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赵萧君正坐在客厅里发呆,双脚蜷起来,下爸在膝盖上,眼睛又是一眨不眨, 像雕像一样。茶几上放着成微四钻戒,灯光下流光溢彩,眼里到处都是璀璨的银光, 可是她却觉得线条生硬,刺的人眼睛生疼,酸涩不已。耳朵里听到一阵猛烈的桥声, 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是谁。懒洋洋的走下去开门,门锁“嗒”的一声刚响,门就被人 从外面强推开来。 她愣了一下,说:“乔其!怎么又回来了?”还往他身后多瞧了两眼,并没有 看见林晴川。眼睛再转到他身上的时候,便发觉有些不对劲,见他脸阴霾,嘴角的 青筋隐约可见,像倏然爬过的细长的青虫,微微在蠕动,有些可怕。神经颤了一下, 于是惴惴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一脸不解。 陈乔其怒气冲天的跑来质问她,有无数的伤痛要倾诉。可是穿过外面寒冷的黑, 旋风一般的跑到她面前,见到她的刹那,只觉得说不出的悲愤沉痛,全部涌到胸口, 聚集在一个地方。堵的他全身的骨骼节节作响,似乎就要就此碎裂。怒气忽然转变 成哀伤,像血液一样流遍全身,鲜红鲜红,汩汩的不停在流动。就这样看着她,一 时间反而说不出话来。惟有眼神,黝黑深沉,瞳孔里倒映着赵萧君小小的,苍白的 身影,似乎池着整个太平洋的悲伤,里面无言的感情像太平洋一样——一样的深不 可测,一样的广阔无边。 赵萧君拉他进来,蹙眉问:“乔其,到底出什么事了?”隔了半晌,陈乔其的 怒气才像地下运行的岩浆,终于找到一个出口,“砰”的一声,铺天盖地爆发出来, 反手握紧她,低头看着她,问:“萧君,你为什么要骗我?”声音像寒里轻风细雨 中的哭泣呜咽,断断续续,不像狂风暴雨使人胆战心惊,颤颤发抖;可是却直插进 灵魂的最黑暗处,在心口上留下鲜明的印记,压抑的人悚然心惊,却无处发泄,只 得苦苦憋着。 赵萧君像被他突然爆发的炽热的火山灰给烫伤了一样,一点一点溅在皮肤上, 慢慢的渗进血里肉里。她并没有否认,一个踉跄,碰到沙发的后背,正好磕在脊椎 骨上,有一种几乎要瘫痪的错觉。 陈乔其一眼看见玻璃茶几上打开的钻戒,那样强烈的光芒,烧的他几乎理智尽 失,眼睛都要盲了。他走到赵萧君的身前,面对面正对她,似乎不能承受身体的重 量,手撑在沙发的后背上,将她困在自己的怀里,似乎这样就不用担心她会消失不 见,似乎这样就可以牢牢的抓紧她。低哑着声音问:“萧君,你到底想做什么?你 难道不知道我爱你吗?”灰暗的声线在寂静的空气里颤抖不停,似乎随时可以断裂。 赵萧君偏过头去,眼睛盯着他手腕上的铁灰的扣子,脸苍白,一句话都说不出 来。陈乔其用手慢慢转过她的脸,眼睛忽然有些迷蒙,几近哽咽的说:“萧君,我 们在一起就那么难吗?”赵萧君用力的,狠狠的看着他,他的呼吸近到可以感觉到 耳边鬓毛的拂动,头无力的垂在一边,似乎可以感觉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身体微 微后仰,抬头看着天板,艰难的说:“对!你简直是在痴心妄想!”眼泪还是顺着 眼角流进鬓发里。 陈乔其伸出手揩拭她的泪水,不相信的摇头:“不,萧君,我不相信!”赵萧 君一脚用力的踩在他脚背上,使命推他,哭叫着:“你还没有醒过来吗?”陈乔其 任她哭闹,屹然不动,坚定的说:“我从来都是清醒的。”赵萧君看着他的脸就发 慌,心是一座又黑又暗的无底洞,连她自己也害怕。使劲踹他,喘着气哽咽说: “放开!放开!”陈乔其抓住她的双手,逼她看着他,然后冷静的说:“萧君,和 我在一起。” 赵萧君浑身颤抖发冷,几乎要疯了。再也受不了,低下头咬在他手腕上,血淋 淋的牙齿印,立马一片青紫。陈乔其闷“哼”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有没有 解气?答应我,和我在一起!”赵萧君闭着眼睛不断的摇头:“不!不!不!”陈 乔其一手勤沙发背上,忍住怒气,冷声问:“为什么?”赵萧君转头看见桌子上的 戒指,流着泪说:“我即将答应别人。” 陈乔其倒退一大步,心里的防线决堤般滑落,只剩下空荡的回音,悲痛绝的在 房间里来回激荡。