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两年後 爱情在梦中再度延续…… 凌晨两点三十分。 宫箬欢从回忆的梦中苏醒,心凝的泪水沾湿两颊。 捉著丝被,她从床上坐起。 过去的一切就像一部保持良好的老旧纪录片,缓慢且清晰的在她的睡梦中由 头至尾重温了一遍。 也重新拧伤了她的心。 宫箬欢赤著脚下床来到窗边,仰首无语地询问高挂在闾黑天际的月亮。都过 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梦见他呢? 月亮没有给予答案。 唉!她清幽地一叹。 她的心空洞洞的,总觉得不管塞进什么都不会满。 爱情这玩意,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去碰了…… 「昨晚没睡好?」周苡悠贴心地帮宫箬欢倒了杯浓郁的咖啡。 她同情地看看老板相当明显的熊猫眼,以为她又为「爱情专卖店」的存续问 题伤脑筋了。 「我还以为拉翟宸入会後,「爱情专卖店」的危机已解决一大半了。」周苡 悠问。 翟宸是老板青梅竹马的好友,人长得义高又帅,一旦他入会,相信绝对会吸 引一堆女人相继加入「爱情专卖店」成为会员。 宫箬欢没啥精神地看了周苡悠- 眼。「不是那方面的问题。」她回答得很含 糊。 她从没告诉过和自己相处两年的属下有关於她的过往,既然当初回到台湾是 想重新开始,她理所当然是将过往的一切深锁起来。 但昨晚的那一场梦…… 宫箬欢喝了一大口咖啡,她揉揉眉心试图驱赶心头的烦躁。 「你的精神看起来很差,要不要上楼去休息一会儿?」 「不需要,只是有点偏头痛,等会儿吞两颗阿斯匹灵就好了。」宫箬欢很谢 谢属下的关心,但问题是她心灵的缺痛并不是两颗阿斯匹灵就能解决的。 她还有许多公事得处理,可不能因为一场梦的关系而松懈下来。如今她所有 的心思全都放在「爱情专卖店」上,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让她想束想西的了。 过去的种种皆已逝去,她实在不该让一场梦打扰她两年来正常的作息。 宫箬欢试著提振自己委靡的精神,找点事做是最好的方法。 她翻翻行事历。「今天下午两点在「皇御饭店」有场联谊会?」 「嗯,是我策画的,J 公司男职员和C 公司女职员的联谊会。怎么?有问题 吗?」周苡悠停下手边的工作抬头问。 「不,没有。」宫箬欢看看手边的资料,决定接手这场联谊会,也许让自己 置身於热闹的气氛中能冲淡些落寞和哀愁。「下午的联谊会就让我去好了,反正 我也没事做。」 「这等联谊会的小事还是我自个来,你的身体不舒服,就待在公司休息好了。」 周苡悠看著亲如姊妹的老板,担忧之色写於美丽的小脸蛋上。 「我真的没事,搞不好让我到外头忙一忙,人还会来得舒服些呢。」一个人 落寞地任公司诗著,昨晚的一场回忆梦才真的会教她疯了。 「思,好吧。」周苡悠体贴地帮她拿来两颗阿斯匹灵跟水。「若真的撑不下 去,记得打电话回来。」 宫箬欢娇瞪周苡悠一眼。「三八,你有哪一次见我在公事上临阵脱逃的?」 好讽刺,自己在爱情上是个失败者,却开了间「爱情专卖店」婚姻介绍所,当起 人世间的月下老人。 周苡悠耸耸肩。「是没有过。」老板她为「爱情专卖店」的付出是有目共睹, 反观她跟纭蔷倒是有点领薪水混日子。 才一想起「爱情专卖店」的另一个夥计花纭蔷,老板马上开口问起她了。 「纭蔷呢?怎么没见到她人?」以最近公司的营运情况看来,似乎不用她这 么忙。 