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 郭老师?" " 是的,请问您是?哇" 云筝听着电话,一手整理凌乱的桌面,一桌子的画 具还没归位,结果一个失手,才收齐的彩笔又掉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东 西掉到桌下去了,我不是有意大叫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因为陈老师请了产假以后没多久就跟着辞职,害她这个美劳老师又多了另一 个头衔,还好她的小提琴功夫还没忘,既然琴弹得不好,干脆教孩子们拉小提琴, 而且她打算去上小提琴课恶补一下。 " 我是周勤元的爸爸。" 贵族小学里的家长个个来头不小,不过她只负责中、低年级的美劳和小提琴 教学,和班导师不同,自然不如班导师那般熟记家长们的姓名。 " 噢,周先生,您好。" " 勤元自从上了妳的小提琴课以后,对小提琴非常的着迷,希望我能请妳在 放学后到家里来指导他。" 她觉得,周先生的声音很沉稳,有点傅东的味道,不过傅东喜欢耍酷,声音 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就连对自己的亲密爱人讲话都如此,还不如学生家长们来得 和气。 " 啊?可是……" 糟糕,她根本不是音乐科班出身的啊! " 学费方面我们可以谈,勤元非常喜欢妳的教学方式,我也希望他能培养其 它方面的兴趣。" " 我很高兴勤元喜欢我的小提琴课,不过……说真的,周先生,我并不想隐 瞒,我不是音乐本科的老师,只是帮之前的音乐老师代课,如果勤元想学小提琴 的话,我最近找了间音乐教室,那边的师资很不错,也许可以提供您选择。" " 啊……是这样子啊!" 电话那端隐约传来父子的交谈声,过不久才又出现 他的声音。" 郭老师,不好意思打扰妳了,麻烦妳顺便帮勤元请个假,他今天下 午才会到学校去。" " 哪里、哪里!好的、好的。" 挂上电话,隔壁桌的低年级班导师游美安问道:" 周勤元啊?" " 对啊,他爸爸打电话来帮他请假,下午才来上课。" " 他要请妳去教小提琴是不是?" 游美安抵着下巴说。" 周勤元好象真的非 常喜欢上妳的课,下课的时候总是一个人抱着小提琴也不说话,一副很宝贝的样 子呢!" " 真的啊?" 说来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以她的程度只能骗骗小孩子,哪 知道真给她骗到了一个小乐迷。 " 不过,我听说周勤元的妈妈是个小提琴家,因为出车祸过世了,所以当妳 第一次开小提琴课的时候,我看全班就他最高兴。" " 什幺?" 他妈妈是小提琴家?天啊!那她不就丢脸丢大了? " 对啊,他妈妈是在他五岁的时候过世的。" 云筝从脑海里找出了那个有着一双忧郁大眼的小男孩。 " 难怪他看起来有种早熟的忧郁感。" " 和其它的小朋友比起来他是安静了根多,不过倒是非常有礼貌,现在有礼 貌的小孩已经不多了。" 钟声响起,游美安拿起了课本和教具。" 我先走了!班 上最近来了个立委的小孩,简直跟小恶魔一样……" 母亲早逝的小男孩……傅东也是。 如果长大像傅东那样就糟糕了,真不晓得博东以前的女友怎幺受得了他,要 是没遇上她这幺懂情趣的女朋友,他还真是无趣得不得了!即使有一张俊脸,可 是外人绝想象不出他脾气有多差,尤其…… " 郭老师,上课了!" 校长突然出现在教师办公室门口。 "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东西掉了一地,刚刚又接到家长电话……我马上 去、马上去……" 唉!