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北收下了“定金” 既然想到了安自强,项北还是觉得要为自己作个告别仪式,从此,她要告别 过去了。她去了平日不敢去的街那头的形象设计中心,也就是理发的,她要换个 发型,那跟了她十年的长发就不要了。店老板跟她说:“美女啊,这头发就买给 我们吧,抵你的设计费,加一年的免费护理,行么?”项北笑笑,这头发对她来 说已经没有用了,却还能为她带来好处,原来这头发也比自己有用得多,她说: “你看着办吧。” 出了店,项北在一家服装店的橱窗上看到了自己的新形象:短短的头发让自 己显得倒更有精神了,只是,配身上的这件白色的连衣裙有些不合适,不过,也 许是新形象不适应吧,从别人的回头率来看,这身打扮去见安自强应该没问题。 安自强显然被突然来访的项北吓得不轻,他手足无措的样子跟他儿子倒是极 像的,项北故作轻松地说:“怎么,安总,我来得不是时候么?” 安自强说:“怎么会,我是想都没想到你会来的。”他递上咖啡的时候突然 觉得这个女人就要跟自己发生点什么了,这个想法让他有些心慌又有些意乱,女 人他有过多少已经记不清了,可这样的感觉却是第一次:又不是初恋时候了,怎 么变得这么没用,安自强自嘲地想。毕竟是经过风浪的人了,安自强调整了自己 的心态,觉得应该缓和一下气氛,就说:“换新发型了,更漂亮了。” 项北喝着咖啡,对安自强的赞美只淡淡地笑了笑,她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一 点,既然要坏,也要坏得象样一点,也要坏得有尊严吧,“只是想换个心情,也 算是跟过去作个告别吧。” 安自强好象听出了一些意思,这话让他觉得里面隐藏了什么,他觉得自己离 这个女人近了点,这个跟自己儿子一样大的女人正在吸引他,不,也许是在勾引 他,他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对。 项北喝了一大口咖啡,她希望这咖啡里的吗啡再多一点,这样可以让她的心 不要跳得这么厉害,她轻呼了口气,说:“我来不是喝咖啡的。”顿了顿,看了 看安自强的表情,说:“我想请安总帮个忙。” 安自强笑了笑,努力让自己的笑不要太明显,他已经觉得自己的手在微微发 抖,他有点恨自己的没出息,又不是第一次碰女人。他说:“别这么客气,有什 么尽管说吧。”他觉得自己的声音也是发抖的。 项北正了正身体,说:“我想借一万元钱。”本来,项北来的时候打算的是 三千,可是,就在出理发店的时候她改变了主意,一把头发也能值千把块,我这 个人就值三千的么,再说,安自强是生意人,生意人最会的就是谈价格,要多要 少他都会砍掉一点的吧。 安自强笑了,只要有价就能买得起,一直以来,他都认为项北是无价的,他 要不起,可是,现在机会来了,她开了价他怎么能让机会遛走呢。他说:“小意 思,小意思。”但他没有起身拿钱,他在等。 项北也是聪明人,她说:“安总如果帮了我这个忙,我会报答的。” 安自强说:“说什么报答啊,我们是谁跟谁啊,是不是?”他边说边站起身 来,走到门口,轻轻地将门反锁上了。 项北听到了他锁门的声音,背上开始发麻,她也觉得安自强在走向自己,渐 渐近了,停在了自己的身后,她觉得自己浑身开始麻了。 安自强轻轻将手搭在项北肩上,项北只是轻轻一颤,安自强知道,他得到这 个女人了。 就在项北无法动弹的时候,门被轻轻敲响了,安自强恼火地问:“谁!”门 外小秘书小心地说:“安总,李总在外面等了一会了。” 安自强这才想起今天约李总谈生意的事,就说:“行,我就来。” 项北觉得自己得救了般,站起来说:“妨碍您了吧。那我先走吧。” 安自强说:“等一下。”他快步走到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了一扎钱,说: “不巧,我只有五千,你先拿了去吧,还有五千晚上我再拿给你。”项北知道他 的意思,他是怕自己改了主意才拿五千作为定金似的,这就是生意人,她怎么会 改主意呢,她要的也许不是这一万,她要的是她妈妈的命。 她想让自己接钱的样子更加自然一点,但她也清楚,这是做不到的,她的手 还是有点抖。不过,这没什么,因为,她也觉察到了安自强的手也在抖。 安自强的手抖却跟项北不同,他是确定这个女人今晚是属于自己了,他兴奋, 原来钱真是个好东西,从来没把钱当回事的安自强,第一次庆幸自己是有钱的人。 出了安自强的办公室,项北没有回学校,她在等夜晚的来临,她还有五千没 有拿来。 项北在街上无目的地逛着,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项北有些害怕,害怕自己 在最后一刻会改变主意,她怕自己变得脆弱。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