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然后大叫一声,大步越过她,抓起桌子上的 戒指,一个箭步来到窗前,使劲扳开窗户。赵萧君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大声阻止: “陈乔其!你疯了!”连忙追在他身后。 冬天的窗户整天整天的关着,接口处有些冻住了,不容易打开。赵萧君一把拦 住他,愤怒的说:“陈乔其!还给我!”陈乔其任由她搂住自己,一手使力扳窗户, 一手举的高高的,赵萧君捶他打他丝毫不予理会。忽然,冷空气飕飕飕的灌进来, 吹的人浑身打了个寒战。赵萧君跳起来拼命扯住他的手臂,口里威胁:“陈乔其, 你要是敢扔——”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完,眼睁睁的看见陈乔其用力挥动手臂,连盒 子一起扔了出去,半天回响都没有。 时间像定住了一样。赵萧君铁青着脸看他,哆嗦着没有任何语眩忽然一语不发 的转身,大衣也不穿,直接走到门口穿鞋,推开门就出去了。陈乔其连忙追在后面, 顺手拿了她的外套,一路喊她的名字。 赵萧君蹲在地上就着半里昏暗寒冷的灯光,一寸一寸的移动,因为炕清的缘故, 手指一点一点在地上摸索。陈乔其跟在后面愤怒的说:“萧君,你不要命了吗?一 个破戒指有这么重要吗?”赵萧君根本不理他。陈乔其愤怒之余,还是将手里的外 套披在她肩上。她一甩肩,往前移了一步,外套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陈乔其按捺 住火气,低声说:“好了,好了,天这泌,怎么找!先穿上衣服再说。”赵萧君离 他远远的,心里的火气被晚的寒气逼的冻结成冰,早就化成水了,全身的皮肤似乎 一动就会裂开似的,可是仍然不肯说一句话。心里只剩下焦急,急的她晕头转向, 不知所措。附近的空地上都寻了一遍,依然不见踪影。她慢慢移到草丛里去寻,手 指在草根里摸索。 陈乔其忽然在后面大叫:“小心里面有蛇!”赵萧君吓的媚跳起来,连退三大 步,几乎摔倒,心悸不已,唇青脸白。赵萧君一听到蛇背脊就发凉,以至于黄鳝也 怕,蚯蚓也怕,长长蠕动的毛毛虫也怕,到后来更离谱,反是光溜溜的软体动物通 通都怕。倒是不怕蟑螂蚱蜢之类的,敢直接用脚去踩。陈乔其趁机走过去,将衣服 披在她肩上,又抓起她的手往袖子里套,声音就在耳边:“我们回去吧。一个破戒 指,不要也罢!” 赵萧君吓的没有回过神来,任由他摆弄。陈乔其弯腰替她系扣子。赵萧君闪身 远离他,不敢再靠近草丛,走到窗口的位置继续搜寻。陈乔其忿忿的拉她起来,不 满的说:“你就那么重视那个破戒指?”赵萧君遍寻不获,又冷又气,怒喝:“万 一真的丢了,看你怎么赔!”陈乔其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心急火燎的担心的是这个。 于是笑起来,拉她起来,说:“好了,好了,等天亮再找吧。”赵萧君不理他,乌 漆抹黑的,心里也觉祷有什么希望,站起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区,心里闪过茫茫无 边的恐惧和凄惶。 她冷的直搓手,不停的拍打冻的通红的耳朵。忽然想起一件事,大冷天的哪里 有蛇!何况这种人工草坪有蛇的可能微乎其微。转头恨恨的盯着陈乔其,巴不得再 重重咬上两口泄愤。陈乔其走过去拥她在怀里,喃喃的说:“萧君,答应我,和我 在一起。”她忽然清醒过来,一把挣开他,惶恐的不知所以然。 陈乔其伸出手要拉住她,赵萧君忽然掉头往外跑去,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半里黑漆漆的几乎没有尽头,像混沌未开的天地,就像她此刻的心漂浮在暗的虚空 里,没有方向,没有未来,没有一丝的把握。想起来只有无边的惊惧和害怕,生生 凌迟着她。 凄惨的灯光分外无力,她一个劲的往前走,风不再冷如到割,可是却像毛茸茸 的软刺扑在身上,还是不舒服,比刀割还难受。泪水一直流进嘴里,又冷又咸,牙 龈都在打颤。寒冷的空气从大大敞开的领口里灌进来,露的肌肤已经冻的没有丝毫 感觉。她知道陈乔其一直在后面跟着她。更加痛苦,心口像要炸开一样,巴不得整 个天地在瞬间毁灭才好,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枉然,一切归于虚无。