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凌郡灵,一个具有黑手党背景,左右香港正邪两派的女魔头。 两年前,她为逃避素未谋面的未婚夫,不辞辛劳,毅然决然地带着她的三位 妹妹千里迢迢来到香港。她在狂傲的作风下,做起“万事包”的工作,开始颠覆 香港黑白两道的游戏规则,只要有钱,什么案子都接,什么人都得罪。 而三位妹妹——阮兮薇、阮兮葵、阮兮苓——即是她最绝色的侦骑。 唯独人算不如天算,近期里,她所接的两个案子让她连损两名大将。 二妹,阮兮葵为查出一批军火的交易消息,公然与亚洲军火大商厉卫皇卯上, 玩火的结果是人财两失,不仅莫明其妙背负几千万的债务,更被押送到英国,下 落不明。 而往同一时间里,大妹阮兮薇则与黑帮大哥龙晨少搭上,更在情势所逼之下, 绑架他,阻止他的婚礼。但龙晨少却反咬她一口,情势遽变,掳人者反被掳,阮 兮薇俨然成为折翼天使,落入他的掌控中,前途多难。 尽管如此,凌郡灵丝毫不为所动,在得知未婚夫已到香港后,马上搭下一班 飞机飞上日本的国土,再辗转到达台湾,纵情故我,大玩人间尘梦…… 第一章 深夜热舞,邀月对饮,PUB里,人手一杯,或谈,或笑,或歌,或舞,不 眠不休,不生不灭。 星期六,属于台北疯狂的夜——开始了! 狂舞的人都不断摆动肢体,放纵地秀出力与美,放眼过去,中央有一个女人 特别敢恣情,高举着双手,扭动腰身,一遍又一遍,美艳得象朵野玫瑰! 渐渐的,人潮往外退出了几步,不约而同为她空出空间,让她更彻底地解放 自己。 “呜……”凌郡灵高呼一声,展露绝美的笑靥。在激烈的舞动中,她的窄裙 褪到大腿上,衣扣开了两颗,但她毫不在乎,跳出更加撩人的舞步。 她伸出右手,以擦着酒红色的指头,勾出一位打领带的绅士。 她对他妖美一笑,开始贴着他的躯干摆动腰肢,火辣舞出勾人心魄的热舞。 男子显然受不住她这般挑逗,咽下干涩的唾液,意乱情迷地想抱住她。 偏她一个转身直接把自己送入反方向,离开他。 拍着手,呼着嗓,在目不暇给的步调中,全场的气氛被凌郡灵带动起来,人 们不再停留于眼前的表演,开始律动起来。 高涨的夜魅力,全面释放。 凌郡灵从服务生手中接过一杯琥珀色冰酒,再度遁入舞群,扭腰摆臀,散尽 风情。然后,音韵一整,慢舞起场,她的手立即被纳入一厚实的男掌中。 “跳一曲如何?”眼前,是适才为她乱了心神的打领带绅士。 阴暗的小巷里,一对男女正在火热的交缠着,男的像头出闸的野兽,粗暴躁 进地亲吻女子香软丰润的红唇。 “你叫什么名字?”凌郡灵配合他的欲望,随便他对自己怎么样,他要摸她 的大腿,她就让他摸,他要亲她的脸颊,她就让他亲。 男子顶着一头热汗,再也无法忍受,索性托住她的臀,将她放上墙边的高物 上。“……曾立民。”这样,他将能更轻易与她贴近! “上班族?” “对,上班族。” 凌郡灵看着他将自己衣衫的扣子解开。“知道吗?从来没有男人敢这样碰我, 你,曾立民是第一个。”她抚着他的脸颊,婉笑地说,再献上一吻。 “让我上你,废话少说。”说话的同时,他早已绷紧下巴,自制力面临崩溃。 他再也忍不住了,急忙把皮带解开,剥开钮扣。 “你不信?”凌郡灵定定地笑,将身子往后挪开。 “信,你这荡妇。”曾立民不悦她的离去,上前一步,抓注她的脚踝强势地 将她拉回,索性以自己的双手为屏障扣紧她的背,不让她再有机会加大两人之间 的距离。 凌郡灵盈盈笑着,不挣扎也不逃脱,只是静静看着他在脸上乱亲一把。甚至 沿着她脖颈的线条,吻着裸露在空气中的细腻肌肤。 “三千,买你这半个钟头。”说罢,以手揉入她的裙内,想要褪掉她的贴身 衣物,但他的动作只持续了两秒,因为在摸上了她的底裤前,一具黑物赫然出现 在额角,他震住了。 “你……你有枪!”他刷青了脸色,浑身上下抖了起来。 凌郡灵搂住他的脖子,双腿暖昧地圈在他的腰上。“对,我有枪……” 带着一抹恶意的笑,她为抵住他那颗没用脑袋上的手枪上膛。“现在你还想 上我吗?” “不,不……我,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他只想走得远远的。