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决定让自己坏一次 谈恋爱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寒假。寒假不长,前前后 后一个月的时间,但对尹小茹来说,还是很长的,除了拜年,尹小茹觉得真没什 么意思。郁民也打了几个电话,说是忙于跑亲戚,所以没什么时间打电话来。尹 小茹很理解,她也忙于跑这家跑那家,现在过年对尹小茹已经没有了小时候的诱 惑——原来长大了,真是是不喜欢过年的。尹小茹想。 总算漫长的寒假结束了,郁民到车站接尹小茹,这天尹小茹穿了件新买的大 衣,橙色的,站在那里很显眼。郁民说:“一个寒假没见,好看了么。”尹小茹 说:“怎么,以前不好看么?”郁民笑,没说话。他们在地下商场吃了晚饭才坐 车回校。 在车上,尹小茹把精心给郁民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是一条围巾跟一包尹小 茹亲手剥的瓜子仁,郁民大口吃着瓜子仁,说:“我也有礼物,只是忘家里了, 没带来,是一个布娃娃,很大的娃娃。” 尹小茹看着他吃,觉得自己也很高兴,“是么,我最喜欢娃娃了,大小没关 系。先谢谢了,能寄来给我么?我想看极了。” 郁民嚼着瓜子仁,说:“行。” 可是等了一个多月了还没见到娃娃,尹小茹问郁民:“我的娃娃呢?”郁民 说:“下次我回去带来吧,寄多烦啊。”尹小茹有点不高兴,但还是原谅了,现 在她跟郁民已经很好了,比柳军跟他女朋友要好,尹小茹恨恨地想。那天,柳军 的女朋友又来了,尹小茹看见了,虽然装着擦肩而过,但还是偷偷打量了她:高 高的个,长得还不错。柳军那时正陪她去街上,本来也是有说有笑,可一发现被 尹小茹看见了,脸一下就变了色。尹小茹想:有什么,你有女朋友,我也有男朋 友,我不是过得比你好! 五一了,郁民让尹小茹不要回去,说是这几天好好陪陪她。尹小茹想,回去 了,还是要对着继母,没意思,也就同意了。 五一这天,郁民陪着尹小茹到动物园里玩了半天,也拍了照片,尹小茹最喜 欢桃花下的那张,郁民在尹小茹的后面,半抱着他,尹小茹笑得很好,这是尹小 茹长这么大笑得最好的一张照片。他们请的拍照片的那个男的也说:“你们还真 配啊。”尹小茹听了心里也是甜甜的。 这天晚上,在郁民宿舍,他们做了晚饭,宿舍里没人了,都回去了。尹小茹 也是一个人,许水儿她们都回去了,只是许水儿答应小茹,三号就来陪她,不过 尹小茹知道,她更想陪的是她的男朋友。 吃了晚饭,郁民吞吞吐吐地说:“今天,就别回去吧,我的意思,是说,你 一个人也怕的吧。” 尹小茹想了一会,没说话。 郁民见尹小茹没出声,就说:“那我们先出去走走吧。” 他们在街上逛了一会,什么也没买,就是逛。郁民找了一些闲话说着,尹小 茹是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两个人心里都有点不踏实。天黑透了,尹小茹跟在郁 民后面慢慢走了回来。 这天郁民穿了一身运动装,尹小茹每一次在后面看到他的屁股。不知是不是 因为运动裤太大的原因,郁民的屁股显得很小,也许是太瘦了吧,尹小茹想,以 前怎么没发现呢。尹小茹不喜欢太小屁股的男生。 可是,尹小茹还是不想介意,毕竟,屁股不全部吧,柳军是大屁股,可是, 是个大坏蛋。 尹小茹有点紧张。她知道,如果今天同意郁民住在那儿,也许明天,她就不 再是处女了,她不知道如果明天醒来了面对已经成为女人的自己,她会怎么样。 可是,尹小茹又有点兴奋。这种兴奋有点像刚知道自己考上大学后的兴奋, 那时,她是为自己要离开家而兴奋,因为,离开家就不会再看继母的脸色了。而 现在,她兴奋,是自己要为自己的头一件大事作出决定而兴奋。从小到大,她还 没为自己作过决定呢。 尹小茹突然决定要做一个坏女孩。她想,从小自己就是个好孩子,可是,得 到了什么呢?还不是一样被人嫌。在家的时候,她不能做一件坏事,因为,那是 在家里,是在自己以后一直要生活的地方,她不能做坏事,可是,现在是在千里 之外的这里,毕业后,谁会认识谁?就是郁民,以后也不会是自己的另一半吧, 虽然他说过以后让我跟他走,可是,他的话,又有几份可信的?以后,还不是要 各分东西?这儿,只会成为自己的回忆,想记起来便记起,不想记起来,就把它 给封了。 好吧,就放肆一下吧,人的一生,总要放肆一回的吧——尹小茹突然决定让 自己坏一次。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