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菲佣已经把她的行李放在房间,光是客房就像她家客厅那么大,有落地窗和阳 台,光线良好,可远眺市容,闹中取静。 她一进来,立刻就往阳台走去。「哇~~可以看到一○一大楼耶!」在高楼林 立的黄金地段上,竟然不被任何商业或住宅大楼挡住风景,果真是好地段。 夏儒绅无声走进,挥手示意菲佣离去,将门带上后,挺拔的身影来到她身后。 「晚上看更漂亮。」他说,声音刻意放柔。 「是喔,那我今晚一定要好好欣赏一下。」 他微微俯下头,性感的嗓音特意在她耳畔扬起。「我们一起看。」 她呆住,飞出去邀游的心神一下子收了回来,这才发现两人所站的方式很暧昧, 她倚在雕花的栏杆处,双手扶在栏杆上,他也是,只不过他站在身后,扶在栏杆上 的双手各置于她左右两方,将她整个人困在他的双臂范围之内。 不用看她现在的表情,只需呼吸同样的空气,便能感应到小家伙又在紧张了, 她全身上下都散逸着一股防他的气息。 是该解除她防护罩的时候了。 「怎么变安静了?我喜欢妳跟麻雀一样聒噪。」他低沉而带着轻佻的沙哑嗓音 更靠近了些。 「我才不聒噪呢!」她故作轻松的反驳,两眼盯着那放在她小手旁边的大掌, 几乎是自己的两倍大,畏怯于它的尺寸和刚毅的线条,好似没有什么是它掌握不住 的,蕴藏着掌控她的力量,像似蓄势待发。 「刚刚在楼下还活泼得很,见了每个人都亲,怎么一上来,就变成了自闭儿, 连话都不太跟我说?」 他的下巴几乎靠在她的肩膀上,属于他独特的男性气息强烈地笼罩住她,每一 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在传递一个讯息——不准她再忽视他。 她不敢动,因为感受到他的胸膛正靠着她的背,他的腿也贴着她的腿,手臂也 靠着她的肌肤,深怕自己一动会不小心摩擦到什么,连空气都不敢大口吸了。 小时候的大哥哥,在睽违五年后的现在,变得令她迷惑、悸颤和猜不透,与小 时候的印象不再重叠,他像另一个人,例如现在,他温柔得令她不知如何是好,耳 边的呢喃诱惑得人心迷乱。 只是轻声细语,就已教她慌得无所适从了,与他凶的时候相较,她还更怕现在 的他,因为这时的他除了令她害怕,还掺杂了一种莫名的心慌。 「那是……打招呼嘛,所以当然要活泼一点……」 「喔,那我呢?」 「我们早打过招呼了呀。」每次跟他单独说话,她连声音都变得不像自己,喉 咙变得有点干哑,要猛吞口水才行。 「是打过招呼没错,可是妳没亲我。」 她呼吸一窒,一句话就把她逼死而不知如何应对了,而她越是发慌,夏儒绅就 越爱逗她。 「妳说,这是不是不公平?我还是妳的未婚夫哩!」 「对……对……不起……」哇哇哇——谁来救她啊?前无出路,后无退路,她 哪里都逃不了,还得硬着头皮、红着脸皮,皮皮剉地响应他的话。 「没关系,妳可以现在补偿。」这种明示,够白了吧? 这种大人式的调情,对夏儒绅来说只是开胃菜前的小酒,对单纯未经世事的她 而言,却是一杯激烈过火的烈酒。 亲他?她薄如蝉翼的脸皮哪里受得住这种露骨的对话,双颊烫得此外边的日头 还要炽热。 他不打算放过她,非要一个结果下可,无须言明,将她封困在铜怀铁臂之内的 举止,已表达这个强烈的讯息。 如果她不想被关在人造牢笼里直到日落月出的话,最好屈服于他的要求。 几经挣扎后,她终于鼓起勇气,羞怯地转过头,心想赶快在他脸庞盖个印章敷 衍了事便行了。 可惜她太轻忽了他的聪明绝顶及人心的透视力,这点雕虫小技哪里能呼咔他, 所以当她闭上眼,嘟起双唇祭上一个亲亲时,他故意转过脸来—— 嘴对嘴,亲个正着! 她吓了一跳,反射性地退后,但很快地,他的唇跟了过来,攫住那试图逃跑的 嘴儿,坚定而霸气地索求,吞没她唇中所有的氧气,还有她的低呼。 变成夏儒绅真正的未婚妻后,唐宝橙的生活就不平凡起来了。 白天,她照常上课,夏家为她安排专门的司机每天接送。到了学校,她订婚的 消息当然造成了轰动,因为夏儒绅的条件实在太好了,又是菁英中学的荣誉校友, 每年捐给学校大笔资金,现在连学校师长都对她礼遇有加。 刚开始有一些记者来采访她,幸好师长和同学的保护,让她不至于被记者缠得 那么紧。 自从名花有主后,那些先前对她有兴趣的学长,全都不敢来追了,虽然只是订 婚,但她等于被盖上了「有夫之妇」的印章,花名乏人问津,再也没有谈恋爱的机 会,只好乖乖地上下学,偷偷悼念自己的少女情怀已成往事,只待成追忆。 