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并快乐着 日子就一天一天地过着,还有一个月项北就可以离开了,对于这点,安自强 心里很不安,他不知道他还能拥有这个女人多久,他想了很多办法却没有实施, 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这次也是,他不能确定能让项北留下来,他并不指望项 北真心对他,只要在身边就好,他只要她的人,他的心,他很清楚自己要不起。 项北一天天在等着毕业的那一天,到了那天,一切都会重新开始,她,又是 新的项北,不是从前的,也不是现在的,是一个崭新的项北。 然而,命运总是不随人意的,也许在它看来,如果一切都随心还要它做什么, 它就是喜欢听凡人们求它的声音。 安自强的妻子西门凤知道了项北的存在。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安自强外面不少女人,可是,这个项北却是例外, 这个女人让她第一次感觉到危险,安自强从前对那些女人没有这么用过心,只是 当作玩具,而对项北,西门凤凭女人的直觉,她似乎已经看到项北在安自强的心 里种下了种子,她更担心这个女人的肚子里如果种上了安家的种子,她是安自强 一起生活了二十五年的妻子,对这个男人对这个安家她太明白了,只要那个女人 肚子里的孩子是安家的,他就会得到承认,她也必须接受,而这对安然来说将是 多么大的威胁,对她自己来说更是威胁——她这个安太太的名份将不保,至少, 将会成为一个空名份。 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机会总是会来到,只要你抓住。 安自强出差了。 西门凤就在这个早晨来到了项北的学校,她刻意的打扮了,年轻的时候她也 是个美女,也是被安自强花力气追求来的女人。 但她没有直接去找项北,她决定直捣黄龙,她找到了学校领导。 她说这件事的时候很冷静,但却恰到好处的表现了她受到的伤害有多大。学 校对这件事的态度却让她感觉到不对头,学校总是要面子的,要面子就要保护项 北,更何况项北一直都是优秀的。学校将项北的家庭情况对安太太简单的说明了 一下,希望安太太给项北一点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毕业了,这个时间对于一 个学生来说是最重要的。项北的铺导员恳求她:“我保证会劝说项北离开安总的, 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我向你保证我可以说服她,甚至可以向你保证项北心里 就没想过伤害你,只是她也许太需要钱了,这点我清楚,虽然她也做得不对,但 她真的是没有坏心的女孩。” 从办公室出来西门凤就作了决定,不能这样,这样太不保险了,甚至有些后 悔了,这浪费了她很多时间,很多表情。 她直接找到了项北的宿舍,请阿姨叫下了项北,她对阿姨说:“麻烦你,让 项北下来一下。”她说项北的时候很自然,这个名字在她心里已经叫了无数遍了, 也骂了无数遍了。 项北应声下来了,她一边下楼一边叫:“来了,阿姨哪个找我啊?”她的声 音很好听,很青春,这让西门凤心里更不舒服,她有些心虚,到底自己已经不年 轻了。 第一眼见到项北西门凤还是承认这个女人是有些漂亮的,但这感觉让她觉得 更恨。她上前就是一个巴掌,说:“臭女人不要脸!” 项北一下楼就挨了一个巴掌,一时没有回过神来,但只愣了一下就明白了面 前这个女人是谁,她没有回手也没有回嘴,对于这个女人项北知道自己是没有脸 说什么的。她只是一声不响地站着,任这个女人在一边骂。 西门凤决定不要什么面子了,为了安太太的名份,为了安然的地位,她还要 什么面子。 人越来越多地站在边上,渐渐成了一个圆,西门凤和项北就是圆里的两点。 安然在西门凤大闹女生宿舍不一会也到了,但他没有立刻来劝阻妈妈,看到 项北被打红的脸他第一次体会到了“痛并快乐着”的感觉,一直以来他都不知道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痛了怎么会快乐?快乐怎么会痛?而现在他体会到了,他的 心痛,可是却又很快乐。然而这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安然就觉得越来越 痛了,项北在那无助的样子还是剌痛了他——这让他觉得自己真不男人。 所以,他走了过去,对妈妈说:“行了啊,适可而止啊。”在西门凤没有再 度发作前,安然及时地把项北拉了出来。 安然将项北拖到一个小花园里,白天这里是最安静的,而晚上这里就是最热 闹的,这里是恋人们的天堂,安然一直想带项北晚上到这里来,没想到在这个时 候这个情况下这样地带她来。 项北突然想笑,多可笑的事,多可笑。她就笑啊,笑啊,笑得腰也直不起来, 笑得泪流了一脸。 安然由她这样笑,也不说话,也不安慰,他不知道他除了这样站着还能做什 么,他觉得自己也很想笑,他就在一边陪着项北笑,只是,他笑得很淡。 项北笑得累了,抱着一棵树坐了下来,头埋进胳膊,她想休息,真想就这样 一直休息下去。安然想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可是,他没有,对于这个女人,他仍 然是爱的,可是,也是恨的。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