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当然值得。 零乱的大床上,是两具纠缠的躯体——急促而紊乱的喘息占领了这座欲望天 堂,融合了汗水的空气中,全是疯狂纵情的欢爱味道。 这般激烈、这般放肆、这般野蛮——如果不是疯狂,她绝不可能做出刚才那 些事的…… 疯狂,太疯狂了。田心偎在项千擎的怀抱中,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到 现在还无法相信。 不相信的不是只有她而已。 田心没有经验、没有技巧、没有任何取悦男人的手段,但她……她…… 无论是什么,项千擎很确定,今晚的感受,前所未有。 项千擎因呼吸不稳,胸腔剧烈起伏。他一面喘息,一面以五指抚顺著她的发 丝,过多激情囤积在体内,至今仍余波荡漾…… 那种全身被撕裂的痛快,只能意会,无法言传。高潮只像是彼此卖力演出的 额外犒赏,真正教人不可自拔的是过程。 “我问你哦……”他在逐渐平稳中,听见田心轻如猫叫的声音。 “什么?”拥著她还不够,他两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的身躯抱了起来,重 叠在自己身上。他要彻底感受她每一寸的体温,无时无刻。 “做爱……都是这种感觉吗?”她将脸颊贴在他刚劲结实的胸膛,静静细数 著他的心跳。 “你先说说是什么感觉,我才能回答。”他那结实有力的长腿跨上她,将她 粉嫩雪白的双腿紧系缠住。 “很忘我、很激动、很歇斯底里,很……很……”她的欲言又止像是难为情。 “很舒服、很爽、很棒。”他干脆替她说了。“这不简单明了多了。” 田心贴在他胸膛的面颊开始发烫,这家伙小时候作文一定拿零分! 虽然他说的全是实话…… “嗯……唉……反正就我问的那个嘛!”就算是实话她也不好意思回应,不 是每个人都像他这么不要脸的。 “当然不是。”他摊平的两只大手在她赤裸的脊背游走。“只有跟我才会有 这种感觉。” “还能延年益寿?”想起刚才对他的戏谑,她不禁噗哧一笑。 “还能使你舒筋活骨,增进血液循环,常保青春美丽。”他在她脊背的手忽 然停止,又拢上她的腋下,将她托高至与他相视的距离。 “只有跟我,你才能得到这样的感觉……”他笃定的语气渐渐隐没在她的嘴 唇。“田心……我的小甜心……” 他将她的头颅再压下一些,火烫的舌直接捣入,恣意翻搅着她粉香如蜜的口 腔,不住吸吮她柔嫩的的舌尖。 火辣辣的激吻找不到结束的出口,只好放任它无止尽的延续…… 田心让他吻得眼花撩乱,他那纯熟的挑逗如张织密大网,总是一下子便将她 捕获,而她竟乐得陷在其中,愈陷愈深。 “你带给别的女人的,也是像我这样的感觉吗?”这是她在吻后所说的第一 句话。 她真讨厌自己这颗不安分的脑袋瓜——没办法,她的思绪就是这么叛逆。 “你这女人真是煞风景。”他忍不住翻一下白眼。 “说嘛……”她搁在他胸膛的手轻轻推了推。 要叫他说什么?真是。“用过的女人都赞不绝口。”他故意捉弄她。 果然,她脸一垮,往他胸膛掴下一掌。“你很得意,是不?” 她恨不得掴下的掌直接穿透皮肤,挖出他的心来看看这人是否少了一颗羞耻 心。“你干嘛不去编一本干妈名册?到了你‘不举’的那一天,起码还可以拿出 来缅怀一下自己当年的英勇事迹!” “你别替我紧张,除非我死了,要不然一定是永远的‘英姿勃勃’。”他大 笑。 先死的人恐怕是她,被他气死的! “是呀,是呀,真了不起,种马就是种马,果然不同凡响。” 她从他身上翻下,负气的背对他——她仿佛看见一张纯洁的白纸,被一大缸 墨水染的乌漆抹黑。 “别告诉我你这是在吃醋。”他挺起上半身挤向她,充满戏谑的声音由后传 来,更教田心一肚子火。 “哈!我会吃醋?”她闷在被窝里夸大地干笑。“你不过是我练习的对象兼 技术指导,我干嘛要吃醋?神经病!” 她学他之前所说的话。什么东西嘛!