幸好,同学对她订婚一事只是一阵热而已,很快地,她的校园生活又恢复了平 静。 回到夏家,夏哥哥大部分时间很忙,有时可能好几天没回来,相处的时间不多, 但这不表示她可以高枕无忧,因为夏哥哥总是出其不意地出现,扰乱她幼小单纯的 心灵。 夏哥哥依然爱欺负她,只是小时候的欺负是让她哭,长大后的欺负是让她脸红 心跳。 就像那天在阳台骗去她一个惊天动地的吻,足足吻她有十分钟之久,害她一整 天唇瓣都是肿的,羞得不敢见人,晚上还失眠,类似这样的事可不只一件。 两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让她见识到夏哥哥不同的另一面,他——简直是一个 不折不扣的大色狼! 白天吃她豆腐就算了,若是半夜「鬼」来压床,可不是收惊就能了事。 她惊呆木然,在床上缩成了个小球儿,就着窗外洒进的月光,瞪着床前那庞大 的身影,正幽幽地往她床上摸来。 「夏……夏……夏哥哥?」唐宝橙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三更半夜不睡觉他想干 什么?霸王硬上弓吗? 「等……等一下!你别过来……虽、虽然我们订婚了,但还没结婚……你不可 以……」眼看着他逐渐迫近,没有放弃邪念的意思,她简直吓得花容失色,心里一 点准备都没有。 「啊——你你你——别脱衣服啊——」他竟然就大剌剌地在她面前解开上衣, 露出伟岸精壮的胸膛,盯得她凉气猛抽,明知不该看,却又移不开视线。 「别别别——脱——」她想说别脱裤子,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竟在她面前脱下 长裤,全身上下,只剩一件内裤遮住重点。 他……何时长成了这般茁壮挺拔?胸膛的线条结实而刚毅,看得出乎常健身有 道,窗外的银光映出他紧实完美的肌理,彷佛内蕴不为人知的力量,高贵的气质中 藏着狂野与性感,与他冷静儒雅的外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她从来不晓得衣服底下的他,是如此迷人且……具侵略性。 这个刺激实在太大了,她惊讶得说不出话。 「呀——」在他往她身上扑下来时,她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下一秒便感受到 赤裸的身躯将她整个人给深陷在床里动弹不得。 这这这——管他身材多棒,但也不能就这样硬上啊!这么强来,她不要! 「住手!不要碰我!小心我咬你,我真的会咬~~咬……咦?」 老天!好浓的酒味! 本来捶打他的手,忙改以摀住鼻子,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差点没醺死她。 「我的天~~你喝酒啊~~」原来他不只是个色鬼,还是酒鬼! 「夏哥哥?」她最怕酒了,连一滴也沾不得,光是闻到都会醉,也不知夏哥哥 喝了多少,他该不会用酒来洗澡吧? 呼噜……呼噜……沉重的呼吸声给了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喝醉了,而且还走错房,上错床。 唐宝橙稍微收回被吓跑的三魂七魄,原来夏哥哥不是要侵犯她,只是要上床睡 觉,因为喝醉了,误把她的房间当成自己的房间。 她的小手不再挣扎,改而悄悄地推了推他,唤了他几次后,终于确定他睡死了。 「真是的,吓死我……」她忍不住嘀咕,就算不是故意的好了,但也很可恶, 人家她从来没碰过男人的身体,现在却被强迫与几乎全裸的他有肌肤之亲,因为她 身上也只穿一件单薄的棉质睡衣。 他的鼻息吐在她脖子旁,他的胸膛压着她极害羞敏感的浑圆,害她不敢太大口 地呼吸,因为每一次的吐纳起伏,都让她的胸部与他的胸膛更加贴合,她的柔软, 对比出他的硬朗结实,他毫无赘肉的小腹与她的腹部没有空隙,一双腿更是交缠住 她的下半身。 她转过脸,借着月光,悄悄审视着那张沉谧的睡颜。 仔细打量,发现熟睡中的他一点也没有白天的「阴气逼人」,反而像一只没有 威胁性的睡狮。 