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严大哥,谢谢你刻意送我到机场,不然这场雨下得这么大,根本叫不到计 程车呢!”邱萤桦看着车窗外的倾盆大雨,妩媚地拢拢头发后,对着严树伦嫣然 一笑。 “不用客气,反正我的公司就在这附近,只是顺便而已。”男性大掌沉稳地 握住方向盘,按下CD键,让舒曼的钢琴协奏曲流泄在整个车厢内,轻松地和她闲 聊着。“萤桦,你进NCN 新闻部之后似乎发展得非常顺利。上次听伯父说公司正 积极栽培你,要让你成为新一代的主播。进公司才一年就能得到上层的高度赏识, 可见你真的很优秀。” “严大哥,你不要取笑我了啦,我哪是什么主播啊?现在只不过是个正在学 习中的新闻播报员罢了。”邱萤桦笑得更加开怀,语气中有着掩不住的喜悦。 “其实我只是运气好,公司的前辈都很照顾我,肯给我这个新人机会。不过最近 我就要参加试播了,试播后,如果观众反应不错,再加上内部评监合格的话,可 望晋升为正式主播。” 坐上主播台是很多新闻从业人员的最大梦想,尤其是年轻女孩。 树伦问:“对了,你这次到日本采访大约要几天?” “大概一个礼拜吧!”邱萤桦喜孜孜地回答道:“公司刻意让我去采访日本 的产经新闻,主管说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我表现优秀,在人评会上 他就会大力推荐我升级为一线主播。” “真的吗?那我先恭喜你了。你这么优秀,专业能力又强,当上主播后,我 一定请你吃顿豪华大餐。”严树伦微笑着。他们两家是感情深厚的世交,两人几 乎是一起长大的,他很清楚萤桦的个性十分好强,成为明星主播更是她最大的梦 想。 “还早啦,都还没开始试播呢!”邱萤桦笑容满面,爱慕的眼神直盯着英气 逼人的树伦。“而且啊,这次试播我有很多强力的对手,公司要安排四名新人试 播,再从中挑选一名最优秀的主播。有一名从香港回来的播报员,听说能力很强, 会是我最大的劲敌呢!” 她还没说完,一旁的岔路突然冲出一辆汽车,车速十分快速,刺眼的车灯照 射过来,眼看两辆车就要撞成一团了。 “啊——” 吱吱吱—— 砰! 在萤桦的尖叫中,树伦紧急睬下煞车。车轮磨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千 钧一发之际,总算把车给停住了,但还是免不了地轻撞上对方车子的保险杆。 “你没事吧?”紧急煞车时,树伦另一只手牢牢地挡在萤桦面前,就怕她撞 上挡风玻璃而受伤。 “……没、没事。”邱萤桦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吓死我了,那辆车怎么 突然冲出来……啊,好痛!我的指甲断了啦!”她懊恼地发现漂亮的水晶指甲裂 开了。“气死人了,这是我昨天刚做好的漂亮指甲耶!” “没受伤就好,我下去看看。”眼见萤桦没事,树伦便冒着大雨下车,欲察 看受撞的情况。 下车后,他看到从右侧撞上蠢的是一部红色的小车,驾驶人也下车了,令他 有些意外的是,对方居然是一名身材娇小的女性。当然,这年头女人开车一点儿 都不稀奇,只是方才她的车速真的很快,那股狠劲,害他一时以为是个男性驾驶。 萤桦也跟着下车,殷勤地替树伦撑起雨伞,盛气凌人地瞪着对方。“喂!你 到底会不会开车啊?你闯红灯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我们发生车祸了,还不快道歉!” 家境优渥的她从小就个性骄纵,更以自己的伶牙俐齿为傲。 风筝冷冷地看着他们,冒着大雨站在车前,纤细的腰杆挺得直直的。“严格 说起来,这并不是”我“的错。我的确是闯红灯,但你们的车子也抢了黄灯。倘 若你在看到黄灯时就煞车的话,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所以双方都要负一半的责 任。” “你说什么?还敢强词夺理?”萤桦更加火冒三丈。“喂,你这个人真的很 过分耶!差点撞到我们,没有一句道歉也就算了,居然还一脸兴师问罪的德行? 真是差劲!台湾就是有你这种人,交通才会败坏!”不知为何,萤桦第一眼就很 不喜欢这个女人,因此咄咄逼人地骂着。 “萤桦,算了。”