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沈雪芙不知道自己,为何故意在上官鹰扬面前扯这种谎。 她是早已决定不再跟任何男人有牵扯,当然也包括罗建明在内。 从刚才再度见到上官鹰扬,她八年前的旧情人,她就一直不像平时心如止水、 恬静温柔的自己。 反而是有如惊涛骇浪的心情波动,让她不禁口不择言、大发脾气,只想重重 打击一向高傲又霸气的他! 过去她被他欺侮得那么惨,她就是想报复!就是想让他知道,她已不是以前 那个又傻又单纯的小女孩! 「沈雪芙,妳真的要嫁给罗建明?」上官鹰扬的表情,可说是阴霾得可怕! 「没错!快点恭喜我吧!」 「妳也要让小杰变成他的儿子?」他的眼神更是冷得恐怖! 从没看过他这样子的沈雪芙,心头浮现一丝恐惧,但是多年来的怨念,让她 无法自制地轻喊…… 「是的!所以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这是妳的真心话?妳真的爱上了那个姓罗的男人?!」 「是的!是的!」她任性地一再说出谎话。 上官鹰扬瞬间被绝望的强大愤怒淹没了!就好像是他已经等待了一辈子、最 想要的宝物,就这么当场被人打碎了…… 「妳这个女人!」 失去理性的他,将她硬是抱了起来,狠狠丢到大床上,就将她的双腕绑在床 性上,让她无法自由行动,更无法用双手攻击他。 纵使沈雪芙又叫又骂、激烈反抗,仍是敌不过盛怒中的他的力气。 「放开我!你到底想怎样?!」她惊心叫道。 「我不会让妳嫁给罗建明的!雪芙,等我们今天在一起之后,我不相信妳还 有脸再去跟他当夫妻!」 上官鹰扬开始一件又一件脱掉身上的衣物,对她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 她气得快疯了! 「你真是欺人太甚了!我恨你!」 她早就知道他这种「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的个性,她真后悔刚刚为何控制 不了自己,故意说出那些刺激他生气的话! 这下子,她是自己把自己逼进死胡同了! 而一向精明睿智的上官鹰扬,绝对会用尽心机、逼她说出自己隐藏了多年的、 内心深处的秘密! 她觉得好无助、好想哭!又有一种几乎令她无法忍耐的炽热,在小腹的中心 点缓缓燃烧…… 明亮的近午的天光,撒满了这间空旷的主卧室,在昂贵手工白纱的睡帘下, 一对浑身几近赤裸的男女,就在大床上一坐一卧。 但那位躺卧的美女,双腕却是被束缚的,活像被贩卖给君王的女奴。 沈雪芙的确是一直被束缚住!被八年前的爱、八年来的恨,给绑得动弹不得、 身心无法自由。 上官鹰扬抚摸她的脸颊,轻柔地说:「雪芙,妳变了!变得比以前美艳、也 比以前成熟……」 「你要「做」就快一点!等一下我还得回公司!」她有意泼他冷水,不想让 自己又被他的甜言蜜语融化。 「我只要看妳的身体就知道,妳对我……其实旧情难忘。」他低低地说,往 下抚摸着她泛出激情粉红的胸部。 记得八年前,每次他们做爱的前戏时,她的肌肤都会染上这样美丽又光润的 粉红色泽。 他就知道,她不可能忘记他! 「哼!随你怎么信口开河,那都不是真的!」纵使她倔强回嘴,小脸却变得 红晕更深。 「不是真的吗?」他技巧又温柔地抚弄她。 「啊啊……不要……我不要……」 上官鹰扬得意笑了!「妳别骗我了!妳和罗建明之间,根本仅仅只是朋友的 关系!」 「你管我!」她气得羞红小脸。 「妳还是爱着我的吧?」 「才不是……」 他不管她的口是心非,准备好自己后就直接占有了她,并用嘴唇堵住了她抗 拒的呼喊。 欢爱之后,空气中散发着性感的味道,上官鹰扬抱紧了沈雪芙,决定跟她好 好谈个明白。 既然他已知道,她跟罗建明之间根本「没什么」,他不认为自己还会乖乖从 这场「爱情战争」中退让。 他不能再浪费另一个八年的时间! 「我问妳,当年为什么妳已经怀孕,却选择不告诉我、悄悄离开我呢?」上 官鹰扬的脸突然逼近了她的。「我一直都想不透,我是哪里亏待妳了?」 「你做的好事,你自己清楚!」沈雪芙气愤瞪视他。 「以前我虽是个浪荡不羁的花花公子,可是我自认自已从没负了妳,相反的, 妳曾经是我最珍爱的女人!」 「你欺骗我的感情,玩弄我的身体,还以「要我怀孕」为借口,骗我说要跟 我结婚!