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警察做过笔录没多久,皇甫赶到了,后头还跟着应该在万事通坐镇的豫观。 眼中闪过一抹吃惊,但郡望没有多问,率先走出珍珠休息的病房。 「怎么回事?」豫观首先开口问道。 他当然看到躺在床上、手臂缠着纱布的赛珍珠,然而究竟出了什么事,他和皇 都不明白。 望打了通电话回公司,要皇赶来花莲的这家医院,其余的什么也没说就挂断了 电话,心急的他们理所当然地立刻赶过来,毕竟他这般失去方寸的样子太陌生了! 「她的手臂缝了二十针,刚刚才输完血……」对墙壁上禁烟的标志视若无睹, 郡望从豫观的上衣口袋中拿出香烟点燃。 医生说她的脚踝可能是在重心不稳的情况倒下,才会造成脱臼;而她失血过多, 是因为太晚送来医院。 这一切都怪他,净顾着数落她而延误了就医时间,因为他没有拦下那些该死的 计程车、因为他不该顺着她下楼去买冰淇淋…… 她原本不会受伤的! 「人为的?」四人中最冷静的皇甫,瞬间便自郡望的表情解读出事情的严重性, 那种担心并不单纯。 「枪伤。」郡望就自己知道的经过,说给他们明白,「我要你去帮我查那两个 黑人是何身分,还有,设法把警察拿走的百货公司内部的监控录影带拷贝一份。」 「没问题。」发生这种事,皇甫怀疑那间百货公司的保全人员,是否还能平安 无事。 这番模样的望,自结识至今他头一次见过,人家说风雨前常是宁静无波,照此 刻的情况看来,是否有人正处于发狂边缘? 大家都看得出来望喜欢那个小丫头,然当事人自己知道与否,则仍是个谜。 或许他仍在自欺欺人,将一切不对劲的行径全视为对待小妹妹或是客户的容忍, 殊不知在遇见赛珍珠以前,他这个人向来没有耐心、不懂温柔,更是一个火爆分子。 赛珍珠身上藏有某种特质,悄悄地吸引着郡望。 「从这阵子入境到台湾的外国男子着手调查,我知道你可以很快给我资料。」 美国FBI 的资料库他都可以入侵了,他向来相信皇在这方面的能力。 「还是那句话,没问题。但有另一件事,我想还是先让大家知道的好。」眼眸 淡淡地扫过两人,皇甫慢慢启口:「前几天我在万事通的网页上看到有人摆明挑衅, 要我们别管Candy 的事,否则便要对我们不利。」 「原来真的有人要伤害她?」捻熄了烟,郡望喃喃自语。 「对方似乎对我们从前的种种了若指掌,大家最近要小心一点。」 「最好是冲着我来,我太久没过刺激的日子,只要他们再伤害珍珠一次,就算 翻遍全世界,我一样会将他们揪出来!」嗜血的眸光在郡望眼底闪着骇人的光芒。 「望,别冲动,别忘了当初大家的诺言,既然走出来了,就没有再回去的必要。」 旁观者清,豫观可以比较平静的说话。 「我懂!」不再杀人,是他退出江湖时对自己的承诺,再认识万事通这些伙伴 时,大家也一起发过誓,无论如何不再踏回那条不归路…… 然而,若是忍到不能忍,他会选择背信。 在契约期间,他绝对不允许珍珠再受到任何伤害!刀疤帮他弄来的灭音手枪, 最好永远派不上用场。 抢案发生后第二天,郡望坚持让珍珠回到台北的大医院就医,并于三天后回家 休养。 尽管手臂的伤口已经好了很多,缝线也拆了,但珍珠仍被迫躺在床上,哪儿也 不准去。 气死人了,她的脚怎么不赶快好啦,缠着绷带难看死了!还有她的手臂,一些 瘀青未褪,小伤口未好,烦! 「阿望!」坐起身,她大叫。 成天关在这个鸟笼般的房间,无聊死了,她是活生生的人耶,又不是小鸟,再 这样下去她绝对会疯掉! 这几天因有奶奶的照顾,很少见到郡望,他总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问过几 句话即走人。奶奶说他都坐在客厅看电视,要不然就是捧着电话不放,不知道心里 在想什么。 