树伦举手阻止她一连串的叫嚣,很诚恳地看着对方。“很 抱歉,我的确抢了黄灯。因为天雨视线不佳,我在看到黄灯亮时已经来不及煞车, 所以才会加速通过。既然我们的车都没有大碍,就先把车移开好吗?不要挡在路 中央妨碍交通。” 他检查过爱车了,发现只是前方的保险杆擦伤而已,没有什么大碍,因此打 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风筝沉默地盯着自己的轿车——的确是无大碍,而且她也急着要离开现场, 没有时间耗在这里。事实上,要不是她心急如焚地想赶到机场去拦住“他”,也 不会在雨夜中闯红灯。 眼看对方转身要离开,邱萤桦一把上前揪住她的手,气焰逼人地喊着:“喂, 你站住!你还没道歉,不许走!”她转头看着树伦。“严大哥,你就这样放她走 啊?她撞到你的车耶!是她闯红灯,都是她的错,你根本没有半点错啊!你应该 叫她赔偿进厂维修的费用,别让她这么嚣张!” “萤桦,别这样……”树伦头痛地想阻止她的叫骂。“这件事双方真的都有 错,既然两方的车都没有大碍,还是小事化无,不要徒增困扰吧!快放开这位小 姐。” “可是她真的好过分!她——” “放手!”风筝冷冽地开口,打断对方还想继续叫嚣的话。 “你——”萤桦死瞪着她,却懊恼地发现向来泼辣的自己居然斗不过这个外 表冷漠,眼神无比犀利的女人。她讨厌这种位居下风的感觉,可对方那凛冽森寒 的冰眸却让她忍不住松开了手。 抽回自己的手,风筝转头看了高大的男人一眼,复杂的水瞳覆着一层薄雾。 她掏出一张名片,冷冷地塞到严树伦的手中。“上面有我的电话,你可以把修车 的帐单寄给我。” 一说完,她旋即掉头上车。 直到小红车的车影都消失在迷蒙雨雾中了,严树伦还是呆站在原地。 “严大哥?严大哥?你在发什么呆啊?雨下得好大,我浑身都湿透了,快上 车啦!”吃瘪的邱萤桦懊恼地跺脚。令她气愤的不只是那女人凛冽的态度,更重 要的是——她爱慕已久的严大哥居然对着那女人的背影看到发呆,真是气死她了! “喔,好,我们上车。”摇摇头后,严树伦回到车上。 他也不知道向来冷静的自己为何会失神,但……那女人离去前的一瞥,他清 楚地在她倔强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泪影,晶灿的泪珠与她脸上的冷傲神情形成强烈 的对比。非常的不协调,却怪异地吸引他。 他记得她下车理论时,说话坚定且有条有理,冷峻中带着浑然天成的自信与 镇定。这么有自信的女孩,为何会在雨夜中含泪飙车呢?她眼底的哀伤为何会那 么浓烈呢? 好怪异,这一切不但发生得突然、古怪,而且留给他难以抹灭的印象。 桃园 中正国际机场 抵达机场后,严树伦很体贴地帮邱萤桦提行李下车,还陪她进入机场,帮她 办理登机手续。 手续都办好后,邱萤桦笑咪咪地拉着他坐下来,递上一杯热咖啡给他。“严 大哥,你对我真好。划机位的地勤小姐还一直称赞你,说你真是个体贴的新好男 人呢!”她的眼底充满了爱慕。 除了成为新闻主播,嫁给杰出的严树伦则是她人生中的另一个梦想,只可惜, 他老是拿她当妹妹看待。 “没什么。”严树伦悠闲地伸直长腿,揉揉萤桦的头发。“你就像我的妹妹, 多多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啊!到了日本,你人生地不熟的,自己可得多多小心。” 又来了!我才不是你妹妹,我只想当你女朋友,当你老婆!邱萤桦在心底抗 议着。 “严大哥,你别一直把我当妹妹啦!其实我——”她想乘机表白,然而话还 没说完,严树伦的手机便响起。 “抱歉,我先接电话。”他做了个手势后,迅速起身走到另一旁接听。 “喂?学长啊!这个周末高尔夫球聚会?好啊,没问题,我一定会参加的… …” 可恶!哪个不识相的程咬金,竟在这时杀出来?留在原地的邱萤桦气得直咬 牙。听严大哥的语气,应该是在讨论跟年轻的企业菁英例行球聚的事宜。 算了,反正来日方长。她相信凭自己的魅力,总有一天一定可以掳获优秀的 严树伦! 看严大哥眉飞色舞地聊得很热络,好像还没有收线的打算,她干脆先趁这个 空档去化妆室补个妆吧!方才淋到雨,搞不好粉都掉了,她可得在严大哥面前保 持最完美的一面。 邱萤桦起身,朝另一端的化妆室走去。 