这种事还需要练习,又不是等着去当妓 女…… 她突然揪紧被子,整个人一愣。妓女……差点忘了这将成为她日后必须扮演 的角色。 “我是个好老师吧!”他隔着被子凑在她耳边喃喃低语,一只手已由下悄悄 潜。“我不只是个好老师,而且教学认真。” 她一提起那档事都快哭了,他还有心情说风凉话! “你……你别吵啦!讨厌。”她没好气的捣著被子哇哇大叫。“我就快毁了, 你知不知道!讨厌鬼——” 呃?她紧急闭嘴。他那只邪恶的手是什么时候跑进来的? “啊……”声声娇吟不禁由唇缝逸出。 他埋首贴在她隔著被子的耳朵低喃。“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除了教学认真, 我这个老师还深具过人的耐心,不介意陪你多练习几次。” 而包容处猛地紧缩,像是迫不及待的将他完全吞没。 “啊……”她受了他的入侵,而娇吟出声。 声声粗重的喘息全是他的亢奋,他一把掀开她的紧搂的被子。 她迷乱的眼眸写满和他相同的亢奋,颤抖的身子泛著淡淡红潮,连皮肤都粉 的透明—— “你……你……你干嘛抢走人家的被子哟!” 他目不转睛的望著她,从上到下——她在那双燃有猛烈欲火的黑眸的注视下, 顿时手足无措,又羞又尴尬。 “被子……被子还……还我……”虽然经过上一回合,该看不该看的,他全 看遍了。但她还是会不好意思嘛! “这时候要被子做什么?”他手臂向后一扬,整倏被子腾空飞起,摔落在地 板上。 他也很难受——不行了!再拖下去他会活活憋死的。“不说?算了,那就什 么都别做,睡觉吧!”该是使出撒手钢的时候了。 她两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就在他用尽下流招数,把她惹的活像发情小猫 似的时候,居然叫她睡觉! “你……你……你少来!我不信你睡得着!”她咬牙切齿的说。 “睡不著的人是你,我功力深厚,可以收发自如。” 她错愕的表情明白显示,她完全相信他这番鬼话。他在心里则暗笑她的无知: 收发自如?她以为他是水龙头吗? 从一阵红、一阵青的脸色便不难看出他早已“忍无可忍”,只有田心这呆子 看不出来。 “快点,你现在苦苦哀求还有用,等我躺下去你就没救了。” 屈居下风的人只能认命了。田心不太甘愿的嘟哝:“求……求……” “听不见,大声说。”快,拜托你快点,我快恋死了!“求……求……求… …”她的娇艳红唇噘得老高,求了半天求不出来。 “你口吃啊!”他大吼,恼火的拳头用力往床上一槌。 玩不下去了,这回真的到达极限了,囤积了几万吨欲望的腰身奋力一挺! “等一下!”田心在致命的一刻大声喊卡。 天啊!几万吨的欲望瞬间成了冷水,从他头顶狠狠灌下。“等什么等!”他 一脸凶神恶煞,哪里像是自己口中收发自如的人? “先戴保险套。” 这女人真该改行去推销保险套。“没有了。” “没有!?不是买了一盒吗?” “不见了。” “呃?怎会……” 他重新将她扑倒,火大的吼道:“我随手一丢,不知丢哪去了。” 她再次推开他。“你也真是的……干嘛用丢的?东西用过之后要物归原位, 等到下次要使用才会方便嘛!” 箭在弦上,他一扔就急着办正事了,哪还有闲情逸致管那么多? “丢都丢了,还管它做什么?”他又将她压回床上。 “不行啦!”她拼命推他试图起身。“一定要戴上才能做。” 他一把将她揪起来,忿忿不平的咆哮:“我是有爱滋还是梅毒?你有必要防 我防成这样吗?” “话不能这么说……”她努力挣扎,还是非常坚持。“你先放开我啦!” 使劲儿的撞开他,她光着身子跳下床。“东西不见了就要找嘛!嗯,我想想 ——可能是掉到床底下或者柜子后面,房间就这么大,一定找得到的。” 项千擎简直不敢相信,在这紧要关头,她居然说要找保险套!? “你有毛病呀!”如果可以把她捆起来痛扁一顿,他保证一定会这么做的。 “英名其妙的女人!这时候还找什么保险套?”他捉她、她挣扎——两人历经一 场拉扯大战,项千擎终于气炸了!“你给我听好!