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今天想到你的房里过夜。 在决定选择他为暂时休憩所之后,她对他说了这样的话,一直到此刻,她还 能记得他脸上的惊骇。 是不是像她这样的女人,就不该有那样吓人的想法? 还是说,只要是女人,就不该主动说出这样的话? 她低声笑了出来,吵醒了枕在身旁的男人。 “不累呀你?”易磊睁开双眼,望进她的眼,看出她残存的笑意。 “我睡的不多,所以醒的早。”宁文支起身子不冷不热的回答,只不过,纤 细的长指像是有自己的生命力一样,抚上了他挺直的鼻端,垂直缓缓滑下,而后 停在他的唇畔。 她没有诱惑他的意思,他可以从她清亮的眸中看出来。 可是,却达到相同的结果。 微仰头,将她的长葱五指含进口中轻咬住,略施力道的让她无法退开来。 “饿了?”宁文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淡的不为自己所觉,自然也不知道,此 时的她,看来有多美。“什么时候成了食人族?” “的确是饿了。”易磊淡笑,让她的手指趁机溜出他的口中,不过,他并不 吃亏,只因为,他也趁机将她压在身下,未着寸缕的两人,贴的死紧。 “而我,也真的成了食人族了。”顺着她的语意,他故意吃着她的豆腐,眼 里闪着得意的神采。 他至今仍无法相信,她昨夜真的成为他的女人。 虽然早有把握能得到她,但是由她说出口,这一点,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不过,他欣然接受。 一想至此,他的唇便低下,紧紧的吻上了她。 热烫的舌滑入她的口中,激烈地纠缠着她,一双大掌直接握住她胸前的丰盈, 指尖揉弄着红嫩的蓓蕾。 宁文轻颤着,全身窜过酥麻的软弱,没想到,她的软弱总是在他抚上她的时 候浮现,快感从他接触的每个地方袭来,让她禁不住在他的攻击下娇喘轻吟。 易磊有力的大腿挤入她的双腿之间,逼迫她张开腿间的柔嫩,这个时候的他, 跟斯文尔雅扯不上半点关系,他只是个猎人。 执意猎取想要的东西,不达目的,绝不终止,包括她的身、她的心。 他的手掌揉弄着她的丰盈,感受那里的柔软坚挺,欲火焚烧着,让他的欲望 疼痛紧绷。 昨夜,体谅她初识云雨,所以,在初要了她之后,便不想太过折腾她,结果, 折腾的人是自己。 整夜闻的是她的声香,贴着他的是她柔软而诱人的躯体,他只能僵直着身子, 一直到天明才睡去。 一直到今晨,他的欲望不但没有消去,反倒狂妄的向他叫嚣起来,抗议着他 一个晚上的刻意忽略。 “昨夜,我答应了你的邀请,今晨,该你回报我了。”他的声音浓浊,低头 舔着她的唇。 “这事你情我愿……没人要回报的。”宁文低喘着,清亮的眸不复冰冷,反 倒燃着情欲的暗火,只是昨夜的痛太过深刻,她首次觉得胆怯。 他并没有封住她的唇,只是挑逗的用舌舔舐着她的唇瓣,只是,身体好烫, 像是他正以口唇,将热烫的火焰液体灌入她体内。 “你情我愿?”易磊挑起眉头,让她看清他眸中的火热渴望。“当然,你会 知道,什么叫你情我愿。” 还未来得及问清他话中的意思,就已经感觉他的手掌下滑,先是抚摸着她大 腿内侧如丝般柔嫩的敏感肌肤,而后轻抚花核,或轻或重的挑逗着她。 销魂的快感随之而来,她无法维持一贯的清冷,红唇间逸出欢快的低喊,陌 生的连自己也心惊。 她用力摇头,想要抗拒那种感觉,但在欢爱方面,她哪里是他的对手,狂喜 流窜着,她只能不断地颤抖,就像之前一样,他总能轻易的扯开她的面具,让她 面对自己真实的想法。 黝黑的指在花丛间嬉戏,触及柔软的花核,她动情时的芬芳弥漫在床第之间, 更加挑逗他的情欲。 “情不情愿?”他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唇畔,竟是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 “易磊!”她怒极的低喊,只是那如猫叫般的娇喊,倒像是呻吟了。 她颤抖着,察觉到自己更深一层的脆弱,当他带着邪佞的眼神侵略着她,给 予她反抗的机会时,她却发现,这样的拒绝连自己也无法信服。 