干凝的眼泪 残留在脸颊上,绷的皮肤紧涩难受,她也不管,只是用尽全力在街道上奔跑起来, 希望从中得到释放的快感。 也不知道到底走到哪里,速度逐渐缓慢下来,心闷的疼痛被寒冷暂时麻痹了。 刚转过街角的时候,两个黑幢幢的人影横地里拦在她面前,手上拿着一尺来长的西 瓜刀,阴森寒冷的刀光在昏惨惨的黑里像反射的白骨,嗜血般张开血盆大口,刀身 上似乎还有残留的血液。赵萧君骇然后退。 其中一个人闷着声音说:“把钱拿出来!”另外一个低声嘀咕:“是个的!” 两个人交换一个眼神,眼中露出白惨惨的凶光。赵萧君立即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跑。 后面一个人往前一扑压住她,重重的在她身上击了一下。她痛的几乎昏死过去,动 弹不得,忽然记起什么,绝望似的大声哭喊:“乔其!乔其!” 陈乔其早已经发觉不对劲,一个箭步冲上来,二话不说,对着旁边那个歹徒一 个漂亮的侧踢,重重的踢下去。那歹徒一时失手,被激的起了凶,提着刀劈头砍下 来。陈乔其闪身跳开了。一个直拳往前打去,砸在对方的肩膀上,他连退几步。另 外一个压住赵萧君的歹徒见同伴吃亏,翻身提起长刀,从陈乔其的背后砍过来。赵 萧君哭着大喊:“乔其!”连小心都说不出来,简直是吓呆了。看着刀一点一点朝 他砍下去,泪流满面的挣扎着要爬起来,真想同归于尽。 陈乔其听到后面传来的脚步声,及时闪身往旁边一跳,刀堪堪从他左肩上划过。 赵萧君见刀没有劈中他,还阑及喘气,泪水哗哗哗怎么都止不住。陈乔其趁对方提 不起势来的时候,抬起腿朝他手腕上踢去,又狠又辣。对方被踢中右手手腕,一时 吃痛,力道一松,刀应声掉在地上。 两个歹徒有些怯弱的聚在一块,没想到陈乔其居然是个烈子,打起架懒不含糊。 狼一样阴狠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陈乔其走到赵萧君身边,将她护卫在身后, 眼神丝毫不让。双方争锋相对,半晌,其中一个人冷声说:“走,算我们倒霉!” 小心翼翼的倒退,紧紧盯着陈乔其,然后迅速转身。陈乔其不等他们走远,连忙蹲 下来,抱住赵萧君紧张的问:“萧君,萧君,有没有受伤?”赵萧君哭的岔了气, 根本说不出话来。 那两个歹徒心凶残,身手也很不错,显然不是一般的拦路抢劫之徒。离开之后 又掉转头来,被陈乔其折辱的太狠,心有不忿,怎么都忍不了这口气。一人忽然停 住脚步,对着二人用力抛出手中的长刀。长刀挟着风声径直朝二人飞奔过来。陈乔 其因为从小练跆拳道的关系,感比寻常人灵敏,脑中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先从一 边滚开来。怀里紧紧拥住赵萧君,后背直接暴露在刀光下。 幸好躲的快,刀贴着身体跌落在地上。陈乔其一个骨碌爬起来,对方立即走远, 瞬间消失在黑暗中。赵萧君见刀“叮当”一声掉落的声音,红肿着眼睛断断续续, 泣不成声的问:“乔其,乔其,你有没有事!”“哇”的一声又哭出来,扯住他的 裤脚只知道嚎啕大哭,将刚才的担忧和恐惧通通哭出来,双肩颤抖的犹如一阵急一 阵缓的寒风,只是停不下来。坐在地上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陈乔其蹲下来抱住她,不断的哄着:“我没事,我没事。地上冷,快起来。” 说着扯她起来。赵萧君使不上力,他几乎半搂半抱的紧紧扶住她。赵萧君将头埋在 他胸口,眼泪鼻涕全部蹭到他身上,哭声渐渐停止了,只是身体还抖动的很厉害。 陈乔其一直在她耳边轻声哄着,连说“不要怕,不要怕”之类的话。又注意到她浑 身冰凉,于是脱下自己的围巾裹在她脖子上。过了许久,赵萧君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两个人在刚才似乎用尽了力气,赵萧君哭的声音沙哑,紧紧抱住陈乔其的手臂, 想起来还是忍不住低泣。两个人直走到灯光亮堂的大街上,时不时有车子“呼”的 一声从身边弛过。恍恍惚惚,刚才发生的事就像做梦似的。赵萧君抽了抽鼻子,沙 着声音说:“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如果真的被刀砍中的话,我只好跟他们拼命。” 陈乔其伸手揉她的脸,笑说:“我要你拼命干吗?我要你和我在一起。”他又重新 提起这个话题。 