「嗯……啊……她在忙……」周苡悠支支吾吾忙著找理由帮花坛蔷搪塞。 「在忙什么?怎么昨天没见她提呢?」 「忙著跟客户接洽……啊,对了,早上临时有位客户打了电话来,似乎跟我 们介绍交往中的女友出了点问题,纭蔷赶过去处理。」周苡悠这理由编得实在有 够烂。 事实上,坛蔷就在隔壁,对她新看上眼的男人翟宸,使出浑身解数想钓他上 手。 这事当然不能让老板知道,毕竟翟宸是老板的青梅竹马兼挽救「爱情专卖店」 业绩的最後王牌。 若他真的被奴蔷给追上手了,那她们还能靠谁来拉抬业绩呢?不过偏偏坛蔷 又好喜欢他。 唉,夹在中间她好为难喔。 「是吗?」纭蔷在她手下工作这么久,她不曾见她这么努力过,宫箬欢半信 半疑著。 不过纭蔷刚失恋,有可能是想将心头那股伤心悲愤化为工作的力量。 就像她,昨晚的那一场梦让她想起极力欲遗忘的往事,而她只能用忙碌来让 自己忘记。 宫箬欢揉揉太阳穴,起身。「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出门先到会场去准备一下。」 抓起车钥匙,宫箬欢接过周苡悠手上备妥的资料,出发至皇御饭店。 位於仁爱路上的皇御饭店是台北市数一数二的五星级高级饭店,最近经费短 缺的「爱情专卖店」之所以会选在这种贵死人不偿命的饭店主办联谊会,主要还 是想吸引客户的报名参加。 这一次的联谊经过她们三人几次的会议下来,相信会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在出发前,宫箬欢信心满满地忖想著。 但天不从人愿,眼见时间一分一秒地逼近,她却被塞在半路上。 「SHIT!一宫箬欢忍不住骂了脏话,又不是下班时刻,怎么会在这时候塞车? 老天是想砸了她「爱情专卖店」的招牌吗? 宫箬欢耐著脾气,乞求那些参加联谊会的男女也被塞在半路上,毕竟主办人 如果是最後才姗姗来迟,恐怕会很不得参加者的谅解。 车子以龟速向前挪动著,眼见皇御饭店的大门就在不远的前方,她猛按喇叭, 要前面的车子帮帮忙。 好不容易她终於转进皇御饭店的专用车道…… 「喔,该死!」饭店前的车道上是一整排的黑头车,好似某位大官正好来到, 一位饭店的上作人员就在车道上阻止一般客人的车辆进入。 她哪能等! 都两点十分了,她大部分的时间都乾坐在车上空等,这下子她实在没有耐性 跟时间再继续等下去。 好在她後方无来车,宫箬欢方向盘- 转,倒车退出了专用车道。 她不将车子停在饭店的停车场,自己在路旁随便找了个空位将车子停了进去, 就算被拖吊只好也认了。 抱著一堆资料,宫箬欢匆匆地进入饭店。 她真的赶时间,踩著高跟鞋一路猛往前冲,也没注意就站在饭店门口的男人。 此刻她是一副挡我者死的女壮士模样。 对方正在跟某人寒暄,眼角才瞄见有一个像失了控的火箭头般的人儿冲向他, 他闪躲也来不及了,就这么跟她撞了个正著。 这一撞击的力道不小,两个人纷纷倒地,「砰」地发出一声巨响。 「好痛……好痛……」宫箬欢知道自己撞倒人了,但她也情况惨烈,不仅鼻 子被压扁了,下巴八成也歪了,更惨的是她的脚似乎扭到了…… 「你还好吧引」被她压在身下的男人似乎没事。 这也难怪,被她压著的胸膛感觉是如此地厚实,可见他的身材绝对不赖,被 她这么- 撞,虽倒地,倒也无碍。 对方还很好心地关怀问候她。 只是宫箬欢连声「我没事」都没法说,痛……先等她身体的痛过去再说吧。 她就这样赖在对方身上不起来。 也许是他的胸膛太舒服了,而且他身上有著一种她熟悉的味道,那味道好似 …… 在脑海中搜寻记忆,触动深埋的过去。 