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何韵梵不禁哭泣抗议。“好!我没人格!我无耻!那你大可以放我走,我们 也不必再继续无意义地纠缠下去!” 她的心真的冷了! 在他屡次狠狠伤害她的心后,她已经不想再去奢望他们之间,会有破镜重圆 的可能…… “住口!你们何家欠了我那么多,你以为你还能有其他的选择吗?你只能一 辈子当我的性玩物!”钟文浩气急攻心地说:“我命令你,现在马上去给我辞掉 画廊的工作!” “我才不要!我喜欢我的工作,我就是要待在这里!”她生气大叫。 “你不辞,我去帮你辞!”他掉头就想走出这间贵宾室。 “钟文浩!你不要让我恨你!”她激动地拖住他的右臂。 若是他硬要她再回到过去那种封闭、只能悲哀、孤独地待在公寓里数时间的 日子,她一定会马上死掉! “恨我?”他气愤冷笑。“你居然为了这微不足道的工作,就决定要恨找了? 我不禁觉得我这个金主,实在当得很没意思!” 何韵梵长久累积下来的幽怨和哀愁,也忍不住爆发而出了! “你到底要怎么凌虐我,你才会消气?!钟文浩,我会想待在你身边,是因 为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有一点挽救的余地!并不是我自甘下贱、愿意成为 任你糟蹋的玩具,你最好反省一下、你对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终于说出真心话!说到底,你还是想算计我,让我重新拜倒在你的石榴 裙下!我告诉你,我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他坚持死守骄傲的男性自尊。 “哼!你以为我稀罕”猎捕“你吗?这段时间,你对我的精神折磨和伤害, 已经让我学会对你死心了!”她的怒火不比他弱! “我管你死不死心!一个性奴隶是不必有心的,你只配躺在床上让我玩!” 何韵梵的泪水滚滚而落,原本已经伤痕累累的心,再次碎得彻底! “钟文浩!我受够你了!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我这就去帮你辞职,你不用再叫嚣不休。”他故意冷冷望着她,透过眼神、 用自己的意志力压迫她屈服、认输。 “好啊,你尽管做你想做的啊……”她哀莫大于心死,嘴角出现凄绝、又高 深莫测的笑容。 “很好!你总算理解了你自己的处境。” 钟文浩擅自结束了两人的道场争吵,又径自走出了这间VIP 室。 而且他还真的一出去、就直接找上画廊女主人陈姐,自作主张为何韵梵提出 口头上的辞职。 达成目的之后,他更是不觉得自己有对谁解释的必要,潇潇洒洒就走出画廊, 回“英业”集团继续上班了。 反正韵梵刚刚亲口说过,他可以做他想做的!那她就别怪他狠下心,替她辞 掉了这份她自作主张找来的工作。 几分钟后,何韵梵拭去眼泪、整理好情绪,也慢慢走出贵宾室。 当陈姐一看到她,立刻走上前关心问道:“韵梵,刚刚那位钟总裁,怎么突 然告诉我你要辞职了?” “没错。”她失魂落魄点点头。 “你还好吧?”陈姐没忽略她哭过的双眼。 “抱歉,我才来不久就要走,一定给你添麻烦了。” “哪儿的话!倒是你,真的不要紧吗?” “是的。” 何韵梵尽量保持平静的心情,将手头上的工作、一一交接给别的员工后,她 就正式离开了这家画廊。 但她的目的地并不是要回去、那间钟文浩为她租下的公寓。 她已经打算要回家住,并跟他彻彻底底一刀两断! 何韵梵搭车回到家后,还来不及跟父母亲多说什么话,就因为急性胃出血而 送医急救了。 数天后,当她在医院的病床上苏醒时,就看见妈妈担心不已地望着自己。 “韵梵,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一向是个健康的孩子,怎么才一搬出去住, 就生了这么严重的病?你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好好睡啊?”林绿芬急急问着女 儿。 “妈……” 才沙哑地开口,她的眼泪就不停地滑落脸庞。 林绿芬昨了一跳,更是万分舍不得地直追问:“是谁欺侮你了?你快告诉我! 妈去替你讨回公道!” “是文浩!是他欺侮我!” 她扑进母亲怀中伤心痛哭,再也不想把苦涩的心事、全部暗自吞忍着了! 