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本来就是。”似乎在回应他内心的想法似的,杜沙夕突然又冒出一句话来, “在我的心底,你本来就是我最在乎的人,除了我的姐妹之外,我也不懂,为什么 我就这么的在乎你,但感情是无法用言语来评断的,我就是这样陷下去了。” 她充满感情的表白,真的让李子飞无言。他让自己沉浸在她深情的言语之中, 细细的体会她的感情,沉吟了一会儿之后,他才迟疑的开口:“沙夕……” “嗯?”靠着他的背,似乎已成为她的习惯,舒适的靠着,就像他是她的依靠 似的。 “你真的不介意我是个特殊的异类吗?”能够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东西与别人 将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对他而言其的是一项沉重的负担,他不喜欢自己的特异,因 而和人群格格不入。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就算真的看到了异象,他也可 以装作若无其事,但是,这种情况却不是他的心灵所能承担的。 他的问题让杜沙夕迅速的转了个方向,然后轻巧的滑到他的前面,溜入他的怀 抱里,双手抱着他的腰,抬起头来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那你真的不介意我魔女 的身份吗?”她反问他,看着他的反应。 “那不同。” “有什么不同?还不都是一样?只要我们是真心的对待彼此,是什么身份、什 么来历,那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颗心,懂吗?” 李子飞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她看,良久之后, 他才开口:“我的父母亲是一对很奇怪的夫妻,他们的眼中除了彼此之外,看不到 其他的人。”他仿佛陷入自己的回忆里,开始对她诉说了起来。 杜沙夕知道,李子飞已经信任了她,愿意把事情全都告诉她,所以,她只是温 柔的看着他,仔细的聆听,不去打扰他的思绪,让他慢慢的往下说。 “或许是因为他们身份的特殊,也或许是两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吧!总之他们的 世界没有人可以介入,就连我这个亲生儿子都只能在一旁渴望的看着,他们之间的 亲昵与拥抱是我永远都无法体会和感受的,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过。”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而杜沙夕惟一的反应, 只是给了他一个安抚的拥抱,就像在抱着当时那个缺乏关爱的小男孩一样,她可以 想象,当时的他一定很孤单寂寞。 李子飞可以感受到她的心意,这一次,他没有漠视她,也伸出手来抱着她的身 子,觉得自己的心不再那么的寒冷,才又继续说道:“我的母亲因为她特殊的能力, 让她可以看到一些事情,进而事先警告我父亲;毕竟我父亲做这种事业的,很需要 运气,不能只是靠着拳头,否则以他那种心狠手辣的行事方式,早就死在人家的暗 杀或计谋之下了。” “你是说,你母亲运用她的特殊能力帮助你的父亲?” “嗯。” 杜沙夕忍不住惊呼,“可是,这样对你母亲是很不好的,难道他们不知道吗?” 李子飞忍不住扭曲嘴角,嘲讽的道:“当人贪婪的想要得到一切,或是为了自 己的命时,什么情爱或感情是可以被丢到一边去的。” “我不懂。”杜沙夕忍不住摇头,困惑地问:“若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那你 母亲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 “沙夕——”李子飞忍不住叫了声,“你太过天真了。” “不要说我天真,我只是认为,如果他们的感情真有那么的好,那么他们一定 舍不得让对方受到任何的伤害,而你的父亲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若他爱你母亲 的话……你不要摇头嘛!” 看他不住的摇头,杜沙夕忍不住抗议:“本来就是嘛!”她忍不住惊叫一声, 然后又猜测道:“一定是你的母亲看到了你父亲有什么劫难,所以,她才会……哎 呀,你不要又摇头。” “沙夕,你觉得这世上有可能会因为爱而甘愿替对方承担一切并付出性命代价 的人吗?”在她还没回答前,他又继续道:“没有,根本就没有!在这世上没有人 会因为失去谁而活不下去,当面临事情时,他们最先想到的还是自己。” 他这话道尽一切悲哀、无奈和沉重的愤世嫉俗,或许该说,他已不再相信这世 间的情爱抵得过人性的自私。 “到底怎么回事?阿飞,你全都说出来,让我与你一起承担,所有的事,我们 可以一起分享,不管是喜怒哀乐,祸福与共。”