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秋阳底下,虽然天气微凉,但灿烂的阳光依旧毒辣得很,骆彤却像无事人似 地搬她的花苗、树苗,来来回回已不下数十趟。 不知为何,那堆蓝雪花不管放在哪儿都觉得不对劲。 “怎么会这样?”她左看右看就是觉得突兀。 烦啊!左唯翼跟她作对就算了,连蓝雪花都来凑—脚,是怎样?人跟植物都 觉得她好欺负吗? “什么东西!不过是接吻过一次,而且还是意外,哪有可能被钟楼给诅咒了, 左唯翼那家伙一定在说谎。”打从她离开shoppingmall就一路不断碎碎念,实在 是左唯翼的话带给她的冲击太大,她根本就无法接受。 “哪有不小心接了吻就得一辈子都绑在一块儿。”假如她去抓一只猫跟一只 老鼠到钟楼底下让它们接吻,难道它们会因此爱上对方,甚至厮守一辈子吗?压 根儿就不可能!她不能被左唯翼唬了。 “那家伙从小到大说的话十句里有九句不能信,我要是信他,就是大笨蛋一 个。”没错!她不当笨蛋已经很久了,干么让左唯翼胡扯的话影响。 “左唯翼你是个大坏蛋!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个坏蛋!别人无法看穿你的真面 目,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不行,左边那堆金冠柏也变得好碍眼,得移移位置。骆彤发挥她的蛮力,将 一丛丛金冠柏树苗移到右边去。 “金冠柏啊金冠柏,先前待的地方风水不够好,所以你们无法长得又高又壮, 现在我帮你们移个位置,过不了几天,你们就能长得又高又壮。”只要能移动花 木,什么烂理由她都编得出来。 好不容易将几十株的金冠柏树苗移好,她伸展了下酸疼的腰杆,眼角不巧瞄 见左前方的松叶武竹,她感叹地摇摇头。 “误入歧途!”亏得它们长得气质绝佳、青翠娇美,没事干么向“左”靠呢? “松叶武竹,你们将会因为我改变你们的一生而感激涕零。”放眼整个GreenHouse, 还有谁的心思会像她这般细腻?唯有她明白“靠左边”有多么不好,左边是黑暗 的、是邪恶的一方,只有她才能拯救植物们,使它们感受到正义的美好。 “她是怎么了?”阿吉纳闷地问身边的小倩。 “不晓得,从她一踏进GreenHouse就怪怪的。”小倩耸耸肩。 “我看她病得不轻。”一直偷偷观察骆彤的阿吉有感而发。 “她到底在干么?将所有的植物都移到右边?简直是疯了,她知道不能这样 胡搞!”园中所有的植物他们已依照其特性摆放,通常不会随意更动位置的,骆 彤本身是景观设计师,应当比他们更明白这个道理才是。 “所以我才会说她病得不轻,你说我们要不要打电话叫救护车?”唯今之计 就是速速将骆彤送医。 “好,你来打。”小倩将事情推给阿吉。 “什么?我不要,为什么你不打?”阿吉没那个胆叫救护车。 “是你建议的,当然由你来打。”小倩说得理所当然。 “当我什么都没说过,我刚刚什么都没说,OK?”阿吉双手投降,就算他跟 老天爷借胆,也不敢真的打电话叫救护车。 “这次换成百铃花了。”小倩眼神呆滞,已经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阿吉瞪大眼、张大嘴说不出话来,其实他和小倩正在作一场可怕的恶梦,就 不知何时梦醒, “靠右边好,右边才是最适合你们的地方,左边一点都不好。”骆彤移动百 铃花,对着它们说。 唉!她真的是烦透了,左唯翼说的话一直在她心里泛疙瘩,到底他说的是不 是真的?明明一再告诉自己别当真,偏偏无法潇洒得大喊:我忘记了!全都忘记 了! “我真笨!我真笨!”咚、咚、咚!骆彤烦到干脆用头磕地,看自己是否能 清醒点。 看到这里,小倩张大了嘴,阿吉的嘴角流下一道咖啡污渍。敢情现在骆彤改 练铁头功来着? 用力磕了几下,她疲累地平躺在地上,仰望着青空,鼻间嗅闻着最喜爱的泥 土清香与绿草芳馨。