那曾经熟悉的味道是…… 宫箬欢也顾不了身上的痛了,猛地一抬头,果然…… 是他! 显然他在看到撞倒在他怀中的人竟是她时,也讶异不已,且神情相当激动。 「箬欢……」耿蔚之深情款款地唤著怀中女人。 但宫箬欢可没多花半秒钟去承受他的深情,她即刻从他怀中一跃而起,退避 三步之外。 她美艳的小脸全皱起,一方面是因为她的头好痛,- 方面是因为她始终想不 通怎么会那么倒楣,在两年後,越过大半个地球,她会在小小的台湾跟他见著, 还一见面就撞进他怀中。 「箬欢?真的是你?」耿蔚之的心情是愉悦的,相当相当地愉悦。 两年不见,她变得成熟,也更加美丽了。但那模样依旧是他深爱的可人儿, 两年来他从不曾忘怀过她。 耿蔚之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却也见宫箬欢一步一步地往後退。 她不时伸手按摩著太阳穴,因为她的头好似要爆炸了,还有她的脚,使她不 能快跑。 因为她真的好想赶紧逃离这个跟他同时存在的饭店门口。 宫箬欢鸵鸟地以为只要离开这儿就没事了,今天一切的事情都当从没发生过。 「箬欢……」当耿蔚之再度出声唤她时,宫箬欢真的慌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么,她向来大胆、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是吗?但唯有 爱情、婚姻跟他是她人生中的恶梦,最深深恐惧的东西。 宫箬欢左顾右盼寻求出路,全然忘了联谊会一事。 她的脸色发白,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头痛不舒服。 「箬欢?」见她如此,耿蔚之更加担忧,他加快脚步前进。 「不要……不要过来……」宫箬欢开口恳求,声音虚弱无力。 她声如蚊蚋,他怎么可能听得到。 他只注意到她惨白的神色。 她要逃,逃得远远地……从此以後她都不想再见到他……这个念头一直在宫 箬欢脑中盘旋。 但光是想却不能让她脱离现在最「危险」的情况中,而她的头痛又更剧烈了。 就在耿蔚之伸手碰及宫箬欢的一刻,也许已经面临走投无路的尽头,情急之 下,宫箬欢的脑子自动选择逃避的方式。 她眼- 闭,身体一软竟然昏厥过去,还奸耿蔚之一个箭步及时接住了她瘫软 的身子。 他打横抱起她,飞奔往电梯,要到自己位於饭店顶楼的总统套房。 「快叫医生!」他吩咐助理,眉间写满担忧之色。 两年後的重逢,竟是如此的开端,命运之神冥冥之中是否在暗喻些什么呢? 医生走後,耿蔚之摒退一旁的助理跟饭店经理,自己落寞地坐在床沿,大手 紧握著昏迷中的宫箬欢的柔荑。 根据医生的诊断,箬欢有轻微的脑震荡,及左脚脚踝稍微扭伤,其余并无大 碍。 唉…… 两年了,他思思念念她的身影两年了,在来台湾开会之前,他并不是没有寻 找她的念头。 只是当年他答应了她的要求,放过她并且不要寻找她。 所以这两年来他将满腔的爱恋与思念往心里面藏,他寄情於工作,努力的结 果是将耿氏又推向了另一个巅峰。 他这样的成就如果告诉她,她不知会不会替他感到高兴? 大概不会吧!毕竟耿家欠她太多了,她嫁给他的短短日子中,拜他去年过世 的母亲所赐,似乎并不快乐,甚至痛苦的成分居多。 这也难怪刚刚她看到他的时候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她大概也料想不到会在这见到他吧,其实他也是,他跟她是一点心理准备也 没有。 