是了,或许这就是她一开始就看出 来的黑暗面。 他的黑暗面,就是来自于他的父母,他的背景与家庭,她好心疼,真的好心疼, 她想要知道有关他的一切,尽其所能的倾注一生的关爱、疼惜与照顾,全都给予这 个灵魂受到创伤的男人,以抚平他的伤口。 “祸福与共吗?”他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心底不敢去相信,也不愿去相信,怎 么可能?这一定只是个梦而已。 “你现在可以不相信我这句话,但是我将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阿飞,告诉我, 你的父母他们究竟怎么了?” 看着她,他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父母亲对他的忽略是因为他们之间恩爱不逾的情感没有他 介入的余地。他不知道,他们既然能够如此的漠视他,又为何要将他生下来?若在 他们之间的是爱情的话,为什么他们可以在对方妨碍到自身的利益时,就自私的再 也顾不得他以为的爱情? 当真相显露而出时,竟然是那么的不堪,那么的令人感到好笑;他原以为自己 再也没有一点儿受到重视的价值,直到母亲死去,父亲才发现到他的存在,而那也 是因为父亲知道他有和母亲一样的特殊能力,才会重视他的。 这个事实让他明白原来当初父亲娶母亲就是看中了她的这一项能力,想要利用 她,才会和她结婚的。所有一切的恩爱原来都只是为了他自己的野心,原来他们之 间的爱情是这么的虚假,让他觉得自己的出生是个笑话,他的认知是个笑话。 当时他的年纪还小,就算知道他的父亲这么的残酷无情,他也没办法挣脱,但 是他却在父亲的拳头与严厉残酷的环境之下,成功的取代了父亲的地位,成为幻影 组织的龙头老大,并将之发扬光大,以着他本身的特殊能力、优秀的领导能力和果 断行事的谋略武术,让幻影组织在地下世界呼风唤雨。 不但如此,他还将幻影组织的某一部分势力与资金化暗为明地成立了幻影集团, 并在世界各地成立分部,并和他在地下世界有着一样的成就。 “他们之间的爱情只是一个假象罢了,我父亲只是看上母亲的特殊能力能帮助 他建立自己的王国,进而掌控整个地下世界,才用他的甜言蜜语让拥有这项异能而 孤单寂寞的母亲陷入他的计划之中,进而完成他的野心。” “但是,你的母亲不是拥有异能吗?他怎么能够蒙骗过她呢?” “在爱情之中的女人不都是最傻的吗?她们无法看清一切,就算是看清了,她 们也会欺骗自己,因为她实在是孤寂太久了,那种滋味太难受,并不是一般人所能 感受、体会的。” “那最后呢?” “我的母亲因为一再的帮助他,而尝到了泄露天机的苦果,到最后为了自保而 想要逃离我父亲的掌控,却不小心失足从楼梯上跌下来摔死。” “她难道没有看到自己……” “她可以看到别人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还可以详详细细的说出来,但是 却没办法预测自己的。再说,预测到的事是不能告诉别人的,否则自己就会代人受 过,这个道理她深深的知道,所以当她一再的警告父亲而代他受过时,原本是因为 他对她的爱;但是当她发现事实,而爱已幻灭时,她为了自己的性命选择逃离,却 怎样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那你父亲呢?” 这一次,李子飞的回答就没有那么的快了,甚至他的身子都是僵硬的,连脸上 的表情也变得十分的难看、阴沉,眼神黯然得令人心惊,那幽深的黑眸里看不出一 丝的情绪。 久久等不到他的回应,让杜沙夕好奇的盯着他猛看,却无法在他的脸上看出任 何端倪,但是她却敏锐的感到不对劲,好像事情的症结都在这里。 所以,她并不催促他,只是静静的等着他给答案,她知道他会给,要不然他就 不会起这个头了。 气氛有了好一会儿的凝滞,直到他突然冒出一句话来,让杜沙夕误以为自己听 错了而惊讶的望着他。 “我亲手杀了他。” “什么?”杜沙夕愣愣的回应着,震惊的表情久久都无法消去。 李子飞握紧双拳,费尽所有的力气告诉自己不要去抱她,也不要去看她眼里的 恐惧与鄙夷;但是,他却不由自主的想要看、想要知道她的反应,目光在看到她震 惊莫名的反应时,转为悲怆与幽暗。 “我拿着刀子从他的背后刺了下去,而且是好几十刀。在他死后,我取代了他 的位置,成为幻影组织的领导人。”他的语气是平淡的,完全没有一丝的情绪,连 身子也绷得紧紧的。 这下子,换成杜沙夕完全动弹不得了。这个事实太过骇人,令她一时无法承受, 只能瞠目结舌的瞪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连问的勇气都没有,只是静静的瞪着 他。 他真的亲手杀了他的父亲?!这……怎么会? “我一定听错了。”她结结巴巴地吐出这些字来,却看到他摇头否认,似乎在 告诉她她没有听错。“那一定是你说错了。” “不!你没听错,我也没说错,我真的杀了他,亲手杀了他!” 他再次的强调事实,震得她无法回过神来。