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后来…… 我亲爱的朋友,您看我这可一点都没骗您, 我说这故事会是个悲剧——您看, 果真是个悲剧不是吗? 您说您本意要听的是喜剧…… 是啊!您看这故事像是个悲剧吗? 这故事明明就是个喜剧啊!哪有半点悲伤的气氛? 人生不就是这么一回事? 您看过谁的人生是喜剧或是悲剧? 欢笑与悲伤不就是相同的一件事情? 后来?…… 没有“后来”我亲爱的朋友,这世界是没有“后来”的。 不要听那些告诉您知道后来的人, 那些人是骗子,他们只想要谋夺您口袋的钱。 今天,记住今天,今天就是永恒了。 当时我家老爷在抱住我的时后可差点没勒断了我这身老骨头。您要知道,这男 人哭的时候有多难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也不害羞,男人天生就是不适合哭,关 于这哭可是需要三分天份的。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啦!太太这一走他可要一个人赚钱 好供这一大家子生活,突然接下这样沉重的担子要说心里不难过也真的是骗人的。 老爷就是这样一个人,没什么担当,也没什么骨气,更别说有什么志向了。他遇到 这种事情就知道哭,要是太太啊!太太绝对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扛下一切。 不是我在说,当他让我看那些我旧日照片时一点都没安什么好心眼,他分明是 在讥笑我……偷吃东西这还不打紧,哪只猫儿不偷腥?我那回不过是偷吃了一尾年 夜饭的的黄鱼而已,那有啥好大惊小怪的?这让人生气的是,他还让我看我刚开刀 完的样子…… 欸!我说这位看倌老爷太太公子小姐,您怎听着听着就这样睡着了?不是说好 我们一起聊聊的吗?您这举动让我感觉就像是我一个人在这自言自语,要是给那条 笨鱼看到我可是会被嘲笑的,它老是说我话多……您该知道的,说到自尊心这件事 情猫可是这世界上最有自尊心的动物了,不像是狗。为了吃,这狗什么事情都干的 出来的,还有您知道这鱼也是没有自尊心的,关于我们家那尾怪鱼…… 真的是这样吗?刚刚说了这许多都是我在说,您确定您完全没有插嘴?一句都 没?您确定?您保证?唉!这猫老了记忆力就是不行了,您这只是听我一个人说话 还真的不能算上是聊天,“聊”这个字应该是用在互动上的,这点我可是非常了解、 完完全全的了解。您知道,想当年我在年轻时记忆力可好的呢!说到我年轻时,也 就是我还没开刀之前…… 这位看倌,您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吗?我刚刚有提到过“开刀”这两个字吗? 我有开过刀吗?开刀的是我家太太可不是我。刚刚我们说了这一大串故事说的就是 我家太太开刀的经过,看您这记忆力,怎这一下就都给忘了? 好吧好吧!就算是我提过开刀,不过那也不一定就是开刀的意思,您听过“白 马非马”这句话吧!这是关于哲学上的重要题目,我这就跟您解释为何开刀不是开 刀,还有开刀与开刀之间的非关联性……唉!算了,您就算是帮我个忙忘了我刚刚 曾提过开刀这件事情吧!就当我没开过刀好吗?说到我年轻时,我可是风光的很, 您知道领袖吧!我就是那种天生的…… 当然,我本来就没开过任何刀,开刀的是我家太太,您要是喜欢找开刀的人就 应该去医院找,哪可多着呢……不过无论怎样还是要多谢您的体谅。 您是问我家太太后来出现没?我哪知道?谁告诉您当一只猫就一定非要有阴阳 眼不可?这个问题您该要亲自去问我家老爷吧!不过他这人整天疯疯癫癫的,老喜 欢拿香烟来喷我,这个二手烟可是最危险的。统计上说,死于二手烟的人比抽烟的 人还多,不过没听过有哪个单位统计过关于死于二手烟猫的资料。这位看倌您有上 网是吧!您可以顺便帮我查查有关这方面的资料吗? 是啊!我也想劝他戒烟。说到这我还真的怀念起我家太太来了,要是太太还在 家的话她一定会很不高兴他这样对我的。以前太太啊!每天都要念他抽烟的事情, 他虽然不听但还是有些忌讳,不管怎样他最起码不敢对着我吐烟。 为何我不自己上网查资料?我家当然有电脑的,废话,我家电脑还是用宽频上 网的呢!不过您知道以前在DOS时代那有多好,现在的电脑都要用老鼠来操作, 这老鼠明明是用来吃的、玩耍的,要我拿它来工作? 不,这绝不是因为我不会用老鼠,这是身为一只猫最基本的自尊问题,原则是 很重要的。老鼠是用来吃的,键盘是用来打字的,这点我可是一点也不会让它混在 一起,这时代乱就乱在黑白不分。您知道我家对门住了一只嬉皮猫吧…… 您没听过嬉皮猫这名词?喔!有的人叫它们“波斯猫”,就是那种毛长长的打 死都不肯理头发的那种猫,它们看起来老是懒洋洋的,老是假装在思考一些重要的 问题,其实在我们猫族里大家都知道,它们其实根本就是像白痴一样的呆猫、笨猫、 傻瓜猫。您知道,万一让那只嬉皮猫看到我拿老鼠工作它一定会笑我的,刚刚我们 已经谈过关于这个自尊心的问题了……对了,刚刚我们本来不是要讨论有关鱼的自 尊问题…… 后来?这就不是我要说您了,“现在”就是“后来”啊!这位看倌我可以请问 您个问题好吗,您的“后来”在哪呢?童话故事上都只写着“很久很久以前”,您 可看过有人写“很久很久以后”吗? 是啊!