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赵萧君用陈乔其的笔记本正在查东西的时候,他凑过来看,说:“你查这些干 什么?”赵萧君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说:“我看看有没有人需要什么家教之类的。” 陈乔其有些奇怪,说:“怎么突然想起做家教?”赵萧君白他一眼:“你以为人人 都像你呀,整个一大少爷!”陈乔其顿了顿,说:“那你找的怎么样了?”赵萧君 说:“我看了这几个还比较合适,等一下打电话过去问一问。” 陈乔其见她摔电话,“怎么,没有成功?”赵萧君叹气:“当初就应该考一个 好一点的学校!别人一听我是某某某大学的,立即就说下次再和你联系吧。还有人 更过分的,只要清华或是北大的学生!这也太欺负人了!做个家教还要看学校的名 气,真是无奈。”陈乔其说:“好了,好了,为这样的事生气多不值呀。你什么时 候开学?” 赵萧君受了打击,很有些垂头丧气,说:“还有几天,学校已经在催交学费了。 真是的,学还没开呢,收钱就这么积极。其他的事情从没见这么积极过,总是一拖 再拖。水房里换个水龙头要整整一个星期!电费还要自己交!”陈乔其突然问: “你们学校住宿是要钱的吧?”赵萧君叹气说:“当然要钱。天下哪里去找免费的 午餐!” 陈乔其坐在她身边,说:“不如你搬到我这里来住怎么样?正好多一间房。你 也可以省下一笔住宿费,再说离你学校也不远,坐车两三站地窘了。你呢,只要负 责三餐就好了。觉得怎么样?不错吧?”赵萧君听了,很有些心动。他这里的条件 确实比学校里好的多。又安静又舒服。宿舍里六个人挤在一间小小的房间里,不是 你说话就是她闹,整日没有安宁的时候。自己住这里,负责照料陈乔其的日常生活, 可以说的上是一件两全其,各取所需的事,又不是白吃白住。于是说:“可以,那 日常开销我也出一半吧。”陈乔其笑着说:“随你。你什么时候搬过来?”赵萧君 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就两件衣服和几本书。” 赵萧君正在宿舍收拾衣服的时候,林晴川拖着大大的箱子从她宿舍门口经过, 赵萧君忍不住尖叫一声,说:“你总算舍得回来了!带了什吃的?”她将手上的箱 子往墙上一靠,大咧咧的走进来,说:“没有带!这么远你把我当苦力呢!你这又 是要干什么,逃难呢!”赵萧君掐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刚回来你就不能说 点好听的?” 于是告诉简略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林晴川不屑的说:“原来是一小毛孩!我 还以为你和哪个男人了呢!”赵萧君当下就捶她:“你怎没天打雷劈呢你!”林晴 川摊手说:“它敢劈我!我先劈死它!也不看看我学什么的!”赵萧君嫌弃的说: “去,去,去!滚一边去!” 林晴川正问:“你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暑假里听你声音怪怪的。”赵萧君也 不瞒她:“你也知道,我念书的钱是我继父出的。现在他那个小工厂有点不景气, 所以我看能不能通过学校贷款。”林晴川问:“你这个学期的学费也没有?”赵萧 君叹口气,说:“我妈勉强凑齐了。现在省了一笔住宿费,暂时的生活费没有那么 紧张了。我想到外面兼职,看看节假日能不能找点事情做。” 林晴川叹气说:“没想到你也是这种情况。你不知道,我哥更荒唐了,将家里 另外一套房子拿去卖了买车,车子上路还没有几天,出了一场车,立马报销了。唯 一庆幸的是没有伤到人。我的学费是我妈卖首饰凑出来的,我哥已经不肯替我出学 费和生活费了。”说的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林晴川顿了一顿,又笑说:“其实也 没什么。