赵萧君的心不由得一沉,没有回答,转过话题说:“都是你不好!要不是你把 那戒指扔出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全都是你不好!被刀砍中也是活该!”两个 人慢慢的一步一步走上桥。陈乔其忽然停住脚步,斜身亿汉白玉雕刻的栏杆上,一 手将她扯到面前,笑说:“刚才是谁说我被刀砍中的话就和人拼命?”赵萧君红了 脸,啐了一口道:“是吗?我可没有听见!”陈乔其拉近她,怔怔的看住她的眼睛, 低声说:“萧君,和我在一起。” 赵萧君心又开始痛了,像有人拿着尖锐的锥子在里面一下一下凿一样,浑身在 痉挛,在颤抖。她转身对着黑漆漆的河面,前后左右一片黑暗,什么都炕见,既没 有退路,也没有出路,更不敢看他。陈乔其轻轻转过她的身体,吻住她的耳垂,低 声说:“萧君,不要害怕,你只要和我在一起就可以了。你难道不爱我吗?”赵萧 君像立在滂沱大雨里,被雷鸣闪电击中一样,顾不登狈,从他胳肢窝里闪出来,远 远的跳到一旁,颤抖着既没有返,也没有回应。 陈乔其没有耐心在等下去了,径直逼问她:“萧君,我们为什没可以在一起?” 赵萧君哭泣着回答:“这还用问吗?”陈乔其紧紧追问:“难道就因为我比你小?” 赵萧君终于崩溃,嘶吼着说:“你才多大?你只是一个高中生,连成人都算不上— —”说这样的话自己也觉得是徒然,干脆承认:“不错,我害怕!” 陈乔其的手稳稳的抓紧她,抚慰似的说:“萧君,没什么可怕的!为了你,我 什么都不怕!”赵萧君一把甩开他,哭着吼道:“我不要你为了我!我不要!”陈 乔其拥住她,拍着她的肩膀说:“萧君,只要你也爱我,有什么可怕的!”赵萧君 觉得简直被他逼到悬崖绝壁上,后面就是万丈深渊,厚厚的云雾连脚底都淹没了, 什么都炕清楚。她挣扎着后退,撞到后面的栏杆上,拼命抽着气,半晌,冷声说: “我不爱你,你完全是痴心妄想!” 陈乔其不能再忍受,决定孤注一掷。冷冷看着她愤怒的说:“萧君,不要再逼 我!你不承认爱我,我就去死!”然后一脚踩在栏杆上。赵萧君还没有反应过来他 要做什么,只是惊惧的看着他,哽咽的问:“乔其,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吗?”陈 乔其二话不说,纵身往下面跳去。赵萧君才知道尖叫出声,整个人几乎也随着他一 起跳下去了,有去无回。 桥离河面的很,怎么跳都不会死人。可是大冷的天,这样往下跳不死也去半条 命。赵萧君哭着往河上寻来,大声喊着陈乔其的名字,觉得从来没有这忙怕过。甚 至不顾冰凉透骨的河水,就要跟着往下走。陈乔其在河面上微弱的应了一声。赵萧 君一头绊倒在河沿上,摔的爬不起来,只是一个劲的让他上来,哭着说:“乔其, 你快上来,我答应你,我什么事都答应你!”陈乔其这才慢慢的朝她这边游过来。 赵萧君连滚带爬的把他从河水里拖起来,陈乔其冷的话都说的不连贯,浑身的, 牙关打颤,嘴里忍不住发出“哼哼哼”的抽气声。赵萧君哭着赶紧脱下自己的大衣 该盖在他身上,也不知道责骂,哭的昏天黑地,簌簌掉着眼泪,又将他的手搁在自 己的怀里。 陈乔其还在那里问:“萧君,你爱不爱我?”赵萧君完全被他征服了,身上被 浸的湿漉漉的。带着哭腔承认:“我爱你。”声音模糊不清。陈乔其想笑,却媚咳 嗽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的说:“萧君,我也爱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我 更爱你。”这么刻骨铭心的表白,两个人却狼狈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陈乔其打着寒战继续逼问:“萧君,答应我,和我在一起。”赵萧君慢慢停止 哭泣,搂住他的脸,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陈乔其伸出舌头,尝到她滴下来的眼泪, 心中有一种甜蜜的折磨。赵萧君原以为退一步总会海阔天空的,可是结果恰恰相反, 却将两个人全部逼到悬空的死亡边缘,既然这样,还有什怕的。都到寻死觅活的地 步了。主动伏下头,亲着他的嘴唇,哽咽说:“乔其,既然爱了你,那就让我肩上 担着世人所有的责难来爱你。”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