她敏锐地察觉那热烫的指滑过敏感的花瓣,寻找到最潮湿温热的一处,修长 的手指就放置在她的腿间,挑弄抚摸着淡红色的花瓣,长指找寻到花径入口,稍 微撑开,之后轻挤了进去…… 她不能自已的低吟着,承受比昨夜更炙人的欢愉。 不若昨夜的疼痛,只是有些烫、有些浅疼,紧绷的感觉里,又有让人难以抗 拒的欢愉,她手足无措的接受他的侵入,紧贴着他,随他摆布。 “告诉我,你情不情愿?”他粗声低吼着,在她柔嫩紧固的花径中探得更深, 只是,他要的不只是她的人,他还要她的心。 于是,强壮的胸肌上浮现控制的汗水,滴落在她的酥胸上,漆黑的眼眸中迸 着欲望的烈焰,看来格外狂野。 “不……不公平。”她艰难的抗议,双腿不由自主地夹紧,因为这样的刺激, 连呼吸也显得急促,她断续地喘息着,娇躯不断颤抖,连花瓣也有着期待的紧缩, 泌出更多花蜜,渴望着他的占有,濡湿他整个手掌。 “这事,没有公不公平,只有愿不愿意,说!我的宁儿……你愿意吗?”他 低哑的声音询问着,因情欲而不稳的语调,仍坚持想听到她的承认。 她只是急喘着。 两人的身躯贴得很紧,没有半分的空隙,他的体温熨烫着她的肌肤,粗糙的 肌肤轻轻摩擦着她的柔嫩,她深深迷惑着。 只是过于冷静的脑子,在这个时刻仍旧能保有一丝理智。 她知道,她没有承诺的本钱,她不是能爱、渴望爱的女人,她只想有个可以 休憩的怀抱,所以,她不该给他任何不该有的期待。 他黝黑的巨擘在她腿间的花瓣上滑动,在她喘息娇吟的时刻,摩擦着她最敏 感的花核。 他在挑弄她的极限,也在测试自己的忍耐力,她的不情愿,让他挫败极了。 “易磊……”她惊叫着,芳泽间的春潮流泻,难以克制,过于炙热的接触, 像是液态的火焰,汹涌地灌入她体内,对于他的渴望变成一种疼痛,敦她无法忍 耐。 她的娇吟将他最后的理智打个老远,股间的欲望再也不愿久待。 “你这固执的女人!”他在她的耳边低咒着,臣服在她的坚持之下。 巨大而坚硬的灼热,揩取她花瓣间的春潮,轻触挤压着柔软的花瓣,而后寻 找到她最温热潮湿的一处,放肆地往内挤入。他握住她纤细的腰,坚挺的欲望一 寸寸地滑入她的花径。 “唔……”她娇喊着,直觉挺起纤细的腰,呼应他的占有,让那热烫的巨大, 在她体内进入更深。 他难以克制地挪动腰部,欲望在她腿间的柔嫩进出,寻求着极致的欢愉。 他输了,这一局,他的确输了。 他的自制赢不了她的理智,赢不了她骄傲的自尊,不过,只是前半局罢了, 他会在后半局,将局势扭转回来。 他先是将欲望缓慢退出,几乎要离开她的体内时,再凶狠地一刺,全部没入 她的体内,换来她一声接着一声的喘息。 “你这狂妄、骄傲、却又主宰着我的女人……”他粗哑地低喊着,抱紧她纤 细的腰,将她扯得更近,开始了激烈的冲剠。 他的野性被挑起,再也没有残余半分理智,除了彻底地要她之外,没有办法 再思考。 她无意识的回应,全身酥软,使不上力气,只能搂紧他强壮的颈子,每一下 硕实坚挺的摩擦撞击都让她娇吟。 欢愉逐步累积,她难受的翻腾,感受他进得好深好深…… 快感凝聚,猛得像烟火般爆发,她听见他的低吼,欲望胀满她的花径,释放 热烫的精华。 像是要报复她的冷静,他的自制崩溃的彻底,刻意将两人的电话关机,将屋 里的电话线拔掉,他狠狠的要了她数次,直到天际再一次披上黑纱。 “我从来没有跷过班。”宁文靠在他的胸前,气息不稳的说,嘴里像是抱怨, 行为却像是撒娇,这种奇怪的画面,如果不是遇到易磊,倾尽她一辈子的想像力, 也想不到这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我也没有,这算扯平了。”易磊淡淡的说,手掌却疼爱的抚着她无瑕的背, 喜欢她信任的靠着他,那种感觉与欢爱时的极致感觉是不同的,却更加让他迷恋。 他知道,她不是轻易交付信任的女人。 甚至,在已欢爱了数次之后,他仍然确定,她并未完全将她交给他。 身体,是他的。 心呢?却仍旧保持在安全的距离外,信任他,却不交付心,这一点,让他很 沮丧,她理智的过分。 “有件事要告诉你。”她支起身子,认真的神情像是要讨论一个人的生死。 “说吧。”他静静瞅着她,伸出一只手,撩开她粉颊上的发丝,他有个预感, 他不会喜欢她说出口的话。 “我不会爱上你。”宁文美丽的眸眨也不眨的瞅着他,看的出是真心话。 空气有几秒钟的沉闷,久的让她有些慌。 “你真懂得怎么伤一个男人的心。”