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在我身上揩了那么多油,你说我会让你走吗?提 款卡几号,嗯?” “提款卡?”他怪调地惊呼出声,她恶魔般的行径令他泪流满面,一团欲火 此刻只剩下恐惧。“不要……饶了我吧,那是我辛苦存的积蓄……”他盲目地摇 着头,已经猜到她的意图。 “我管你,说。” “不要……” 她脸色一整,对准他的头侧猛然开枪。“呀……9987……”巨大的枪响当场 轰得他头昏脑胀,手软脚软。 凌郡灵顺势势抽出他裤里的皮夹,猛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把裤子脱了,给我滚上街!”她凶恶起来,目光冷峻无比。 曾立民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七手八脚脱光裤子,立即护着“宝贝”没命似地 往外跑,半刻不敢质疑。 “啊,变态……”他一跨出巷口,尖叫声立即四起,才一转眼,接踵而来的 即是人们的拳打脚踢,“打,打死这个不知羞耻的男人。” “呜,不是我,我不是……”曾立民连抱头鼠窜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得蜷 缩在地上,呜呜呀呀地哀号着。 “光着屁股还说不是?打,打死他!” 人人喊打,喊扁的声音充斥在舞厅外的街头,凌郡灵漫不经心地走出巷口。 只见她眯眼,手持凉烟,好整以暇地吞云吐雾着,嘴角漾着的正是她惯有的 冷傲笑纹。 “蠢男人!”她冷哼。 台北·晶华酒店 “你们在这里等,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轻举妄动。”耳鬓处带着几丝华发的 中年男子,以谨严的态度,对随行而来的几名男子道。 “放心,席德先生,我们知道该怎么做。”带头的男子点头回应,下一秒即 暗示同伴沿着门侧站开,一股沉重的气氛俨然漫开。 尤里·席德看了看他们,才将视线转到身旁的年轻女子身上。 “翔翔,成不成功就看你了,别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好吗?”他的嘴角勾 起了狡侩的笑容,状似干枯的老手,却强而有力地抚过她的下巴。 “你的期望就是我的期望。”李翔翔优美地笑了一下。 “但话说在前头,这半年为了陪你的龙头老大,我的牺牲太大了。事成之后, 该补偿我的,一样也不许少,懂吗?亲爱的丈夫!” “我看你大多时候,都沉溺在牺牲中,走吧。”尤里敛回前一刻的笑容,面 无表情的说,随即推门而入。 他以为,妻子是带在身边的附属品,所谓的情、爱更是笑话一则。 所以,他能为了自己的野心,理所当然让自己的妻子运用美色去迷惑蓝斯· 隆恩,但看见她随他媾和,他的心里竟也不是滋味。 这顶绿帽,他戴厌了! “这是你要的资料,全在这里。” 窗前,尤里将一叠厚厚的文件及照片递给蓝斯·隆恩。 蓝斯·隆恩,幽静得宛如卧伏在地,恣意恬意中的豹子,他不急着审阅手中 的文件资料,而是先流连过床畔的李翔翔一晌,才将注意力放在文件上。 从容浏览过每一张照片,只见镜中的人儿,凌郡灵,不是醉生梦死就是笙歌 彻夜,甚至跟男人亲热拥吻。 乍看来,也许十分不检点,可偏偏她的眼神始终锐利如一。与其说她淫乱, 不如说她在游戏,一个好玩的女人! “在我看来凌郡灵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个多正经的女人,夜夜买醉,夜夜狂 欢,像个豪放女似的。”尤里说得冷漠果断。 蓝斯将照片扔回桌上,一双充满魅色的瞳眸定定望过他,才冷静地说:“无 妨,只要她婚后对我忠诚就行了。” 一场“捉妻游戏”,前前后后玩了两年之久,凌郡灵的作风他非常的清楚, 他不急着将她捕获,反而以轻松的姿态尾随在她后面,为的就是看尽她的形形色 色,以便将她无所遁形地掳劫。 毕竟,她的狂、她的傲,不易驾驭。 “婚后是何时?容我以长辈的身分提醒你,你在她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跟 金钱,而这将令你失去某些东西。” “尤里,闭嘴,你的长篇大论,只适合对家里的佣人发表。