这还不够吗?!」 「妳所说的这些罪状,我一概不认罪!」上官鹰扬平静地说:「就算一开始 我追求妳,只是出自于一时的吸引力和新鲜感,我所说的「爱」也并不真实,但 是到后来……」 沈雪芙立刻生气地打断他的话。「你终于承认了!上官鹰扬,你一开始就已 经存心玩弄我,你还有什么好狡辩?」 「雪芙,妳能不能耐心继续听我讲完?」他又说。「从我跟妳同居开始,妳 的温柔乖巧、妳对我的贴心照顾、天真可爱的性情,每一样美好都点点滴滴在我 心头累积,当我发现时,我才知道我已经深深爱上了妳!我会想让妳怀孕,也真 的是因为我想跟妳结婚了!」 「我不想听你编故事!你这样哄我,不过是想要让我乖乖让出小杰的监护权, 你休想得逞!」 上官鹰扬挫败极了! 「我说的是真的!妳要我怎么证明,妳才会相信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我不会再被骗了!你也别想耍任何手段, 带小杰回上官家,否则我一定会跟你拼命!」 「雪芙,妳就这么恨我?」他的神情满是悲哀和绝望。 「我恨你!恨了你八年!你最好别再碰我!」她含泪地喊。 「若是妳对我没有爱,又哪儿来的恨?」上官鹰扬深刻望她。 沈雪芙激动地说:「不要再提醒我自己的愚昧!我已经好后悔认识了你、爱 上你!」 她的话不禁令他充满遐想。 这么说来,她并不否认她心中对他还是有爱的?只是因为种种他也不了解的、 阴错阳差的误会,她才会这样排斥他? 是这样子吗?他能够这样猜想吗? 上官鹰扬突然解放了她的双腕,并对她说:「穿上衣服!等一下我要带妳去 几个地方。」 「你要干嘛?」沈雪芙赶紧将被他脱掉的衣物穿上,免得他待会又后悔,不 打算「放过她」。 「如果我说什么妳都不信,我就找出证据让妳相信!当年,我是真的想跟妳 结婚,不论妳是否怀了孕。」 她怀疑瞪他。「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如果当年妳没有突然离去,隔天妳就能收到我的求婚戒指,跟我共度一个 非常浪漫的夜晚。」他叹气说,眼中有淡淡的愁绪。 「你不要再骗我!」 「是不是骗妳,妳等一下就知道真相了!」 上官鹰扬带着沈雪芙,到一所国立大学的附属高中时,她还真搞不清楚,这 里跟他口中的「求婚夜」到底有什么关联。 直到一个可爱的女高中生,走进学校的会客室,特地出来和他们碰面时,她 也依然弄不懂他的用意。 「上官叔叔,你好!这位是……」她瞪圆了双眼,好奇打量沈雪芙。 「小薇,她就是沈阿姨。」 他又转头向沈雪芙说:「小薇是我一位商场上好友的女儿。」 「哇!上官叔叔,你终于找到了你的未婚妻耶!恭喜你!」小薇惊喜地大喊, 顾不得旁边老师的「侧目」了。 「这是怎么回事?」沈雪芙实在是一头雾水! 小薇一股脑儿就说出往事。「沈阿姨,难道妳不知道八年前,我念小学二年 级时,我们教会的儿童唱诗班,为了帮忙上官叔叔求婚,特地练习了一个礼拜的 合唱呢!那首歌就是「爱的真谛」!」 沈雪芙的心当场被强烈震撼了! 别后重逢,她一直不相信上官鹰扬的说词,直到此时她才隐约明白,自己长 久以来似乎都弄错了很重要的事…… 小薇难掩兴奋神色,只是迫切问她:「沈阿姨,八年前的那天晚上,我们唱 诗班的小朋友都觉得有点失望耶!因为不能亲眼看见、一向感觉有点凶的上官叔 叔,当场跪下来跟妳求婚,真是太可惜了啦! 今天妳跟上官叔叔一起来找我,是不是要我当召集人,集合当年儿童唱诗班 的那群小朋友,再为你们补献唱?若真是这样,那就太浪漫了耶!」 沈雪芙颤抖的嘴唇说不出话,只是眼中隐隐有泪光浮现。 上官鹰扬微笑地说:「小薇,若是你们愿意的话,我们一定要邀请你们为我 和雪芙表演合唱。」 「可是当年我们这一群,现在都已经念高中了,已经不能叫「儿童唱诗班」, 而且他不能再像小朋友们唱出那么可爱的童音了!上官叔叔,这样子你也要吗?」 小薇吐吐舌俏皮地说。 「当然!」上官鹰扬肯定地点头。「不然当年你们可是练了整整一个礼拜, 我怎能辜负你们的努力?」 「太赞了!上官叔叔、沈阿姨,到时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唱出属于「少年 唱诗班」的水准,绝对不让你们失望!」