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好臭,你快走开!”露露捏着鼻子,挥手赶人。 “这是我家。”尤威猛冷冷看她们一眼,继续为他心爱的植栽施肥。 露露只好扶起安娜,想尽可能地远离那可怕味道。 “我没力气……”安娜一屁股在地上坐了下来。“小青怎么还没来?” 尤威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的丑态,再回头看看那一排开得正鲜美的金黄色油 菜花,觉得植物果然比人养眼多了。 嘎吱嗄吱……一辆红色发财车,带着年久机器的喀啦声,在清晨雾气中呼啸而 来。 “小青来了!”露露跳到马路中央,用力地挥舞着双手。 尤威猛一抬眼—— 一个不到一百六十公分,额绑白色毛巾,眼戴墨镜、绑着短马尾的女孩跳下发 财车驾驶座,手臂还挟着两瓶装着墨绿液体的宝特瓶。 “快喝浓茶解酒。”龚小青倏地连开两瓶,把手里的宝特瓶递了过去。 安娜和露露开始喝茶。 “脱鞋上车,吹吹风就没事。”龚小青命令道。 她们两人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匍伏着爬上后座。 尤威猛自动别开眼,免得看到不该看的曝光景象。 “酒醉的人喝了浓茶,只会让血管收缩、增加心脏负担。”尤威猛拎起木桶, 继续替几处植栽施肥。 “这位大哥,啊你是说真的假的?”龚小青冲到他家门口,手指抓着栅栏。 尤威猛看了一眼这个清晨戴着大墨镜的怪咖女,对她身穿白色三枪牌有袖内衣 及黑色松垮运动裤的打扮,只有“不以为然”四个字可以形容。 明明就是一个女孩子,干么打扮得像个粗工? “喂喂喂——这位身强力壮、孔武有力的大哥,请问酒醉的人该喝什么?”龚 小青看了下手表,急声问道。 “自己去查。”他不疾不徐地说道。 “你举手之劳告诉我,我就不用去查啦,不要那么小器啦!”龚小青哇哇大叫, 因为她待会儿还要冲去市场,这么拖拖拉拉的,就吃不到绝品了。 尤威猛慢条斯理地放下施肥木桶,抬头看了攀缘在篱笆上的金银花花苞,顺手 拂了上头不存在的灰尘。 “你怎么知道我告诉你的讯息,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语调缓慢地问道。 “你又不是吃饱撑着,只有神经病才会无聊到用假情报唬弄人。”龚小青奇怪 地瞄了一眼这个身材健美、就连肩上微鬈黑发都乱得像巨星的男人。 尤威猛瞪了墨镜女一眼,突然有种被人臭骂一顿的感觉。 “厚——这位大哥,看来咱们话不投机,小的也没时间跟你耗了,先走一步了, 拜。”龚小青看了一眼手表,火箭炮似地一跃而上小货车。 尤威猛还没看清楚她的动作,红色小货车已经噗噗噗地以一种和老旧程度不符 合的速度远离到路的另一端。 “与其喝浓茶,不如大量喝开水或果汁,才能加速将酒精浓度排出体外。如果 能事先吃点维他命B,预防喝酒会大量流失的B群,那就更好了。”尤威猛对着空 气回答了墨镜女刚才的问题。 满园灿放的花儿们在晨风下点头,像是在呼应他的答案一样。 “神经病。”尤威猛冷嗤一声自言自语的举动,只希望明天再不要见到这些女 人了。 因为他最受不了这种对生活漫不经心,只会浪费青春的家伙。生命,就该用来 跟美好的事物为伍! 尤威猛走进屋内,回到他位于二楼的工作室,开始为今天下午所承接的一场大 型宴会进行最后推演——从花艺摆放的位置、到司机们停车的位置,没有一件事能 马虎。这就是他做事的态度。 正因如此,毫无家世背景可言的他,才能拥有一间名闻遐迩的“自然”花艺工 作室,还有三间实体花店。 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当然,如果那几个爱骚扰人的女人可以不再出现的话, 会更好! 一定是她今年忘了安太岁,才会遇到这么多灾难! 龚小青坐在奔驰车后座,虚弱地想道。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