每次一想到他,就会让她忘了正事。 还是收拾好上课的工具快快进教室去吧! " 哥,老爸希望你跟郭老师快点定下来。" 韦定远笑容满面的抱着小女儿进办公室,刚学步的小女娃满屋子跑,让韦傅 东一脸阴寒。 他们兄弟俩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韦定远喜欢孩子,甚至喜欢家务,打从和 林幼华结婚以后他甚至自愿放弃工作,留在家里当个标准的家庭主夫,每天打扫 屋子,照顾小宝宝,甚至做起园丁的工作。拥有一个漂亮的花园是韦定远第二骄 傲的事,生了一双宝贝才是他最骄傲的成就。 而韦傅东一点都不喜欢小孩! " 别让她碰那个!" 韦定远在小女儿的手摸上黑色大理石狮前便先一把抱起孩子,搂在胸前哄着, " 童童乖,伯伯不喜欢妳摸。" 小童童偏偏爱上了那看来威猛的石狮,即使远离地面,还是歪着身子一副要 伸手去抱的模样。 " 快把她带走吧!我还有工作要做。" " 好歹她是你的侄女,你连抱抱她都不肯。" 韦定远抱怨着,他的小女儿长 得人见人爱,就只有老哥这个伯伯不欣赏。 " 现在是我的上班时间。" 他才不像楼上个那老头公私不分,定远会出现在公司里,八成是抱着小娃儿 来让老爸含饴弄孙的。 " 公司是老爸当家,你休息一下又不会怎样。" 韦定远一脸的不满。 韦傅东心里想,这小子大概不知道,虽然公司是老爸挂名,但事实上所有决 策责任都在他手上,老爸整天只躲在办公室里偷打小白球,害他这阵子疲于奔命, 连工作都赶不完,更别提陪那个梦幻美少女去看场电影。 " 对了,老爸最近有退休的意思,不过他说如果你想接手公司,得先成家才 行,要不然他还会继续赖着那个位子……" 哼!好笑,老头竟然有脸跟他谈条件? 公司如果不是他撑着,能成什么大事?打从他进公司以来,营业额整整成长 了十倍以上,连厂房都扩充了六家,老爸胸无大志,若不是他一手经营规画,公 司的股票早在十年前都被人当壁纸贴了! " 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无趣,天晓得郭老师怎么受得了你!" 要不是上回被 他们夫妻俩撞见傅东带着郭老师一起去吃饭,搞不好到现在还没人知道他们两个 在一起呢!老爸一直急着希望老哥跟郭老师定下来,不过以老哥这种个性,难保 郭老师不会当落跑新娘。 韦定远讪然的抱着小女儿开门就要离去,随之又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大事。 " 下个星期日是老爸的生日,晚上你别忘了带她一起来。" " 她不会去的。" 云筝就怕这种场合,她根本不想参加任何具有" 见双方家 长" 意义的聚会,那对两人来说都太沉重,彷佛如果没有因此而定下来,下回所 有人见了面,身边若换了个人岂不尴尬。 "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嘛!" 韦定远不以为然的说," 老哥你真逊,看来郭 老师根本不想嫁给你。" 他也从来没说过想娶云筝啊!这些人是怎幺了?韦傅东不悦的想。 打从他和云筝在一起以后,所有人总是把她对于公开情事避之唯恐不及的态 度,看成是他不够能耐让她觉得有保障。 事实上根本没人问过他的意见! " 算了,每次一提到这件事你就那副扑克脸。我要回家煮饭去了,不跟你聊 了。小宝贝,跟伯伯说再见。" 韦傅东不耐烦的瞪了他们一眼,难不成定远是把来公司当成逛菜市场?从头 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在那儿东拉西扯,最后丢下一句" 不跟你聊" ,真搞不懂他的 男子气魄都到哪去了!望着那个抱着小女娃的弟弟,韦傅东不禁怀疑自己和他的 血缘关系是否属实。 " 哇狗狗、狗狗!" 小童童见父亲要抱着她离去,指着石狮哭喊了起来。 " 那是狮子,不是狗狗。" 韦定远爱怜的抹抹宝贝女儿脸上的眼泪,不断的 安抚着," 心肝宝贝,乖乖喔!伯伯不会让妳摸他的狮子的,爸爸回去买真的狗 狗陪妳玩……" 嘈杂的声音好不容易跟着办公室门的关闭而消失。 小孩一直都是最吵、最烦人的动物! 也只有定远那个性的人才能受得了,当然,梦幻美少女似乎也有那个能耐。 韦傅东望了眼时钟,应该是小朋友们放学的时间了,她今天还是会比他早到家吧? 云筝一手抱着画具,一手提着小提琴走出校门。一如往常,一到放学时间, 校门口总是停满了黑头大轿车,放眼望去多半是管家、菲佣,以及手戴钻石戒指 的贵妇们。 不过今天例外的出现了一个穿著大T 恤、牛仔裤的潇洒男子,那俊得过火的 脸忍不住让人多看几眼。 自从和韦傅东在一起以后,云筝早已经忘记了在街上欣赏帅哥的感觉为何, 她想,这位先生的样貌跟傅东有得拚! " 爸爸!" 一个兴奋的童音乍起。 接着,一道身影飞也似的奔向那位男子。 " 嘿!我来接你了。" 男子弯下腰,轻易的将男孩举起,扛在肩上就往旁边 的黑色休旅车走去。 " 爸爸,那是郭老师!" 男孩抬起头,突然看见了云筝,连忙喊着。 男子让小男孩坐在自已肩上,立在原地往云筝的方向看过来。 " 郭老师。" 他换上了有些拘谨的表情,朝她走去。 云筝没想到他会是周勤元的父亲,尴尬的露出笑容。 " 周先生你好。勤元,爸爸来接你回家是不是?" " 嗯。" 周勤元一向忧郁的小脸上有着笑容,奋力的点头,看得出来他和父 亲之间的感情非常融洽。 " 勤元时常向我提起妳……" 周先生在说话的同时,瞥过她手上提着的小提 琴,眼里闪过一丝痛楚。 " 呃……是吗?" " 嗯!我家也有这个。" 周勤元指着云筝手里的小提琴。 云筝有点想挖个洞将小提琴埋进洞里,她这把琴不过是便宜货,周先生的妻 子是小提琴家,他必然也懂得看琴的门道。 " 对了!" 她想起一件事,连忙将小提琴放到地上,从一旁的工具袋里左掏 又找的,找出了一张名片来。" 周先生,这是那间音乐教室的名片,如果勤元有 兴趣的话,你可以带他去看看,那儿师资不错,也可以买把适合他的琴练习。" 周先生接过名片,往她的工具袋望了一眼。" 妳是美术老师?" " 呃……是的,应该说是美劳。" 她教的多半是低年级学生,所以只是动动 彩色笔、蜡笔、铅笔之类,大不了再加上用色纸剪剪贴贴,算不上是美术。 " 老师,我爸爸也会画画喔!" 周勤元骄傲的说。 " 真的啊,周先生也对艺术有兴趣?" 云筝惊讶的问。 " 我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周先生并没多解释些什幺。 " 喔!" 云筝点点头,忽地看见他的车旁有个C 开头的字样,不禁睁大眼睛。 那是在绘画界最崇高的记号!" 您该不会是周尉博先生吧?" " 哇!老师,妳好厉害喔!妳怎幺知道我爸爸的名宇?" 这下她更想钻进地洞里了,她怎幺也没想到,台湾艺术界最具创意而且年纪 轻轻便打进世界画坛的名人,大学教授们口中的天才画家周尉博,竟然是她学生 的父亲,而且她还担任他儿子的美劳老师一职。 云筝只差没当场立正站好,她一脸惭愧的说:" 周先生,不好意思、不好意 思,我希望我没有……唉!我教得不好您不要见怪,事实上我不知道勤元的父亲 是这幺有名的画家,我不过是个……" " 郭老师不必介意。" 周尉博笑了笑,要她别紧张。" 每个人的专业领域不 同,妳对小孩很有一套,至少勤元喜欢上妳的课胜过我的。" " 谁说的,我两个都喜欢。" 周勤元马上抗议。" 爸爸,我也很爱你。" 看着那个平日一脸忧郁的小男孩,竟然那样认真且崇敬的对着父亲说爱他, 小手臂那样依赖的搂着父亲的脖子,不见平日的孤寂,浑身散发着对父亲的浓厚 情感,云筝只觉得很感动。 " 勤元上课时非常的乖巧,他真的是个很棒的孩子。" 她忍不住开口赞道, 这些都是事实,不是她为了逢迎家长才说的客套话。 " 我知道,他一向非常的听话。" 周尉博拍拍儿子,看向云筝。" 郭老师要 回家吗?需不需要我顺道载妳一程?" " 不用了、不用了,我搭捷运。" 周尉博嘴角扬起笑容," 郭老师好象习惯连续用同样的句子讲两次。" " 啊?" 云筝想了一下," 对啊、对啊……" 她发现,这种情况通常只有在她紧张的时候才会发生。 " 来吧!我送妳好了,妳拿着这幺多东西也不方便。" " 好啦!老师,搭我们的车。" 周勤元也开了口。 " 那多不好意思……其实我今天是要到乐器行去帮小提琴调音,这把琴太旧 了,我老觉得声音有点问题,所以才想……" 云筝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 也好,顺道去帮勤元选把小提琴。" 周尉博对着儿子说。 " 真的?!" 周勤元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有点不能置信。" 我真的可以有 自己的小提琴吗?" " 当然,请老师陪你一起去挑好吗?" " 老师" 周勤元渴望的看着云筝。 " 好、好……" 她不由得点点头。 望向周尉博,只见他露出感激的笑容,她只好硬着头皮坐上那台黑色休旅车, 和他们父子俩一块上乐器行去。 最近韦傅东总是在公司把所有的公事处理完毕才回家,省得他坐在书房里心 里还要记挂着房外那个探头采脑的家伙。 不过通常等他回到家以后,云筝已经呼呼大睡了。 可是今晚似乎有所不同。 午夜十二点,卧室里空无一人,他猜想也许是她和朋友出游了。在她还在外 头租屋时,有次她曾和老同学们上山泡茶,直到次日才回家,那是她自动招认的, 他从来不担心她会跑到酒吧去狂欢,因为地根本不喜欢那种场合。 自从搬进这里以后,她总是一下了课就回来,要不然也会多事的传简讯向他 报告行踪,然而今天他很确定手机里并没有任何她传来告知今晚不回家的讯息。 窗外传来细微的声音,韦傅东往那一望,发现了灯光。 三楼的天台上有着一座空中花园,花园里的造景是韦定远设计的,小山流水 呈现出古拙的意境,一旁的双人座椅中有着里着印地安大披肩的人影。 " 哈啾!" 抽了一张面纸擦擦鼻子,云筝继续捧着画本呆坐在原地。 她脑海中净是周勤元对着他的父亲说" 我也爱你" 的昼面,那场面真是感人 …… 她多想那样啊!有自己的家人,对着彼此坦然的说爱,那种亲情是什幺也无 可取代的,尤其从那样小小的身躯所传递给周先生的,不只是言语的能量,而是 一种安慰,一种纯然让人满足,可以遗忘其它不快的安慰。 " 妳在干嘛?" 忽然听到说话声,云筝弹坐而起,惊魂未定的回望着他,久久无法言语。 " 外头温度很低,妳不知道吗?" 这几天锋面南下,气象局发出低温特报,她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坐在花园里乘 凉? " 我披上了披肩啊!" 云筝茫然的回答,接着又不解的问:" 你呢?怎幺回 来了?" 这是他的屋子,难道云筝以为他不该回家吗? 虽然最近他总是在她睡了以后才回来,但每天早上他还是将她送到捷运站上 课去不是吗?怎幺今晚会问他这种怪问题? " 已经十二点多了!" " 这么晚了啊……" 云筝脸上还是带着迷茫,撩撩头发,叹了口气,将一旁 的画具一个个的塞进袋子里,站了起来。" 你吃过饭了没?想不想喝个热汤什么 的?" " 不了,我想睡了。" 连日的劳累让韦傅东只想洗个澡往床上趴去。 " 好。" 云筝只是点点头。 " 妳记帐本没有拿。" 