事实已然证明,她对文浩的款款深情、努力赎罪、委屈讨好,换来的,全是 无止无尽的绝望和羞辱。 这一切的一切,已经超过她容忍的极限。 她决定要逼自己放弃这个男人了! 只因她终于明白,无论她再怎么爱文浩,若是无法让他的心灵与她有共鸣, 她所谓的爱,都是自欺欺人的幻想罢了。 在经历过那么多从他而来的痛之后,她终于愿意承认,自己当初实在太天真、 也对自己太有自信。 她累了……她不得不认输了…… 听着女儿抽抽噎噎说完、这阵子她与文浩之间的“不良互动”后,林绿芬心 疼极了! “你这傻孩子!为什么不赶快回家?还要一直待在那男人身边活受罪?” “我以为只要我够用心、努力,文浩就会慢慢想开,也会再慢慢喜欢上我, 我哪知道他的心是那么狠、那么无情!”何韵梵心痛地回答母亲。 “我没想到钟文浩,竟然不是诚心诚意要帮忙我们何家!原来他暗地里,已 经跟你开出这种欺侮人的条件!我真的是看错他了!”林绿芬非常生气。 “妈,我不想再过那种日子了!我可以不管文浩的条件、就这么回家住吗? 我有点担心、他会用金援”何氏钢铁“的事,再逼我回去那间公寓……”何韵梵 害怕地喊:“妈!我不要!我不要啊!” “你都差点被钟文浩害死了!他还敢再逼你的话,我非跟他拼命不可!” “可是我们家……” “你放心!现在的”何氏钢铁“,已经勉强可以生存得下去。我和你爸一定 会想办法、还清他的钱和人情!而且既然已经被我知道,他是那么可恶心胸狭小 的男人,我当然不能让你再被他欺压!以后他要是还打算欺人太甚,我一定会亲 自去找他父母谈的。”林绿芬剖析整个状况给女儿听。 “妈,我好累……好累……”她伤心低语。 “你好好休息!接下来的后续问题,我和你爸一定会帮你处理得好好的,你 一点都不必担心,只要想着你未来的计划和目标就好,知道吗?”她怜惜地抚着 女儿的颊。 “嗯……” 病弱体虚的何韵梵,很快就再度沉入睡梦中,无心再去多想别的什么。 从医院回家后,何韵梵都待在家中自己的房间里静养身体。 她丢掉了所有跟钟文浩相关的东西,包括他替她办的手机、他们合照的照片、 还有那本小行事历。 而且她再也不去想他的事了! 现在家中的经济状况已经颇有起色,爸爸告诉过她,若是她还想再去美国念 硕士,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何韵梵认真地考虑过这件事。 她何不让自己的心思放在别的地方?那些情啊、爱啊,都已经让她吃尽苦头, 她宁愿永远不要! 某天,就在她正专心看着、美国大学网站上的介绍资料时,林绿芬敲门走了 进来。 “妈,有事吗?” “文浩来我们家里了,他想见你。” “我才不要见他!妈,你叫他走!”何韵梵的反应激烈。 林绿芬倒是很平静。“他是专程过来向你道歉,顺便来探病的。我和你爸也 是被他的诚恳态度说服,这才答应替他过来问你一声。” “我不要他的道歉!求求你请他回去!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他!” “韵梵……”她轻抚女儿的长发。“我看得出来,文浩那孩子还是很喜欢你, 你要不要再给你们彼此一次机会?” “我不要!”她任性地喊出声, 林绿芬叹了口气。“我还是让他亲自来你的房里跟你谈吧!你要是真想拒绝 他的感情,你就当面跟他说清楚,这件事我无法当你的传话筒。” “妈!你怎么可以这样?” 眼见母亲直接走出门,就要叫钟文浩进她的房间了,何韵梵心一慌,干脆鸵 鸟心态地跳上床钻进被子,还将被子拉高,整个人都躲在里头。 她背对着房门,侧身躺在黑漆漆的被窝里,心跳如雷、身体也因过度紧张而 僵硬。 “韵梵……”钟文浩沙哑而怜惜的声音,离她好近好近! 她连动也不动,只是眼中立刻盈满泪水。 一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她竟然就变得这么“没出息”!她好恨自己啊! “当我知道因为我的折磨,害你得了那么严重的胃病,我好后悔!我恨不得 杀了我自己……” 他继续忏悔的告白。“为什么人总要等到太迟之后,才会发现自己的真心? 我就是这样子!明明心中深爱着你,却因为该死的自尊心作祟,我一直不肯原谅 你。现在我想一想,你之前所做的那些事,只是你的爱情战略,是我心胸太狭小, 才会硬是把种种不堪的罪名,全部冠在你的头上。” 说完了这一长段的话,钟文浩竟然隔着被子、情不自禁狠狠抱紧了她。 “原谅我好不好?心爱的韵梵,我知道我错了!