔。蓦然间,男人粗糙厚实的手掌由一旁伸来,覆上她颤抖的 手,稳稳抓着,将她手里的钥匙插进、旋转,跟着推门而入。 关震伦完全把她的公寓当成自己的地盘。他先她一步入内,将大小行李丢在 墙边,按下电灯开关,客厅顿时灯火通明,随即,他转过身来面对她,两手插在 臀上。 “抬起头来看着我。” 他近乎命令的语气砸在她身上,可惜得不到半点反应。 Shit! 他真会被气出满头白发,未老先衰。 见她扯着包包的肩带立在门边,仍兀自垂着颈项,肩膀还有一下没一下地颤 动,关震伦再也克制不住地冲到她面前,手指扣住她的下巴,硬是抬起她的娃娃 脸。 “你哭什么哭啊?” 该哭的是他好不好? 他懊恼地皱眉。 舒宝琳觉得好丢脸,哭其实没什么具体原因,只是一股莫各的委屈当头罩下, 眼泪就控制不住的乱飙,她也不想啊! 呜咽一声,她偏开头想避开他的注视,可是他好可恶,偏不放手。 “喂喂,我这么惨都没哭,你掉什么泪?”他拇指在瑰颊上抚弄,温柔地揩 去她的泪珠。 舒宝琳狐疑且迅速地瞄了他一眼,吸吸鼻子,嗓声略带沙哑地问: “你那里惨了?胡说!” 关震伦桃眉。 “够惨的了——只是无意间,阴错阳差踏进同志酒吧,就被人怀疑是双性恋 者,如果是别人提出这样的疑惑那也算了,我会当作笑话一则,可为什么是你? 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你最清楚我的口味了,怎会不知道我喜欢的是男是女?” 热力强效蔓延,眨眼间爬满舒宝琳整张俏脸,她心一促,又听他好严肃地说: “可是最让人气闷的是,当你再三思索,终于觉悟了,然后鼓起勇气、努力 尝试着对自己喜欢的人表白,满心以为有情人会终成眷属,却在途杀出一个程咬 金,破坏所有的计划,打散你的自信,到得最后,自己还要被喜欢的人编派给第 三者,被拿去胡乱配对,因为心上人根本听不懂你的意思,不知道你心里其实很 喜欢、很喜欢她,不知道那样超乎寻常的喜欢,其实就是爱——”他字字清晰, 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目光炯炯有神,像要烧烫对方的心。 “她该死的不知道你爱她。” 他说,你爱她…… 也就是说,他爱她。 而关于他口中的这个“她”,原来是……是…… 四周好安静,只听见男人粗嚏的喘息声。 舒宝琳瞪着近在咫尺、阴郁的男性脸庞,瞬也不瞬地瞪着,她两片唇微微张 开,傻傻地愣在原地,连一向轻柔飞翘的短发也被下了定身咒似的,没半分飘晃 的迹象。 “你这个笨蛋!” 他冲口吼出,也不太明白为什么想吼她,可能是她的毫无反应深深刺伤了他 的自尊,也可能在意她随随便便就把他和其他女人牵连在一块儿,仿佛在她心中, 他真的就只是一个朋友,要好的异性朋友—— 去他的好朋友! 他暗自诅咒,强化出来的勇气一下子溃塌,觉得难堪,更气愤自己造成她的 困扰。 被他一骂,舒宝琳巧肩瑟了瑟,仍瞠圆着明眸。 “你……算了!”今天算他出师不利,表达能力有待加强。爬爬浓密黑发, 他头粗鲁一甩,想走出去透透气,让脑子冷静下来。 然后,当他越过她正要去开那扇门,手指才刚刚碰到门把,女人忽然像触电 般跳了起来,伸长细瘦手臂,从后面抱住他。 “不要走!” 她脸颊紧紧站住他的背,哽咽着说:“不要丢下我,不要……我、我不让你 走……不让你走……”天啊!这是真的吗?他爱她……他爱的是她……她没有听 错。 不是黎晶也不是其他人,他爱她。 “宝琳……”他饱受打击的心一凛,严峻脸庞微侧。 “不要走……”清嗓变得闷闷嫩嫩的,鼻音好明显。 她话中透露出来的脆弱和渴望绞痛他的心,关震伦低吼一声,猛地转过身来, 用力的圈她入怀,头跟着俯下,炽唇热切地覆盖了她的。 他的唇舌几近蹂躏地攻城掠地,双臂将她微微抱高,紧贴自己的身躯。 她丝毫不在意男人粗鲁的力道,甚至是欢喜承受他所制造出来的疼痛,那样 的疼痛诡异地混合着被珍惜、被重视的感受,是心酸的甜蜜,她回吻着,以他亲 吻她的方式,四片唇瓣被彼此滋润得红肿起,谁也不想撤退。 “我想要你。”关震伦贴着她的软唇吟语,瞳底燃烧着两簇火焰。 舒宝财气息短促,脸颊宛如盛开着两朵玫瑰,两腿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忽 然,男人将她拦腰抱起,笔直住房间走去。 他温柔地让她躺在床上,放下她的同时,他的唇再次覆上,惊人的热度在瞬 间引爆。 她抬起藕臂主动圈住他的颈项,层层衣物的阻挡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躁, 她急据喘息,小手扯去男人的羌皮外套,将他的衬衫衫摆从裤里拉出,迅雷不及 掩耳地解开钮扣。 她抚摸着他精壮的胸膛和宽背,又觉不够,火在身体里燃烧,摧毁理智。 她柔软掌心贴着男人热层一路往下,解开他牛仔裤的裤头,拉下拉链,继续 她忙碌又渴望的探索。 他热烈低喘,同样不住示弱的回击回去,埋在她绵软胸前,粗糙手指爱抚着 她身体的曲线。 已分不清爱与欲,是爱多一些,抑或是肉欲凌驾了一切,总之,他们像回到 青春的最初,急躁无比的索取,又毫无保留的给予。 他们释放出心中那头野兽,抛弃所谓的道德廉耻,犹如没有明天一般的用力 拥住彼此灼烫的赤裸身体。 “震伦……”她蹙眉吟哦,带着软弱的渴求,脸蛋染上醉人红晕。 她不需如此谦卑的。 男人每一处的毛细孔早因昂扬的欲望变得万分敏感,忍耐力已到爆发的临界 点,张牙舞爪地渴望着被吞噬,也渴望着去吞噬。 喉中滚出粗嘎的低喘,关震伦沉下腰身,将自己埋进她温暖的体内。 之前的彼此折磨和等待就为了这一刻的结合,痛楚中是极端的甜蜜,甜蜜中 又是极端虚幻,像沉入最深、最黑暗的海底,像飞翔在最宽最辽阔的天际,男与 女双双发出叹息。 他充满她,她包容他。 他一次次撞击她的身体,她激动且剧烈的颤抖。 他重重喘气,宽额上渗出汗,随着每一下的律动,避无可避地滴溅在女人白 里透红的肤上,和她的汗混在一块,两人都湿了,早已分不清楚身上的汗究竟是 谁的…… 眼中的一切氤氲模糊了,狂野的热气让四周温度暴增,床仿佛变成火海,熊 熊燃烧着两具如兽般彼此吞噬的躯体。 舒宝琳尽管未说出口,在这夜里,她却以肢体的语言,回应了男人的示爱。 她与他,相爱了一整夜……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