不过,奶奶将她受伤的责任怪罪于他,害她觉得很不好意思,只好努力为他说 好话,要不然原先就不太满意他的奶奶,又要更不喜欢他了。 现在,好不容易奶奶被她骗回花莲了,她得好好为他们的感情加温,要不然若 是因为疏于相处,导致感情变淡,那可怎么办才好? 「怎么了?」郡望进来的速度仿佛是从隔壁房间跑来一样,动作之快,令人咋 舌。 「好无聊,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她软着声线撒娇,希望他能点头。 「不行,你的伤还没痊愈。」没有商量的空间,郡望直接浇熄了她的希望。 「我又不是中风,二十四小时躺在床上,病会更严重的。」 「不要乱说话。」他绝不允许她再有任何的不适,即便只是些微的皮肉伤。 「阿望,你怎么这么不通情理嘛,病人就是要多接触阳光,病才会好的快。」 珍珠据理力争。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太阳早就下山了,你还是乖乖待在家里吧!」不是他坏 心不让她出门,她是阳光少女,当然适合外面充满希望的世界,但在发生这件事后, 他怎还放心让她出去? 那活跃的个性连他都绑不住,倘若答应了她的要求,却因此又酿成另一个意外, 他该如何向赛老太太交代? 他发现自己现下变得很在乎赛老太太对自己评价的高低。 垮下双肩,珍珠心烦的咬着下唇,一副哀怨的神情。 「珍珠,不要这样,我叫披萨给你吃好不好?」郡望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不要,我讨厌你!」她垂下头,不再开口。 再一个月她就必须回美国了,可她和阿望之间却无任何具体进展,她担心死了, 他的态度却一如以往的自在,她不禁开始害怕,他真的对自己没有任何感情存在。 认真想想,他们之间好像总是她一个人在努力……会不会,一开始他的心意就 很单纯,是她自己误会了,甚至一厢情愿的依自己的感觉去解读他的想法? 不要!珍珠心下一惊,她不要这样!不要一切只是自作多情…… 她好喜欢他,她真的想和他在一起,即使他常常不解风情,像只呆头鹅,但只 要和他在一起,她就有一种好幸福的感觉。 不行,她得赶快好起来,她必须善用剩下的时间,加快脚步,努力霸占他的心, 让他无论睁开眼睛或是闭上双眼,想的、念的全是她。 脑海乍现一个主意,珍珠缓缓抬起头,脸上是坚定的神情,「我要洗澡。」 「喔……好,我帮你放洗澡水……」尚未消化上一句话,思绪混沌的郡望马上 被她的这句话惊醒,两句话的情绪落差太大,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跟着他来到浴室,看他细心的以手指探测水温,珍珠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几天都是奶奶帮我洗身子的。」她猝不及防的说。 「啊?」郡望想说自己心里没鬼,然而她的话确实让他蓦然红了两颊,完全没 料到自己会招架得这么狼狈。 「你没听清楚我的话吗?我的伤口还包扎着,不能自己洗澡,得有人帮我洗。」 「我……珍珠,我和你奶奶不同,我不能帮你洗澡……」郡望乱了手脚,若他 知道这些工作都是由赛老太太经手,他根本不会让她回花莲。 该死,根本是他糊涂了,一个手部受伤的人哪有办法为自己清洗身体?!清水 流过伤口的刺痛感,可非娇生惯养的她所能忍受……为什么他没想到这一点? 「哪里不同了?我爱奶奶也爱你!」珍珠很直接的表示,既不别扭也不害臊。 「珍珠,我是男人,妳懂吧?」郡望怀疑她到底懂不懂男女分际? 「你是个很有男子气概的男人,我当然知道。」