天生好看的男人,连睡相也很迷人,没了醒着时的精明冷厉,其实他还挺斯文 的,微乱的短发有些不羁,不似白天时往后梳整的头发,给人一种威严的疏离感, 没有防备的睡相有些天真,和那个人前随时随地保持冷酷形象的夏总裁实在相差甚 远。 着迷的目光改落在他嘴上,他的唇形很好看,这张嘴曾在她唇里兴风作浪,撩 拨得她一阵迷乱,吞没她的神智,明明是下苟言笑的唇瓣,吻起人来却很激情,令 她、心荡神驰…… 啊,她想到哪去了?竟对他起了歹念,真是羞死人了! 擦掉!擦掉!她刚才没在想被他吻的滋味,没在想被他抱着的感觉,什么都没 想—— 不行!她得想办法挣脱这暧昧的情况才行,她试图推开他,但铜墙铁壁连动都 不动一下。 厚!这人是吃欧罗肥长大的吗?手臂这么重,腿更像是石头做的,搬都搬不动。 软香玉体开始在某人身下挣扎,不住地扭动那副动人的身子,单纯天真得不晓 得如此做,反而加深了两人肢体上的摩擦。 咦? 「什么东东?」她愣了下,疑惑着是什么东西卡在她下腹?一时没多想,伸手 下去摸…… 僵住! 她眼睛瞪得直直,嘴巴张得开开,脑袋如炸弹开花,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受到震 撼。 难道,这就是让女同学们脸红心跳,江湖秘密口耳相传,据说会变长变短,传 说中男人的老…… 她冻结成一尊雕像,像碰着违禁物品,连空气部不敢大吸一口,小心地把手抽 回。 「惨……我手会烂掉……」 她脸如火烧地喃喃自语,好不容易从他身下爬出来,虽然睡错床的人是他,但 偷偷摸摸下床的人却是她,心中祈祷夏哥哥千万不要醒来,她打算拿着枕头和凉被 移师到别处打地铺。 才要蹑手蹑脚地下床,一个拦腰火锅罩下来,害她又跌回床上去。 「呀——」她低呼,被旁边翻身的人给吓了一跳。 这下可好了,这人不但睡姿不雅,睡癖也不好,竟然把她当成了抱枕乱抱一通。 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连腿也横在她的下半身,她急得像只陷入沙坑的小蚂蚁, 忙着找回自己的平衡点,当她试图扳开腰间圈抱的手臂,却怎么也扳不开,睡个觉 也像打仗一样,累得她最后不得不放弃。 她打了个呵欠,不知是夜深,睡意浓了,还是酒气醺人,她竟也有些昏沉了。 既然无法离开这张床,她只好妥协与他同床共枕,但在临睡前,她不忘小心地为他 拉好凉被,怕他受寒了。 她动作轻缓,温柔体贴的心,就像一个妻子对丈夫一样。 这么大的人了还会走错房,喝个烂醉丢脸死了,她嘴角竟不自觉扬起了笑意, 心想明早一定要损他一下,看他有什么脸见人,她一定要取笑他,一定要…… 静谧的夜催眠她的神智,困意袭来,她,沉沉进入梦乡。 在她沉睡的同时,有人睁开一双炯然的眼,眸底丝毫无睡意、也无醉意,比窗 外的明月星子更加清亮。 夏儒绅一手支起脸,凝望怀里熟睡的容颜,吁出的长叹里,有着千言万语无以 形容的痛苦。 他要花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克制住想要她的冲动,若非已答应她父母,在她二 十岁结婚前不会碰她,否则现在她别想有机会一觉到天亮。 本来,他是打算借酒装醉,对心爱的女人毛手毛脚一番,除了吃吃豆腐,也存 心逗她,企图藉此引出她的热情,因为他想看她在自己怀中悸动失措的俏模样,想 看她在碰触自己身体时身子发烫的反应。 但他没料到,最后饥渴难耐的是他,在小家伙不小心摸到他的男性骄傲时,他 几乎快发狂,却还得屏住呼吸,拿出毅力痛苦地继续装醉。 「竟然说手会烂掉……」低沉的嗓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这个人向来不懂何谓以德报怨,凡事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有爱……就报 爱了。 望着小家伙毫无戒心的睡颜,她身上单薄的睡衣透出少女玲珑的曲线,他的手 滑进她衣服里,轻轻地梭巡属于他的领地,从平坦的小腹往上探索到胸前柔软的浑 圆。 虽不丰满,却令他眷恋贪爱不已,耳畔听得睡美人一声勾人心弦的轻吟,禁不 住俯下脸,贪吻她微启的唇,品尝丁舌蜜液。 这是一个无眠的夜,她睡得沉,他忍得苦。 细细的啄吻,巡礼过她细嫩的肌肤,一遍又一遍……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