那是场意外,真的是意外,绝非她故意强吻他! “唉,一世英明尽毁在姓左的手里。”英雌气短啊! 那一天,也如同今天一样,是个阳光灿灿的好天气…… 依照往例,她和左唯翼在校园中狭路相逢。就读小学的他们已互看不顺眼许 久,她觉得左唯翼太过文弱,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左唯翼则觉得她太过粗鲁, 一点女生该有的温柔都没有。 互看不爽的两人在四下无人的钟楼下相遇,自然没给对方好脸色看。左唯翼 自认无须再顾忌所谓的形象,而骆彤藐视左唯翼到底,要她尊敬打输她的男生, 她实在办不到,况且左唯翼还高她两个年级呢!骆彤以鼻孔哼气,瞥向左唯翼的 双眸充满不屑。 “粗鲁女。”左唯翼直接以言语表示对她的不苟同。 “弱鸡男。”光她一根小指就可以摆平他了,他居然有胆向她呛声?简直是 活腻了。 “你叫谁弱鸡男?”左唯翼当场翻脸。 “这里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吗?除非你不是男生。”啧,啧!可怜,连智商 都出了问题。 “蛮力女,一个正常小学三年级的女生根本不会像你一样力大如牛,你根本 就是有问题。”绝对不是他太逊,而是她的力气大得不可思议,他才不是可笑的 弱鸡男。 “笑死人,明明力气不如人还不肯认输,硬是要掰。你力气不如我,打也打 不过我。更惨的是,我在校园中比你更受欢迎。啧啧啧,我都可以想像你在校园 中走动时,头上随时有一朵乌云……哎,乌云就是你最好的册友!”骆彤的表情 欠扁得要命,看准了左唯翼打不过她,故意惹恼他.谁让他每次开口没半句好话, 净是贬损她,今天她不过是小小回敬。 是可忍,孰不可忍,再默不作声强忍下去,岂不是要被骆彤轻蔑、嘲笑一辈 子?择期不如撞日,就是今天了,他要让骆彤知道他不是她口中的弱鸡男。自从 打输她后,他将之视为奇耻大辱,特别央求家人帮他请教练教授武术,为的就是 有朝一日能与她一较高下,为自己雪耻。 “那我们今天就来看看到底是谁胜谁败。”左唯翼摆出架势,等她出招。毕 竟他是男生,从小所受的教育即是女士优先,尽管对面那一只在他眼中不像是女 的,可还是得照规矩来,免得落人话柄。 “哈哈哈!算你有胆,不过你确定真的要和我打吗?现在你还有机会反悔。” 她够善良了。 “怎么?你不敢?”左唯翼挑衅地睨她。 “我会不敢才怪!要打就打!”笑死人了,打架她从来没怕过,今天她会让 他知道什么叫铁拳无敌骆彤! 骆彤pose一摆好便提气冲向左唯翼。今天,她非要将左唯翼打得落花流水、 哭爹喊娘不可。 她大喝一声,整个人提起右脚就要踢向左唯翼那张自以为帅的漂亮脸孔。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句话硬生生应验在她身上,本来该是很帅地来个 侧踢,踢向左唯翼的脸,哪知她的脚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居然拐到,整个人以怪 异的姿势跳、跳、跳,突地扑向左唯翼。 已经摆好架势的左唯翼设想过所有她会使出的招式,但其中并不包括她像只 笨青蛙一样跳向自己,所以他愣住了,忘了阻挡她的来势。 骆彤的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紧紧贴在一起,两人同时张大眼瞪着彼此,瞬 间大脑如被原子弹炸过般,轰地一声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 曾经幻想过美好、浪漫、旖旎的初吻就白白浪费在对方身上,他们想抱头大 叫,咒骂上天的不公,更想活活掐死对方,以免这耻辱得一辈子跟随自己。但是 此时此刻他们像被点了穴,傻愣愣看着对方,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唇仍是贴着, 该打的架也来不及开打。 怎么办?