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后悔了!庄可瑷思及不妥,自上官寂走出贵宾室后,她迟疑一下追了出去, 却见不到那抹修长又优雅的身影,于是,她只能带着悔恨的心情,回到自己的公 寓里头。 有一点不甘心,好像自己做了蠢事一般。 回到房里,她坐在电脑前头,烦闷的打开电脑,回想稍早的画面,那一张俊 美邪魅的俊容还萦回自己的脑袋里,第一次她的脑子里想着一个男人。 呃……庄可瑷皱着眉,从不知道自己的脑袋,也会装下“男人”这两个字, 而且还是一名高傲冷漠的男人。 不行,怎么可以为一个男人失了魂!她强迫自己回过神来,心疼的应该是那 本书,而不是那个男人才最呀! 深呼吸一下,她开了电脑,此时是下午五点多,突地萤幕右下角的聊天通讯 软体闪了闪,冒出“白泡泡”三个字。 死可瑷,到哪里鬼混了?白泡泡三个字,出现在萤幕上。 “跟鬼跑去混了啦!”庄可瑷在键盘上迅速的打了几个字。“美国现在不是 才五点而已?你那么早起来,不会被你老公扁哦?” 哈哈哈,他出差了! 原来是出差,这白泡泡才这么有胆子熬夜到清晨。 “好大的胆子,我要跟你老公通风报信。” ……你不要相害哦!白泡泡还是怕她老公的。你交稿了没有?那个魔头大姐 竟然打了越洋电话,说我再拖稿,要直接杀来美国……吓鼠我咧。 “早就交稿了,哪容得拖稿。”庄可瑷还嗤了一声,那魔头大姐可不是普通 人物。 对了,对了,台湾最近有没有好玩的事情?我在美国吃好,睡好,无聊到快 抓蚂蚁交配去了……可以想像白泡泡在那头唉声叹气的样子。 庄可瑷侧头想了一下,把上官寂的事情全盘告诉好友,连同那三百万买下本 书的事情,也全数供了出来。 此时,电话响了起来,庄可瑷想也没想就接了起来。 “可瑷,你要请客。”电话那头是白泡泡的声音,声音大得让庄可瑷将话筒 拿离几公分。 “大姐,你的声音可媲美火鸡了。”庄可瑷没好气的回答。 “唆唷,别这样说,我会害羞的。”白泡泡呵呵笑几声。“你刚说‘美丽’ 不是蝶兰心最后一本书吗?我也很爱她的书,借来看看。” “我刚不是说我以三百万的价钱卖掉了。”庄可瑷耐着性子回答:“卖给上 官寂了,我现在也在后悔了。” “三百万……出手真阔。”白泡泡惊呼:“你也真没志气,区区三百万就把 自己的人格卖掉了。”她嗟了一声。 “我在电视上看过上官寂,他很帅耶!你应该要把握机会的。” “怎么把握机会?”谈起上官寂,她脑中又浮起他的面容。 “问他住在哪里、今年几岁、身高多少、体重多重,对女朋友温不温柔、对 女人专不专情、最重要的是有没有钱。还缺不缺女友……这几点啊!”白泡泡说 的理所当然。 “大姐。别把你上网把男人的招术用在我身上,好吗?”庄可瑷翻了翻白眼。 “好呗、好呗。”白泡泡收回戏弄的语气。“其实……我记得我上次在二手 市场,有买到蝶兰心的日记。” 庄可瑷一听,皱眉道:“真的吗?” “要找找看。”白泡泡嘿嘿一笑,“应该是有,我有翻过。”她想起来了, 是有买到。 日记,是蝶兰心的日记!庄可瑷激动的差点大叫。“泡泡,没想到你还有有 用处的一天。” “喂,没礼貌。”白泡泡娇嗔一声。“我等等打电话给我妈,找出来再叫你 过去拿。” “好。”庄可瑷点点头。“不过你怎么会知道蝶兰心这个人?” “她的床戏写得棒。”白泡泡大方的说出来。“而且用词华丽,犀利,真是 极品中的极品,虽然买不到她最后一本书,不过我却在二手市场找到她的日记… …神奇耶,而且只卖我四千台币。” 四、四千台币,庄可瑷咋舌,但要是以她迷恋蝶兰心的程度来说,也许她也 会掏腰包买下。 “对了。”白泡泡突然回复正经的口气。“记得再遇到上官寂时……” “怎样?” “把那本日记拿出来现一现,也许你和上官寂还有机会在一起……” “喂,大姐。”庄可瑷翻了翻白眼,“你会不会想太多了,也许那日记不是 真迹。” “应该是真的吧!”白泡泡在电话那头耸了耸肩。“反正不管怎样,有最新 八卦要记得告诉我。” “好好好,八卦女王白泡泡。”庄可瑷再次翻了翻白眼,“你去睡吧,小心 你老公回来相勤。” “好吧,早安!不用送我,BYE.”白泡泡说完,电话卡地一声挂断了。 