树伦讲完电话后,正想回去找邱萤桦,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跳人他眼底。 这女孩……他盯着侧对着他的长发女孩,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好巧,那不 是方才跟他开车擦撞的女孩吗?居然又巧遇了。 她的名字叫……严树伦这时才想起放在口袋里的名片。女孩把名片塞给他后, 他就被萤桦拉上车。为了专心开车,他还没仔细看过那张名片呢!思及此,他立 刻掏出口袋内的纸张,只见精美的绢质名片上印着几行字—— 风筝 电话:(02)2758—XXXX 手机:0921—XXX —XXX E-mail:kiteXXXXXXXX.hinet.net 好简单的名片,树伦看着上头的文字,并没有印上她的职位名称或是上班地 点。不过,他倒是对她的姓名很感兴趣。风筝,好特别的名字。简洁有力,而且 非常适合她本人的气质,在冷冽中仿佛带着抹难以捉摸的韵味。 她真的叫做风筝吗?这是她的本名吗?树伦正犹豫着该不该上前打招呼时, 却见她眼眶发红地盯着出关闸口,小小的拳头紧握,似乎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终于出来了!也终于……让她亲眼看见了。风筝死命咬着自己的下唇,她不 知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来这一趟? 她交往多年的男朋友,竟春风满面地牵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走出闸口,两人 穿着一模一样的情侣装,还不时相视而笑、情话绵绵。相信任何人见状,都会认 为他们是一对热恋中的爱侣。 风筝努力深呼吸,纤细的身躯还是忍不住颤抖。男友移情别恋的打击对她固 然很大,但,令她万万难以承受的是,那女人竟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是她相识多 年的手帕交——赖秀媛。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要承受这么残酷的双重背叛?一个是她交往多年的男 友,另一个是从国小就认识的手帕交,而今,他们两人……居然联手背叛她,甚 至浓情蜜意地一起飞到马尔代夫去度假,俨然是一对新婚夫妻! 从新闻系毕业后,她就考入电视台的新闻部,因为母亲来自香港,她也说得 一口流利的广东话,因此被电视台派到香港就职。虽然有些舍不得男友詹智柏, 但热爱新闻工作的她仍把握这个难得的好机会,跟男友约好要互相信任,先一起 在工作上打拼,等做出一番成绩后,再慢慢筹备婚事。 原本詹智柏和她还天天以手机或电脑视讯联络,他口口声声说支持她的工作, 一定会等她回台湾,但渐渐地,风筝发现智柏的行踪越来越难掌握,打电话常找 不到他。休假时,他也不再催促她搭机回台湾跟他碰面,偶尔联络上,他也都借 口自己工作很忙,要加班或是回老家帮忙,急着挂电话。 她不想当个多疑的女人,既然选择了跟智柏在一起,她就百分之百地信任他。 更何况,香港特派员的工作非常繁杂忙碌,庞大的工作压力也压得她喘不过 气来,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胡思乱想。 明知事有蹊跷,但责任感超重的她硬是乖乖留在香港,把上司交付的工作完 美地处理完毕。直到一个礼拜前,她才又被台北总公司调回来,准备参加新锐主 播的竟试。 没想到,她一回台湾就发现男友失踪了。他的公司说他休十天长假,她打电 话去詹智柏的老家,詹妈妈却十分茫然地反问她:“智柏不是说去香港找你吗?” 诡异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开来,风筝知道事情绝不单纯。男友休假了,却压根 儿不让她知道。长达十天的假期,他跟谁在一起?真的出国了吗? 不想再当逃避问题的鸵鸟,风筝立刻拜托在海关工作的朋友帮她注意詹智柏 的归国日期,刚刚接到朋友的来电后,她就火速开车往机场奔来,路上还差点发 生车祸。她十万火急地赶来,没料到撞见的却是这么不堪的一幕。 