两个人的脑海中同时闪过这个问题。看着对方的眼,发现对方的眸 底印着自己惶恐的眼神,两人各启一怔,倏地弹跳开来,拼命以手背拭去唇上犹 存的温热感。 两个人的脸红通通地像是发烧,别说要打架了,现在连和对方讲句话的勇气 都没有。尤其是肇事者,恨不得当场一头撞死。抹完了唇,他们不敢再看向对方, 各自逃开,极有默契地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今日他们不曾碰面,遑论发生过教 他们悔恨终生的暧昧情事。 事情本该是这样云淡风轻地过了,骆彤哪想得到过了N 年,左唯翼那家伙会 突然提起。 “左唯翼那家伙到底想干么?”烦啊!她滚了滚,身上沾满了泥土与草屑。 “完了,她又开始了。”阿吉对着小倩碎碎念。 “我看到了。”小倩压低声音。 “你说她这不正常的情况会持续多久?”能否让他们早点解脱?他不想一再 受到惊吓。 “不晓得,这是我头一回看到她出现这么诡异的行为。” 庭园中的骆彤不知自己的行为已经吓到阿吉和小倩,兀自深陷自己的世界当 中,独自烦恼。 “烦死了,他一定是在说谎!绝对是在说谎!”学校的钟楼又不是让人作过 法或是加持、诅咒什么的,哪有可能接吻过的人就会成为一对,他百分之百在说 谎! 偏偏她没胆子打电话向姐姐求证,谜教她如何问得出口?心中的疑惑无法获 得解答,令她烦恼至极,滚了又滚,好不容易停下来,看着朗朗晴空,只觉现在 的她就像当年乌云罩顶的左唯翼,不管走到哪儿,头顶上随时会有朵乌云飘啊飘。 未来,如无意外,她极有可能为他工作,总有机会见到他,到时候她要似怎样的 表情面对他?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装傻吗? “为什么我当时就不能忍忍?”她恨恨捶着泥地发泄心中的怨怼。 姐姐说的对,她的个性太冲动,一冲动就容易闯祸,看她给自己捅了多大的 楼子。要命的是,这个楼子旁人还无法帮她收拾善后,非得她亲自出马不可。 悠悠地长叹了口气,看了眼被她移到右边的金冠柏、百铃花、松叶武竹和蓝 雪花,认命地由泥地爬起,将它们依序一一搬回原来的位置。 “骆彤搬那些是为了练身体吗?”阿吉看她来来回回忙碌走动,疑惑问。 “她平常练得够多了,今天有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吗?”若她没记错,骆 彤先前已经帮老板搬了好多肥料、壤土上小货车。 “大概是加强训练吧。”算了,他一点都不想搞懂她在想什么。 小倩打了个哈欠。看了一下午骆彤在庭园中耍宝,累了,至于骆彤究竟是怎 么回事,她倒是没那么好奇,反正戏已经看过瘾了,是散场休息的时刻。 事情出乎骆彤意料之外,进行得很顺利,左唯翼对合约内容无异议,签下合 约后,即可开始动工。 对于他,骆彤是巴不得最好别再见到他。彼此的初吻葬送在对方手上,都是 不情不愿,怎么想都尴尬,偏偏有人记性特别好,非要提醒她不可。依她看,左 唯翼无非是想捉弄她,非得看她坐立难安不可,理智告诉她别中了他的计,情感 却教她无法不受他的话影响。没办法,谁要她的脸皮没他来得厚。 唉唉唉,感叹归感叹,工作还是得做。 一路上,阿吉不断以诡异的眼神盯着骆彤看。打从骆彤接下shoppingmall的 工作后,整个人就像只被踩着痛脚的大熊焦躁地走来跺去,谁不小心招惹到她, 极可能被她的熊掌狠巴下去。他和小倩两个小可怜战战兢兢在熊威下过了数日, 一颗心都快抖散了,也不见她的情绪趋于平缓。而且极其不幸的他成了她这件case 的助手,在这件case未完成之前,都得为她跑腿卖命,不得有半句怨言。跑腿卖 命就罢了,就怕骆彤一个情绪不稳,直接将怒火发泄在他身上,把他当花肥埋了, 他岂不是倒大霉?其实他才是那个最想叹气的人,谁能来救救他?他真的不想为 一头暴躁的黑熊工作。 “你一路在碎碎念什么?”骆彤将小货车停好,微蹙着眉问让她心情变得更 为焦躁的阿吉。 “没有,你晓得的,我平常没事最爱碎碎念,不动嘴巴就会浑身不对劲。” 呜……看他是多么忍辱偷生,为了不引起骆彤的怀疑,将自己说成是嘴碎之人。 “你最好把爱碎碎念的习惯改掉,不然小倩会不喜欢你。”她嫌弃地摇了摇 头。 “我——我——谁说我喜欢小倩?”被说中心事的阿吉胀红了脸,急忙否认。 “急什么?我又没说你们在搞暧昧。”她事不关己、不疾不徐地说。 “彤大姐,我的好姐姐,求求你别胡说八道。”阿吉连忙求饶,就怕骆彤无 聊跑去跟小倩说他们俩在搞暧昧,要是小倩生气不理他怎么办? “别罗嗦,快点帮我搬土。”骆彤自小货车后车厢扛出两袋砂质壤土放在手 推车上。 阿吉苦兮兮地扛了一袋,一边对骆彤动之以情,乞求她别说漏嘴。 骆彤轻轻松松连扛好几袋砂质壤土堆满手堆车,脚步俐落地推进shoppingmall, 被留下的阿吉则认命地将小货车上所有的砂质壤土搬到地上,等她空车出来。 很快地,骆彤推了空车出来,阿吉立刻将地上的砂质壤土堆上。骆彤趁着阿 吉忙碌时左右张望,想看看有没有左唯翼的踪影。刚刚在里头,她像是小偷似地 四下留意,没发现左唯翼的身影,着实松了口气。尽管过了好几天,尽管已经想 破了头,她还没想清楚该怎么面对左唯翼。 “没事干吗来惹我?”她不满地叨叨念念。 “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惹你,肜大姐,我发誓我心中没有丝毫对你不敬 之意,你若不信,可以问小倩。”阿吉吓死了,赶忙澄清。 “我不是在说你,不用这么紧张。”她有那么可怕吗?瞧阿吉吓的,太夸张 了吧? “原来不是说我,吓我一跳。”阿吉总算松了口气。 “怕什么?我又不会把你吃了。”她好没气地白了胆小如鼠的阿吉一眼。 “嘿、嘿!”阿吉干干笑了两声。是啊,她是不会把人吃了,只会把人当成 沙包一拳打飞!他曾看过她当街逮到一名抢匪,一拳将抢匪高高打飞出去,那名 抢匪可是有一百八十公分,体重八十公斤,竟像破布一样被击飞出去,要他如何 不害怕。 “光会傻笑。”阿吉好像愈来愈傻了,可怜。 很快地,阿吉将空推车又堆满了砂质壤土。 “彤大姐,这次我来吧。”阿吉想了想,实在不好意思让她一个女孩子来来 回回推着笨重的推车。 “不用了,你进去把砂质壤土全拆了倒好就行。”阿吉有几两重,骆彤清楚 得很。 “好。”阿吉领命,跑进shoppingmall里。 “你今天来得挺早的。”突然,左唯翼如背后灵般出现了。 “喝!你怎么突然出现?”骆彤被他吓了好大一跳,惊魂未定地瞪着他。 “我来上班。”他理所当然回她,亮了亮手中的公事包。 左唯翼悠哉地走在她身边,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轻快的步伐说明了他的好 心情。看见他心情这么好,骆彤的心情变得更不优了。在她陷入痛苦的忧郁当中, 这家伙竟然拥有超美好的心情,可恶! “你干么走在我旁边?”她开始找碴。 “为何不?”路是用来走的,况且他走的路恰巧是他家的,他爱怎么走就怎 么走。 “你就不能走快点吗?”走在她旁边会让她想狠狠踹他一脚。 “我不想。”他像个无赖般赖在她身边。 骆彤闻言,差点一拳挥过去。这家伙是吃饱闲着,一早就来找她麻烦,和小 学时一模一样。 “怎么你年纪一把了,还没半点长进?”她讽刺他像幼稚的小学生。 “那要看我遇见什么人。”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 “你不是很忙,忙到天翻地覆?” “所以?”他佯装不懂。 “所以你怎么会有时间在我旁边耗?”气死她了!这么简单的事也要她解释? “我现在才刚进公司,一点都不忙。”他仍是一派悠闲。 她快要受不了他了。骆彤猛地转头,给他甜甜一笑。“既然你不忙,何不帮 帮我。” “帮你?”一见她特意绽放甜美的笑容,就知她不怀好意。 “对,你向来不是最讲究绅士风度吗?这一车的砂质壤土就拜托你了。”骆 彤笑味咪地让出位置,顺手帮他拿公事包,挑眉等着看好戏。