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世恒言第四十卷 马当神风送滕王阁 [ 明] 冯梦龙编著 吴越改写 山藏异宝山含秀,沙有黄金沙放光。 好事若藏人肺腑,言谈语话不寻常。 这四句诗,说的是自古至今,有那怀才抱德,韬光晦迹的文人秀才,就好比 那奇珍异宝,良金美玉,藏于土泥之中,一旦出世,遇见良工巧匠,切磋琢磨, 方始成器,所以秀才二字,不可乱称。秀者江山之秀,才者天下之才。凡是人的 胸中有秀气,腹内有才识,出言吐语,自然不一般,所以叫做不寻常。 话说的,你说这才学做什么!因为在下今天要说一桩“风送滕王阁”的故事。 那故事出在大唐高宗(李治的庙号。公元650 ~683 年在位)年间,有一秀士, 姓王名勃,字子安,晋州龙门人,幼有大才,通贯九经,诗书满腹。当时才十三 岁,常随母舅游于江湖。一天,要从金陵到九江去,路经马当山下。这是九江第 一个险要处。怎见得?有陆鲁望《马当山铭》为证: 山之险莫过于太行,水之险莫过于吕梁,合二险而为一,吾又闻乎马当。 王勃船到马当,忽然风涛乱滚,碧波际天,云阴罩野,水响翻空。那船即将 倾覆,满船的人全都恐惧,虔诚祷告江神,许愿保护。只有王勃端坐船上,毫无 惧色,朗朗读书。舟人奇怪,问他:“满船的人,都怕死在这里,郎君却全无惧 色,这是为什么?”王勃笑着说:“我命在天,岂在龙神!”舟人大惊,说: “郎君别说这样的话!”王勃说:“我当救这几个人的性命。”说罢,就取纸笔, 吟诗一首,掷进水中。片刻之间,云收雾散,风浪平息。其诗曰: 唐圣非狂楚,江渊异汨罗。 平生仗忠节,今日任风波。 这时候满船的人都相贺说:“郎君奇才,能动江神,我们方才平安,不然, 大家都不免有难。”王勃说:“生死在天,有什么可避的!”众人都信服他的话。 不久,船泊岸了,舟人一看,原来就是马当山。 船上的人都登岸。王勃上岸,独自闲游。正走着,见当道路边,青松影里, 绿桧阴中,有一古庙。王勃上前一看,上面有朱红漆牌金篆写的字:敕赐中源水 府行宫。王勃一见,就身边取笔,吟诗一首在壁上。诗曰: 马当山下泊孤舟,岸侧芦花簇翠流。 忽睹朱门斜半掩,层层瑞气锁清幽。 题罢,走进庙中,四下看视,真个好一座庙宇。怎见得?有诗为证: 碧瓦连云起,朱门映日开。 一团金作栋,千片玉为街。 帝子亲书额,名人手篆碑。 庇民兼护国,风雨应时来。 王勃走到神像前,焚香祝告之后,又赏玩江景多时。正要归舟,忽然在江水 边,看见一个老叟坐在一块石头上,碧眼长眉,须鬓皤然,颜如莹玉,神清气爽, 貌若神仙。王勃有些惊异,就整衣上前,向老人作揖。老叟问:“你不是王勃吗?” 王勃大惊,说:“不才和老叟素不相识,也不是亲旧,怎么知道王勃的姓名?” 老叟说:“我早就知道了!”(批:故弄玄虚。)王勃知道老叟不是凡人,随即 拱手站在石块旁边。老叟命王勃同坐,王勃不敢,再三相让,方才坐下。老叟说: “我早先听你在船内作诗,义理可观。你有这样清才,何不进取,可以身达青霄 之上;为什么愿意困于家食,受这旅途凄凉呢?”王勃回答说:“寒家窘迫,缺 乏盘费,不能特达,所以流落穷途,有失青云之望。” 老叟道:“明天是重阳佳节,洪都(南昌)阎府君要作《滕王阁记》。