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所以说她虽然和哥哥们住得很近,却很自由,平时几乎没有人会来打扰她。 而她一个人住的独栋公寓,打通了一、二楼为住所,三、四楼则是她重要的研 究室,里头配备了所有最先进的精密仪器,和她所有的研究资料。 平常她几乎都窝在研究室里不外出,只有两个嫂嫂怕她闷出病来,请她到隔壁 吃饭,喝喝下午茶,或是要她出门散散步,她才会踏出自己的房子。 今天她决定不管谁来敲门都不应,就算扯着嗓子喊破喉咙她也不理,因为,那 条红丝线实在是太诡异了!她从没遇过这种即使用强酸腐蚀,拿化学火焰熔都无法 弄断的红线,只要是研究室里具有“攻击侵略”性的“武器”都派上用途了,但别 说弄断了,连在红线上留下一点痕迹都没有!这下,是真的挑起她对红线的兴趣了。 封江花拉开头上戴的放大镜再拔下护目镜,虽没如愿切断绑着两人的红线,她 却一脸挖到宝的兴奋神情。 “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研究出来要如何分开我们。”她说得好像他们是连 体婴。。 觑着她的笑颜,他不确定她说的时间要多久。 因为无法分开,她的拆解大业一开始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每当她动右手的时候 便会拉扯到他的左手,于是封江花想了一个办法:他们一人出一只手,然后她来指 挥。没意料两人的默契不错,倒也完成了她想到的所有方法。 “或许我们该直接去找知道的人来解。”他提出不一样的见解。 瞥了他一眼,封江花问:“你认识这样的人?”如果对方真能把这条红线解开, 她可能得先去开了对方的脑子看看里头是藏了什么东西。 俊脸一扭,他咬牙切齿痛恨道:“我曾爷爷。” “曾爷爷?”这下她可感兴趣了,“你是指你爸爸的爸爸的爸爸吗?” 猫眼儿露出不耐,“不然呢?”一提到那个可恶的“老人”,他就满腹火气。 “他几岁了?”封江花兴致勃勃的继续问。 “不知道。”他语气更沉。 她为什么这么好奇他曾爷爷?“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他?”如果真如他所说是 曾祖父的话,那肯定也有百来岁了,能活到这么长寿到底是靠什么?老天!她真想 立刻见见这位人瑞!“再说。”或许见到曾爷爷又是他设的另一个骗局,这么想来, 他怀疑自己还会想去找他吗?“喔,那要去之前可以先通知我吗?”好让她带齐一 切可携带的研究工具,方便去“采访”那位老人家。 看她满脸雀跃,他忍不住泼她冷水,“我没说一定会去。” “咦?为什么?他是你曾爷爷,又可以解开这条红线,为什么不去?”他的话 的确达到降温的效果,封江花露出好奇宝宝的困惑,很认真请问他想知道答案。 看着她瞬息万变的表情,他沉默了许久。 “怎么?不方便说吗?”呃,她承认自己旺盛的求知欲和少与人相处,造成她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直来直往的个性,这下该不会是问了不该问的事情吧?“他就 是系上这条红线的人。”良久,他终于给了答案。 无声。 这下换封江花沉默。 “呃,可以说清楚一点吗?”又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男人瞅着她,薄唇继续吐露着可怕的事实,“替我系上这条红线的就是我曾爷 爷,而你说替你带路的那个人应该也是。”封江花表情呆滞,“你、你是说……把 我们两个绑在一起的就是你曾爷爷?”她可以这样解释他的话吧?男人点点头。 又是一阵呆愣,封江花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她现在不确定自己还想不想看到百岁人瑞了。 会去算命实为巧合,会踏进那家牛郎算命铺子也不是出自她意愿,照理来说她 与他无冤无仇,和他曾爷爷更是完全陌生,为什么他要陷她于不义?或许她的发明 可能危害世人,但那些她也都在完成后清除掉啦!这样一来她根本没做良心不安的 坏事,怎么会遭逢这种劫难?嗯……这可以说是劫难吧?中文造诣她实在不高。 “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能说不生气,但此刻她更想弄清楚他曾爷爷 的用意。 他紧盯着她,像是在确认该不该告诉她真正的内情。 猛地,她揪起他的衣领,黑眸透过镜片直望进他眼底,语调神态都透着狠劲, “拖我下来瞠这浑水,就要让我知道原因。”她不是那种被人占了便宜还闷不吭声 的弱女子,现在她要答案,他最好老实回答!他被她绚丽的眸光给震慑住。 又是那种怪异的感觉,心跳漏了一拍,她看起来突然变得好耀眼,让他移、不 开视线,注意力完全被她吸引过去。 她全身像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光彩,感觉很温暖。 “喂?”奇怪了?他干嘛一直盯着她不说话?对她的称呼很不满意,他纠正, “申屠元。” “啥?你的名字?”听不懂他突然进出的中文,她猜测。 他颔首。 “我不会说中文,你有没有英文名字?”他念的那几个音好难发,如果他有例 如杰克、爱德、詹姆士这种中国人会取的英文菜市名,她会方便许多。 “申屠元就是我的名字。”他很坚持。 封江花抓抓已经够乱的头发,“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她以后会小心不喊 他的名字,只用“你”来相称。 “你不是华人?”淡觑了他~眼,封江花了解他暂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看不出来吧,我是混血儿。”她开始收拾工具,然后站起身想到研究室的冰 箱拿些大嫂贡献的三明治,“哎呀呀……”她走没几步就被他动也不动的高大身躯 拉住。 “黄种人混血?”他挑眉问道。 见他一副非要到答案不可的模样,封江花只好拉出脖子上的项链,打开放有照 片的坠饰。 “这是我全家照,坐在中间的是我母亲,站在她身后的是我父亲。”她拉拉他, 要他跟着前进。“黑发绿眼的是我大哥,和我母亲一样红发绿眼的是二哥。”遗传 是很奇妙的,他们家三个小孩可以说是长得截然不同,二哥像妈妈,她像爸爸,而 大哥则是爸妈的合体。 “不像。”看了老半天,他只有这两个字。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