她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正无意识的 倒退着,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她不知道,她这个下意识的举动已刺伤了他,让他 的心隐隐刺痛着;她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的扭曲,她用力的瞪着他,当 他是个怪物一般。 他没有阻止她的后退,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好像她这样的反应早就在他的预 料之内,只是他没有想到,这竟然会让自己感到如此的伤痛、难受。 杜沙夕不知道自己在听到他一再证实这项骇人的事实时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因 为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是嗡嗡的响着他一再亲口告诉她他杀了自己父亲的事实。 她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具体的反应,只能利用瞬间移转,让自己离开这个空间。 消失的刹那,李子飞整个人就好像掉入冰窖之中,无法置信她竟然就这样消失 了。 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陪着他的人儿,就这样消失在他的生命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仰头纵声大笑,笑得凄冷、猖狂、无奈和悲哀。 ***** 是他眼底太过深刻的痛苦与悲哀使得杜沙夕回过神来,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 下意识地与他拉开了这么远的距离,而且还消失?纵然她现在已意识到自己对他做 了什么,却弥补不了她对他所造成的伤害。 天啊!自己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事?虽然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她的动作却已 在无形之中伤害了他啊! 她真的好汗颜,还说自己爱他,为什么却做出与嘴巴口口声声所说的相反的事 来呢?她知道,她必须现在就回去,只是,她也需要做好心理建设。 她该怎么办才好?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因为他说出的事实而少爱他几分,只是任 谁都无法在那里面对一个弑父凶手的不是吗? 她的心好乱,她该怎么办呢?茫然的感觉第一次浮上她的心头,让她不知所措 也无所适从。她很想奔回他的身边紧紧的抱着他,但是她的理智却又要她再等等, 但究竟要等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这一等,连她自己也不晓得时间的流逝竟然是这么的快,当杜沙恩出现时, 她才惊觉,自从那一天她消失在李子飞的面前起已匆匆的过了一个星期,她就这么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星期,不知他现在如何? 不知道他对于她突然的消失,又是怎样的一种感受与伤害? 天啊!她突然有点儿害怕接近他。 杜沙恩那洞悉又了然于心的温柔双眸直直的盯着她看,并轻声细语的道出她心 底的担忧:“沙夕,如果你这么担心他,为什么不去找他,而要任由自己在这里猜 测个老半天呢?何况,既然是自己所造成的伤害,就该勇敢的去面对。沙夕,你的 胆量一向都是最大的,在现下这种特殊的情况下,就更应该展现在你最爱的人身上 才对啊!” “可是,我……” “沙夕,我知道你现在很茫然不知所措,那是因为你的犹豫不决与理智限制住 你,但是,这种思绪让你关这里一个星期,依然没有任何的帮助,我想……” “沙恩!”杜沙夕突然打断她的话,一下子就冲到她的眼前,激动的抓住她的 手臂,并对她嚷叫着:“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好?我知道你可以感受到任何人 的思绪,那你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 “沙夕!”杜沙恩柔柔的笑了起来,并喊了她一声,阻止她一连串的问题, “既然你这么的担心他,又何必顾虑那么多呢?你何不跟着你的心走?” “我的心?”杜沙夕缓缓的松开她的手臂,瞪着杜沙恩看,眼底依然闪着困惑 的神色。 “嗯。”杜沙恩善解人意的笑着,缓缓道出她这些天所感应到的,“你的心与 他的心同样都在受着煎熬与痛苦,既然你们的心都是相同的,为什么不由你来解除 这个心结呢?解铃还需系铃人。” 听到杜沙恩这么说,杜沙夕的心突然揪痛了一下,心疼的感受盈满了胸怀,她 的提醒,就像醍醐灌顶般令她豁然开朗,整个思绪都清明了起来。 