子有 绝世之才,何不竟去献赋,可获资财数千,而且能垂名后世。”王勃说:“从这 里到洪都,有几多路程?”老叟说:“水路有七百多里。”王勃说:“晚了!只 有一个晚上,怎能到达?”老叟说:“你只管上船,我当助你清风一帆,让你明 天一早到达洪都。”王勃拱手问:“敢问老丈,您是仙哪还是神哪?”老叟说: “我就是中源水君,刚才山上那庙,就是我的香火。”王勃大惊,再拜说:“王 勃三尺童稚,一介寒儒,肉眼凡夫,冒渎尊神,请莫见罪!”老叟说:“这是什 么话!到了洪都,如果得到润笔,倒要分惠。”王勃说:“如果真有所获,怎敢 独得?”老叟笑着说:“我和你开玩笑呢!” 不久有一条船过来,老叟叫王勃上船。王勃再三拜谢,辞别老叟上船。刚刚 解缆张帆,只见祥风缥缈,瑞气盘旋,红光罩岸,紫雾笼堤。王勃骇然回视江岸, 老叟已经不知所在,只见: 风声飒飒,浪势淙淙。帆开若翅展,舟去似星飞。回头已失千山,眨眼如趋 百里。晨鸡未唱,须臾忽过鄱阳;漏鼓犹传,仿佛已临江右。这叫做:运去雷轰 荐福碑,时来风送滕王阁。 顷刻天明,站在船头一望,果然已经到了洪都。王勃心中且惊且喜,吩咐舟 人,“就在这里等我。”揽衣登岸,徐步入城。看那洪都,果然好景象。有诗为 证: 洪都风景最繁华,仿佛参差十万家。 水绿山蓝花似锦,连城带阁锁烟霞。 那天正是九月九日,王勃直到帅府,只见本府阎都督果然开宴,遍请江左名 儒,士夫秀士,聚会堂上。太守开筵命坐,酒果排列,佳肴满席,请各处来到的 名儒,分尊卑而坐。当日在座的人,和阎公对席的,是新任澧州牧学士宇文钧, 其中也有赴任的官员,也有进士刘祥道、张禹锡等。其他文词超绝,怀抱珠玉的 共有一百多人,都是当世名儒。王勃年幼,坐在座末。 阎公起身,对诸名儒说:“帝子旧阁,是洪都绝景。相屈诸公到这里来,是 想求大才,作《滕王阁记》,刻石为碑,以记后来,留万世佳名,使不失胜迹。 望诸名士不要推辞!” 说完,就叫左右朱衣吏人,捧笔砚纸张到诸名儒面前。诸名儒都不敢轻受, 从上到下,一个让一个。轮到王勃面前,王勃却不推辞,欣然接受。满座上的人, 见王勃年幼,却又面生,心里都不高兴,互相窃窃私语:“这小子是谁?竟敢这 样无礼!” 阎公见王勃接过纸去,心里也不高兴,就起身更衣,到一小厅内。阎公口中 不说,心想:“我女婿长沙人吴子章,有盖世的才学。今天邀请诸名儒作记,如 果诸名儒相让,就让我女婿作此文,以光显门庭。哪里来的小子,竟敢欺在堂各 名儒,居然没有分毫礼让!”吩咐吏人,看他写什么,快来报知。 不久,一吏来报:“开笔写了。第一句写的是' 南昌故郡,洪都新府'.”阎 公说:“这是老生常谈,谁不会?” 一吏又来报:“接着写的是' 星分翼轸,地接衡庐'.”阎公说:“这不过故 事而已。” 又一吏来报:“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阎公不语。 又一吏来报。“物华天表,龙光射斗牛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 阎公说:“这小子想要和我相见呢。” 又一吏来报:“雄州雾列,俊彩星驰。