低沉的声音,在静了半晌之后,缓缓的 从他的唇中逸出。 “我无意这么做。”宁文诧异的扬眼,瞪着他的俊脸,驳斥他的指控。 “可是你做了,还做的十分彻底。”他徐缓的说道,再一次伸手抚着她滑润 的黑发,语气并不温柔,甚至还有些冷淡,但是动作却泄露了他的心思。 他已经爱上她了,所以,她的宣告显然……已经迟了。 “我以为,如果让你得到我的身子,你的好奇就会减低,然后消失,这不是 男人的心态吗?”宁文就事论事的说着,脸上的镇定与颈上缓缓浮起的红粉,有 些不大协调。 她还记得,她十六岁时认识的那个男人,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这一次,别说是笑容,连扯一下唇角,易磊都觉得困难。 “你不是一向很有自信吗?怎么男女之间的情爱,在你看来,只剩下肉体的 吸引?你真的觉得,你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特质,能吸引我一辈子的专注呵爱?” 他嘶声说道,冰冷的语气有些吓人。 “不值得。”没有被他的语气吓到,宁文只能淡淡而坚持的说。“我不懂爱, 我也不渴望爱。” 被她的冷淡刺伤着,易磊开始觉得恼怒。 “那你为何与我同床共眠?”他怒极的喊,全身的血液全往脑袋里冲,他再 也无法装出平淡而温和的假象,他的自制力,一次又一次的在她的面前崩溃。 “我说了,只是要减低你的好奇心。”避开他的眼,宁文垂下眼来,收拾心 口莫名的情绪。 她是怎么了? 为何在看见他眼中的伤时,一阵又一阵的不舍来势汹汹,深刻的情绪是她未 曾尝过的感觉。 见到她逃避的眼神,易磊也不愿意大给她压力,毕竟,在一开始他就知道, 爱上这个女人,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你减低别人好奇心的方法,还真是少见。”易磊将她再度拥入怀中,感受 她柔弱的身子,却兀自强悍的心灵。 她,总能轻易的让他恼怒,却也能火速让天高的怒气消弭。 对于这个女人,他大概只有认输的份了。 “易磊?”她受宠若惊的让他拥在怀中,扬起惊诧的眉头,原以为会得到他 厌恶的眼神,没想到,却是加倍的呵护。 “什么都别说了。”易磊笑的淘气,轻点着她的鼻端。“只要你别再用这个 方法,让第二个男人减低好奇心就好。” 被他的幽默逗的露出笑颜,她摇摇头。 “男人,果然是不可预测的动物。”至少,她从来没猜对这男人的反应。 “女人,也不是好惹的角色。”易磊不认输的也给了她回应。 两人相视而笑,好似刚才的争执像是不曾发生过。 “易磊,你会后悔的。”她笑了笑,扬起手,试图抚平他眉间,因她的话而 皱起的褶。 “俊悔跟你在一起?”在她的轻抚下,易磊的眉舒缓了,又皱起来。 “会夹死蚊子。”宁文不服气的又拉了一次,不喜欢看见他皱眉的样子。 “你别破坏了你微笑王子的形象,好吗?” “那你是为了不破坏你冰山美人的封号,所以才老是对我冷冰冰的吗?”易 磊扯了扯嘴角,不答反问。 在揭掉她的面具之后,她的美名飞快的传了出去,但是基于她之前的冷硬派 作风,没几个人敢明目张胆的搭讪,倒还挺符合她的新封号。 “我对哪个人不是这个态度?”宁文眉头一扬,对于娱乐圈的传言,她是理 都不理的。 “伤心喔……”易磊装出受伤的神情,抚着胸口却带着笑意。 “还说是个能歌能演的人,连演戏都不像样。”宁文被他逗笑了脸,奇怪, 这男人果真有两下子,总是能让她露出笑容。 “我只要做一件事像样就好。”易磊止住笑容,轻轻在她的唇上啄吻了一下。 她亮着眼,让他的俊脸在她眼前放大,而后印上她的唇,坦然的接受他的吻, 而且,说实话,她还挺喜欢他的吻。 “什么事?”在短暂的轻触后,她淡问,因为,这倒引起她的好奇心。 “宁儿,在你的心里面,我可以自认,有那么一点……特别吗?”易磊将唇 移在她的颊侧,又印下一个短暂的吻。 “当然。”这一点,宁文绝不否认。 她虽不把处子身分看的有多重要,但是,她并不随便,若不是她真心看的上 眼的男人,她做不出同床共眠这件事。 非关情欲,而是另一层更深的体认,而那到底是什么呢?她还在寻找答案。 十分满意她毫不迟疑的答案,他爽快的在她另一边的颊,印上一个大“啵”。 “你不但懂得如何伤一个男人的心,也懂得怎么让一个男人的心,由地狱跃 上天堂。”易磊满足的笑着。 “喂!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她急忙辩解。 虽然这男人特别,但是还没特别到能让她倾尽所有的地步,不过,看他得意 的样子,大概已经听不进去她真正想说的话。 “我懂。”按住她欲语的唇瓣,易磊的笑意不再纯真的像个大孩子,反倒成 熟稳重的让人信服。 “我不会要求你什么,也不需要什么惊天动地的情感,我只是单纯想让你知 道……”易磊专注而深情的望进她的澄眸深处。 宁文一句话也说不出,甚至连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的力气也没有。 她并不想知道他的想法,她并不想再背负他过深、过浓的情感,她甚至首度 有转身逃跑的欲望。 但是,她什么也没做,只能在他的目光下等待着,等着他接下来可能会扰乱 她生活作息的告白。 “我情愿……做你的靠山、做你的港湾、做你随时可以休息、可以投靠的饭 店或旅馆,随你怎么说,如果你愿意用‘家’这个字眼的话,我也是举双手赞成。” 他状似轻松的问着,只是眉眼之间的慎重,都代表着他最深、最真切的诚意。 他甘心替她撑起一片天。 她几乎不掉泪,只因为,从没太深刻的情感,能渗入她的心口。 但是此时,她却只能觉得鼻头一阵酸,眼里传来一阵微微的酸辣感,目光逐 渐变的迷蒙起来…… 只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决堤的泪水破功,换来一阵大笑。 “毕竟……家这个字,就代表不收费,对你来说,是下是比较划得来?”他 挑起眉,状似认真的询问着。 “易磊!”她边笑,边打着他的胸口。 这男人! 明明是情深意重的告白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倒像是一出闹剧了。 “让我的笑纹愈来愈多,愈来愈深,这就是你一辈子想做的事吗?”她笑问。 毕竟,从不曾在短短的一天内,露出这么多次的笑容,她连嘴角都酸了,第 一次觉得,笑也是挺累人的一件事。 “当然罗,我要是不想办法把你弄丑一点,你怎么会留在我的身边?我这个 别无分号的旅馆,只招待一个贵客,如果连你也不来报到,我找谁来住?”易磊 端起她的脸笑着,而后极为慎重的在她的前额上,印下一个具有承诺味道的吻。 这样的承诺,你收到了吗? 他在眸光中问着。 回视着他的眼,她猜疑着自己的信心,是不是有他的那般强烈? 答案仍是未知。 只是,她突然不再那么害怕了,也不再怕畏于两人太近的距离。 这个男人是懂她的。 懂她的需要,理解她的想法,甚而接受她别于他人的奇怪观念与排拒。 如果他肯努力,肯付出,那她若拨出那么一点点的勇气陪他一段,应该不为 过吧? 她不讨厌他,甚至,还有点儿喜欢他,到目前为止,情形还算是不错,所以, 她的挣扎似乎不太合理,也没有必要。 那么,就试试吧。 经过了一段的心理挣扎,宁文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决定到你这贼船上住一阵子,费用……就先欠着吧,毕竟,我肯赏光就 是给你面子,没跟你收费,就算是便宜你了。”宁文难得调皮的用了隐喻法。 讶异的眸光在易磊的眼里闪了闪,而后,他眯起了眼,遮住他眼中呼之欲出 的喜悦,装出受宠若惊的神情。 “欢迎欢迎,我这艘贼船已经在此守候多时。”他的黑眸散发异样的神采。 多细心,而又体贴的男人。 他知道她无心于爱,知道她害怕沉重的感情负荷,所以,连提供承诺时,都 是这么小心翼翼,深怕她会转身就走。 遇到像他这样的男人,是她这辈子的运气太好。 遇到像她这样的女人,是他上辈子的修行不够。 下过,都是愿打、愿挨,怨不得谁了。 “如果,咱们以后没什么好结局,你可别怪我。”宁文再做一次最后的提醒, 算是她良心的建议。 “放心,你已经上了贼船了,不是吗?”易磊以极低的嗓音,在她耳旁说着, 唇边带苦浓浓的笑意,眼里,则是若有所思。 要上贼船,那容易。 要下贼船嘛,得看他这个船长靠不靠岸罗。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