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胡欣红的辩护深深打动了他。特别当她提出他的杀人动机不成立,他是凶手的 认定值得推敲,绝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时,他才如五雷轰顶,从求死的迷惘 中震醒。是的,那个凶残杀害她的凶手,他怎么能把他忘了呢? 她去了,光明也就去了,等待他的岁月将是漫长无趣的黑暗。他脑子里混乱无 序,只有一个念头,陪她走过地狱中的十八层阎罗殿。 所以,他承认自己是凶手后,就再也不发一言,只祈求早日结束尘世的生命。 胡欣红的辩护深深打动了他。特别当她提出他的杀人动机不成立,他是凶手的 认定值得推敲,绝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时,他才如五雷轰顶,从求死的迷惘 中震醒。是的,那个凶残杀害她的凶手,他怎么能把他忘了呢?他怎么可以自己顶 罪而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呢?因此,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胡欣红认为他的陈述真实可信,同时也把另一个具有作案动机的嫌疑人,死者 的丈夫凸现出来。但是,他虽然有动机,但却有不在现场的证据。他是两人同时出 差同时回来,一路上都在一起。公安也因此没把他作为怀疑对象。 胡欣红找到与死者丈夫一同出差的人。据那人说,他们那次是到一家离省城一 百九十公里远的工厂订货,他们是下午去的,当晚住在县城一家三星级饭店。因以 前每次外出死者丈夫都要玩女人,他们便各住一个房间。他记得大概下午六点左右, 他约死者丈夫出去吃饭洗桑拿。死者丈夫说不太舒服想早点休息。他以为他是想独 自去找女人,就没勉强。他洗完桑拿回饭店已是夜里两点,也就没去惊动他。第二 天早上七点,两人吃过早饭到工厂签约办完事后便直接回到省城。 “就是说,从当晚六点到第二天早上七点,你们根本没在一起。”胡欣红说。 “你也不知道他究竟在那里干了什么?” “他肯定玩女人去了。我知道他这个毛病。” 袁可说这个案子办得很粗糙,果然一点不错,这又是个明显的疏漏。被公安认 为没有作案时间的死者丈夫有十三个小时的时间没人证明其去向,而且此人又是最 具作案动机。胡欣红产生了一个大胆假设:死者与丈夫闹翻并以举报他收回扣贪污 公款聚众赌博威胁他,他便萌生了杀意。他以表面的妥协迷惑她稳住她,然后等待 并制造机会。案发那天,恰好上级指派他与同事出差,这样就有人可以证明他远在 百里之外。他知道自己出差后,妻子与她的情人必定放胆偷情,这无疑是天赐良机。 因此住进饭店后,他便悄悄租车返回省城,待妻子的情人离去后,他便潜回家中作 案,然后又从容不迫坐车回到近两百公里外的饭店。十三个小时,两百公里距离, 往返加上作案,时间绰绰有余。这样,他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一箭双雕,消除了隐 患,又找了替罪羊,不仅解了心头之恨,今后更加可以逍遥快乐。 胡欣红为自己的假设兴奋起来,决定立即赶赴那家饭店调查。她相信车一定是 在饭店旁边包租的。虽然离案发时间已快一年,但两百公里距离,连夜往返,对出 租车司机来说,这样的客人并不多,而且估计是出的高价,出租车司机肯定不会轻 易忘记。 在接受此案之初,她因为缺乏经验,心理压力大,心情紧张,因而思路有些混 乱,感到千头万绪无从着手。但被袁可点拨后,特别是第一次出庭顺利,令她信心 大增,思维也变得敏捷起来。因此听完当事人陈述后,她每一步都走在点上,而且 一步步接近了真相。 出租车是个满地跑的行业,很少有固定在一个点招揽生意的。但到了傍晚,定 点揽客的便多起来,娱乐场所星级饭店门前,经常会有停等待客的出租汽车。有的 出租车司机还会形成一些习惯,喜欢常去某一个饭店等客。 胡欣红对自己的判断充满信心,她坚信一定会有这么一个出租车司机存在,而 且自己一定能找到他。她带上死者丈夫的照片,驾车赶到那家三星级饭店,登记住 下草草吃了点东西后,便一直呆在饭店大门外,先挨个询问停等在饭店门外的出租 车司机,然后每来一辆车她都上前去问。停等的司机都愿意同她说话,反正闲着无 事,有个漂亮女人聊天,也是件乐事。临时送客来的大多不耐烦,有的见她不是打 车的,话都不容她说完便驾车离去。从傍晚七点一直到夜里十一点,她仍然一无所 获。 街上行人已很稀少,饭店门面更是冷冷清清,只剩下两辆出租车,司机靠在车 内休息。胡欣红已经在门外站了五个多小时,两腿有些发胀发硬,加上送客来的出 租车也越来越稀少,她决定回房休息,明天再继续寻找。但她刚走进饭店,又觉得 不甘心;想到回房自己也是睡不着,她便又走出门去敲停等的出租车的车窗。 “给你说过,我没跑过,怎么这么烦人!”司机被她敲醒,十分讨厌地说。 “我要打车。”她拉开车门坐上去说。 “去哪里?”司机来了精神。 “随便在城里转转。” 司机有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启动了车。 县城不大,很快就把几个主要街道转了一遍。在车上,她找话同司机聊,最后, 司机对她动了好奇心,问找人的原因。她便把案子情况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