留庄可瑷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傻笑。 真是天助她也,竟然平空落下一本蝶兰心的日记,这下子……她可翻身了。 太好了!庄可瑷欢呼一声,这一次说什么也不把日记卖了。 瞧不起人的上官寂,她一定要在他解开谜之前,先解开她对蝶兰心的好奇, 尤其是蝶兰心对于上官氏族的恩怨情仇。 真棒,她像极了悬疑小说中的侦探!嘿嘿笑了几声,只要她拿到那本日记, 她一定要好好在上官寂面前炫耀一番。 一定要让他——看得到,却吃不到! 哼!换她拿乔。 上官寂看完“美丽”一书,确定蝶兰心确实是上官氏的人,里头官商勾结之 事,全在这本书揭露出来。 或许里头的政商他认不出来,因为蝶兰心几乎都以假名代替,唯独上官兰的 名字却是印成铅字,充斥在这本书之中,他知道蝶兰心从心底痛恨上官兰……恨 她的软弱,恨她的求全。 也许,蝶兰心矛盾的恨着自己…… 蝶兰心,上官兰,简单来说是同一个人,却也硬生生扮演两个角色,一个在 悲剧里生长,一个却扮演着悲剧人物…… 上官寂坐在无人的办公室里,思忖着蝶兰心在上官氏所扮演的角色,且上官 磷对于蝶兰心的一切,根本不愿承认,甚至还害怕他挖掘出往年的秘密。 他们在怕什么?上官寂点了一支烟,熠熠的在黑暗中发着红光,白雾袅袅的 迷蒙了他的眼前。 在七岁前,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直到那年他刚满七岁,被接回了上官府邸, 从此便被上官磷教育成冷情残酷,上官磷不提他身世,只是淡淡告诉他,他是上 官磷在外头的私生子,将他接回,无非是以后要接管上官氏的一切。 上官寂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以最年轻胜利者的姿态,接掌上官氏的家族企业, 打败了其他上官氏族人。 只是得到愈多,却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之时,他的心里感到一阵空虚,相 信自己的身世不只是一名“私生子”如此简单。 私生子,上官寂嘴角有着冷漠的笑容,可一点不会对自己的出身感到鄙视, 反而要感谢“私生子”这三个字束缚着他,让他为了挣脱这低等的称号,而努力 爬上晶圆总裁的位置,掌控上官家族的所有企业。 可他还是想知道自己在记忆之前的事情,他真的只是一名私生子而已吗?可 为何父亲上官磷这么极力反对,他探寻蝶兰心的一切,不顾一切阻止他打听蝶兰 心的消息,这点,让他心生怀疑。 蝶兰心既为上官氏的人,那么与他定也脱离不不了关系,只是“美丽”一书, 只让他了解到上官兰与上官族人之间的恩怨,对他一点帮助也没有。 眯起眸子,将烟捻熄,他该离开公司了。 他收拾好桌面上的文件要离开时,忽地,厚重的黑木门被打开,外头是一丝 昏黄的光线透进来。 进来的不是他风情万能种的秘书,也不是爱拍马屁的烦人高级主管,而是… … 先是有个像做贼般的小脑袋探进来,左看右瞧,最后才将眼光落在他的脸上, 丙人倏时对上了眼。 “嗨,亲爱的哥哥。”甜腻腻的声音在偌大而空寂的办公室传开来。 上官寂的额头明显浮起了青筋,眯着眸,看着前头有张苹果脸的女孩儿,后 头还跟着一名拿着手电筒的守卫。 “上官先生,这位小姐自称是你的妹妹……” 女孩儿身着一袭白色的洋装,透过落地窗落进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那一张 娃娃脸,配上娇小的身材有种让人错认她是国中小女生的感觉。 最后上官寂从她一张小脸上,看见一抹甜死人不偿命的笑颜。“叔叔,谢谢 你带我找哥哥。”回头,给那个守卫一个甜蜜的笑容。 守卫的年纪不大,大约三十岁左右,被这清纯的女孩儿一叫,耳根倏地红起 来,最后他搔了搔头,“那、那我先去巡逻了。”他与上官寂点了点头,再次离 去。 “嗨。”身穿白洋装的女孩儿,睁大了她那双黑眸,伶俐的来到他的面前, 双手撑着那光滑的桌面,小脸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原来你真的是晶圆企 业的人?” “是你?”上官寂挑起剑眉,带着几丝兴趣看着眼前的女人。