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砰”的一声! 心理谘询室的薄薄门板遭人以蛮力人侵,发出一记响亮哀号声。 汤襄谷见状,仅仅挑了下眉,清冷音调扬起:“窦瑭,等会儿记得付修理费。” “要我付你的医药费也没同题!”洪窦瑭皮笑肉不笑地掀唇。一个反掌又将 大门重重关上。 汤襄谷皱眉,微微晃了下头。“那好,等会儿我就到耳科报到,希望这两记 甩门声没损坏我的听力。” “聋了或许还比较好,至少你就无法兴风作浪了!”洪窦瑭双臂环胸,以一 副来者不善的姿态在他身前站定。 “谁兴风作浪惹你不快了?”汤襄谷抬脸迎视他挑衅的眼神,一派事不关己 样。 “汤襄谷,你真会扯兄弟后腿!”洪窦瑭弯下身。探出大掌,一把揪住他的 衣领。“你他妈的有没有一点兄弟情义?” “这句话我反送给你。”汤襄谷以指推推鼻上的银框眼镜后,冷沉肃光在双 眸问流窜。“洪窦瑭,你他妈的有没有一点诚信道德?” 洪窦瑭瞪视他噙着冷笑的面容好一会儿,既气恼又无奈的撤开手,转而在身 后的单人沙发椅上落坐。 “唉——我上辈子究竟是欠了你什么?你要这样整我?” 他将脸埋入双掌间,显得脆弱沮丧。“你明知道我跟沅沅的情况,我挽回她 都来不及了,你竟还煽风点火要她跟我离婚……” “我可没有指使她跟你离婚。”顿了下,汤襄谷露出一抹贼笑。“我只是适 时的给予她建议罢了!” 闻言,洪窦瑭立即抬头狠狠一瞪。“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是吧?!” “是。没错!”汤襄谷悠哉的交叠双腿,手肘支撑着微侧的脸颊。“我就是 看不惯你吃定沅沅的态度,好歹沅沅是我妹妹。身为兄长的我,怎能让她陷于危 难而不伸出援手呢?” “别忘了!把我从埃及叫回来的人是你!”洪窦瑭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叙 道。 “是啊!找你回来维护丈夫权益的人也是我。” “神是你、鬼也是你!你他妈的想干什么?”洪窦瑭忍无可忍的大声咆哮。 “啧啧啧!打从你进门开始,一直脏话不断,你完美的学者形象呢?”任谁 都无法想像眼前这暴躁且为情所困的男人,会是个温文的考古学者吧! “死光了!”洪窦瑭火气颇冲的回他一句。 “窦瑭,这是我的一番苦心,难道你无法明白吗?” “我只知道你是在挑拨离间,见不得我跟沅沅太好。”多年好友。他还会不 清楚汤襄谷见不得人好的坏心眼吗? “是啊!我就是见不得你好,更见不得你欺侮我妹妹。”汤襄谷索性大方承 认。 “我疼沅沅都来不及了,怎会欺侮她?”他皱眉喊冤。 “如果没有,她怎么会跑来找我要求做深度催眠呢?”汤襄谷语重心长的吐 了口气。“你以为她是闲着没事想体验催眠吗?她是因为你——” “因为我?”洪窦瑭沉静的双眸注入丝丝欣喜光点。 “别高兴太早,沅沅的出发点并非如你想像中那样,她只是被你给逼急了, 才想把遗失的记忆借由催眠取回。”汤襄谷坐正身子,双手平放于膝上。“深度 催眠虽是一种治疗术,但是人的大脑有太多未知,若是想轻易冒犯上帝的领域。 受到伤害的人是沅沅,不是你。” 闻言,洪窦瑭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见他受到打击似的颓丧貌,汤襄谷缓缓扬唇露出一丝淡笑。 “你放心,我当然不会答应沅沅做蠢事,她可是我的亲妹妹,我怎舍得让她受到 半点伤害?” 洪窦瑭深吸口气,抚平激昂起伏的胸膛。“我不该着急,但我就是无法忍受 沅沅忘记我的事实……” “那是既定事实。你该接受。” 洪窦瑭赏了他一记白眼。“如果你当初肯告诉我沅沅出车祸的事,也不至于 演变到今天这种混乱情况。” “当初就告诉你,混乱的情况仍是无可避免。”汤襄谷头头是道的分析。 “沅沅不会因为你的出现,而想起你们曾经拥有的回忆,你所要面临的仍是眼下 所遭遇的问题。”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扯我后腿!”想到他所做的事,洪窦瑭情绪又受到波 动。 “哎呀呀!我这是给你们磨练的机会啊!”汤襄谷露出友善至极的灿笑,眼 底却浮动着狡猾光点。“又或者,我这是在给你们双方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重新开始?”洪窦瑭嗤之以鼻。“所以你就唆使沅沅提出离婚?!