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二月十四日 情人节 这家五星级大饭店的西餐厅,“情人桌”几乎早在一个月前就被订光了!今 晚此时此刻的“情人之夜”,这里成了客满的状态也不足为奇。 昏黄柔和的灯光下,每一张桌上都摆上了红 玫瑰花束、和浪漫的雕花长蜡 烛。热恋的情侣们在烛光中凝视彼此的脸,还能一边聆听现场演奏的小提琴,支 支乐曲都是令人心醉神迷的英文抒情歌。 在这些彼此细细私语、有着说不出甜蜜的情侣之中,很稀罕地出现了一对 “非情侣”。 他们就是高曜斯和游安琳。 他身穿义大利名牌的黑色西装,就像他参加正式的L 流社交晚宴的打扮,她 也丝毫不逊色,一袭贴身设计的手工晚礼服,完美呈现她年轻饱满的身体曲线。 而且那还是一件全黑的丝质裙装。 不知是谁说过,黑色其实是最性感的颜色。 “安琳,今晚的你很美!”高曜斯赞美她,因为她是他今晚的女伴,也因为 那是他的真心话。 她微笑地说:“曜斯哥哥,谢谢你答应我的要求。我本来以为你一定会觉得, 我这个要求太天真幼稚、太强人所难。” “皓恒现在人在美国,你又不想虚度情人节的夜晚,我可以体谅你的心情。 今晚我就以哥哥的身份,带着你疯狂地玩耍一整夜吧!”高曜斯笑着回答。 原来寒假过后回学校上课、已经不再到他公司打工的游安琳,早早就已经事 先跟他约好,要他陪她度过“情人之夜”。 她编出来的理由就是,想请曜斯哥哥代替皓恒陪伴着她,不让她有一个孤单 寂寞的情人夜,不让她以后对情人节会有不好的回忆。 当然这一夜的全部节目都随他安排,只要能让她时时刻刻开心、欢笑,他就 算“合格过关”了! 然而游安琳今夜真正的想法又是什么,只能说,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已被“暗恋”折磨到崩溃临界点的她,当然有了她自己深思熟虑的最后抉择! 在她悲惨哭泣那一天,好友晓玫的提议和建议,更是她最大的勇气来源。 “曜斯哥哥,你真的好好哦!”游安琳笑得无辜又纯真。 “若不是莉芸这阵子正好去德国出差,说真的,我还不能排出今晚的时间, 跟你一起出来。” 高曜斯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刻意说这种谎,莉芸明明就不是他的女朋友!到目 前为止,他也还不曾被哪一位女性真正打动过心弦。 他私心认为,他必须时时记得、划清他和安琳两人的界线。 因为像现在,他和安琳在一起的气氛,就让他觉得有点不安、有点心神迷乱, 让他很不像平日严谨行事的自己。 光是想到他自己当初干脆答应,要陪伴她度过情人节夜晚,他就觉得自己似 乎有些不对劲了! “今晚你特地抽空陪我出来玩,莉芸姐姐不会生你的气吧?”强忍椎心痛楚, 游安琳平和笑问,仿佛她真的是在为“邻家哥哥”着想。 “怎么会呢?她已经知道你是皓恒的女朋友了啊。”他处应故事。 “曜斯哥哥,皓恒在美国的情况怎样?决定什么时候动手术了吗?” “听说是再过两个星期。” 他们一边用餐、一边谈天,游安琳几乎将话题都围绕在皓恒身上。她跟他从 小到大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对他的不舍和关怀,这些年来他又有多爱她、疼她… … 而高曜斯也不知怎地,心情越来越闷,红酒一杯接着一杯越喝越多。 然后,换他开始把话题转到江莉芸身上。 他说着她的美艳、她的狂野大胆、以及优秀的工作能力,他还频频赞美她是 个识大体、交际手腕高明的千金闺秀,是每个企业家心中的贤内助人选。 高曜斯自欺欺人地编着这些谎话,或许是有意筑高他和安琳两人之间的“防 火墙”,或许是孩子气地想向她证明,他绝对已经“心有所属”! 游安琳当然也假装附和他、衷心替他祝福,但她替他的杯子添酒的动作,就 是从没停手过。 有些言不及义心不在焉的两人,因着心中莫名的强烈空虚感,都放纵自我地 喝下了不少酒,反正今晚本来就是个游戏般的夜晚。 他们根本不是情侣,却一起来饭店共度“情人之夜”,这不是“游戏”,又 是什么? 