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影子杀手 我真的是恋爱了,清晨时程宇站在圣殿洞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他感觉今早的空 气比往常要来的甜美。程宇喜欢圣殿这,在欲望城市里总让人有种沈重感,或许是 因为那有太多高耸云端的建筑物了,或许是那的路太过狭窄,又或许是因为那儿有 着永无止境的杀戮。自从来到圣殿后程宇特别喜欢早起,每天清早他都会来到森林 深处的一个小湖,一早洗个冷水浴会让程宇感到一天都很愉快。 很轻微的声音,一个物体以相当快的速度正接近着,等程宇感觉到被攻击时已 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用尽所有力气将身子往右边挪了挪。因为齐腰都在湖水当中, 所以程宇挪动的相当困难,敌人或许也因此才挑他下水后才动手的吧。就像他刚到 欲望城市时一样,命运女神对程宇始终非常眷顾,这暗器因程宇这个闪避差了半公 分不到而没刺进心脏里。 从左边胸口处程宇拔出了那个暗器,那不过是枝很普通的已枯乾的针状松叶, 拔出的同时那针叶就断成了一截截。在森林里随手都可以捡到数万条这种松叶,用 这东西当作暗器你怎都找不到源头,这如同影子般的杀手显然是有详尽计划的。 程宇并没有因为遭受暗杀而躁动不安,他立即将身子浸入了湖底,同时他将自 己知觉力放到最大观察着四周动静。任何暗器要精确攻击水底的目标都不容易,暗 器入水后总会有些偏离,刚刚那杀手是吃定了程宇在湖水中躲避不便,而这下湖水 反而成了程宇最大的保护。 程宇回忆起刚刚那根松针飞来的时候丝毫不带任何的气,这杀手在接近程宇时 能将自己知觉力藏起来不被程宇察觉也就罢了,但这人甚至连攻击时都能毫不泄漏 自己知觉力?在程宇知道的只有从哥维亚族圣殿修练出来的有此能力,而从圣殿里 修行出来的只有自己、姬娜以及兰迪斯…… 不可能的,程宇在湖底里想着,姬娜以及兰迪斯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但问 题是,连龙格尔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又有谁能做到呢?这杀手会是谁?正当程宇在想 的时候从圣殿那端传来了姬娜的呼唤声,程宇正想将头伸出水面时犹豫了一下,於 是他继续保持着潜在水底的姿势。 “程宇!”姬娜站在岸边惊呼着:“你是怎了?” 既然被发现程宇只好冒出了头,他说道:“我没事……”这时程宇才发现刚刚 那松针在他左胸上刺出了个约一公分大小直径的洞,血水正泊泊的从伤口中冒出来, 想必那细小的松针刚刚是以极快速的旋转进行的。 姬娜解释她是怎样找到这来的——平日她就知道程宇有这清晨沐浴的习惯,只 是以前两人关系不同,所以她从未在一大早来过溪湖边。刚刚她醒来没见程宇便想 他是来到湖这了,她呼唤着但程宇却没回应,於是她就往湖这儿走来。这湖水上这 时还有一丝一丝的红水飘着,姬娜看到时那湖面红了一片,这分明就是程宇在湖里 受了伤。 程宇大致上解释了一下经过,但他没提杀手在攻击时能藏住知觉力的事情,他 不希望姬娜认为他在怀疑她。 “你这要上药的,赶快回到圣殿……”程宇这才感觉到整个人好虚弱,大概是 因为失血过多吧。姬娜边扶着程宇边喃喃自语的说道:“会是谁呢?是谁会在你担 任盟主的第二天就动手想除掉你?” 没错,这是一个最有可能的动机,有人不希望程宇担任这个盟主。但是会是谁 呢?戴亚?龙格尔?问题是,没有任何一个战斗者拥有这种攻击时闭气的能力,所 以这绝对不是战斗者干的。程宇想到在来欲望城市的那一夜,当时魏特本来闭住气 以致於他没认出来,但是当魏特一开口他就立刻可以察觉的到这人就是魏特,以魏 特之功力尚且如此……因为这样所以程宇更是不敢跟姬娜说出他的怀疑。 “你能帮我联络上龙格尔跟葛维尔吗?我想也只有他们对欲望城市里的恩怨情 仇最了解了。” 姬娜脸色虽然有些难看但还是应了声好。她问道:“你认为这事情跟戴亚有关 吗?或许就是龙格尔?我不大喜欢龙格尔,这个人看起来正派的有些过头。”哥维 亚族的草药是最灵验的,没几分钟那伤口已经结了疤。 “我不知道……就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我才需要龙格尔跟葛维尔的协助,我想欲 望城市里也只葛维尔聪明的能帮我找出杀手吧……”程宇也感受出姬娜对葛维尔的 敌意,他不知道这敌视是来自於嫉妒葛莉琳还是来自於其他原因,这时程宇情愿姬 娜这敌意是出之於不理性的嫉妒。他接着说道:“这事情你暂且别管,你就约他们 在那湖那边跟我见面就好,我不希望你也被牵扯进这场阴谋中。” “你一定要小心龙格尔,我真的不是这样喜欢他……” 龙格尔等三个人坐在溪边的大石上,而程宇则因为怕伤口疼痛外加虚弱则躺着 半靠在一块大石上,因着伤口不时传来的抽痛,程宇脸上程宇的肌肉也跟着不停的 抽慉着。姬娜跟程宇说,这外伤至少要两天才会痊癒,至於因为失血而造成的虚弱 则需要三天以上,换句话说他这几天最好是待在圣殿里哪都别去,要是出门遇到了 要动手的场合那可就麻烦了。 对程宇来说他情愿待在欲望城市里,表面上的理由是——他才刚刚担任盟主岂 有立即躲起来不见人的道理?哥维亚族的圣殿会抵销战斗者的知觉力,外加这又是 圣地,怎可能要战斗者们到圣殿来见面呢?就算程宇不干这盟主了,他也该在这几 天内召开大会将职位交给别人,他可不想变成五十年来战斗者第一次大团结的绊脚 石。其次——他始终感觉这暗杀的人是他所熟悉的、亲近的,就像是兰迪斯或是姬 娜,所以他待在圣殿里时总感觉背后毛毛的。 “这消息要保密,要是让其他战斗者知道难免会造成恐慌,组织刚开始时流言 造成的杀伤力非常之的大,甚至远超过实际战争时的伤害。”不管昨天怎样不愉快, 葛维尔还是帮程宇出了个主意。 龙格尔问葛维尔:“你认为这凶手可能会是?” “首先,要是能不外泄气息射出如此柔弱的松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起码在 欲望城市里就没有,我不认为有那个战斗者有此功力,但要是藉助於机械当发射器 或许有可能。”葛维尔并不知道哥维亚族圣殿的秘密,所以他也不知道其实从圣殿 训练出来的人是可以做到在战斗时隐藏住气。葛维尔接着分析说道:“可惜那松针 被丢弃了。你们看……” 葛维尔从地上随手拾起一根枯乾的松针,那松针在他轻抖下一节节的都脱落下 来。 葛莉琳说道:“所以,在没有气的包裹下还是没办法将它当作武器?” “没错,如果用机器做的发射器来发射,很有可能会射出一段段的松针,虽然 威力或许更大……不过,如果有人加强这松针的结构呢?或是这机器做得非常精美, 甚至说这杀手为了使用松针杀人而特别做了这发射器,经过详细计算后的发射器是 有可能做到发射出一根完整的松针。但请注意到,这机器只能发射这一根松针,因 为每根松针的结构都是不同的,有谁会为了发射一根特定的松针而特地去研发出一 套以后再也无用的机器?” 这时大家都陷入了沈思。在程宇的内心则更是肯定他原先的判断,这凶手几乎 是呼之欲出,只是他不了解为何姬娜或兰迪斯想要杀他。在过去的一年中,兰迪斯 如果要杀他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其实就算现在兰迪斯要杀程宇也不难的,牠完全 没必要如此装神弄鬼,所以凶手是兰迪斯的可能就大减了,而姬娜又是为了什么理 由呢? 程宇想到了那个传说,当复仇者出现时同时也就是哥维亚族的灭亡之日,难道 姬娜是为了拯救自己的族人?如果一个预言是可以被扭转的那还算不算是个预言? 