台隍枕夷夏之邦,宾主接东南之美。” 阎公心中微微一动:“这小子的才气,的确不错!” 几个吏人分别驰报文句,阎公暗暗称奇。又一吏来报:“落霞与孤鹜齐飞, 秋水共长天一色。”阎公听了,不觉以手拍几说:“这小子落笔如有神助,真天 才也!”就更衣复出,来到座前。宾主诸儒,尽皆失色。阎公看着王勃说:“看 你的文字,真是天下奇才!”就要邀请勃上座。王勃辞谢说:“等俚语成篇,然 后请教。”片刻之间,文章写成,呈上阎公。阎公看了大喜,就令左右,从上至 下,遍示诸儒。一个个面如土色,无不惊伏,不敢改动一字。全篇刻在古文中, 至今被人称诵。阎公携着王勃的手,坐在左边席上,说:“帝子之阁,风流千古, 有你的文章,也让我们今天的雅会可以闻名于后世。从此洪都风月,江山无价, 都是你的力作所为。我定当厚报。” 正说话间,忽然有个人离席而起,高声说:“哪里来的三尺童子,把先儒的 遗文冒充自己新作,欺瞒左右?应当以盗窃罪论处,还敢这样扬扬得意!”王勃 听了大惊。太守阎公抬头一看,原来是他女婿吴子章。子章说:“这是旧文,是 我收藏已久的。”阎公问:“怎么证明?”子章说:“如果诸儒不信,我可以背 诵一遍。”当时子章就在众客人面前朗朗而诵,从头至尾,没一个字差错。念完, 座间诸儒全都失色,阎公也疑心,众软更犹豫不决。王勃听了,颜色不变,徐徐 说:“先生的记忆力,不让杨修之学,子建之能,王平之阅市,张松之一览。” 吴子章说:“这是先儒的旧文,是我平素所熟读的。”王勃又问:“你说这是先 儒的旧文,请问还有诗么?”子章说:“没诗。”王勃就起身离席,对诸儒问: “这是新文还是旧文?后面有诗八句,诸公有记得的么?”问之再三,没人答应。 王勃就拂纸如飞写出,有如宿构。其诗曰: 滕王高阁临江渚,珮玉鸣銮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写罢呈上,太守阎公。座间诸儒和他女婿吴子章看了,王勃问:“这是新文 还是旧文?”子章惶恐而退。众宾客一齐站起来,对阎公说:“王公子的佳作, 令婿的记性,都是天下罕有,真可称之为双璧!”阎公说:“诸公的话果然不错!” 于是吴子章和王勃互相钦敬,满座欣然,饮宴到晚才散。众宾客散去以后,阎公 独留勃再饮。 第二天王勃告辞,阎公赐他双丝的细绢五百匹以及黄金白银的酒器,共值一 千两银子。 王勃拜谢告辞,阎公传左右相送下船,舟人解缆开航。王勃只听见水声潺潺, 疾如风雨。天亮之后,船又到了马当山下,系舟泊岸。王勃把阎公所赠金帛,拿 到庙中,陈列在中源水君像前,叩头称谢。起身,见壁上题诗,宛然如新。就依 前韵,又作诗一首: 好风一夜送轻舟,倏忽征帆达上流。 深感神功知夙契,来生愿得伴清幽。 王勃题诗之后,步出庙门,想买三牲酒礼进献,看岸边的船,已经不见了, 舟人也不知所在。正犹豫间,忽然祥云瑞霭,笼罩庙堂,香风起处,见一老人, 坐在石矶上,就是前天所见的中源水君。王勃上前再拜称谢:“前天得蒙上圣助 一帆风力,到了洪都,使勃得获厚利。勃当备下牲牢酒礼,到庙中礼谢尊神,以 表我心。”老人听见说,俯首而笑:“你刚才说,要备牲牢礼谢,什么叫' 牢' ? 我听说少牢者羊,太牢者牛。