“你怎么知道 这里?” 她哼了声。“还不简单,打通电话去问查号台就知道了,难怪你有跩的本钱, 刚刚跟你们楼下的警卫说起你,他怕你怕得要死,好在我脑筋灵活,冒充你妹妹 才混进来。” 上官寂再次坐进舒服的皮椅中,嘴角有着兴味浓厚的笑容。“女人,你很有 勇气,还敢来找我。”还冒充他的……妹妹。 嘿咻!庄可瑷不客气提起身子,坐在他的办公桌上头,耸了耸肩,“有事才 找你,不然你以为本小姐闲的要约你喝咖啡吗?”她嗟了一声,将背后的小背包 拿下来。“我是跟你谈一件生意的。” 上官寂眯眸看着娇小的她,与刚刚那“清纯”的样子是差了一大截,这女人, 比他想像中还要狡黠许多。 “你很行,激起我的兴趣。”他的声音不愠不火,“想和我谈什么生意?” 这女人有胆子,虽然不明白她所谓的“生意”是什么,但她却懂得以特别的 方式再与他见面,姑且不论她有什么目的,她确实是勾起他的好奇心。 庄可瑷从背包拿出一本书来,在他眼前晃了晃,“上官先生,我想这个你应 该很有兴趣才对。”庄可瑷声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 “那是什么?”随便拿本书就想唬弄他吗? “蝶兰心的日记。”就知道他会这么问,而且那张冷漠的俊颜,还写满“她 是骗子”四个字。“有没有兴趣就说一声。”哼,要不是看在他对蝶兰心有着过 分的好奇心,她才懒得来找他。 甚至,她也好奇眼前的男子,到底与上官氏有啥关系。 “你随便找本书唬弄我?”这女人是被喂出胃口? “你去死。”庄可瑷气得跳下桌子,不复之前那清纯可爱的模样,像极一只 发飙的小野猫, “你以为我是那种死要钱、不要人格的女人吗?” 他没直接回答她,也没接过她手上的日记,只淡淡的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她扬起一抹笑容。“这次我也不坑你了。拿‘美丽’来换这本 日记,很划算吗!” “你是笨蛋,还是把我笨蛋了?”上官寂坐起身子,两腿交又叠,邪气的脸 庞上蒙了冷酷。 “你能证明这本日记是蝶兰心的?” “当然是把你当成笨蛋。”庄可瑷哼哼声,在口头上占他一个便宜,“如果 不是真迹,我哪来的筹码跟你谈条件呢?来来来,放下你的防备,现下我们是要 各取所需,用不着把我池成你的敌人。” 她走上前,凝视他好看的黑眸,“用‘美丽’换这本日记,很划算的。”可 惜这双眸子,颇勾人心魂,却是如此冷漠毫无温度。 这女人真狠,之前向他拿了三百万,此时又毫不费力的讨回这本书,只是他 看着她那张笑盈盈的容颜,想不出她的企图是什么,最后,他拉开抽屉,将本书 产在她的面前。“既然你对你手上的筹码有把握,那么我拭目以待。” 庄可瑷接过他那本书,才将日记交给他,“给你吧!”将书本放进自己的背 包后,她才看着他。“我已经将日记的内容都看过错一遍,缺页满严重的。” 她眨眨那双慧黠的大眼,“不过,从其他齐全的资料看来,我想这本日记是 真迹,而且日记本里有提起,蝶兰心有个儿子。” 上官寂身子莫名一颤,眼光看着庄可瑷。“为什么你对蝶兰心的事情,如此 关心?” “因为,我好奇。”她给了一个不是答案的回答。“还有蝶兰心确实是在上 海颓废的。”末了,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上官寂明知她笑颜没什么好意,但还是选择忽略。 “喂,别忽略我。”看出他眸中那不屑之意,她不满的叫了出来,“我们之 间的生意还没做完。” 他挑眉,这女人想得寸进尺,“你还想要什么?” 他低头从身上摸出一把银色钥匙。“那日记本做得很精致,竟然把这把小小 钥匙藏在书皮里头,神奇吗!” “给我。”他低沉的唤着,高大的身子站了起来。 “唉唉唉,上官大爷别心急。”她退后几步,这男人真像一头黑豹,深怕他 一时扑往她身上来,索性也不逗弄他,开口道:“这是我们今天第二笔生意。要 把钥匙给你很简单但……” “你要多少钱?”他截断她的话,从西装内衬里拿出一本支票薄。 “你自己留着,我不会再践踏自己的人格一次。”上次是被钱冲昏了头,今 非昔比了,嗟! “我只说一次,只要让我参与,蝶兰心与上官氏之间的恩怨情仇,那么我可 以帮助你。” “帮助我?”