原来,这就是答案,最残酷的答案。 她早该猜到智柏已经出轨了,却傻傻地告诫自己要信任他,不可以胡思乱想。 结果呢?他为何要这样伤她?他劈腿的对象居然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他怎么 可以跟秀媛在一起?他们两人完全不在乎她的感受吗? 风筝蓦地回想起,难怪这阵子秀媛的态度也怪怪的。每次她打电话给秀媛时, 她总是闪烁其词,不像以往般热络,似乎不敢跟她说话。而且秀媛甚至一再力劝 她留在香港发展,说香港是国际性的大城市,机会多,最适合有事业野心的她了。 原来…… 这一刻,风筝终于完全了解秀嫒的用意了——她压根儿不希望她回到台湾! 就因为一个男人,她不惜背叛情同姐妹的多年死党? 为什么会这样?屈辱的泪水涌上眼眶,她好像被人给狠狠甩了两大巴掌。她 无法相信,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竟会这样对待她。他们在一起多久了?她被派去 香港之后就开始了吗?还是……更早?他们是不是早就暗渡陈仓了,只有她像个 傻瓜般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心里会感到痛苦吗?会犹豫吗?还是毫不在乎地一 起笑话她,笑话她真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男友都铍好友抢走了,还在状况外? 痛苦地把指尖刺人掌心里,风筝无法再继续往不想,她甚至怀疑自己为何还 能好好地站在这里,亲眼目睹詹智柏跟赖秀媛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恩爱状? 泪水滑落脸颊,她像座石膏像般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那两人走 向她。 推着行李车,一路打情骂俏的詹智柏和赖秀嫒终于发现了风筝的存在,两人 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詹智柏还慌乱地松开握住赖秀媛的手,似乎想撇清什么似的。 三人中,最先回过神来的是赖秀媛,她脸色僵硬地看着风筝,深吸一口气后, 硬是挨到詹智柏身边,用力挽着他的手,还低斥一句。“你干么?为什么要推开 我?我们又没做错什么!” 她强悍地瞪着风筝,一副“捍卫疆土”的表情。“你……你来做什么?找我 们有事?”既然已经被当场撞见,她也懒得再对风筝解释什么了,反正,事实胜 于雄辩。更何况,恋爱中的女人是最自私的,她对风筝是有些愧疚,但愧疚感很 快地就被占有欲所取代了。她只想拼命地捍卫自己的爱情,不允许任何人抢走詹 智柏。 风筝面无表情地看着赖秀媛,又看着手足无措、一脸懦弱的詹智柏。突然间, 她觉得既荒谬、又可笑。这,就是自己深爱过的男人吗? 她甚至差点把终身托付给他,而她的痴情与信任,究竟换来了什么?换得他 的双重背叛。他不但毁了她的爱情,还一并毁了她的友情。这辈子,她只怕再也 不会相信任何人了。 “筝筝!”詹智柏又奋力地甩开赖秀媛的手,满头大汗地道:“不……不是 你所想像的那样,你误会了!我可以解释的,其实……其实我只是刚好跟秀媛搭 同一班飞机回国而已,我们……呃……我们是在回程的飞机上巧遇的!真的,真 的是这样!我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没有对不起你,跟她更没有半点瓜葛, 你要相信我啊!” 此言一出,不但风筝愣住,赖秀媛更是气到七窍生厘。 赖秀媛更用力地拽住詹智柏的手,愤恨地喊着:“詹智柏!你还有没有良心 啊?跟我没有半点瓜葛?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在马尔地夫时,你是怎么对我说 的?你信誓旦旦地说会跟她分手,还要娶我,给我一个名分的。你——你混帐! 休想甩掉我,为了你,我已经付出太多了!” “你不要拉我!”詹智柏狼狈地想推开她,双眼不安地瞄着风筝。“我跟你 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放手,不要破坏我跟风筝的感情!” 