当高曜斯猛然发现自己的“任性而为”时,他早已经喝酒喝得有一点头昏脑 胀了。 “安琳,等一下我们就出发吧!”他勉强自己保持清醒。 刚刚他已经跟她提过,接下来他们的行程,就是去夜间开放的儿童乐园玩, 在那之后,若是她还不想回家,他就会再带她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保龄球馆打球。 “曜斯哥哥,你好像有点醉了,你不能开车啊!”游安琳一脸担心。 “你应该喝得比我少,就让你开车吧,我信任你!”他笑了,一点都不烦恼 交通的问题。 “我扶你上楼休息,好吗?”她心跳飞快、小心翼翼地问。 “上楼休息?难道……你在这家饭店已经预订了房间?”高曜斯微微眯起眼, 心中隐隐约约感到不太对! 安琳怎么可能这么做?这不是江莉芸那样的女子,才做得出来的大胆行径吗? 不!他不相信!他一定是听错了安琳的意思! 游安琳赶忙脸红地辩解:“唉呀,这间房间不是我订的啦!是绕玫帮我们两 人事先订好的!她说,怕我们今晚酒不小心喝多了,至少这儿实在很方便,搭个 电梯上楼就到。曜斯哥哥,晓玫真的猜中了耶!她订的这间房间,可以让我们先 上楼去醒醒酒,而且休息一下再出去玩,我们也比较不会那么累啊。” 正确地说,应该是她跟晓玫预先串通计划好,再由晓玫用自己的名字来登记 预约房间,帮她完成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心愿”。 只是此刻,她当然不能对他说实话! 听到安琳这合理的解释,再看见她表情十分羞涩,高曜斯略略发了一口气, 原来是他想歪了!他真是太不应该了!怎么可以如此误会纯真的她? 必定是他自己“心里有鬼”吧…… 似乎是要立刻表现出、自己刚刚并没有“多想”什么,他平静地对她说: “既然有地方可以让我先醒酒也好,刚刚我们两个都吃多、喝多了,总不能匆匆 忙忙又赶去儿童乐园玩,那样子不吐出来才怪。” “曜斯哥哥,我扶你去坐电梯。”游安琳若无其事回答,真正的心情却是既 紧张又狂喜! 她就要一步一步,走进自己“最后的抉择”之中了! 她应该要感到害怕,也应该觉得罪恶、羞耻,但很奇异的是,她并不想停止 她的脚步。 她不可能停止的。飞蛾要扑火的时候,谁能让它停住呢? 当他们坐的电梯抵达二十一楼,游安琳就技着步伐不太稳的高曜斯,打开蜜 月套房的房门,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置得浪漫又惟美,透过白色落地纱帘,还可以看到外面灯火阑珊、 灿灿亮亮、宛如地上的星星。 他本想在一旁的大沙发坐下就好,她却阻止了他。“曜斯哥哥,你还是先躺 在床上比较舒服,我去替你拧毛巾、帮你擦擦脸。” 已是半醺醉程度的高曜斯,自然没有异议地照着安琳的话去做,反正他“心 无邪念”,躺在大床上让她先照顾一下,又有何不可? 走进浴室拧了毛巾后,游安琳走回房里,坐在床畔开始为他擦拭通红的脸庞, 很自然地,她帮他脱下黑色西装外套,打开他的衬衫钮扣。 深刻地、深情地凝视着床上的男人好半晌,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就主动一 了床,续到他身上抱紧地,低头就亲吻了他性感的嘴唇。 她已决定就在今晚,她要将自己献给他。 高曜斯已被酒精主宰了大半心神,他想也没想就回吻了游安琳,心醉神迷地 放纵自己,沉浸在她的芳香气息和柔软唇舌,根本没察觉这是自己神志清醒时, 绝不可能对安琳做的。 当他发现自己的失常举止时,他忙不迭地推开她,并喃喃道歉:“安琳,对 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别说抱歉,曜斯。”她羞怯地将纤臂绕住他的脖子。 “安琳!你在做什么?!你不能这么抱着我!”他惊吓得低吼,感觉自己醉 得更加厉害了! “我可以。因为我要你爱我!”她鼓起勇气,大胆地说了出来。 “说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高曜斯愤怒地质问,一只大掌突然窜过来, 捏住她小巧的下 巴,力道强得几乎要捏痛她了。 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告诉他,安琳美丽年轻的胴体,就在他触手可及的 地方,他的鼻端充斥她醉人诱惑的芳馨,他可以感觉到她浑圆胸部的重量、和柔 弱无骨的身躯。 不可以!他们这么亲密,简直是罪大恶极、罪该万死!她不该放意陷他于 “不,义”! “曜斯,我爱的男人是你!一直是你!”游安琳深情望着他,也不再叫他哥 哥了,在她心中,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哥哥”! 高曜斯的神志已经彻底昏乱!“你是皓恒的女朋友!你不能对我说这种话!” “我和皓恒之间的事说来话长,我不想浪费今晚的时间对你解释,我们明天 再谈,好吗?现在你只须知道,我爱你!好爱、好爱你!我想快点变成你的女人!” 高曜斯又惊又怒地诘问:“游安琳!原来今晚的一切,都是你放意设计我! 是不是?!” “坦白说,是的!”她不忧不惧直视他,眼中尽是对他的爱情。 “无耻!” 他怒骂一声,突然举起手,狠狠给了她一耳光,打得让她的嘴角都流下了一 丝血丝。 游安琳忍一抬起头,轻轻拨开覆住脸庞的发丝,好让自己能看清楚他,并坚 决又温柔地对他说:“我爱你,你打不走我的。” 他的健臂突然继住她的小腰,狠狠对她说:“这笔烂账我一定会跟你算!可 是就如你所说,不是现在。” 她不该! 不该欺骗他、设计他!不该一直在他眼前,伪装成乖巧的小妹妹! 她不该让他的方寸大乱,不该让他原本平静的心湖,刮起了狂风巨浪,更不 该无耻放荡地引诱他。 她可真聪明!一直到这一刻才揭露她真正的意图。 她爱他? 她怎能爱他?!怎能?她自己应该知道,他们之间原本就是百分之百的不可 能! 但她却不顾一切、用尽心机,趁皓恒出国动心脏手术时,硬要把自己和自己 的爱情塞给他。 而且……他还打不走她。 好!很好!既然打不走她,他会如她所愿,好好“疼爱”她!反正这是他们 的第一夜,也会是最后一夜! 他会让她永生难忘。 高曜斯并没有深究自己,为何会做了这个足以毁灭他们两人的决定。 或许是他本来就想要安琳,也或许在她这么娇媚又羞涩地向他求爱之时,同 时也点燃了一直压抑、潜藏在他内心幽暗处的那把火焰。 让他们拥有彼此一夜,再就此离别,对他们而言应该是最好的宿命…… 他们从来没有机会开始,一开始就是先做“一夜的夫妻”,而以后的事,谁 也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的状况。 游安琳不会天真地以为, “王子和公主”从这一夜之后,感情就平平顺顺、 日子从此就幸福快乐。 她知道这全是她偷来的! 这一夜的他、这一夜的时间、这一夜的机会。 她也不想变成这种令他鄙弃的女人,只是……她绝望地想爱他,已绝望到了 极点…… 高曜斯轻抚着游安琳方才被他打得微微肿起的脸颊。“今晚……我不会生你 的气。你是我的一夜情人,我会当你最好的情人。” “只有‘今晚’而已?”她好失望,眼中泪光隐隐。 “不然你想怎样?” 他理所当然地宣称,浓眉一皱,就霸道将她的后脑杓按住、深深吻了她,不 容她再试图向他“上诉”。 两人唇舌交缠着,他带领她、勾引她、也轻柔舔过她嘴内破皮的伤口,仿佛 想替她疗伤,她吃痛想逃,却逃不过他的坚持。 高曜斯深深沉沉吻着她,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到自己下方,继续狂野地占有她 的嘴唇,丝毫没有半点客气。 游安琳全身的火焰都被他给点燃了! 他火热凝望她,立即再度侵占了她柔嫩的小嘴,粗暴、猛烈、却不失温存… … 一整夜他们尽情欢爱、热情缠绵,完全忘了“明天”的存在。 她也对他说了无数句“我爱你”。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