他冷笑一声,笑里充满不予置评。 “喂,你的笑声很不礼貌。”她不满的喊了声,“要不要在你,没有你,我 也可以一个人找出这把钥匙的秘密。”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上官寂走了出来,来到那个子极为娇小的人儿前面, 低头看着她一张充满自信的小脸,“只要将钥匙交给我,我自然可以查出一切。” 庄可瑷将钥匙往背后一藏。“看来上官先生是不想做这笔生意了。”她不怒 反笑,“那么我们就此告别了,不用送。”说完,她便转身就走,一点留恋也没 有。 这女人会倔强到什么地步呢?上官寂等待她回头。 这男人会让步到什么地步呢?庄可瑷等待他的叫唤。 最后,庄可瑷以为自己输了,转开大门手把时,后头的男人开口了。 “你赢了。”上官寂咬牙道。 露齿一笑,她回头给他一个无奈的耸肩。“是你叫住我的哦!”她身子轻盈 的来到他面前。 “很高兴与你谈生意。” “这女人笑起来如同无害的绵羊,可脑子里却是用不完的诡计,算她狠,这 次他输了。”你想怎么谈这笔生意。 “谈生意前,上官先生最好先记起我的名字,我叫——庄可瑷。”她有礼貌 的朝他点点头, “我想,我们会有一段时间在一起。” 哈哈,冒险即将开始了! 看着她那单纯的笑容,他不解她话中的意思。 这女人,到底想要怎样?头一次,上官寂被女人牵着走。 确实,上官寂是被庄可瑷牵着走。 抛开他的职务,他莫名的被庄可瑷带往上海的旅途中。 手上拿着上海旅游自助书的庄可瑷,根本没在意一旁男人的铁青表情,只是 自肆自的看着介绍上海的旅游书。 “我不懂你的安排。”上官寂那高大的身子,坐在经济舱的座位上,显得有 一些不舒服。 “小事,为何还要大费周章的亲自飞往上海?” 庄可瑷睨了他一眼,啜一口果汁,“我说过要亲自参与,不自己去解开谜底, 那多无聊,多无趣,多没有惊喜。” “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闲吗?”他咬牙说着。 “很抱歉,我并不闲。”四两拨千斤,她以轻松的口气回答他。“还有,别 以为你的凶可以收买任何人,这世界不是只有你有钱而已。”死男人,只会拿钱 砸死人,怎么不砸砸他自己看看是怎样的感觉。 上官寂突然觉得,自己和庄可瑷非常难沟通,眯着眸盯着她的小脸瞧。 她不美,甚至他瞧她一眼后,绝不想再瞧第二眼,可如果她展开笑颜,情况 又不同。 那一种甜腻又单纯的笑容,撇开她的狡黠不说,很多人会以为她是个清纯又 好欺负的女孩儿,实际上,她已经二十二岁了,可那张娃娃脸欺骗不少的人。 “你这只是多此一举。”他不能理解庄可瑷的想法,为何得亲自到达上海探 查一切。 “我高兴。”她又是一个任性的答案,“再说我老早就好想到上海去一趟。” 她嘿嘿的笑了出声,“不把握机会太可惜了。”有人肯当冤大头,怎可以不 多加利用。 那冤大头就是上官寂。两人达成协议时,庄可瑷反将他一军,由于她要全程 参与解谜,于是他这个“业主”必须提供无限期的费用,直到找真相为止,而且 钥匙被她握住,上官寂无可奈何,不答应也得硬着头皮点头。 说来说去,最受惠的人是庄可瑷,她捞到了一个“金主”,而且这金主长得 倒还挺帅的,还当起她的伴游来了,哦哦,说来说去,她一点也没吃亏。 心情好得很,庄可瑷小声哼着歌。 上官寂最后无话可说,只得拿起一旁的经济报阅读着。 偷偷瞟了无言的上官寂一眼,她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其实这男人也没难相处 到什么地步,只是耍冷一些,其实还算是个“好人”吧。 应该是吧!她耸耸肩,反正她继续装赖皮,他怎么冷酷无情也没关系,钥匙 在她身上,也如同关键在她身上。 她要是三长两短,他的答案也就不保。 各取所需,安心啦! 这趟上海行肯定会很有趣,而且还提供她往后写作的题材,何乐而不为呢? 身旁的男人又不安的一动,一八0 身体窝在小小的位置是很痛苦。 最后,他低吼一声:“我痛恨经济舱!” ---------------- 转自寻爱浪漫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