这一台推车重得很, 就不信他有办法推得动,就算他有办法推,他会舍得弄脏身上的Prad西装吗? 左唯翼耸耸肩,出乎骆彤意料之外地推起推车,完全不管身上的黑西装会沾 上泥土。 “要我帮忙早点说就好,何必对我横眉竖眼的。”左唯翼并不吃力地推着推 车往前走。 本来要捉弄他的骆彤瞠目结舌看他轻松地推着推车。怎么会这样?照道理说, 左唯翼该退避三舍才对,更重要的是,他怎么可能推得动? 左唯翼给她的打击太大,使她失去反应能力,只能呆呆跟在他身边,双眸怀 疑地在他身上打量,确定他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左唯翼,而不是另一个和他长得 一模一样的陌生人。 “又怎么了?”他好笑地问。 “你不该这么有力气。”在她心中,他是弱鸡男耶! “我是男人,当然该有力气。”为了不再被她嘲笑,他可是日夜锻炼。 “你不该长得比我高。”小时候他的个头明明比她矮,他怎么可以唰地一下 子长得比她高,害她从此以后都得仰头看他。 “我长得高也得罪你了?” “对,你得罪我了。”他不该这么优秀。 她居然会觉得他优秀?天要塌了,世界末日要来临了,左唯翼在她心里怎么 可能和“优秀”二字划上等号?他们应该连点边都沾不上。天!她一定是中邪了! “干么一脸惊慌?”她看他的眼神好似在看怪物,怪不舒服的。 “你说,你是不是会下蛊?”心一慌,口不择言问了个笨问题,她恨不得咬 断笨舌头。 “你说呢?”左唯翼坏坏地挑眉,似笑非笑瞅着她看。 他的眼眸似会蛊惑人心,在她的心版画下魔咒,让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骆 彤惊得整个人往旁边跳开,免得不小心被他迷惑。 “我告诉你,我知道你有多邪恶!你是欺骗不了我的。”自古以来邪不胜正, 这次也不例外。 “是、是!我非常之邪恶。”左唯翼帮着她将砂质壤土推到花圃旁。 阿吉傻傻看着左唯翼西装笔挺地推着推车,何时推车的人变成了眼前这个结 实俊挺的贵公子?再看看骆彤,只见她抱着一个公事包,像是随时会攻击贵公子。 左右来回看着两人,阿吉不确定此刻该不该开口,又要开口说什么。 “还你!”骆彤将公事包推回他怀中。 左唯翼接过公事包,右手轻拍了拍黑西装上的土。让他的西装沾到土,骆彤 有些过意不去,伸手想帮他的忙,但她忘了她的双手因为搬运的关系也沾到泥土, 反而愈拍愈脏。 “对不起,这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不要回家换一套?”他的西装沾到 更多的土是她帮倒忙的结果,骆彤万分不好意思地道歉。 “算了,我办公室有放—套干净的西装,等下换上就行。”他轻叹口气。 “那我晚点帮你把西装拿去送洗。”她也得做点什么,否则今晚肯定会愧疚 到失眠。 “以你我深厚的交情,不必这么客气了。”他忽然神秘一笑。 阿吉来回看着两人。由他们谈话的语气中得知他们交情匪浅,但就不知是怎 样的交情,他好奇得不得了。实在是认识骆彤多年,一向见她和每个男人称兄道 弟、一副感情很好的模样。可眼前的男人很不一样,他们俩相处时有一股旁人无 法介入的氛围。 “可是……”他们的交情不是糟得很吗? “彤彤,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今天很可爱。”又是足以夺人心魂的一笑。 “啊?”可爱?满身是砂算可爱吗?她只顾着思考他的话,忘了计较他为何 突然唤她彤彤。 “你真的很可爱。”左唯翼低喃,倾身在她的朱唇上轻轻一点,随即朝她摆 摆手,便迈向办公室。 骆彤整个人呆滞僵立在原地,愣愣看着他远去,大脑乱哄哄的搞不清楚发生 了什么事。左唯翼吻了她?真的吻了她?他为何要吻她?又是和她开玩笑吗?他 的精神状态正常吗?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