只是这场意外,他是喜悦居多。 毕竟他并没有违背答应她的诺言,运用自己的财势跟权力去寻找她,而是命 运之神将她再度带到他身边来。 但宫箬欢恐怕是排斥居多吧。 她离开他胸膛的速度可比火箭还快,她的神色惨白,虽然医生说是因为轻微 脑震荡引起的,但他倒觉得是因为远在美国的他突然出现在台湾的关系。这样的 偶遇对他们来讲是幸或不幸? 耿蔚之紧握著她的小手,拧著眉思索著。 他的心好乱好乱,平日日理万机的他却在面对自己所爱的人时手足无措,压 根不知该如何是好。 耿蔚之吁叹一声。 就算他跟箬欢再度相遇那又怎么样?他又能如何呢? 这其中唯一可以旨定的是自己还爱著她的事实,毕竟这两年来他没有一天不 思念著地。 之前,两人足分离的,这份思念他还可以默默承受。但现在他又遇到她了, 那份爱恋又重燃了,甚至比以往更旺盛。 他还可以再次放她离开自己的身边吗? 不! 耿蔚之激动地将她的小于紧紧地包裹起,见她依旧深锁眉头昏睡著,他的心 揪得好痛。 再度和她见面是意外也是惊喜,但同时也是一项心的抉择。 她还会要他吗?她还爱他吗?这是问题纠结的所在。 他伤她那么深,甚至不惜选择离开他。他了解她敢爱敢恨的个性,两年前她 毅然决然选择离开,那表示她对他已伤透了心。 两年後的今天,他还有可能再挽回她的心吗? 他不确定,非常地不确定。 那他到底该如何是好? 他不想再次放她离开,但他如何能留住她的心,再次留住她回到他身边? 宫箬欢从昏迷中醒来,发现门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有一时间她忘记自 己为何会躺在床上,为何会身处在这里。 她的身旁没有人,而这问卧房的豪华让她几乎感受不到一点真实。 好半晌,她的记忆才突然恢复,像潮水一样涌现。 「啊……」她发出一声惨叫,掀开棉被,也顾不得身上的衣物整不整齐,拿 起床边的鞋飞也似地想离开。 她清楚地想起她遇到了谁,那个她深藏心中却一辈子不愿想起的人。 在她因头痛昏倒之前,她更清楚地知道自己倒进了谁的怀抱中。也唯有他才 会住在如此高级的地方,这可是普通人住不起的总统套房。 像她,她只是个普通小老百姓,而不再是耿家的少奶奶。 事实证明,她也只适合这样的平凡身分,离开他回到台湾的这两年来,生活 虽不再富裕,心却是自由自在的,没有任何人、任何情感的牵绊。 今天和他的偶遇就当梦一场,地会很快遗忘的,她一定会。 宫箬欢抱著鞋冲出卧房,正好和推门而入的耿蔚之迎面对上,她一惊,快速 地闪过他身边,趁耿蔚之都还来不及反应,越过客厅往外冲去。 「箬欢?」耿蔚之被她如风般闪过的身子给吓愣在原地,但他反应很快,反 身立即追了出去。 但宫箬欢还是快了一步,在耿蔚之追出来抓住她之前,她已进入电梯,耿蔚 之便眼睁睁地看著电梯门在他眼前合上,宫箬欢就这样又消失了。 耿蔚之没有多想,往楼梯冲去上。 他只想在这一刻留住她,还没有心理准备要对她说些什么,他只是想无留住 她的人。 宫箬欢的动作当然比较快,在电梯里她已急得像熟锅上的蚂蚁,频频跺脚转 圈。 天啊,她何时这么慌张过,遇到他,她可什么理性都没了。 现在最好的方法是赶紧离开饭店。 宫箬欢披头散发,抱著鞋跑出电梯,她的模样引起饭店大厅客人的侧目,此 刻她可顾不了那么多,巴不得在下- 秒钟就消失在饭店中。 但就在她跑过饭店柜枱时,她停住了步伐。 她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件她必须出现在饭店中的要事。 