小薇突然眼露精光,调皮地问道:「上 官叔叔,这次……你会跪下来向沈阿姨求婚吧?」 他宠爱地揉乱她的头发。「小鬼头!妳就是不死心,想看我当众臣服在女生 的脚下,对吧?」 「嘻嘻!被你猜到了……」 将小薇送回她班上后,上官鹰扬又带着神情茫然若失的沈雪芙,走出了附中 的校门口,并跟她一起回到、当年他们同居的那间高级公寓。 沈雪芙一进门,就默默走到长沙发坐下。一路上,她连一句话他没说,就是 一脸的怅然和感伤。 突然间,她就掩面啜泣了起来。 上官鹰扬没有打扰她,只是自行走到厨房喝水,也为她端来了一杯加了柠檬 汁的冰开水,然后就静静坐在她的身畔,等待她平息激动的情绪。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一边拭泪一边说:「对不起!鹰扬,真 的很对不起……」 「雪芙,除了妳误会我无意娶妳这件事,让妳很介意之外,妳对我还有其它 的心结吗?我希望妳能坦白告诉我!」他认真地问。 「八年前,我们因为玉姿小姐说的话,第一次狠狠吵了一架。其实那时候, 我并没有真的想要离开你,你一直挽留我是原因,我无法不受你也是原因……」 她接着说:「当年你说等我怀孕了,我们就结婚,我也的确相信你的诚意和 爱意,可是无巧不巧,我却意外听到了一件很伤害我的事。」 「什么事?妳快说!」 「那时候,我去妇产科医院检查之后,当我知道我怀孕了,我迫不及待想亲 口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于是我就直接搭了出租车,到「上官通讯」集团去找你。 没想到我却正巧听见你跟你的朋友在说,你会起意追求我的主因,不过是出自于 一场朋友间开玩笑性质的赌局!」沈雪芙定定望着他。 上官鹰扬震惊地说:「妳怎么可能会知道?!我跟我哪一个朋友?是子谦吗? 还是捷宇?」 下一秒,他恍然大悟地回忆起来了! 这个时间并不难推算回去,在雪芙悄悄离开的前不久,他的确跟子谦在公司 大楼前面的花园广场,闲聊到这件事。 「妳是不是在我公司大楼的花园广场上不小心听到的?」上官鹰扬急切问。 「没错!」 「难道妳没听到我们两人聊到后来,我曾经明白告诉子谦,我打算要跟妳求 婚吗?」 这回换沈雪芙吃惊了! 「不!我一听到赌局的事,就心碎得转身跑走了,因为之前你没说过要娶我, 再加上这个打击,更让我认为,你从头到尾就是在欺骗玩弄我的感情而已。」 他简直快唾胸顿是了。「雪芙,当初妳为什么不再等久一点?为什么不让我 发现妳?!」 「我不想打扰你谈正事啊!再说,你们为什么要拿我当赌局的女主角?难道 因为我是没钱没势的小女佣,你就可以这样子耍弄我吗?」 上官鹰扬气得发飙。「原来我受了八年的相思之苦,就因为这个无聊到极点 的赌局?!老天!我真后悔我曾经是个感情上的浪子!」 「你说啊!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瞧不起我?」沈雪芙 有点委屈地算起旧帐。 他叹息了!「雪芙,与妳相恋之前,我的确是个视感情为无物的混帐男人, 我承认一开始,我以为我可以这样为所欲为。但是,在我爱上妳以后,这个赌局 反而被我视为一个最好的契机! 若是我没这么做,我怎么可能会认识妳、并因为妳的美好而爱上妳?当年, 我们的身分地位相差悬殊,这是不争的事实,若不是因为我跟子谦他们打赌,我 和妳也不可能有交集啊!」 「你说的根本是歪理!」她嘟起小嘴。 「好啦!我道歉!妳就原谅我当初一时胡涂吧!」 「哼!」 「雪芙,我们之间已经浪费八年的美好时光,能不能让我们一起忘记以往种 种的不愉快?」他爱怜地抚摸她的脸颊。 她的眼神变得温柔又甜蜜。「鹰扬,其实我也要道歉!都是我不把话听完, 才会造成我们分离八年的命运,也害得你不知道小杰的存在,都是我对不起你!」 「那全都是我不好,我并不怪妳。」 「鹰扬,我能不能对你说,我依然深爱着你?」沈雪芙柔柔地、有点硬咽地 对他说。 「这也是我想说的!我爱妳!这八年来,我没有一天忘记妳!」他的眼眶也 微微湿润了。 误会冰释,多年来彼此的心结都被一一化解,上官鹰扬与沈雪芙热烈拥吻着, 并一起走进住卧室,整夜尽惜缠绵。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