我是个该死的男人!你快告 诉我,你肯原谅我啊!” 她不肯说话、也不肯移动,只是任由激动的泪水爬满整张小脸。 想起之前那段日子的委曲求全,她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原谅他…… “你别再躲我了!” 久久得不到她的回应,焦躁不安的钟文浩,干脆强行掀开她的被子、要她好 好面对他。 只是一看到泪汪汪的何韵梵,他的心也立刻被揪痛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他俯首亲走她的泪,将自己对她的爱 意全数释放、再也不保留! “走开!你走开!不要碰我!我不准你亲我!”她有点歇斯底里地推开他, 哭得更加厉害。 他把她欺侮得那么惨,她绝不能轻易原谅他! “好,我不碰你,我离你远一点。”钟文浩立刻投降,赶紧退到她床畔的椅 子落坐。 何韵梵气得掀开被子坐起来,浑身发抖地指着房门大叫:“滚!你给我滚! 我绝不原谅你,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他悲哀又深情地凝视爱人。“韵梵,难道我们不能休战吗?我们已经敌对太 久了!我真的不想让我们彼此、再度陷入恶性循环的争吵!” “你还有脸说这种话?!”她恨恨地瞪着他。“我曾经是那么认真、想换回 我们之间的爱情,可是你回报我的,竟是狠心践踏我的自尊、将我的情意丢在你 的脚下踩!我看透你了!你是个大混蛋!” “我知道我错了。”钟文浩沙哑低语,清楚表达自己无尽的懊悔。 何韵梵冷冷望着地。“记得吗?我也曾经苦苦哀求你、原谅我不得已欺骗你。 可是你答应我了吗?根本没有!” “我发誓!以后我一定好好对待你!绝不让你受任何委屈!” 她冷淡地说:“钟文浩,你还是走吧。我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它 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而且我还担心、若是以后我们真的在一起,难保哪天你 又会记起我曾经欺瞒你,你又开始对我心有芥蒂、阴阳怪气……不,谢谢你了! 我真的不想再过一回、那种有苦难言的生活了!” 钟文浩定定望她,神情变得凝重。“在我表白那么多的忏悔之后,你仍然坚 持不肯原谅我?” 她别过头,故意不想看见他那双太锐利、太多感情的眸子。 “好!那我就只好跪下来求你原谅了!” 发现他竟然不顾自尊和体面,就在她的床边跪下来,何韵梵失声惊喊:“你 不要这样好不好?!” 然后她又很快下床,硬是要将他拖起身。“你给我起来!我不准你跪在这儿! 你快起来!” “除非你答应原谅我。”他固执地定在原位不动,根本不理睬她拼命拉他的 举动。 她尖叫:“你这小人!只会用苦肉计!” “我爱你!我不能失去你!我是说真的。”他反手抱住她的纤腰,由下往上 看着她、诚心请求她的原谅。 “你这样像什么话?”何韵梵低头望他,眼泪又开始不停往下掉。 “你曾经是那么痛苦地、乞求我再爱你一次,现在,我终于明白你的绝望! 韵梵,你真的忍心让往后的我,去承受相同的痛吗?”他用尽全副心力说服她。 “你先起来啦!这种事以后再说。” “不!我一定要你现在说,你已经原谅我了!不然我不起来!” 在他诚心诚意的忏悔、和令她感动的请求之后,何韵梵真的无法不心软了。 “好啦,我原谅你,你快点起来!” 若不是她的心中还有他,他真的是连半点要她原谅的机会,都别想有了…… “谢谢你!”钟文浩站起身,一把就将她整个人搂进怀中。 “你可以放开我了吧?”她有点羞怯。 “不行!我要好好抱着我心爱的女人!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抱你!” “钟文浩,你这个人真的很可恶耶!得了便宜还卖乖。” “等我们结婚后,你就负责来改造我的恶劣性格好了。”他心满意足地说。 “谁要跟你结婚?”她故意呕他。 “当然是你!” “我才不要!你想得美!” “你不能不要!” 破镜重圆的这对爱侣,就这么紧紧相拥着,互相你来我往的拌嘴。 或许日后他们会有误会、有各式各样的争吵,但只要他们有爱,这些都不会 是问题,不是吗? (全书完)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