风筝被派到香港工作后,詹智柏因为工作需要,常常要跟赖秀媛碰面。久了, 秀媛主动邀请他喝咖啡、看电影,还频送秋波。虽然曾考虑到她是风筝的死党, 但他一个人在台北实在是难耐寂寞,所以就顺水推舟地展开一段不该发生的恋情 了。 不过,这两个女人让他选的话,他当然要选漂亮、气质又高雅的风筝。平庸 的赖秀媛拿什么跟风筝比?论学历、外型、工作能力和女人味,她通通都比不上 风筝!他只不过想偷偷腥罢了,可不想负起什么责任。 赖秀媛却死都不肯松手。“詹智柏,你敢丢下我试试看!你敢始乱终弃的话, 我会闹到你的公司,叫你后悔莫及!” “疯女人!”詹智柏咆哮道:“你滚开!想男人想疯了也不要硬赖着我!” 三人合演的戏码已经引起好奇民众的围观,有人边看边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的。 严树伦远远地站在人群外,心底已经有数了。只是他很难相信,像她这么出 色的女人,竟会遇到这么糟糕的男人。 他突然想到方才撞车时,她那倔强的眼底似乎有一闪而逝的泪影。难道她就 是要赶赴机场,所以才会开得那么快?而且,她似乎早在抵达机场之前就知道男 友出轨了…… 思及此,一股淡淡的心疼涌上他的心头。他也不懂自己为何会对一个陌生的 女孩产生这样的情愫,像是怜惜,又像心疼,可他就是为地不平。 好乱,这简直是一出最洒狗血、又最离谱的肥皂剧。风筝长叹口气,心灰意 冷地转身就走。她真是受够了,这辈子,她再也不想看到他们两人。 “筝筝,你别走啊!” 詹智柏猛力甩开如八爪章鱼般的赖秀媛,追上前抓住风筝的手喊着。“筝筝, 你不要听赖秀媛胡言乱语,她是故意要挑拨我们的感情,这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 是她自己爬上我的床,硬逼我负责的!” “说够了没?放手!”风筝冷峻低斥,无法相信跟前这个面目可憎,言语粗 鄙的男人真的是她男朋友?不,已经是前男友了。她厌恶他这种缩头乌龟、敢做 不敢当的懦弱个性,更厌恶他的碰触。 詹智柏心急地把她搂人怀中。“筝筝,不要这样!你是爱我的,再给我一次 机会好不好?男人难免会犯错嘛!” “放手!”风筝一再抗拒却挣脱不开箝制,终于忍无可忍地奋力挥手,狠狠 地甩了詹智柏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把詹智柏打傻了,他惊愕地捣着脸,不敢相信风筝居然会打他? 风筝懒得再看他那副可憎的嘴脸,决绝地想冲过围观的民众。 她真是受够了!不仅彻彻底底地被伤透心,最丢脸的事还摊在大众面前供人 嘲笑,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她信任一个男人,所以落得如此下场? 急促地想往前冲时,背后还传来赖秀媛的尖吼声—— “不许去追!智柏,风筝这一巴掌就代表跟你恩断义绝了,你干么还去追她? 我可不像她这么狠心,不管你做错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你的,我才是最爱你 的女人啊!“ 旁人的议论声也——传人风筝耳中—— “唉哟,这男的真混帐喔,居然脚踏两条船!不过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啦, 哪只猫儿不偷腥?” “就是啊!”一个女人也附和道:“那女的也太笨了,有第三者就跟她力拼 到底啊!干么傻傻地退出战局啊?” “女人嘛,就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风筝努力隐忍着眼中的泪,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真是够了!这些三姑六婆 的嘴巴也未免太大了,她们就不能让开一点,让她好好地找个地方躲起来疗伤吗? 她的忍耐力已经濒临临界点,她好想找一个地方痛哭!洗手间呢?到底在什么地 方? 茫乱之际,突然有一只大手抓住她,低沉的声音响起—— “跟我来!”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