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所以?”唇角抿着上扬的弧度,但他的眼神很冷。 老人微醚起眼,回忆着那场盛大的婚宴,一边描述,“那场婚宴由皇上主持, 热闹的宴席连续举行了十天,可以说是整个长安京的人都参加了,情况比当年水老 当家的婚宴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给长安京又留下一件传奇佳话。” 孟少陵静静地听着,他可以想象边关和京畿的两大商家联姻,场面自然是不容 小觑,毕竟他也曾是手握南方商域的巨商。 “老夫想说的是,虽然那场婚宴任谁都可以参加,可在主桌自始至终都有一个 位子保留着不让任何人入座,而且每日都会替那个位子换上新的碗筷和热茶……当 然是由两位当家亲手来做这些事。” “喔?为何?”冉缨插了话,语气有着好奇想知道答案的心急。 听到这儿,孟少陵不能否认自己同样好奇。 “老夫也跟寻常百姓一样有好奇心,所以忍不住问了佟水两位当家……”老人 意有所指地睐着他,“两位当家说那是为一个没办法前来的挚友所保留的。” 没办法前来的挚友…… 闻言,孟少陵眼底的冰寒消退的飞快。 他可以想见那两个顽固的死脑筋,坚持留下那个位子,然后由他亲手换上新的 碗筷,由她亲手沏上每一杯新茶。 那个画面想来就令他一阵恼怒,气那两个仍是那么的在乎他,把他当一生的挚 友看待,更气自己几乎鼻酸红了眼眶。 打从老人开始描述这件事,冉缨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孟少陵,观察他脸上每个表 情的变化,直到他食漫地扯开嘴角。 他笑了,而且还是苦笑。 除了最常出现的标准微笑以外,更看过他傲慢、狂妄、骄傲且嘴上不留情的一 面,冉缨被他的这个笑容给迷惑了。 由冷意十足转化成那种带有缅怀美好过去的微恼苦笑,他头一次出现这么生动 的表情。 “他笑了耶……”她呐呐地开口,心头因他的笑而暖暖的。 当然不只冉缨这么想,在场所有人都点头附和,有同样的想法。 孟少陵抬首,发现自己再度成为他人的目光焦点。 “大人告诉在下这件事的原因是?”察觉自己失态,孟少陵整了整颜色,装做 不懂老人的意思。 “老夫想,依孟掌柜如此聪明的人,应该知道老夫的意思才是。”老人看了他 一眼,然后往着拐杖离开。 原来老人早就发现了。 听到那声“孟掌柜”,孟少陵就懂老人只是没有点破他的谎话而己。 “咦?所以那个人是谁?”冉缨追上老人,对老人口中的朋友很好奇。 “嗯……是谁呢……”老人卖关子的声音远远飘来。 那一夜,孟少陵始终噙着苦笑。 青草的波浪,风一吹,便见到成群的羊和……迎风伫立的她。 想要吗? 伸手按压着发丝的她,回过头来,唇角上扬露出他所期盼的笑靥,伸出手迎向 他。 好想……好想要…… 身畔的手情不自禁的举起,就快要握住日夜企盼的小手,可另一只手比他更快 —— 是那个男人,他永远比不上的那个男人。 可是不可以。 他们幸福的身影逐渐远离。 “不要走!” 汗湿了全身,孟少陵从梦境中追出现实,仍是一场空。 陡降的空虚感深深掳获了他。 他梦到了那个不敢说出名字的女人。 好几次的梦境中,只要他伸长了手就能抓住她,但总会有一道声音像催促般的 问他:想要吗? 他总是在跟自己的心魔战斗,他想要她,这是毫无疑问的,却又要不起。 她是他最好的朋友的妻,也是他最爱却最不能爱的人。 于是,另一道声音阻止了他。 可是不可以…… “我知道不可以!”他忿忿地低吼,一手重重捶上床榻。 他只是一直看着,看着他们用眼神追逐对方,看着他们把彼此摆在心头最深处 的位置,也看着他们……相爱。 好几次他想伸手去触碰她的欲望,都被理智和那个男人的出现给压下,即使是 在梦境中亦然。 还记得儿时父亲带着他前往孟家的织坊时,他不是对织出鲜艳的布匹感到有兴 趣,而是被织娘们操作的织布机给吸引了过去,还准备伸手去碰,当然是被父亲给 严厉的制止了。 长大之后,他清楚当时父亲是怕他的手被纺织机给伤着,但父亲当时严厉的教 育了他很多东西是看得到却不能碰的。 没错,很多东西上。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