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而见到他们笑得如此疯狂,众人纷纷靠向他们,想分享由他们身上传出的喜悦。 他曾经认为只要待在任何会令自己回想超“水胭脂”的地方,绝对会痛苦不己。 他也曾认为自己会被这桎梏捆绑一辈子,得不到幸福。 可就像冉缨说的—— 什么是幸福,什么是不幸呢? 那时候的他怎么也回答不出来。 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生命会有如此幸福的一天到来。 打从那天,她将他由漫长的黑暗折磨中解放时,色彩回到他眼底后,幸福就悄 悄地靠近他。 紧紧握住身旁的她的那双温暖小手,他已经心满意足。 比起那理想中的幸福,他更想珍惜现在所拥有的幸福。 他现在得到的,不只有懂自己的人,更是一个大家庭。 “我要这个!” “请帮我包下来。” 软绵绵和冷静沉稳的两道女音同时响起。 茧形壶的两端是两只同样细白软嫩的小手,它们的主人顺着对方的手往上,同 时对上眼。 水盈盈的眸子对上慧黠睿智的眼眸,两名女子谁也没把手由茧形壶上移开,只 是瞬也不瞬地盯着对方。 冉缨难得来一趟长安京,为的就是到七宝坊老板侄女开设的宝来坊挖宝,甚至 还让盂少陵拉着板车一起来,就怕相中的古董太多拿不动。 此刻她独自一人逛宝来坊,孟步陵则去采买其它人需要的用品。 是知道会碰上这种情况,孟少陵留下来或许能够替不擅长与人竞争的她处理。 “呃……两位……”宝来坊的年轻女老板应登楼左右为难地看着她们。 一边是有“神之手”之称的雕刻巨匠冉缨,另一边则是自她开店后一直很捧场 的十九公主,这两个无论哪个都有极佳的审美眼光,对古董的热爱程度不相上下, 卖给谁对这些她珍藏的“孩子”来说都是件幸福的事,可最大的问题就是她们看上 的是同样的古董啊! 她该卖给谁? “怎么了?”一名穿着显眼,长相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不知从何冒了出来,问 十九公主:“你要这个茧形壶?” 十九公主没有回答,但男人从她抓着茧形壶不放的手了解了答案。 “老板,包起来。”男人二话不说掏出钱袋准备付银两。 有道是先下手为强,谁管她们谁先碰到或是一起碰到茧形壶的,只要付了银两 谁就是赢家! “咦?可是我也想要……”冉缨急忙开口,只是语气仍是一贯的不确定且迟疑, 却还是不放弃。 应登楼被夹在中间更是为难。 “你是冉缨?”十九公主淡淡地开口询问。 冉缨眨了眨眼,随后漾出浅笑,“我是。” “嗯。”十九公主放开手,朝她微微颔下首,从头到尾没有露出笑容,淡漠着 一张脸退开,转而去看其它古董,不再执着于茧形壶。 冉缨一愣,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她不要了?” 应登楼大概猜出十九公主的想法,却没打算告诉冉撄。 “冉姑娘,我这就替你包起来。” “啊,不用包了,我要自己抱回去。”冉缨连忙阻止,目光再度回到茧形壶上, 早忘了十九公主的事。 喜欢的东西她总爱抱在怀里,爱不释手的摸上几天才开心。 过了一会儿,冉缨心满意足地抱着茧形壶站在宝来坊外。 “买好了?”在外头逛了一圈回来的孟少陵瞅着她甜美的笑,眼底不自觉浮起 温柔的宠溺,蒲扇般的大掌摸了摸她的脑袋。 “嗯!”冉缨开心地应了声,眼角余光正好瞥见十九公主和那名漂亮的男人。 “怎么了?”注意到她的视线,他的目光追了过去。 “十九公主和那个水月观音的小孔雀。” 水月观音的小孔雀? 盂少陵看了半天,才发现被冉缨形容成小孔雀的男人。 原来是他啊…… “太阿,走了。”己经对他们失去兴趣的冉缨,站在前方不远处等待着他。 蓦地,他笑了。 从何时起,这个单纯率直的女人开始懂得回头留心他的步伐,会记得他有没有 跟上,不再只专注于她喜欢的事物中。 她己经学会注意他的存在,这无疑是宣告了他在她的心中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不用言语,她用属于目己的方式告诉了他。 “回家了。”一手紧抱着茧形壶,她不忘朝他伸出手另一只。 霎时,那些再度被唤醒的记忆变得遥不可及,透着一股淡淡地令人缅怀的忧伤 逐渐离他而去,只剩下站在他眼前的她。 那么的清晰可见,触手可及。 “我刚刚在南大街有看到另一间古董店。”盂少陵上前几步,轻轻地牵起她的 手。 “真的?那我们去看看!”情况立刻变成冉缨拖着他走。 银铃般的笑声缭绕不绝,牵动了他的唇角,以及越来越柔软的眸色。 现在的他,己不是那个总是一身白衣洁白无尘的盂少陵了。 因为帮忙故里的农务所晒黑的皮肤,一头长发随意扎起,拖着板车和她出来采 买的他,饶是自己的家人都不可能认得出来。 更重要的是,现在,他已经能紧紧的握住最想要的东西—— 是她。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