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杀手之谜 戴亚站在一旁望着城市那一成不变的天空,而葛维尔则蹲在地上看那两具尸体, 他用知觉力翻动尸体仔细的观察着。葛维尔是戴亚花了几乎大半天才找到的,找他 的原因是霍斯跟苏斯克查的尸体被人发现在五十七区,同时也因为戴亚花了老半天 一点也无法看出任何端倪。 这现场保持的很好,发现的战斗者第一个就通知了戴亚,戴亚除了用知觉力搜 过尸体外并没有碰触现场的任何东西。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具尸体了,在这之前是 坎贝儿,戴亚在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该对坎贝儿的死高兴还是伤心前这儿又死了两 人。 “你为何不去找程宇来处理呢?”因为葛维尔是因被强迫而来的,所他对现在 这验尸的工作自然不会有太多的热诚,葛维尔站起身子丝毫不带感情的说道:“我 没任何责任或是义务来处理这事情的,像这种重大事件应该是由盟主或你们这些战 斗使们来负责,我在这又算是什么玩意?” “我知道你一定看出了什么,不要跟我斗,也不要跟我闹脾气,要知道下一个 死的或许就是你。”戴亚依旧是看着天空,他好整以暇的用着温柔但却冰冷的语气 坚定的说道:“你知道你自己能力的,龙格尔可以给你些什么呢?他已经是个废人 了,让你姊姊跟着他去吧,你为何不能跟我作个朋友?” “跟你作朋友?我可不想在睡梦中被人偷砍一刀。”葛维尔语带讥讽的说道: “你在担心什么呢?担心另一个比龙格尔还要强大的敌人吗?是的,这个或是这群 杀手的力量看来要比龙格尔还要强上许多,就算明天在这看到你或龙格尔的尸体我 一点也不会惊讶的。” “听我说,葛维尔,我并不想制造敌人,在你面前我也不需要说些体面的假话。 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东西我都要到了,现在我只想做好我分内的事情,要是有人阻 挡我那就等于是阻挡了整个战斗者,你该知道我的肚量并不宽广。” 戴亚这话虽是威胁但却实在,事实上他并不打算跟葛维尔玩什么虚虚实实的探 测游戏,戴亚最聪明的地方就是他知道自己缺点在哪,所以他绝不会尝试跟葛维尔 这聪明人玩心机搞诡诈。戴亚对葛维尔的策略很简单,那就是实话实说,用自己占 绝对优势的武力来逼迫他。 “你是说,从今以后我没权力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戴亚直接用问题来回答葛维尔,他说道:“试着猜猜看,杀死这三个人的凶手 目的到底在哪?”戴亚知道查事情要先从动机查起,只要是知道动机那答案就出来 了。 “我不知道,我又怎会知道?关于动机……这不正是你们这些战斗使之间的故 事吗?”葛维尔阴笑了一声说道:“你应该也看出程宇受了重伤……你知道吗?程 宇跟洛禾尼以及这两个倒楣鬼都是被这种暗器所伤。”说完葛维尔举起手上已枯干 的松针,那松针虽带着黑色血迹但依旧维持着完整的针状。 “这两个人本来就几乎是死人了……”戴亚这意思是说,他根本就对杀霍斯跟 苏斯克查毫无兴趣,这句话是回答葛维尔说只有战斗使之间会有互相杀害争权夺利 的动机。接着他问道:“你认为这个杀手跟森林有关?会是哥维亚族人吗?” 用松针当武器伤人并不难,这里的每个战斗者都有能力运用松针伤人,只是在 短短一天内连续杀了三位战斗使跟一位战斗者这事情就不简单了。从现场来看,这 些死者们一直到死都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虽说霍斯跟苏斯克查已经受了重伤, 但是基本防御能力应该还是有的,但死亡现场却完全都没有打斗的痕迹。 “这里有一件事情是我不了解的,那就是坎贝儿,坎贝儿虽然也是死于完全无 法防御的暗袭,但凶手却没使用松针当武器……” 戴亚好奇的问道:“不同的凶手?” “不可能,像这样能无声无息在你背后出手的人能有几个?