礼,诸侯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羊。我怎么可 以因为借你一帆风而受你的厚献呢!我水府以好生为德,杀生以祀,我亦不敢享, 更不必费你措置。刚才看你在庙中的留题,有伴我清幽的意思,我也很喜欢。但 是你的命数未终,凡限未绝,再等几年,你我可以再图相会。”王勃稽首拜谢说: “愿从尊命!然而勃的寿算前程,可以得知么?”老叟说:“寿算多少,由阴府 作主,我可不敢轻泄天机而招阴祸。不过我说说你的穷通,倒也无害。我看你的 身躯,神强而骨弱,气清体羸,况且你脑骨亏陷,目睛不全,你虽然有子建之才, 高士之俊,终不能贵。况且富贵由神作主,人的一锺一粟,都有份定,何况卿相? 孔子大圣,为帝王师范,尚且不免有陈蔡绝粮的危困,正所谓秀而不实。你只要 努力行善事,自有天曹注福,穷通寿夭,都无所谓了!切记,切记!”于是和王 勃作别。 老叟走了几步,又走回来,对王勃说:“我有小事相托:你要是经过长芦祠, 请买些阴帛,代我焚烧。”王勃问:“这是为什么?”老叟说:“我从前欠长芦 神一些薄债没还,请你帮我还他。”王勃说:“不是勃不舍,刚才看见上圣殿上 金钱堆积如山,何不拿来还他?”老叟说:“你不知道,殿上的钱,皆是贪利酷 求的人,害物私心之辈,损人益己,克众成家,偶然经过此地,妄求非福,神不 危而心自危,所以献在庙中。这东西,有如赃物,怎么敢用!”(批:神不受赃 物。寄语贪酷之辈,别再拜神佛了。)王勃再拜受教。老叟即化阵清风去了。 王勃骇然,带上金帛之类,离马当山,趁船到长芦去。每每想起神所说“脑 骨亏陷,目睛不全,终不能贵”,心里就怏怏不乐。 船到长芦,忘记了神叟所嘱还债的话,忽然寒风大作,雪浪翻空,群鸦绕船, 噪声不绝。那乌鸦或歇桅橹,或落船头,船不能进。满船人无不惊骇畏惧。王勃 也骇然,问舟人:“这是什么地方?”舟人说:“这里是长芦。”王勃听了,方 才想江神的话,就焚香默祷江神,等风停上岸,就买金钱答还。祝毕,香烟未绝, 群鸦全都散去,风平浪息,于是一船人无不欣喜。第二天舟人的船泊岸,王勃买 了金钱十万下船,又到昨夜来起风的地方焚化,船才前进。后来罗隐先生到这里, 曾作八句诗: 江神有意怜才子,倏忽威灵助去程。 一夕清风雷电疾,满碑佳句雪冰清。 直教丽藻传千古,不但雄名动两京。 不是明灵祐祠客,洪都佳景绝无声。 王勃有个亲戚远任海边,骑马去会,到一驿舍,想求暂歇。正询问驿吏,忽 然听见驿堂上一个人喊他:“王君,久不拜见,今天怎么到这里来?”王勃一看, 有些面善,似曾相识,却忘了他姓名。那人说:“王君怎么忘记了?咱们当日在 洪府相会过,我是学士宇文钧嘛。”王勃大喜,忙整衣作揖。就邀王勃同坐。叙 话间,命驿史献茶。茶罢,学士说:“某想当日洪府之乐,怎知今天有海道之忧, 岂不可悲!”王勃问:“学士因为什么到这里?”学士说:“钧累任教授,后越 阙为右司谏官。唐天子要征高丽,钧直谏,触犯龙颜,将钧迁于海岛。千里独行, 正悲寂寞,没想到在旅邸中遇见故人。我有《迁客诗》一首,为君朗诵。”诗曰: 万里为迁客,孤舟泛渺茫。 湖田多种藕,海岛半收粮。 愿遂归秦计,劳收辟瘴方。 每思缄口者,帝德在君旁。 王勃说:“有犯无隐,是事君之礼。