你还真 是他妈的该死!没人性的小人!” “骂吧!把你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出来。如果能因此取得心理平衡的话,我可 以牺牲个人的清白。”汤襄谷大方的展开双臂,恍若包容他一切胡闹似的宽容。 “你还有什么清白可言?根本就是工于心计的下流胚子!” “我可不承认我下流。”汤襄谷皱了下眉,出声反驳:“沅沅既已忘记你、 遗忘了从前,再强求也无用。与其如此——何不结束这段毫无感情基础的婚姻呢?” “你混账!”洪窦瑭无法维持风度的倏然站起身,以居高临下之姿瞪视着他。 “我对沅沅的感情有多深,你难道不清楚吗?” “我就是太清楚,所以才要你别再浪费时间及感情。”汤襄谷叹了口气。 “现在的沅沅不会接受你一味付出的情感,她甚至害怕你的强硬和这份炙热情感, 这点你是否有站在她的角度设想过?” 汤襄谷这字字句句宛如疾箭射中他的心,也一并点出他不愿面对的事实—— 沅沅不爱他! “我……我这辈子只认定沅沅!”他说话的口吻虽是轻柔,却带着不容改变 的坚定意味。 汤襄谷悄叹一声。“沅沅已经忘了你,你又何必坚持下去呢?难道不觉得追 求一份没有回报的爱,很累吗?” “你呢?”出乎意料的,洪窦瑭不恼不气地挑眉反问:“你不也跟老婆分居 两年了,为何还迟迟不肯办离婚呢?你不是说早就跟大嫂没感情了吗?结果拖了 两年,你还是已婚身份。” 一直微笑以对的汤襄谷愀然变了脸色,一双闪烁奸计的眸子蒙上狼狈,狠瞪 了洪窦瑭一眼,语气不善的低斥:“关你屁事!” “啧啧啧,原来斯文有礼的谘询师也有变脸的一天啊!我还以为不论用什么 方法都不能将你给打倒呢!看来大嫂的魅力仍在,依旧对你产生了极大影响……” “够了!”失去自制力的汤襄谷寒着一张俊颜,冷眼睨了他一眼。“没事的 话,你就滚吧!” “我们的讨论还没有一个结果。”他可不是因此就吓傻的软脚虾。 “讨论到此为止,你想怎样虐待自己都不关我的事。”汤襄谷不耐烦的挥了 挥手,拒绝再转回那敏感话题。 “这句话我反送给你。”扳回了一城,洪窦瑭显得轻松自在。“你我都一样, 一样无法抛弃这段感情,而且同是为情所困的可怜男人。所以你叫我就这样放开 沅沅,我办不到!” 汤襄谷沉默不语,只是以一种深沉的目光凝睇着他。 许久后,他长叹一声,轻声问道:“即使沅沅一辈子都记不起你、一辈子都 无法回应你的情感,你也甘之如饴吗?” 洪窦瑭不答反问:“那你呢?” 汤襄谷恼怒的朝他低喊:“随便你吧!自虐狂!” 洪窦瑭笑出声来,回敬一句:“彼此彼此!讨论到此结束,你可别再扯我后 腿了。” 汤襄谷不置可否的哼了哼,“我天生坏心眼,见不得人好,你自重。” 洪窦瑭瞪了好友一眼,撇了撇嘴转过身,迈开步伐。 原本带笑的脸庞在离开汤襄谷的谘询室后,突地冷沉下来,脑中回荡着他所 戳中的心事—— 失去片段记忆的沅沅对他毫无感情,只有惊恐害怕,那么他要怎么挽回她的 心?仅凭一张结婚证书栓住她,同时也保全自我的情感? 不……他洪窦瑭绝不这么窝囊的强逼沅沅回应他的感情,他要的是心甘情愿, 而不是一厢情愿,或许诚如汤襄谷所说—— 这是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洪窦瑭踩踏着坚稳的步履,眸底浮动的纷乱情绪渐渐有了一个归属,他缓缓 扬起唇,心中已有了决定。 ※※※ “叩叩叩!”平稳的敲门声响起,惊扰了床上好眠的人儿。 “搞什么啊?别吵我啦!”汤沅嘴里冒出埋怨碎声,翻了个身,继续与周公 约会。 “叩叩叩!叩叩叩!”这回敲门声多了,仍旧一样的规律响亮。 汤沅受不了地皱眉,然后顺从睡神指示的抽起枕头,蒙住头继续睡。 那敲门声突地停歇,获得宁静的汤沅,露出满意的微笑。“这还差不多,可 以继续睡了。” 然而下一刻——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毫不客气的撞门声一声比一声响亮,也一记比一记摧人心肝,彻底吵醒了昏 沉的汤沅。 她火气颇大的抛开枕头坐起身,胸前因为气恼而激烈起伏,朝着门板大吼: “猪八戒!别吵我睡觉!” “已经中午了,你该起床了。”门外,洪窦瑭低头瞄了眼手表。好心提醒。 闻言,汤沅立即发出哀号声:“洪窦瑭,我……我早晨才入睡——你放过我 吧!” 整个晚上她都耗在翻译书籍上头,此刻她需要充足的睡眠好让脑子净空,顺 便储备接下来的工作体力。 所以,她根本没有精力应付他,更不想牺牲睡眠跟他玩恢复记忆的游戏,她 真是受够了! 