我看看能不能在学校勤工俭学。再说我可能还有一点奖学金,省一省也没 有什么大问题。” 赵萧君叹气:“我们两个真是同病相怜呀!” 可是不久赵萧君就遇到一件极其幸运的事情。原来陈乔其听说她想找家教,于 是就在班上打听,问有没有人知道哪里需要家教的。他班上许多同学争相帮他询问。 后来知道有一个外籍小孩需要陪读,要求是,有耐心,半个晚上一百块钱。赵萧君 去了,家长比较满意,于是就留下来陪小孩念书,为期两个月,不能请假。赵萧君 一切日常开支一下子全部解决。 林晴川听说了,揪着她的脸问:“你最近走什么狗屎运?天上掉馅饼的事都能 让你碰到!请客请客!跑都跑不掉!”赵萧君还在那里说:“你不知道,他们家真 是豪华!怪不悼天晚上一百块钱就为请个陪读!”一个长的很阳光的男孩笑嘻嘻的 走过来,问:“你们不做事,说什么说的这么高兴呢!” 林晴川立即贫起来:“哟,原来是我们团组织的领导来视察来了。怎么,苏日 钦,来监督下面的人工作卖不卖力?”边说边对赵萧君挤眉弄眼的。赵萧君瞪她一 眼,笑说:“刚开学,团里的工作很忙吧?连我们这几个虾兵蟹将都被指使的团团 转!”苏日钦笑说:“还行。你们刚才说什么呢,动手动脚的。差点将调画板给打 翻。”林晴川快人快语将事情说了一说,然后又笑着调侃:“苏日钦,我家的赵大 连个调画板都不如?” 苏日钦微笑着不说话,好一会才说:“是该庆祝一番。赵萧君还没有领到工资 呢,这次就由我先请吧。再叫上几个人,算是奖励大家这段时间不求报酬,辛辛苦 苦的工作!” 林晴川一口答应,立即发短信通知几个团组织部的成员,说老大要大出血请客 吃饭。晚上一伙人闹哄哄的朝学校附近的“眉州东坡酒楼”走去。林晴川用手肘捅 了捅赵萧君:“你看苏日钦怎么样?长的又帅气,人又上进,对你可是一心一意呀。 在我们面前从来都不讳言的。” 赵萧君懒洋洋的说:“也就那样呗!”林晴川气的跳脚:“他那样的人你还炕 上眼,你想找什么样的?难道要找张朝阳,李彦宏那样的?”赵萧君闷声说:“你 这叫什么话!我怎么觉得你非把我往火坑里推呢。”林晴川瞪她:“真是狗咬吕洞 兵,不识好人心。我还真应了那句话,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瞎操心!” 赵萧君看着她,说:“难道你以为我真能像书上写的那样一见钟情?丘比特的 那把箭再怎么射也射不到我的胸口。”林晴川没有回答,半晌说:“你呀就这么个 磨磨蹭蹭的子。算了,慢慢来吧。苏日钦算是不错的,对你是认真的。要不,你试 试看?实在不能收场,我教你一个法子,大不了一拍两散。”赵萧君点着她的鼻子 骂:“说这样的话,小心遭报应!既然一头栽进去了,又怎么能全身而退!人家泼 出去的水还收不回来呢,何况是感情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你以为看八点档连续剧 呢,想的太简单了。你我都不是玩乐场上的人材。” 林晴川奇异的默然无语。 几个人坐在小小的包间里,冷气开的很大,人人喝的红头涨脸。两三个东北的 男生居然拼起酒来,北京二锅头跟喝水似的,一瓶一瓶的下肚,菜都不用,还吆三 喝五的划拳。几个生兴致也有些高,小资一些,喝的是本地产的红酒。长长的木塞 好不容易拔出来,倒到玻璃杯里,琉璃泛盏,波光荡漾,眼中一片鲜的紫红,玉液 横流。 赵萧君在酒席上喝的从来都是雪碧鲜橙多,大冷天就喝热的“露露”,从来就 没有正儿八经的喝过酒。众人看着她动都没有动过的酒杯,大声嚷嚷。赵萧君推辞 不过,只得喝了几口。众人依然不放过她,吵吵闹闹不肯罢休。她被硬逼着喝了大 半杯,呛的眼里泪光涟涟,告饶说:“各位行行好吧,放小一马,再喝就要吐了!” 有人醉醺醺的站起来说:“那可不行,你看大家,谁没有喝个三五杯的,赵萧 君,依我说呀,再怎么着也得把手里的喝完吧!”林晴川拉着他坐下来,笑说: “吴讯,你今儿晚上喝高了吧。