她明白他在顾虑什么,却不打 算让他退缩,若他舍不得让她的伤口因碰水而发炎,他会点头答应她的。 她在试探他的心意,一旦他依了自己,便能些许证明他其实也是关心、爱护她 的。 「而你是女人,男女……授受不亲,我当然不能帮你洗澡。」说完,他突感喉 咙好干,用力吞咽口水。 一定是他太久没女人了,竟屡次对她起了遐想?!她只是个未满二十的黄毛丫 头啊! 「我说过我爱你,我不在乎!」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打电话给你奶奶,要她再过来照顾你几天。」晃掉脑 海的意乱情迷,郡望端出正直的君子风范,站起身,走出浴室打电话,然而仓卒的 步履不自觉地泄露了他的心慌意乱。 「不要!」赶在他的前头,珍珠抢过电话抱在怀中,「我不要奶奶来,她今天 早上才回去,你还要她来?她都几岁了,是需要人照顾的年龄了,我不要她再来照 顾我,要是让爹地知道了,我会被打死的。」 她不要奶奶再来台北,因为她会占去她与阿望的相处时间,这段爱情她已经追 得够累了,奶奶的逗留只会让她爱得更辛苦。 郡望认为她的话颇有几分道理,但除了赛老太太,他不晓得还能找谁帮忙…… 啊,有了! 「珍珠,电话给我。」这时候他只能求助一个人,不过他希望那个女人的未婚 夫不在家。 「不要!」将电话放至背后,珍珠不依。 「我保证不打电话给你奶奶。」 「真的?」她不太相信的挑眉。 郡望用力点头,像是给她百分之百的保证。 珍珠睇着他一会儿,犹豫地递出电话。 郡望接过电话,拨了一组号码,「喂……韩镇,红裳在吗?」 「干嘛,你找我老婆有事?」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韩镇认为他没事绝不会 打电话到他家,因为望向来看他不顺眼。 「她在不在?我有事找她帮忙。」按捺住脾气,郡望的口气尚称得上有礼,他 没忘自己正有求于人。 「她在书房忙一个企画案,大概会忙通宵,你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吧,我会一 字不漏的帮你转达。」 「算了,没事了!」挂断电话,郡望颓丧极了。唯一能帮上忙的女人没空,他 该怎么办? 「你打电话给谁?」 「没有,你今天别洗澡吧!」 「为什么?我不要!全身都是药味,我要把它洗掉!」 「珍珠……」这妮子真是有折磨人的天分。 「阿望,你是不是不好意思?」珍珠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猜对 了,「干嘛不好意思?你不是说我就像你的妹妹一样,哥哥帮妹妹洗澡,没什么不 对啊!」 当然不对! 哥哥是可以替妹妹洗澡,但那仅限于小时候,现在的情况则是他们两人非亲非 故!他是个成年人,至于她身体的发育也已臻成熟,在这样的诱惑下,他怎能佯装 无事地替她擦澡? 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他那套凡事保持距离的作法惹恼了珍珠。 「算了,我自己洗,反正伤口弄湿了再包扎就是了。」悻悻然地走进浴室,她 门也不关就脱起衣服来了。 「喂……你不帮我洗澡,至少替我脱下衣服吧,我根本使不上力……」珍珠挫 败的求救。 她不是故意这么没骨气,只是衣服脱不下来,要她怎么洗澡?瞧她都一身汗了, 衣服却卡在颈部,不上不下痛苦极了。 内心交战好一会儿,郡望终究带着矛盾的心情走回浴室,然而不过看见仅着内 衣的珍珠,立即惊觉自己必须努力克制,方能遏止那不断涌起的生理波涛……他的 额头因此沁出汗珠。 「不要光是站着,你帮不帮我?」木头,她真的快气昏了。 