我没法子忍了,我现在非要你 不可!” “我也很想要你啊,但是——对了!”她像忽然想起什么“你刚不是说你功 力深厚,可以收发自如吗?”他一愣,她竟信以为真…… “那你就先‘收’几分钟,等找到保险套再”发“。这算不算自食恶果? 别怀疑,世上还真有报应哩…… 这一晚对田心而言—— 能否延年益寿、常保青春仍言之过,但有一点却是当下即可确定的。 她拥有一场美丽而欢悦的初夜。 “忙碌”之余,他们也谈天——其实,说话的几乎都是田心一人。 她告诉他,那是一段养尊处优、备受呵护的日子。这朵娇滴滴的小百合已谓 萎、明珠已蒙尘…… 往事无奈,田心从没想过找人诉说;但不知为什么,她今晚话特别多—— 她好喜欢蜷缩在项千擎温暖的胸怀,腻他、望他,对他说说话…… 项千擎是个最佳的听众。整整一夜,他没有厌烦,只是拥她、抚她,静静地 倾听她的一言一语,并且收集著属于她的喜怒哀乐。 直到天色渐白,他俩才偎着彼此,沉沉睡去。 不睡则已,这一睡可不得了——三点钟! 项千擎猛地从床上跳起来。“这么快就下午三点了!?” 田心揉揉惺忪睡眼,撑起身子。“三点又怎样?” 他穿好长裤,抓来衬衫胡乱挂在身上。“我三点钟有个很重要的约会。”时 间都到了,他竟然还睡在女人的床上。 田心先是一愣,接踵而来的是微徽的心痛。“约了客人?” “不是,也算是。”他敷衍搪塞。纵欲过度的疲惫仍写在脸上,他还得先冲 回家梳洗更衣,哪来的时间解释呢? 他就要赶着去赴另一个女人的约会了……田心呆呆的坐在床上,六神无主。 连被子渐渐滑下也毫不自觉。 “我先走了……”他回过头,倏地打住。 一双浑圆的乳房跃人眼帘,尖挺的粉蕾像在对他招手——这下麻烦了,身上 有某个器官又开始不安分了。 田心那张光洁柔媚的脸孔漾着恍惚,不知在想什么……项千擎将她拉进坏里, 勾起她的下巴,以一连串热烈的激吻唤醒她。 她死命搂紧他的脖子,弓起自己整副身躯贴上他。 不,她不要他走,不要他去找别的女人,她不要! 她的热情回应,瞬间在他体内点燃一把烈火——血脉偾张下,他的呼吸变得 粗重,急急啃咬她雪白的颈窝,揉捏她饱满的乳房,两只大手摩擦她每一寸肌肤, 巨大的亢奋几乎将他吞没! “不行……”他在被吞没之前火速抽身,喘吁吁的放开她。“现在不行,我 真的非走不可。” 这一做肯定又没完没了。他若是为了满足私欲而留下,有个女人就会死的很 难看了。 “给我五个钟头的时间,我八点以前回来,你乖乖待在家等我。”他说完即 夺门而出。 田心呆若木鸡的坐在床上…… 床上仍有他的体温,空气中全是他的味道。一颗豆大不泪珠跌出田心眼眶, 沾湿了被单。 满室哀怨,但这份哀怨只维持了三分钟。 “什么嘛……”,她粗鲁的抹掉眼泪,跳下床,“少赚一阵会死吗?这才下 我的床又迫不及待爬到别的女人床上。” 她一边碎碎骂,一边大步走进浴室冲操。哗啦啦的水柱自莲蓬头喷出,洒遍 她的全身。 “哼!就算机关枪也有弹尽援绝的时候,经过一晚的接连扫射,我就不信你 现在还有办法操枪实战。” 紧握沾满泡沫的沐浴球往身上使劲儿搓着,真不知是泄愤还是想搓去那臭男 人的味道? 不争气的泪再次盈眶。懊恼的摔出沫浴球,不胜颓丧的身子一坠,她坐在湿 答答的地板上。“这算什么嘛!”她忿忿的的槌一下地板,又哭又吼的。 “该死的浑球!早知道就把你榨得精光,让你对着别的女人一辈子都‘举’ 不起来,让你……让你丢脸……让你丢脸丢到太平洋去!” 十指掐进头发,她抱头痛哭,任由无情的水柱落在她的脊背上。 不记得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像是发泄够了,她吸吸鼻,站了起来。 伤心归伤心,澡总不能只洗一半吧。她一面哽咽,一面继续把澡洗完。 踏出浴室,从衣柜随手抓来一套便装穿上,然后一手梳发、一手拿皮包。 她像似要出门的样子。 没错,她来到了一间中药铺—— “老板,搡劳过度该怎么补身子才好? “不去不行吗?” “啧,当然不行。” “可是我身体不舒服。