怎么说话跟吵嘴似的。先坐下来说,也省些力气。” 苏日钦站起来说:“吴讯,你就别为难萧君了。我替她喝总行了吧!”众人哄 然叫起来,一个一个纷纷敲盘子敲碗,高叫说:“哦!哦!英雄救,英雄救!”一 下子将气氛推向。赵萧君觉得头有些沉沉的,可是见到这种场面,只得扶着桌拙起 来说:“唉,算我误交匪友,怕了你们,我喝还不行吗!”苏日钦不等她伸手拿酒 杯,一口气就将赵萧君剩下的红酒喝了下去。众人更加兴奋,闹哄哄的震天响。 赵萧君只觉得酒气上涌,浑身发烫,满脸通红。众人起哄:“苏日钦,你送赵 萧君回家吧!”苏日钦笑说:“义不容辞!”赵萧君站起来脚步已经有些虚浮,苏 日钦在众人的叫好声中送赵萧君回去。 苏日钦扶着她,见她眼神迷离,问:“还认不认得路?”赵萧君点点头,压住 汹涌而上的酒气,强撑着对出租车司机说出地址,闭上眼睛,晕头涨模苏日钦见她 醉的有点厉害,耳根子都红了,手指发烫,于是背她上楼。 打开门的陈乔其见到苏日钦背上醉醺醺的赵萧君,阴沉着脸,一把将赵萧君抱 在怀里。瞪眼看着苏日钦,神情冰冷。苏日钦对他的敌视有些莫名其妙,解释说: “你是萧君的弟弟吧,你喝醉了,有点不舒服。最好吃一点醒酒的药或是喝一些醒 酒汤——”话还没有说完,陈乔其冷冷的说:“谢谢你!”态度恶劣。当着苏日钦 的面将门“啪”的一声关上了。苏日钦吃了个闭门羹,苦笑着离开了。还当他以为 是自己将赵萧君灌醉的,所以恶言恶,愈倒没有多想什么。陈乔其穿着中学生的制 服,怎么看也不会让人联想到那方面去。 赵萧君一回到屋里,再也忍不住,跌跌撞撞跑进卫生间,“哇”的一声吐的天 翻地覆,只觉得瞬间日无光。连胃里的黄水一并吐了出来,满脸是泪,喉咙又干又 痒。陈乔其拍着她的背,仍然没好气的说:“不会喝干吗还要喝!找死是不是!” 赵萧君连返的力气都没有,浑身虚软,昏沉沉的像踩在云端上,血液一股脑儿全部 往上冲,手脚不听使唤。 陈乔其倒水给她漱口,赵萧君颤巍巍的接在手里,胡乱吞了两下,吐出来的时 候又引得一阵干呕,不知道为什么,想停却停不下来,弄的脖子上的青筋也绽了出 来。直到再也呕不出任何东西,好半天才静下来,整个人像去了半条命,顺势倒在 陈乔其的身上。陈乔其几乎抱着她走进客厅,扶她坐在沙发上。灯光下见她脸绯红, 眯着的双眼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眼角生,眉目娇。唇舌有些紧张,不过然敢轻举 妄动。 陈乔其见她不仅头脸红通通的,连脖子也连带红了。拉出她的手,将衣袖挽起 来,手臂也是红滟滟的,不由得有些吃惊。看她裙子下面露出的小腿也有些红,有 些担心,犹豫着伸手扯开她的领口,看见她肩上白的肩带以及纯的蕾丝边,心脏 “扑通扑通”的跳起来,见她肩上胸口露出的雪白的肌肤也是绯红绯红的。隔着衬 衫在她身上摸了一下,浑身发烫。看来情况有些不妙,立即抱她起来,带上钱和钥 匙。刚要穿鞋的时候,回头又随手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包住赵萧君,这才火速往楼 下赶去。 附近正好有医院,挂了急诊,医生随便看了两眼,然后说是轻度酒精过敏,所 以引起全身泛红,没有大碍。开了一些黄胺类的药物,叮嘱说以后尽量少喝酒。陈 乔其又仔细问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东西,那医生守大班原本就累了,被问的有些不耐 烦,说:“其实像她这种程度的过敏,酒还是可以喝的。又不是什么大问题,睡一 睡就没有问题了!连医院也可以不哟。你也太小心了!” 陈乔其松了一口气,然后抱她回去,迎着昏暗的灯光上楼。扶她起来吃了药, 身上的红很快就褪了下去。没过多久,赵萧君呼吸均匀,沉沉睡去。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