郡望不停地告诫自己绝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走上前去,温柔的脱下她的衣服, 然后看到她试着用单手的力量拉下裤子,样子十分吃力,他不舍的说:「还是我帮 你吧!」 「你要帮我洗澡了吗?」 不知怎地,珍珠发现这回他的抚触不如以往肌肤不经意碰触到的感觉,但同样 地不令人讨厌,以前隔着衣服必须运用想象力,现在的感觉却叫她几乎停止心跳。 「珍珠,你不要和我说话!」他已经禁不起任何撩拨了! 他被她胸部优美的女性曲线,及修长圆润的双腿所吸引,她还穿着内衣的模样 就够令他血脉偾张,他担心等一下自己会做出无法原谅的事情。 「阿望,我真的很爱你……吻我好不好?」他的手就搁在她的腰上,那样甜蜜 的感觉教珍珠浑身掠过一阵颤栗。 每回看电影,感受到剧中男女主角的心情,她总会想象她的初吻会在什么情况 下献出,又会给了什么样的人,她知道那个男人一定是她的最爱,她一直期待那天 的来临…… 现在就要开始了,她既紧张又茫然。 望着她凑过来的红唇,情欲与理智在郡望的心中拔河,霍地,他用力推开了她。 「啊……好痛!我的手、我的脚……」跌坐在地上,珍珠的手臂碰着浴缸,痛 得眼泪立时滚了下来。 「珍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郡望既抱歉又心疼,连忙扶她起来,轻 轻地揉着她的头发,「别哭……」 为了不要伤害她,所以他推开她,谁知道反而让她跌了一跤。 「你好讨厌……真的好疼喔!」没受伤的手捶着他的胸,珍珠的泪水在这时候 溃堤。到底何时他才愿意接受她的情爱? 握住她的手,盯视着她的泪颜,郡望真的迷失了,脑海中再也容不下那些制式 的道德规范,任凭感觉作主,缓慢地用他的唇轻触她的。 珍珠从不知道一个吻能那么诱人、那么令人兴奋,她全身微微颤抖,爱死了这 样的感觉。 「阿望……」 她的呻吟教郡望的神志回到了现实,那副茫然若失的甜美教他不知如何面对, 更不知怎么解释自己方才的行为。 「珍珠,闭上眼睛,我要帮你洗澡了。」若有她那双招人心魂的眸子盯着,他 相信自己什么事也做不了。即使他知道该闭眼睛的人是他,因为他不该看她成熟诱 人的胴体…… 「阿望……」 「也不要讲话!」 珍珠乖乖地保持沉默,任凭他帮她脱衣服、冲澡。 「不要乱动,我去拿衣服。」郡望迅速自她的衣橱拿了一件宽大的睡衣,俐落 地帮她套上。「好了,睁开你的眼睛,在房间等着,我出去买晚餐。」 「可是我……」珍珠不懂他怎么一下变化这么大? 「没有可是,别乱跑!」 他一出房间,珍珠又嘀咕了,他忘记帮她穿内衣和内裤了,他到底在赶什么? 背靠着落地窗,整个房间充满了旋律优美的乐音,珍珠觉得她这几天像是爱上 了这片CD,因为它让她有种阿望就陪伴在旁的感觉。 她觉得郡望变了,在帮她洗过澡之后,就开始若有似无的躲避她,买了餐点会 叫她下楼去吃,而他却跑进房间里,怎么叫也不出来。 她不知道原来男人也是奇怪的动物,不过帮她洗过一次澡,他们之间的关系丕 变,令她完全无法掌握。 难道她的身材真的那么差?因为他竟在隔天,找来了韩镇的未婚妻叶红裳帮她 洗澡,不是摆明他很不愿意帮这个忙? 讨厌,她原本计画在他第二次帮她洗澡的时候继续诱惑他,希望能在回美国前 成为他的女人,可是……事情根本没有按照她的计画走! 这时,电话铃响,珍珠拿起话筒。 「喂,我是珍珠,哪位?」 「珍珠,我是艾利,我和一群朋友要去PUB 玩,你要不要一起来?」 「好呀……」珍珠应诺得很快,然后才想起顾忌,「可是阿望不在家,他不知 道会不会让我出去?」 「拜托,他又不是你的谁,而且你有权决定自己要去哪。」艾利鼓吹着。 衡量一会儿,「好吧,你开车来接我。」