我是一个也找不出 来,而坎贝儿的死跟别人差异也只在于凶器不同而已。理论上,杀人者大多会有一 种惯性,难道在杀坎贝儿时他的松针正好用完了吗?” “没有动机,也没有嫌疑犯,难道这真的是哥维亚族的大神降临?”虽然戴亚 是个不迷信的人,但这一切又该怎样解释? “或许是,我什么都不知道,跟你一样我看不出任何线索。”葛维尔说道: “我只知道这凶手应该是个我们完全陌生的人,如果这杀手是战斗者,那这人实在 是将他能力影隐藏得太好了。” “不会是战斗者的……”戴亚喃喃自语的说道:“龙格尔受了重伤,这里能杀 他们的就只剩下我了,但就连我也做不到让他们毫不抵抗的束手就死阿。” “在程宇受伤时我们曾推断凶手极可能是指引者,联盟的组成对指引者来说伤 害是最大了。问题是,这两天我细细思考后认为,当年我们有七百位战斗者时指引 者让我们组成联盟长达十年却不闻不问,现在只剩下十几二十人他们为何会突然失 去耐性开始动手杀人?你想想,西蒙是多有能力的领导者,再看看程宇……十个程 宇也抵不上半个西蒙,换我是指引者,我会希程宇这盟主做的是天长地久。” “那么问题真的是出在森林那了,森林里到底有些什么?除了哥维亚族的圣殿、 欲望兽、祭司之外还有什么是我们所不清楚的?” “我并不这么了解哥维亚族,关于圣殿的神话我想你该都听过了。欲望兽兰迪 斯是个意外,之前谁也不知道它竟然具有跟人一样的智慧,祭司姬娜的知觉力也出 乎意料的强……”葛维尔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真正的重点是,这不像是兰迪斯 杀害战斗者的惯用手法,姬娜的功力再强也不过跟我差不多少,而且他们跟程宇的 交情看来并不普通。” “这转回来不是又变成说凶手是战斗者了吗?有谁能将自己知觉力全藏起来呢? 不可能的,没有人可以办得到。” 葛维尔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但又不那么明确,他看着手上的松针,又望着尸体的 胸口。是的,这个杀人者必然是具有一种在攻击时还能隐藏自己知觉力的能力,不 然不可能这样轻易的杀掉这些高手……能力……能力……为何不将这能力看成是拥 有某种工具呢?OK,就像当初大家讨论时曾想过,或许某人拥有一具可发射松针的 机械发射器,或者是一个没有知觉力的机械人,或是……或是……或是一种可以在 攻击别人时将自己知觉力藏起来的武器。 如此答案就简单了。葛维尔一直相信这世界所有的道理都是极其简单的,是人 的思想让事情复杂了,若是问题解答不出来那必然是因为这人太过聪明……葛维尔 带着神秘的笑容说道: “我想,我可能找到了一些重点,起码这让我们在找凶手时不至于完全的茫然 毫无头绪。我知道我的知觉力跟你们比起差距甚远,如果……如果我要你闭住气来 发射这松针有否可能?” “不可能,我不认为有这可能,我要能这样做那我早就天下无敌了。我或许能 闭住气接近某人不被发现,但我不可能在攻击时还能隐藏住自己,完全的不可能。” “这样说吧,如果我要你只把知觉力收缩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例如你射出松针 时这知觉力就只聚集在右手的大拇指跟食指上……这有可能吗?” “这……”因为从来没这样做过,所以戴亚试着用拇指跟食指对空弹了弹。 “我想我能做到,这并非什么困难之事,我想就算是功力稍差之人勤加练习也能成 功办到的。” “你是说这是人人都可做到的了?”葛维尔声音里似乎有着种失望。“我以为 我做不到呢,我刚刚偷偷试了试,我本认为在战斗者中能有这种功力的人并不太多。” “这说不容易也真的不容易,要知道这全是出于一种巧劲,只要力道抓的正好 ……” 弄了半天戴亚还是一点也不清楚葛维尔到底在玩什么花招,他将如何使用这巧 劲的一些诀窍告诉了葛维尔。人各有才,说到聪明,葛维尔是胜过戴亚一倍不止, 但论到怎样运用知觉力,那戴亚可就胜过葛维尔一倍以上。葛维尔练习了老半天不 过就学了个表面花招,不过光靠这表面招式就足够证明葛维尔的推论了。 “如果,有一种东西能遮住我的右手,”葛维尔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块手帕盖住 自己右手,他说道:“不需要很大,但这东西必须要能遮住我右手食指跟拇指的知 觉力不使它外泄……我先是悄悄的接近我想要杀的人,然后我盖上这东西,接着发 射松针……” “渔夫?” 全欲望城市也只有渔夫那力网可以阻隔知觉力了,并且那力网上有孔,这孔洞 处正好可以发射松针……原来以为完全不可能的杀人手法是这样简单,说穿了简直 是一文不值,这其中并没有太多巧妙之处。 “我不知道我猜的对是不对,但我想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除此之外我想不 出任何其他的可能。”葛维尔抬着头傲然说道:“好了,你希望我帮你的我已经做 了,除此之外老实说,我希望你能离我远些……” “你太聪明了,你聪明到不知该怎样收敛装傻。只要你肯合作,我保证不会对 你跟你姊姊或龙格尔怎样的,因为欲望城市还需要你的头脑,你是个相当有用的人。 但请千万记住,不要让你的骄傲害到了你,不要让我有任何理由对你动手。” 对戴亚来说葛维尔是个麻烦,一个必要的麻烦。一方面他削掉了葛维尔在联盟 里的力量,另一方面他又需要葛维尔的协助,可恨的是,葛维尔却不肯依着现实归 顺于他。戴亚这是在警告葛维尔不要仗着自己有价值就可以随便,若是没有选择必 须动手除掉他时戴亚可是一点也不会犹豫的。 转过头葛维尔气也不吭的便离开了戴亚。一路上葛维尔满脑子都是戴亚刚刚警 告的话语,他知道戴亚不是在开玩笑,他的聪明告诉他未来还会发生许多这种纠纷。 想到戴亚说的“收敛装傻”,葛维尔想这渔夫也算是厉害了,这人在欲望城市里虽 不是顶尖人物,但靠着那特殊的力网却能安然的活到现在。 渔夫是个没有名字的人,他是指引者们从亚马逊某处极为落后的一个渔村里找 来的。渔夫说,他们那村子没有任何人有名字,那渔村自古以来一直是相互通婚从 不与外界往来……或许渔夫的知觉力以及畸形都是这样来的。 力网是渔夫编织的,其实力网只是张简单的普通金属网,但这网子加上渔夫与 众不同的知觉力后便成了一种可以将知觉力阻隔的利器。像磁铁一样,任何金属通 过渔夫的手都会将那种力量保存下来,尤其是由纤细金属丝编成的网子。葛维尔在 想,这力网到底是被渔夫灌注了怎样的成分而能拥有如此大的力量?他又想,这渔 夫拥有这种畸形的知觉力到底算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不对,葛维尔突然想到了一个极大的漏洞,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犯如此之错。 要知道渔夫若是想杀某人他必须先靠近到一定的距离,如果要靠近霍斯跟苏斯克查 两人而不被察觉那便非渔夫所能办得到了,渔夫所以活到今天靠的是力网而非他知 觉力的强大。或许渔夫有能力靠近程宇不被察觉,但靠近坎贝儿不被察觉就不太容 易了,更别说排名在前十二名内的战斗使们。 杀手是使用力网这类工具来阻隔知觉力这思考方向应该是对的,葛维尔想到, 其实只需要像手帕这样大小的力网便可以达到杀手的需求,渔夫的力网在这几十年 不止一次破碎,这个杀手只要偷藏起一块破网就可以了。 那么这杀手会是谁呢?一个能走近霍斯跟苏斯克查身边而不会被察觉的人,这 范围很小,相当的小……边走边想的葛维尔像是听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他对着 空无一物的巷子颤抖的说道: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发誓这事情不会有别人知道,永远不会……” 然后葛维尔缓缓的倒下,在他的胸口处出现了个像是钱币大小的洞,血很快的 就流干了。 -------- 龙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