她带着气恼的埋怨声传人洪窦瑭耳中,却无法阻挡他强烈的决心,“沅沅, 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跟你没话好说!”汤沅打了个大大的阿欠,口齿不清、台糊的随口说道: “除非你把离婚同意书给签了。” 门外一阵静默,然后缓缓吐出话语:“好啊!没问题。” 这句话让汤沅刹时清醒,不敢置信地瞪着门板,似想看穿门后洪窦瑭的神情。 下一刻,她马上跳下床,一把打开门劈头便问:“你不是开玩笑吧?” 洪窦瑭倚在门边,嘴角含笑地睨着她惊惶失措的面容。“你现在完全醒了吧?” “被你这么一吓,能不清醒吗?”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紧接着追问:“你 刚刚说的不是骗我吧?你真的愿意签字离婚?”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跟我离婚?”瞧她一脸兴奋莫名,他倒有些受伤,难 道在她心中,他当真无足轻重? 现在的沅沅,眼中没有他的存在,他们之间的情感,也早已随时间流逝而悄 悄变质,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样守着这份情,甚至坚信会永远不变…… 想来,是他太过天真了! 汤襄谷两、三句话便轻易戳中他所担忧的死穴,尽管极不愿承认,却又无法 反驳,一切情况真是该死的令他无法掌控。 是啊!他还在坚持什么? 他还死抓着她不放、活像个冥顽不灵的活化石做什么? 沅沅不会因此感动莫名,更不会张臂承接他所给予的一切。 听见他带着伤感的讽言,汤沅反蹙起秀眉,不知该如何应答。 “我……我不是那个意恩……我跟你说过了,我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甚至 不认识你这个人,而你却强要我记起,要我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和你的情感。 我……”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不对。” 是他太过强势,莫怪乎她慌措的一见到他就惊怕不已。 他的坦诚道歉,反让汤沅不知该如何应对。“其实……呃……我想。也不能 全怪你啦!如果今天立场对调,或许我也会跟你一样。” 洪窦瑭笑了笑,突地伸手抚上她垂于额际的发丝,而后缓缓地触及她嫩白的 睑庞。“就算你失去了某些记忆,但你温和善良的本质一样没变……” 一个抬头,汤沅望进他含笑且柔软的眸子,刹时间,感觉到内心深处有块地 方,似乎因他的触碰及漾满柔情蜜意的眼神,而渐渐融化了…… 他的触碰让她无法拒绝,更无法去理清回荡在心底深处那股热流是代表什么 意义?仿佛,她早已习惯他的贴近、他的气息以及他的抚摸—— 她垂下眼,有些求饶的请求:“别……别这样……” 对他没感情?她不确定;对他没感觉?她更加不确定;然而在口头上,她却 吐露坚定之语,彻底划分两人之间的陌生关系。 一切充斥着不确定的因子。让她无法忽视不断浮上心头的小小声浪,只好选 择逃避。 洪窦瑭倏地收回流连在她颊畔的指尖,一脸兴味地觑着她低垂的容颜。 “你是害怕我?还是,你发觉对我是有感觉的?” “你少乱说!,t 她急急否认,忙找了个蹩脚理由。”我只是……不太喜欢 亲人以外的陌生人碰触我。“ “我应该不算是陌生人吧?好歹我也跟你有了初步的认识……” “你不是答应离婚了吗?”为免把自己逼人窘境,汤沅赶紧转移话题,唯恐 会在他眼前无所遁形。“我去拿离婚同意书。” 她转身就想进去拿已签好的离婚同意书,不料却遭到他的大掌所阻止。 洪窦瑭握住她圆润的肩头。淡淡说:“慢点。我们还没把条件谈妥呢!” “条件?”汤沅一脸莫名的转身面对他,捕捉到他眼底闪掠过的笑意。“你 该不会是唬我的吧?你根本就不想离婚对吧?” 笨啊!蠢啊!她怎会轻易就相信他的话呢?他哪会大发善心地签字了事呢? 猪头!她真是一个笨猪头! “我没有唬你。”他看起来像骗子吗?“只是有些条件我们得谈妥才行。” “你不会要我付赡养费吧?”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条件”。 洪窦瑭扬唇轻笑出声,“我看起来需要女人养我吗?” “嗯……”汤沅蹙起眉认真思量起来。