大概十几天没好好玩了,她的伤口也 好得差不多了,出去发泄一下,阿望应该不会生气吧? 「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够吧?」 「OK,待会儿见。」她没有一些女人的习惯,不用抹粉、擦口红,只要换件衣 服、梳个头,要不了二十分钟。 到达目的地,珍珠发现已经有几个男孩子等着他们了。 「欸,艾利,什么时候把到一个这么正点的马子,保密到家喔,是不是怕我们 抢走啊?」 着粉色V 字领短洋装的珍珠看来充满年轻活力,教一群毛躁小子心动不已。 「小蔡,珍珠是我在美国的同学,暑假过后,她和我一样要回美国的。」怕这 些国中同学对珍珠起了非分之想,艾利先表明状况。 「她住美国啊?」小蔡确是迷恋眼前女孩,那种集结清纯与野性于一身的致命 吸引力。 「嗯,我的家人都在美国。」 「珍珠是混血儿。」 「咦,这么刚好,我也是混血儿耶!我妈是A 型,而我爸是B 型,生下我这个 AB型的小孩。」另一个理平头的男孩说。 「不对,我才是标准混血儿,我是混高雄和台北的,两个地方都是台湾重要的 城市。」 被他们诙谐的言论逗得笑个不停,珍珠觉得她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在美国,爹地不准她与男孩子太过接近,通常只要有男生参加的聚会,她一概 不能去。 「珍珠小姐,你的手……受伤了?」 小蔡很细心地注意到,珍珠裸露在无袖洋装外的手臂上结疤的伤口。 「喔,前阵子珍珠发生了……」 「没什么事,不小心跌倒受了伤。」截断艾利的话,珍珠不想让这些新朋友知 道太多。说出这是手枪射破灯泡造成的伤口,岂不吓着人家? 「这么白嫩的手臂,你可要小心保护,不要再跌伤了。」小蔡温柔的说。 「喂,小蔡,你恶不恶心呀,真的把人家当女朋友了?也不先问问人家的意思。」 平头男孩调侃的啐道。 「大家都是朋友嘛!」珍珠笑笑地走进PUB ,没想太多。 「艾利,你一定要帮我的忙,我真的很喜欢珍珠。」拉住欲往PUB 里走的艾利, 小蔡要他帮忙牵线。 「她爹地管教很严的,珍珠在美国很少参加活动,也不常回台湾,你要怎么和 她联络?远距离的恋爱本来就不容易维持,现在又加上重重的困难,你真的要?」 艾利实话实说。 「可是她真的很迷人……」 「我当然知道她很迷人,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唉……」小蔡有些痛苦,这么漂亮又性感的女孩却与自己无缘,真教人难过。 「别叹气了,单纯朋友关系吧,我相信珍珠也比较愿意当你是朋友。」艾利推 着小蔡走进PUB. 站在吧台旁,艾利发现珍珠已经在舞池中随着音乐扭动性感的身躯—— 「她连舞都跳得很棒!」小蔡伤心的说。 「小蔡!」受不了地翻翻白眼,艾利从不知道他是这样的痴情男子。 「你就让我哀悼一下不可以吗?」回瞪了一眼,小蔡继续捧心哀泣。 「哈啰,艾利,你们也下来玩啊!」珍珠吆喝大伙儿一同玩乐。关在屋子里太 多天,她的四肢快要生锈了,这样动一动好舒服。 「你去不去?」艾利问正在发神经的小蔡。 摇了摇头,小蔡要了一杯酒,坐在高脚椅上。 「艾利,小蔡不来玩吗?」赛珍珠边摆动身躯边问。 「别管他了,你跳你的吧!」艾利伸手想向另一隅的朋友打招呼,却意外的看 到一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男人。 「珍珠……」他停下脚步,以能盖过音乐,却不至于影响到他人的声音唤着。 珍珠晃到他面前,「怎么了?你不会告诉我要回去了吧,我可还没玩够喔!」 「你有没有告诉你那个导游你要来这里?」 