别忘了你的身分, 一个管家只需清楚家具摆放的位置,其余一概不需要插手。”他说得不愠不火, 嘴角却悬着一抹轻蔑。 “是。”尤里脸都绿了。“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他老迈的身躯随着他 开门的动作,消失在房间内。 “蓝斯,你是个傲慢的男人。”尤里一走,一直静坐在床上的李翔翔开口了, 她的仪态娉婷,雍容纤细,翦水双瞳中宝光流转,有如一双活灵灵的勾魂眼。 “是吗?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傲慢二字划上等号。”他眯起带笑但深邃的 眼,钜细靡遗地凝视她。 “对。”李翔翔在他注视下,一颗心乱烘烘,以各种条件来说,他绝对是个 迷人的男士,看似淡然无欲,实际上则是戏情圣手,她尤其喜欢他那双只能用 “美丽”来形容的眼眸。 “……因为你锋芒毕露,自我意识强。” 蓝斯低沉地笑了声。“在我的王国里,金钱、权势全靠我这一双手,这一颗 脑袋擘造成就,我不傲慢,也不锋芒毕露,而是理所当然。 他潜藏的自负,就宛如旭日的火焰,彰明沉着,气度昂藏。 李翔翔起身走近他,倚进了他的胸膛,她娇柔地呢喃:“小心骄者必败,蓝 斯。” “别对我说教,翔翔,你是我的女人,服从我就是你的职责。”悍然将她压 抵墙壁,任火热的吻降临在她唇上。 “到床上去,我不想在这里……”她驯服在他强势的诱惑中,忘情地回吻他。 “不必了,就在这里。”他扯开她的衣衫,恣意贴向那始终刺激着他的娇柔 身躯。冷不防地,他猛然抬开她的双腿,撕裂她的底裤。 “蓝斯,你的手……”她惊呼而出,无法忍受他那种粗犷的侵犯,激情地仰 起了头。 “你喜欢的,我知道……”蓝斯的唇游移在她的耳下忘任由那灼热的长指在 她细嫩密地探索。“告诉我,翔翔,尤里在哪里找到你?你的甜美、你的温柔全 令我为之疯狂。” 她顿时僵了一下,迅即地为他解开身下的束缚,如烈焰地倚紧他的身躯,将 话题转移开。“蓝斯……求求你,别再让我等了……” 蓝斯无法抵挡这邀请,两手揽住她的臀部,赫然深入她的欲火中心,一遍一 遍地占有她。 他的指尖掐进她的臀部,拉近不可能再近的距离,他的侵占渐渐变成了排山 倒海的节奏。 毫不放松,毫不迟缓,直到她的呻吟成了狂野的呐喊,直到甜蜜而战栗的浪 潮贯穿他,直到他认为他已获得暂时的胜利…… 一把完完全全想象不到的尖刀,猝不及防插入他的背部,一口血应时涌出了 口腔。 “别恨我。”她缓慢抽出尖刀。“全是尤里叫我这么做的!”她再补上他一 刀…… “做得好,做得好,哈哈哈……” 志得意满的笑声划破沉静的夜,尤里漾着讽刺性的笑声,摇动头颅,盯着地 上置身血泊中的蓝斯。 他是高兴的,是快乐的,蓝斯死了,半年多来的计谋,终于在这一刻实现。 他,尤里·席德,这一刻将代替蓝斯,接管他所有一切。从此成为意大利黑 道叱咤风云的一方人物。“太好了,哈哈!” 伫候一旁,忙着擦拭一双沾血玉手的李翔翔,咕哝地道:“当然好喽,不好 的话,现在躺在那里的人就是我了。” 听着她的话,他抬脚踢过蓝斯的脑袋,只见他面如死灰,动也不动。 “蓝斯呀蓝斯,到底我还是你的长辈,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来得多,心机、 谋略也远比你深厚,你说我是个卑微的老奴,可是你岂又料想得到,要了你的命 的,正是我这老奴?” 他拉近一张椅子坐下来,故作感慨地说:“翔翔,你跟了他半年,你倒说说 他是不是愚蠢?是不是死有余辜?” “是。”李翔翔翻了个白眼。人都死了还废言废语一堆,无聊。 尤里一阵狂笑。“对,他就是愚蠢,自负让他愚蠢到近乎盲目,他有与生俱 来的才能,对地位名声充满了野心,将来很可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不过他 不善于用人,更不善于防范,所以他看不见危机,最后惨死在被计划出来的阴谋 中,死得一点价值也没有。” “喂,尤里,你高兴归高兴,回意大利后,你怎么对帮派里的兄弟交代?