“你现在看起来人模人样,不像之前, 活像个失业的流浪汉。不过这些天来,我没见你工作过,所以你……应该是有金 钱上的问题吧?!” “哦?”洪窦瑭高挑起眉。“原来我在你眼中是个失业流浪汉啊!” “失业又不可耻!”汤沅连忙纠正说词。“不过……我也只是一个收入稍好 一点的译者,如果要付赡养费的话,可能也付不起。” “我不需要。实际上,我有一份正当职业,而家父留给我的可观遗产,也足 以让我的生活不虞匮乏。”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长年待在埃及却没饿死的原因。 “喔。”听到此,汤沅再一次暗骂自己的想像力丰富那你有什么条件?“ 洪窦瑭突然咧出愉悦笑颜。“我的条件很简单……” “真的吗?”虽然她开始怀疑起他是否真有诚直的人格。 “那就是——让我追求你。” “嗄?”汤沅吃惊的张大嘴,头上冒出一个大问号。 “小心苍蝇飞进你嘴巴。”洪窦瑭好心的为她合上下巴。“我的话还没说完。 我以离婚同意书来换取重新追求你的机会。” “什么?!” “你听到了。”洪窦瑭微笑的轻拍她惊愕的脸颊。“我想就以三个月为限, 如果到时你对我仍产生不了爱意,我会大方的还你自由。” “你这算哪门子的大方?”惊诧间,汤沅努力抓回一丝理智反讽回去。 “不算吗?”洪窦瑭欺近她的面容。“难道你不想离婚了?还是。你害怕三 个月内会情不自禁的爱上我?” “我……我……”在他灼热大胆的注视下,汤沅脑子变成一团烂泥,找不到 可以抵制他的言词。“不可能!我不会爱上你的!” 当她找回说话能力时,冲出口的便是无意义的倔强反叛之语。 洪窦瑭不以为意地勾唇,朝她冒着气愤氛围的小脸更加贴近,鼻尖在不断缩 短的距离下轻轻触在一起。 俩人如此贴近,让汤沅立时口干舌燥,再次失去反抗他的念头及气力。 当大脑闪起警告红灯,汤沅下意识地想要退却时,腰上却多了股紧缠的力道, 一张口急寻新鲜空气,反吸进他身上浓重的尘土气息。 “沅沅,话可不要说得如此坚定,感情的事可是说不准的……”洪窦瑭噘唇 在她小嘴上偷了个香,满意地听到她急促的吸气声。“以吻封缄,我们的条件就 此成立。” “我才不答……”应字未脱口。他的唇便强硬地堵上她的。 所有的抗议、挣扎,在他的热吻之下逐渐软化,而她也很没有志气地再次瘫 倒在他怀中,唯一留存于脑中的,是他宽大温厚的怀抱,以及那独特的尘土味… … “天啊……为什么为什么……” 汤沅坐在电脑桌前,不断哀悼己身的悲惨命运。“为什么我这么惨?” 为什么连家人都这样对我?大哥这样、小妹也这样。难道他们真要我跟洪窦 瑭同居啊? 救命啊!她绝对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 不知道洪宴瑭给了大哥和小妹什么好处,只知道他们在谈妥条件的隔天。大 哥因为要参加学术交流会议而飞到美国去,小妹则是为了避开最近死缠着追求的 男人,暂时跑去跟大嫂桂华宓住在一起。 嘴里吐着不平之鸣,可她的一双纤手却快速地在键盘上滑动。“他撩开她几 近透明的白纱,修长的指尖触及她温热的肌肤,一股亢奋迅速地传达至身体各处, 而他的下腹也明显感觉到这份激情……” “你够了没?”受不了的曾姐从办公桌前抬起头,朝窝在角落、霸占她电脑 的人低吼一声。“你工作就工作,不要哭天之后又念那些肉麻兮兮的对话!” “曾姐……”汤沅一副委屈的小可怜样,转头便是一张悲惨苦脸。“这是我 工怍的习惯嘛!” “你干嘛不回家工作?反而抱着书跑来这里找我碴?”她开始后悔收留一大 早就找上门、忘了带笔记型电脑却表现十足工作热忱的汤沅。 “唉!我有我的苦衷。”她避开曾姐的质问眼神。 “你有个屁苦衷。”年过三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曾姐端起长辈的威严。 “我没跟你计较相亲那天的事,你倒敢上门来鸠占鹊巢,活得不耐烦啦?说!那 天那个捣蛋的男人是谁?” “我……我不知道。”呜……她是鸵鸟,绝对不会坦白招供! 呜呜呜……就说不会有人比她更惨了,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而落到有家归不得 的下场。 呜呜呜……谁来救她脱离苦海啊? -------------- 转自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