艾利对于珍珠在台湾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她一直与他保持联络,所以他知道 她遭抢劫、知道担任她导游一职的是万事通的老板,也明白她对郡望有意思……不 过对于她的爱慕,他总认为珍珠在开玩笑。 「阿望?」怎么会突然提起他?珍珠不解地看着艾利,「我出来的时候他不在 家。」 没错,还是他说服她出来的,他怎么忘了?但是那个男人不会那么厉害地知道 是他搧动珍珠的吧,但他为什么一直瞪着他? 「珍珠,那个导游站在那里……」用眼神暗示珍珠回头,自己则缺乏勇气抬头 面对那两道灼人的视线。 「阿望?」回过身,珍珠果然看到郡望,后者正以充满怒气的眼神瞪着她。 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珍珠正往自己的方向走来,郡望立刻掉头从PUB 的另一个出口出去。 从头到尾他都看到了,他甚至比他们更早来到这间PUB. 稍早之前回到家,满屋子的黑暗使他心生警戒,马上冲到她的房间,却没看到 她的人影。 心急如焚地立刻找来正在门外装置安全防护网的皇甫,两个人找遍了整个屋子, 准备报警之前,他打开抢劫事件后为了早日抓到凶手,而建立的电话监听系统,不 意听到了艾利与珍珠的对话,随即飞车赶到他们约定的PUB. 不过看来他是白操心了,因为人家正玩得不亦乐乎,和那群男人眉来眼去,嘻 嘻哈哈的,完全没有病人该有的样子,他的担心全是多余的! 她真是该死! 但为何在嘈杂的PUB 里,她的笑声仍像天籁般悦耳动听,轻易地就能使他的血 液沸腾?他真好奇自己如何能跟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而不带她上床! 「阿望,你等等我啦,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出了PUB ,珍珠的声音变得清晰 多了。 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郡望越走越快。 像追抢匪那次一样,珍珠再次脱下鞋子跑了起来,很快来到他身旁。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我……好喘喔,我们停下来休息 好不好?」 「跳那么久的舞当然会喘了,不过要休息你自己休息,我并不想停下来。」 「你到底怎么了?」珍珠有些不安,他不曾对她如此冷淡过,连第一次见面都 不是这样的态度。 「珍珠,怎么了?」后头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艾利和他的朋友们追上来了。 「阿望不理我。」 看到那群和珍珠笑闹一团的年轻男孩,郡望心中一把火,又往前走。 「艾利,他是谁?」小蔡困惑的问。 「珍珠请来带她游台湾的导游。」 「不过是个导游而已,跩个二五八万!珍珠,如果你要游台湾,找我也可以呀, 我在旅行社打过工,很多地方我都去过。」小蔡毛遂自荐。 「是呀,珍珠,让小蔡带你去玩,反正暑假期间他也没事做。」 「艾利,你明知道我爱阿望,我要和他在一起!」还亏他是她在台湾唯一的好 朋友,竟然如此不了解她! 「你爱他?」小蔡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告白,「他看起来至少也有二十五岁 了。」他不会败给一个老男人吧? 「阿望今年三十岁了,但我还是爱他!你们继续玩吧,我要和他回去了。」道 了声再见,珍珠追着始终不回头的郡望。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