她从不离身的记帐本竟然被她遗忘在座椅上。 云筝低低的惊呼一声,连忙拿起记帐本,用披肩紧紧裹住自己,抱起了面纸 盒跟着他往屋里走。 屋里温暖多了,不过她还是连打了几个喷嚏。 " 妳怎幺了?" 韦傅东依然站在她身后,直到她一样样放下物品,转身面对 他。 " 什幺?" 云筝摊开了披肩低头察看了一下,并不觉得自己有什幺奇怪的。 " 你不是看过这条披肩吗?我在……" " 我是说妳的眼睛。" 他向她顿过身,修长的指尖抹过她的眼,微微挑起眉。 " 肿的。" " 是吗?" 云筝转过身望向镜子," 糟了,希望我不要感冒,每次感冒总是 从眼睛开始浮肿,接着会体力不支好几天,还好学校请了新的音乐老师,就快来 上课了,要不然……" " 我去洗澡了。" 趁着她还没念完,韦傅东决定先离开比较好,他可不希望 老听她像蜜蜂一样嗡嗡嗡的叫个不停。 太好了,他没发现。云筝望着他的背影走进浴室,停住了自己喋喋不休的嘴, 吁了一口气。她抽出了一张面纸抹了抹眼角,希望自己的情绪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她的确是哭了,因为傍晚看到的昼面而感动,尤其当她一个人坐下来回想的 时候!更是忍不住那种悲伤的情绪。傅东一定不会了解那种感觉,他最近只在乎 公司的事情,虽然他不见得对她不够好,可是他并不是那样的在意着她。 两个人能够维持,或许只是靠她一个人硬撑而已,然而她找不到理由离开他。 感情不就是这幺一回事吗? 没有人有权利斩钉截铁的说永远,更没有人可以要求一个结果。 什幺样才叫结果? 分手算是个结果,而结婚呢?也算结果吗? 那离婚算不算也是结果? 如果其中有一人离开人世了,那又算什幺结果? 重要的是过程,只要两个人在一起的过程充满快乐欢喜,那又何必在意结果 呢! 云筝来到厨房,打开一包汤圆,开始烧起热水。 一会儿后,她身后传来脚步声。 " 妳不睡吗?" 洗好了澡,韦傅东发梢还沾着些微水珠,只穿著一件睡裤, 脸上有着松懈后的疲倦。 " 我觉得自己有些鼻塞,所以想煮个姜汤喝,顺便丢几颗芝麻汤圆。你要吃 吗?过两天就是冬至了,想不想提早庆祝一下?" " 冬至有什幺好庆祝的?" 他真搞不懂女人的心里在想什幺,总是可以提出 一堆理由来庆祝。 " 你是怕我煮汤给你喝,又多了几颗红心对吧?" 云筝露出贼贼的微笑。 " 妳吃吧!我要先去睡了。" 真是拿她没办法。将她往前一揽,韦傅东的唇 还没落在她红艳的唇瓣上,马上就被推开。 " 不行,我有点感冒。" 云筝路起脚尖在他颊边落下一吻。" 如果我真的生 病了,传染给你不是会很糟?" " 谁教妳只披着这个就坐在外头画画。" 没得到甜蜜的吻,他神色有些不悦, 拉了拉那条看来不怎么保暖的披肩。 " 你先去睡吧,明天是星期六,你还要不要上班?" " 得再去一趟,不过下午应该就可以回来了。" " 好。" 云筝点点头,转过身去拿起汤匙往锅子里晃了两圈。 没有任何提议吗?他侧着头怀疑的望着她的背影。通常她若知道他有休假都 会马上嚷着要约会,这会儿怎幺不提了? 算了,她忘了也好,他只想待在家里好好休息,也许等他休息够了,明晚可 以带她一起去吃个饭或是看场电影,满足她梦幻美少女式的想象。 听见房门合上的声音,云筝望着从锅子里冉冉升起的烟雾,分不清是泪水模 糊了视线,还是水蒸气的缘故。 这些日子以来,她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什么是寂寞,没想到她依然记得清清 楚楚,看来连傅东都没办法帮助她,也许她一辈子都摆脱不了那种感觉吧…… ----------- 浪漫一生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