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当时,她就在楼上,冷眼看着。 这两个人大概一辈子也没做过亏心事吧,树底下把风的小女孩频频张望,紧张 得快休克了。 于是,她当了报马仔,导致男孩一时慌了手脚,由树上摔下来。 这一摔,额头上永留纪念。 她永远忘不掉,小女孩对着血流如注的男孩,哭得有多凄惨。 这或许是永远被捧在掌心中娇宠的女孩,这辈子第一次的心痛与悲伤。 她如愿弄哭了小女孩,也看到小女孩失去甜甜笑容的模样了,却没有想像中的 快意。 男孩抬起眼,看着站在远处旁观的她,依然是那种奇怪的眼神。 她终于懂了,原来那样的打量、那样的审视,是轻蔑、是不齿。任何人在被如 此陷害之后,还能有什么呢? 从此,她清楚地知道,两人是敌非友。 那道长长的界线,从划下的那一天开始,不曾消失过。 他的笑容从来只给小公主,而她,只是个坏心眼的外来者、破坏者,他每见到 她,总是皱着眉头,一句话也不愿与她多说。 他看她不顺眼,而她也讨厌他,很公平不是吗? 然而,不晓得从几时起,他心中的那道线仍然清清楚楚,而她的,却已经模糊 了…… 宋尔雅一连消失了三天。 打他的手机,呈现关机状态,打去他家,也是无人接听。 她心里明白,他是存心的。存心搞失联,要她空等,尝尝坐立难安的滋味。 三天后,他终于进公司,正好是她给他的最后期限。 听闻头儿召唤,他例也给足她面子,乖乖到总经理室报到。 她脸色很沉。这早在预料之中,她要是和颜悦色、辜茶倒水,他才真会吓到呢! “你知不知道你失联三天,我可以用旷职论处!”不愿承认心里头有一丝一毫 焦虑,她本能地以刚强掩饰。 也是,她要是不咄咄逼人,就不是他认识的夏以愿了。 “那总经理让我一踏进公司,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急着把我叫来,就是为了 论处我的失职之处?” “那要看你给我的理由,足不足以充分说服我。”她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卷宗 上。 宋尔雅也没再吊她胃口,干脆地递出。 “如你所愿。” 是调整过后的预算表,不是辞呈。 她暗暗松了口气。 “这样,总经理能够原谅我不假三日的过失吗?” 她绷着脸,冷言道:“下不为例。” “如果没其他的‘指教’,我得下去忙了。啧,这样的预算,我大概得卖身才 办得到您的要求。是说,我的死活你也不在意就是了,你在意的只是能不能坐稳那 账龙椅……” 有贵无贵的低喃,一字不漏地落入她耳中。 “宋尔雅,你不要太放肆了!”她一再的容忍,不代表他就可以得寸进尺。 “是,对不起,属下造次了。” 他不与她辩,少了战斗力十足的寻衅口吻,透出一丝凉寂的眼神,一时间竟教 她呐呐无言。 “……在你眼里,我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吗?”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要办到她的要求,他得欠下多少人情,她不 是不知道,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吃定了他无法拒绝。 董事们为难她,她咬牙将自己逼到极限,也倔强不喊一声,总是做到不让任何 人有话说,她当自己是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但那不代表别人也没有情绪、没有感 觉! 他可以任她利用、被她摆在所有人之后,心甘情愿为她抬轿,她明知道为什么, 却从来不肯正视。 “这是最后一次,不要以为这招每次都有效。” 拉开门把,宋尔雅头也不回地离去。 ---------- 小说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