如果复仇者在还没有完成命运前可被毁灭,那么这复仇者显然就不是那命定的复仇 者,既然这人不是复仇者又为何要因着想扭转乾坤而去杀害他? 葛莉琳问道:“有谁不愿意程宇担任战斗者的盟主?” “或许,”龙格尔更加强了这问题。“有谁认为这联盟会是个困扰?这联盟会 让哪些人不舒服?如果战斗者们合作起来有谁会遭受到无法容忍的损失?” “我没见过指引者动手,所以我不知道他们的知觉能力……” 葛维尔直接就点出了龙格尔跟葛莉琳心里想的,事实上,联盟如果组成那最困 扰的应该就是指引者了,联盟的首要功能就是联合战斗者们去抵抗指引者破坏结界。 这是另一个可行的思考方向,是程宇一直没有认真去想的,听到这程宇几乎想要起 身欢呼了,因为无论怎样他也不愿相信兰迪斯或姬娜会想要杀他。程宇忙着说道: “我跟他们动过手,并且还是他们的指引长,只是他跟我们一样在动手时会泄 出气的踪迹来。”程宇想了想说道:“我在想,是我曾亲眼见一位指引者是个机械 人,是不是所有指引者都是机械人呢?” “这问题不难。你所见到的指引长当时并不需要隐瞒自己的气,藏住气通常是 因为对手实力接近或自己输之甚多,但身为指引长想必这功力是……”葛维尔并不 了解程宇跟魏特的关系所以如此说。他接着说道:“指引者是机械人这事情我倒是 第一次听说,机械人也可以修练出知觉力?这点暂且先不管他,这样说吧,如果这 机械人没有知觉力呢?那么他自然可以用松针当作暗器,他可以在瞬间计算出一百 万个如何使用力道让松针不断落的方式,并且你要如何去体查出一个没有知觉力的 机器人的气呢?” 程宇终於知道为何当年西蒙要如此看重这个葛维尔了,还有,昨天龙格尔似乎 是死都要推荐葛维尔来当作未来联盟的主要幕僚,这葛维尔在分析事理时果然是清 楚明白。程宇挣扎的爬起身子向葛维尔鞠了个躬恭敬的说道: “这联盟未来是不是由我程宇负责是很难说的,但不管怎样,程宇在此都恳切 的请葛兄务必要帮助联盟。” 葛维尔动也不动的淡淡的说道:“那是自然。” 其实葛维尔是个外冷内热之人,他因为身体的限制所以脾气一向异於常人,可 以说是喜怒无常,一个人说话要是一不小心往往会被他视之为嘲笑,但要是一个人 对他表示完全的敬服他又会立刻被喜悦给淹满。这时的葛维尔已然下定决心要全心 的协助程宇来统管联盟了。 “我呢?你们都忙那我呢?”葛莉琳一旁娇纵的说着。 “像你这样漂亮自然要当秘书了?” 这话一说完程宇就后悔了,他后悔的不是因为这话语的轻浮,他后悔的是自己 怎会是如此放浪之人。刚刚大家忙着分析凶手所以程宇也没太注意葛莉琳,这时她 一说话程宇的心又整个的荡漾起来,他完全忘了昨晚跟姬娜的山盟海誓。这湖景色 本来就美,这时加上了葛莉琳这湖水简直就是仙境了……要是能与她在此共度一生? 程宇突然自己无论怎样都无法消灭对葛莉琳的遐想,这其中有错,他本以为自 己是爱着姬娜的突然从根基上出现了裂痕。 “这事情像刚刚说的一样务必要严加保密。战斗者们都相信,只要是大家团结 一致就会无坚不摧,现在要是让他们知道有这样一位厉害人物必然会严重的影响士 气,甚至会导致联盟的瓦解。我建议盟主今晚召开第一次正式大会,此事已不容拖 延,万一杀手有管道在战斗者间制造流言那事情会很严重的。开会前我们要先讨论 分配战斗者们的职位,在会议中每一位战斗者都会被赋予一项工作,我们必须让每 个战斗者都感觉被重用、都感觉被尊重。” 葛维尔所说自然是大大的有理,问题是,程宇总感觉这其中有些欺骗存在。要 是战斗者们将遇到的敌人是这样强大,如果不事先知会所有战斗者会不会造成意外 伤亡呢?这影子杀手的目标是只针对程宇还是所有的战斗者? 程宇知道这就是政治了,既然担任了盟主那就不能太讲究正义,正义是给像龙 格尔这种好人玩的。 -------- 龙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