既然他们同样都在受罪、在痛苦、在忍受折磨!那么,她究竟还在这里犹豫、 徘徊什么?造成这样局面的人是她;那么就该由她来解决不是吗? “沙恩,谢谢你。”杜沙夕跳了起来,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吻,身影随即消失 在空气之中。 ***** 这几天杜沙夕透过各种正常的管道想要见李子飞一面,却不得其门而入。她清 楚的知道是李子飞不愿意见她,因为她实在伤他太深,换作是她,她也无法轻易的 原谅她那天突兀跑掉的行为。 可是,若不见到他,她又该如何弥补呢?所以既然透过正常的管道寻找却不得 其门而入,那么,她就只好利用特殊的方式啰! 她打听到李子飞今天会有一场演出,所以她就利用魔法进入秀场之中,站在高 处观察他,想要找寻机会再与他好好单独的谈谈。 不过,她会如此有耐心的等待,最主要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在她打听的过程之中,她发现到李子飞这一个星期并没有因为她的离 开而意志消沉,不但表演如常,还变本加厉的加演了好几场,让秀场的经理人受宠 若惊,误以为他转性了。 更令人跌破眼镜的是,他在台上的表演竟一反常态的热情、奔放,甚至还应女 客的要求,做出各种平常不会做的火辣动作与挑情的眼神,让她们为之疯狂、着迷, 每个人都抢着一整个晚上才一次的难得机会,大手笔的将钱砸在他的身上,只要谁 的价钱出得最高,就能够上台与他共舞一曲。 不只如此,在舞曲进行之中,还可以摸摸他身上结实、健美的肌肉,怎能不教 那些女客们趋之若骛? 听闻这个消息,让她怒气为之上扬,非要亲眼见见是否属实,然后再作打算。 当她现身在秀场时,他的表演刚好进入高潮,她瞪大眼睛看着他的手搂住一个 热情女郎的腰部,任由她在他的身上贪婪的摸来摸去,而他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甚至还刻意用着深情的眼光注视着她。 杜沙夕的火气迅速的飙高,眼睛冒出强烈的火焰,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可恶,他竟敢这么对待她,很好,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她从嘴里冒出一连串的咒语,瞬间只见那位热情的女客尖叫不已,痛苦的哀号 从她的嘴里传了出来,却被群众那疯狂的尖叫声给掩盖过去,根本就没人发现她的 异状。 只有近在她面前的李子飞很快的就发现了不一样的改变,那位女客迅速的将手 从他的身上缩了回来,并用力的甩着手,好像他的身上有什么令她感到灼烫的东西, 让她不敢再去触摸。 她用着自己的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的手腕,惊吓的瞪大眼睛看着变得红肿又溃 烂的手掌心,不敢相信她的手竟然会变成这样。 李子飞一看到她的样子,立即知道这是谁的杰作,他随即迅速的扫视了秀场一 圈,敏锐的在高台上看到了杜沙夕的身影,见她正用一双冒火的眼睛用力的瞪着他, 还一副挑衅的模样。 他的眉一扬,眼里的涵义十分的清楚,要她别来搞破坏,但是她却别过头去, 连理都不理会他,甚至还走下高台往舞台的方向而来。 李子飞隐约明白她想要做什么,但是,他真的很惊讶也很生气,在她那天如此 无情的消失之后!她凭什么能如此无辜又若无其事的回到他的生活之中? 他根本就没有办法释怀,更没有办法消除她所带给他的伤害,就算他明白她这 么做乃人之常情,但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被背叛了一样。 所以,当她再度出现在他的生活之中,并大方的要求与他见面时,他就直接拒 绝了,因为没有接触、没有互动,就不会再有伤害,所以,他决定不再和她相见。 但他并没有把她的决心算进去,也差点忘了她的身份是个魔女。只要她想,她 可以利用魔法混进秀场,就算他要人不让她进入,她依然有办法可以进来。 李子飞看着她笔直的走近他、走上舞台的中央,来到他的面前站定,只是冷冷 的开口:“把你的魔法收回去。” “我不要,也不愿意。” 她坚决的拒绝,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让李子飞的眉头紧蹙了起来。他看到所 有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并开始骚动起来,他正想要开口斥责她时,却发现 她手一挥,嘴里喃喃念着一连串他听不懂的咒语。下一刻,全秀场上除了他们二人 之外,其他的人全都昏睡过去。 就连在他眼前的那位女客也缓缓的倒向地板上,在他想要伸手扶住她的身子时, 杜沙夕却用力的拉住他的手,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位女客跌躺在地板上,发出不 小的响声。 “你……” “我不准你去碰任何的女人,你在考验我根本就不存在的耐性,你该知道,这 一点是我无法忍受的。” “什么?”她的大言不惭让李子飞不敢置信,但觉她猖狂的语气是如此的不可 思议。是她对他太有自信、太有把握了吗?他不记得自己给过她这个权利,至少在 她一个星期前不说一句话的消失不见时,就已丧失了这个资格。 “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次,我记得之前曾告诉过你,你是我的,我不许任何人 碰你,这是我的专属权利,要不然你可以试试看;既然你试了,那么我拿出我的应 对方式,应该不为过吧?” “你……”她怎么能说得如此的理所当然,好像她没有错一样。 益发阴沉的脸庞逼近她的脸,他咬牙切齿的对她低语:“我该提醒你吗?” “提醒我什么?”杜沙夕对于他没头没脑的冒出这句话感到困惑不解。 “我这个弑父凶手不是已经把你给吓跑了吗?为什么你又敢如此大胆的跑回来? 何况,在你离开之后,你已经没有资格再来找我,也没有那个权利拥有我。” “我……” 她想要解释,但他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粗鲁的打断她的话讥讽的说着:“更何 况,我确定你可能也不想要追我了,毕竟,有谁敢和一个凶手在一起呢?你不是该 庆幸自己适时聪明的消失吗?干吗又回来?” “阿飞,你听我……” “告诉你!”他根本就不理会她想要说什么,激动得连动作都出来了,双手紧 紧的抓住她的手臂,摇晃着她的身子,“我根本就不欢迎你回来,甚至我一点儿都 不喜欢你再进入我的生活中,你懂吗?我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更不可能需要你; 我不爱你,你已经输了这场赌注,你可以走了。” 决裂的话就这样轻易的说出口,让杜沙夕的眼里闪着受伤的神色。 李子飞虽然见到了,但他选择忽略它,因为她曾深深的伤害了他,他也要狠狠 的伤她,让她知道,自己被她伤得有多么的痛。 她的回来足以说明一切,但他就是不要这么轻易地原谅她,因为他没有勇气承 受她再一次走出他的生活之中,若再来一次,他可能会受不了的崩溃掉。 为了避免自己走向毁灭的道路,为了不再让她在自己的生命之中继续占有如此 重要的地位与分量,他决定狠狠的刺伤她,隔绝由自己一切的感觉,将她赶出自己 的生活之中。 他却忽视了杜沙夕的勇气,也忘了她可以有多么的坚持。 杜沙夕突然用力的撞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让自己的身子密合地依偎着 他,与他的身体相贴,并对他低喊:“不要,我不要走!” 她这么突兀的动作,让他一下子无法反应过来,只能任由她抱着,直到他回过 神来想推开她时,才发现她已牢牢的黏在他的身上,根本就扯不开。 他不得不私心承认,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的想要推开她,对于自己还这么眷恋她 的行为,他十分生自己的气。 而这股怒气却延烧到她的身上,当他生气时,怒火便会掩盖住他的理智,让他 不顾一切的只想要伤害她。他用力又无情的推开她,根本就不管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因为他只想要藉由这样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真心。 杜沙夕没有想到李子飞竟然会用如此无情又决裂的态度来对她,她在没有心理 准备的情况之下,竟然就被他给推倒在地,但跌倒的感觉却是麻木的。 令她不敢相信的是,李子飞真的就这么狠下心来推开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只 是嘴巴说说地装个酷样,却没认真地推开她。 她没有爬起来,只是半跪在地上,跌痛的地方对她而言根本就比不上她的心痛。 是她太过自信了吗?还是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底的分量?或许,他刚才说的是 真的,他没有爱上她,也不喜欢她,毕竟从头至尾都是她一个人主动追求他的,他 根本连一点表示都没有。 眼眶迅速的染红,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冷,这应该就是阿飞那天所感受到的吧? 这是她的报应,是吧? 她突然笑了起来,引来李子飞的注意。 “你在笑什么?”他的质问换来她因抬眼而顺势流下的泪水,令他整个人都愣 住了。“你……”他从来没有看过她哭,就算有也只是泪眼迷蒙,从没有这样伤心 的流过泪,这让他的心揪紧、发疼。 他不喜欢看到她如此伤心流泪的模样,而且还是因为他的缘故。 他很想将如此脆弱的她抱在怀里,好好的疼惜一番,但他却极力的克制住自己 的冲动,并用力的握紧拳头阻止自己。 闭上眼睛,不去看她,是他唯一能做的。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