别 忘了,帮派里对他忠心耿耿的大有人在,出点差错,一百个你都不够死。”她不 免担心起来。 “我敢杀他,敢打他龙头老大位子的主意,我当然有瞒天过海的本领。”他 长吁了一声,靠向椅背。“好了,我累了,去叫人进来打理尸体吧。”显然,他 的虚荣心已经满足了。 李翔翔不疑有他,转身想出去,岂知,突然骤至一声消音枪响,一颗子弹爆 烈性的贯穿脑袋。 “你……” 眼前一暗,她连痛的机会也没有,下一秒已经跪地倒下,眼珠子瞪得老大, 殷红的血液自脑后不断窜出,在地上蓄成一摊血。 尤里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说你因嫉妒他即将跟凌郡灵结婚,愤而拿刀杀 死他,然后再举枪自尽如何?”他转身来到她身边,一脚跨过她的躯体,开门让 久待在门外的五名手下进来。“把他们的尸体扔进大海里,午夜之后,别让我看 到这房间有一丝一毫的异样。” “知道了,席德先生。” 他的眼神蒙上了森暗的光彩,提步离开房间,一路上他只有一个想法,天高 皇帝远加上死无对证,天时、地利、人和,蓝斯·隆恩、李翔翔从此成为客死异 地的殉情男女主角,辛苦还是有代价的! “哼哼……哈哈……哈……” 看着IKEA的宣传型录,凌郡灵身着高雅黑色套装,头上戴着一副墨镜, 慵懒漫步在卖场中。 忽然,她停下了脚步,看看手中的型录,再看看眼前的翠绿色沙发。“喔, 太好了,就是它,适合懂得享受的我所拥有。”扬唇微笑,她对阮兮苓说:“这 组翡翠梦双人沙发,我决定买下它,你去付帐。” 阮兮苓睥睨了沙发一眼,继而噘起嘴道:“买了放哪里?你的房间吗?” “呵,呵,你真爱说笑,”凌郡灵笑得妩媚,“我的房间不过才几坪大,双 人沙发一摆,你教我站哪里?沙发上吗?” 阮兮苓正色。“老板,容我提醒你,家里现在有一大半的坪数,塞满全是你 挥霍无度买进来的废物,你要敢再买,我发誓把它堆到你床上去。”她毫不客气 他说。 凌郡灵漂亮眸子隐没在墨镜后,长腿一挪,大刺刺地坐上沙发,不顾众人侧 目,放肆地抽起烟。“我要。” “不行!”她坚持。 凌郡灵眯起眼瞟她,索性当着她的面,将泛着红光的烟蒂按在椅套上,狠狠 地烧出一圈黑洞。 见她的行径,阮兮苓当场下巴差点没掉下,一把抢过她的烟。“你疯了吗?” 她急得大叫。 “谁教你跟我罗嗦。”她耸耸肩,无赖地说,仿佛错误全是她造成的。 她不解地想,阮兮苓跟了她这么久,应该很了解她的个性,她明明是个非常 温柔的女人,偏偏她老是要激发她体内的劣根性,惹得她非要耍些下流的手段, 何必呢? 笨小孩一个! “你还说?从没见过像你这么任性的女人,我真受够你了!”她真会被她气 得吐血,这下子可好了,又多了一具废物,还带了个焦洞! 一瞥眼,阮兮苓不意外地看见促步而来的工作人员。 一迎上去,她马上道:“这组沙发我买了,麻烦你帮我送到这个地址,顺便 把那妖婆一并送上车,谢谢。”她丢给对方一个地址,忿忿不平地瞪视着凌郡灵。 遭到唾弃的凌郡灵,顿时不禁喟然叹息,曲起双腿横趴在沙发上。“人家是 养儿不孝,我却养坏了一个妹妹,也罢,先生就麻烦你了。”她示意工作人员 “搬”她回家。 两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突然有种遇到疯子的感觉。 “别开玩笑了,小姐。”其中一个憨厚的男子,骚着头愣愣地说:“请你下 来吧。” “给我一个理由。” “啊?”他傻眼了,这……什么跟什么? 天色破晓,宁静祥和的海岸边,一如往常在潮进潮退波声中,营造属于大自 然的浮动。 一处礁岩边的水域,隐约漂出红色液体,将原木澄蓝的海水染成淡红。 一具惨白的女性躯壳,宛如撕毁的破布挂在岩上,而在她的不远处,则是另 一具男性躯壳。 “啊……”蓝斯微弱不已地动了一下,他试着挣起身,无奈他才动了一下, 胸脯内的撕裂感,立刻让他大量吐血。 “来人……”他勉强地发出一声求救,不巧一波狂浪袭来,硬生生地将他微 弱的呻吟消灭掉,更冷不防地将他卷入海中,猛被呛入大量海水。 黑暗来临前,他唯一意识到的是,他快窒息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