这就对了,人还活着那就是“后来”了不是吗?如果有人问我什么“后 来”不“后来”的那我可就真把他当作是外行了,当我是只算命猫吗?凡事啊!说 到从前都是准的、都是头头是道的,谁又说的准以后呢?今天活着就是永远了。说 到那最近电视里红的不得了的那只算命猫,我告诉您个秘密,我们其实还算是远亲。 我的血统说起来可远了,您知道埃及吧! 喔!既然很远那就有空再说?您说的也是,看出来您也读过点书哪!说到这个 埃及…… 那条鱼?没,当然没有,我可从来没有动过它的任何脑筋。我爱吃鱼是不错, 但是我吃的可都是那些我不认识的鱼,您想我是那种会吃掉朋友的猫吗?我会是吗? 我们俩可是相亲相爱、情同手足。 喔!其实就算有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啦!不过现在……唉!我们现在就一 家三口这样的相依为命。而老爷那个人您知道的,他是那种靠不住的家伙,我跟那 条鱼也只能自立自强,相互扶持了。说到老爷这人靠不住,这让我想到太太娘家里 的那些先生小姐们,您知道,太太家那些先生小姐们自太太走后就没再来过了呢! 现实啊!当我家老爷会向他们借钱?哼!我家老爷虽说没什么出息但这骨头可硬的 呢! 说到我们老爷,这可真是个奇迹啊!老爷他近来工作的可真勤奋的不得了,那 天我听他说就要升官了……升官的意思就代表发财是吧!太太现在要是还在不知道 会有多高兴呢!不过人为了发财也真是辛苦,老爷现在常弄到八九点才下班回家。 照我说,这发财发的也真是难过啊!要是我就情愿能有多点时间来玩玩毛线球。 这问题可问的真难,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太太像猫还是老爷像猫,到底是谁控制 谁?谁掌握一切?我真的一点都搞不清楚呢!那照您的看法呢? 您认为太太就像是猫,从头到尾都是她掌握了一切主动?不不,老实说我认为 谁像猫这事情一点儿都不重要,关于这点我是没有任何预设立场的。在这里我唯一 想提的是,您在最基本的逻辑的判断上好像出了问题,我认为事实上是老爷他掌控 了一切呢。说到有关逻辑判断,我正好有这么一点小小的心得,在大前提下…… 好吧!我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好好解释解释我的观点…… 模糊一些也没关系?简单扼要?喔!您这是在嫌我话多是吗?好吧!我这就长 话短说。您看看,太太一直想要老爷对她温柔些、主动些,太太爱老爷却又偷偷的 藏在心底不敢说出来,这不就代表老爷在家里是最大的吗?最大你懂吧!古时候最 大的人就是皇帝了,而太太就像是古时候的妃子,如果老爷高兴就赏点鱼吃,如果 老爷不高兴就乖乖自己回房间里去绣花织布、修身养性。 太太用自己的生命来掌控一切?这……这点我可真的没有想过耶,有这样严重 吗?或许是吧!太太这一死老爷就没任何翻身的余地了,外加太太还在网路上留下 了那个网站……不过你也不能否认说太太这些年始终都是拿着老爷当生活重心,而 老爷就是那种啥都不行的公子哥们,难听的说,这些年不都是太太在养着老爷…… 不!不!我是说,是我在养着他们。而我的两个奴隶中一个努力另一个懒惰,但努 力的却要乖乖的着听懒惰人的话,这您说这谁是老大? 这样说可完全是大错特错,事实跟您说的正好相反,我认为绝对是太太少不了 老爷。现在是因为太太先走了,要是走的是老爷您瞧瞧看,我相信太太不可能会像 老爷这样反而振作了起来,太太一定会寻死寻活一天都活不下去的。我一贯的观点 是,男人都像猫一样奸诈……我这可不是说我自己,我在猫族里算是异数。 说的也是,谁是猫谁是鱼其实这一点都不重要,我点我先前不就已经说了不是 吗?谁也没选择自己要当猫还是当鱼,这生出来的时候就注定了,老爷跟太太他们 刚认识时大概就确定了吧!两个人甘心就好,我们在这瞎猜些什么?呵!其实没什 么事,事情都是人在想的,你怎样想——事情就是怎样。 是不早了,我想我也该去睡了。每天啊!要不是我去催促老爷,他可是会在电 脑前鬼混着直到天亮。我不知道,这网路有什么好玩的,我认为还是毛线球好玩多 了。这老爷啊!他是一边上网一边唉声叹气的,这是何苦?我这告诉您个秘密,您 可千万别跟人家说,您先答应我绝对不说出去我这才说。 前几天啊!就是上个周末。老爷半夜把我从被窝里给抓出来,您知道睡到一半 被抓出来的感觉?老爷说他终于找到 Monica 了,这 Monica 是谁干我什么屁事啊! 第二天他中午兴冲冲的跑了出去,没一小时又回来了,回来时那个脸色——难看啊! 他又摔板凳又敲桌子,说那个 Monica 是假的?我猜啊!他这回可是被人骗财又骗 色了,嘻! 嗯!老爷自己感觉快乐是最重要的。您这话中肯,以前他就是太清醒了,这下 整天迷糊反快乐了起来,这样其实也算是好事情了。 是啊!这就是我们老爷跟太太全部的故事了,有点无聊是吧!我也是这样感觉 的。我真不知道当初我怎会收养这两个无趣的人,你看对门家那只没水准的嬉皮猫 他们家有多热闹啊!这就是俗语说的一枝草一点露吧!唉!这就是我的命了。 那么!那么有机会再聊了。晚安,我亲爱的看倌老爷太太公子小姐们!晚安了。 (全文完) -------- 龙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