学士虽然成为迁客,名声播于千古!” 就答诗一首。诗曰: 食禄只忧贫,何名是直臣! 能言真为国,获罪岂惭人。 海驿程程远,霜髯日日新。 史官如下笔,应也泪沾巾。 当夜二人互相吟咏到半夜,同宿在驿舍。第二天学士置酒管待王勃,到第三 天学士正要邀王勃同行,忽然下起雨来,只得留在驿站。二人谈论,终日不倦。 至第五天,方才天晴,二人同下海船,饮食宿卧,都在一处。船开几天,到了大 洋深波中,忽然狂风怒吼,怪浪波翻,船在水中,飘飘如一叶,似欲倾覆。舟人 都大惊。学士宇文钧心中惊骇,叹息说:“远谪海隅,不想又遭风波,这都是命!” 王勃面不改容,说起当年在马当山遇风始末,并说起中源水君两次相遇的话,真 个是死生有命,富贵在天。风波虽有,不足介意!谈论之间,见波涛暂息,风浪 不生,舟人都很欣喜。满船的人,忽听见水上仙乐飘然而来,五色祥云从天降下, 浮在水面,看看来到王勃船边。众人都惊。只见祥云影里,幢幡宝盖,绛节旌旗, 锦衣对对,绣袄攒攒,花帽双双,朱衣簇簇,两行摆开。前面有几十个人,都是 仙娥玉女,仙衣灼灼,玉珮珊珊。前面有一青衣女童,手执碧符,呼喊王勃说: “奉娘娘之命,特来召先生。”王勃愕然,问女童:“娘娘是谁?”女童说: “就是掌管天下水籍文簿、上仙高贵玉女吴彩鸾。如今在蓬莱方丈,翠华居住, 其中有马当山水君,举荐先生的文章贯古今,特来请先生同往蓬莱方丈,作词文 记,以表篷莱佳景。请速去。不可有违娘娘之命!”王勃说:“我与水君人神异 途,哪有相召的话?我听说生死定于天,寿算为阴府所主,岂有玉女召我去作文 的道理?我不去。”女童说:“先生要是不去,中源水君亲自来了。” 正说着,只见一朵乌云,从东南角上来,看看来到船边,从空中坠下。就在 水面上,见一神人,头戴黄罗包巾,身穿百花绣袍,手仗除妖七星剑,高声大叫: “王勃!我奉蓬莱仙女敕令,召你去作文词,怎么不去?况且中源水君也在蓬莱 赴会,如今众仙等久了。你本有仙缘,当日你曾庙下题诗,愿伴清幽,怎么忘记 了!”王勃听了心想:“马当山中源水君曾说,日后在海岛相遇,岂不是前定么?” 就欣忻然说:“我愿从命了!”神人听见说,就召鬼卒,牵马来到船边。王勃很 高兴,回身和学士及满船的人作别,牵衣出舱,在水面上攀鞍上马。只见乌云惨 惨,黑雾漫漫,云霄隐隐,满船的人及宇文钧学士无不惊骇。再看王勃,已经不 知所在。须臾,雾散云收,风恬浪静,满船的人都无事,只有王勃做神仙去了! 从来才子是神仙,风送南昌岂偶然。 赋就滕王高阁句,便随仙仗伴中源。 「简评」王勃(650 ~676 ),字子安,唐代文学家,绛州龙门(今山西河 津)人。麟德初年应举及第,曾任虢州参军。少时即显露才华。与杨炯、卢照邻、 骆宾王并称“初唐四杰”,文章以《滕王阁序》为最出名。公元676 年,王海南 探望父亲,因溺水受惊而死,终年二十六岁。 本文是神话化了的演义小说。因为他少年即有文名,青年死去,人们出于惋 惜的心情,把他的死说成是“仙化”,是可以理解的。 出去神化成份,他在洪都写《滕王阁序》的场面和经过,有一定历史根据。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