「啊!」天啊!她的联谊会! 她怎么会忘记那么重要的事呢?喔,现在都几点了?她去还来得及吗?她的 客户该不会都走光了吧? 宫箬欢街向柜枱。「现在几点了?」 柜枱服务人员似乎被她的模样跟激动给骇著了,他看看手表嗫嚅地说:「六 点多快七点了。」 「什么?」宫箬欢就差没揪起服务人员的衣领要胁他将时间改过。 「快……七点了……」 「天啊,不会吧。」宫箬欢懊恼地直拍著额,她不会天真地以为那些客户会 在联谊会的地方等她四、五个钟头吧。 宫箬欢这下子只顾著懊恼,却忘了耿蔚之这号人物。 偏偏饭店领班在这时候过来,交给了她这次联谊会的帐单。宫箬欢看了帐单 上的数字,差点再次昏倒。 当初会选在这儿办活动,足希望看在饭店的盛名能够吸引更多人参加活动, 当然,她们可以从中赚取报名费来抵活动费。 只是这下她搞砸厂联谊会,报名费是肯定收不到了,想必事後还会被人抱怨 一番,毁了「爱情专卖店」的声誉。 这也就算了,此刻她的脑海中是一长串帐单上的数字,那对「爱情专卖店」 的财务可是一大重伤啊。 宫箬欢拿著帐单的双手微微发颤。 这时,耿蔚之气喘吁吁地赶到,当他看到宫箬欢犹在柜枱前时大喜,以为她 是停下来等他的。 「箬欢,你还在?」可见她对他还是有情的,耿蔚之心中不免又燃起希望。 「我当然在。」钱还没付,饭店的人叮不会让她走啊。 宫箬欢迁怒了。 她真倒楣,以为离开美国,就可以离开他的势力范围,让自己身心都得到自 由。 这下可好,两年的好日子还没过足,一遇到他,头被撞昏了、联谊会搞砸了, 还得付上一大笔活动费。 都是他害的,难道他就不能放过她吗? 宫箬欢杏眼一瞪。「都是你,你就不能离我远一点吗?我已经够倒楣了,撞 到头、扭到脚也就算了,这下子连公司都快倒了。」 她气愤地在他面前挥舞著帐单,像泼妇骂街一样地强悍。 饭店人员跟耿蔚之的助理没人敢上前,毕竟耿蔚之可是饭店的贵客,他都心 甘情愿被这名像疯妇一样的女人骂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公司快倒了?是你的公司吗?」 「废话。」宫箬欢双手环胸,此时可不想躲避他了,她心中的怒气可得找个 人好好宣泄,她的前夫正是最佳人选。 「没关系,我可以帮助你。」在这方面他可是个高手。 「谁希罕你的帮助!我求求你,只要你收拾包袱赶紧飞回美国就好了。」快 将他赶走,从此她才可- 帆风顺。 她拒绝了他的帮忙,耿蔚之肩一垮,失望且落寞。 「我是真心想帮你,也许足补偿的心态吧,我没有别的意思。」就算有意思 他也不敢说。 明明是他害她的,为何他还要露出一副被她欺负的样子? 宫箬欢一怒之下把手上的帐单塞进他手里。 「好,你要帮是不是?既然你那么鸡婆的话,这帐单就让你付了。当然,如 果你嫌自己钱多的话,乾脆汇个一百万进我公司的户头算了,我没意见。」 冷哼一声,她拎著鞋旋身离开了饭店。 这回耿蔚之没有再追上,原因是他即将飞往东南亚开股东大会,还有,他手 上有她给的帐单,只要跟饭店人员询问一下,就可以得知她的行踪。耿蔚之的嘴 角浮现一抹淡淡的浅笑。 他可没违背当初的誓言,因为线索是她留下的,还亲手交至他手上,这不就 代表他们之间曾断了的红线再度被牵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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