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怎么?哪儿不舒服?” “我那个来。” “大姨妈呀……” “大姨妈来又怎样?叫你去坐台又不是去做爱。”蓝妮冷冷截断美娜的话。 她在一旁听田心和美娜的对话,听得都快吐血了。“到现在还装清高,真受 不了。” 她无视田心的瞪视,一扭一扭的走了出去。 “蓝妮就那个样儿,别理她。”美娜连忙重回主题。“快呀,张公于等着你 呢!拖太久人家会不高兴的。” “美娜姐啊……”田心顶着苦瓜脸哀嚎,却只换来美娜的频频摇头。 “田心,美娜姐对你已经很够童思了。”她点燃烟抽着,决定以这一根香烟 的时间唠叨田心几句。 “说你呆,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呆耶,那个买你初夜的……他叫……粤,他叫 啥来着?” “人家姓项啦!”一提起此人,田心的脸更苦了,简直可媲美黄连。 “对哦,项公子——所以我就说你呆嘛I 这么一个英俊多金的男人,说什么 也得把他缠得死死的,你居然放他走!你脑子是不是坏啦?真被你气死了!” “他要走,难不成我能拿绳子栓住他吗?”她懒懒地回答。 美娜事后一见田心便拼命询问项千擎的事,既然财神爷找上他们仙乐丝。岂 有不拼牢的道理? “该做的事做完后,他拍拍屁股就走了。” “呃……走了?走去哪?”美娜脑筋一时还转不过来。 “我怎知他走去哪?” “没有留下电话给你? “没有。” “大哥大呢?传真呢?E —mail呢?”连E —mail都出动了,美娜有多焦急 可见一般。 田心永远不变的摇头引来美娜杀猪似的尖叫。“没有!?什么都没有!?” 美娜不敢相信自己竟调教出一个这么“古意”的女人。“你是死了还是哑了? 他不说,你不会问呀?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走?” 田心心想:我没讲实话,是因为怕你在知道你的财神爷是吃软饭的,会懊恼 的一头撞死。 除了生气,美娜也没辄。人都消失了,又能如何? 美娜喷出一团烟雾。“美娜姐念在你刚卖了初夜,也不想一下就逼你接客。 但你要知道,不介意你已破身的客人可说是大排长龙,你迟早得面对现实。” 果然——项千擎说的没错,她下海的命运铁定逃不掉了。 “多少客人迷你迷得要死,只要出得起钱的,还怕不跃跃欲试吗?”美娜继 续道,“你的初夜卖了一仟万,大老板一开心倒也接受了我的请求,再给你一星 期的时间,一星期之后,你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我……”田心露出一 张哭丧的脸。 美娜拍拍她。“已经有了一次经验,多几次也就习惯了,别想太多。” “要有这么容易就好了……”田心只要一想到和项千擎以外的男人做那件事, 鸡皮疙瘩全都竖起来了。 她只能跟项千擎,她只喜欢跟他——这没良心的臭男人! 两天了!整整两天没有他的消息——什么五个钟头就回来,从他离开她家到 现在,都不知过了多少个五个钟头了,她却连他的影子也没见着。 他甚至连家都没回去,这两天他都在做什么? 想也知道,田心满脑子都是他和女人厮混的画面… “好了,好了,快出去吧!”美娜捻熄香烟。“张公子可是美娜姐亲自帮你 挑选的——当然啦,要比起项公子那是差远了,不过张公子还算是称头,怎么说 也强过那些丑八怪。” 唉,没办法了。“有没有先说清楚?我只陪他喝喝酒、聊聊天,除此之外, 什么都不做哦!还有,他也不能碰我。” 在项千擎之后,她更发现自己似乎连别的男人的碰触都无法忍受。 张公子碰不碰你,这就得看他的定力了。美娜在心里想。 。 “放心啦!你这几天暂不卖身的事我全告诉张公子了,他不会为难你的。”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