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调查了几日,毫无进展。 召夜回到采梦斋,和霓幻等人商量。 正午,店里刚好没有客人,四人分坐在角落一组原木桌椅上讨论着。 “这么奇怪,什么线索都找不到?”如果去调查的人换作是玄音,飙风可能 还会质疑他在偷懒,没认真调查,可是召夜办事素来精明又仔细,如果连她都查 不出什么,那问题就不小了。 “那件珠宝内衣不可能会平空消失,召夜,你有调出监视录影带来看吗?” 玄音慵懒的托着光洁的下巴,半睁着眼开口问。 “你以为她是你呀,召夜会忽略这种事吗?”飙风不客气的赏他一记白眼。 “我看过那天的监视录影带,没有发觉任何异样。”召夜回道。“霓幻,你 想我还有错过什么没调查到吗?” 飙风忽然拍着自己的大腿脱口叫道:“会不会根本就没有发生珠宝内衣失窃 的事?”她波浪般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身上穿着一袭亮眼的鹅黄色裤装, 艳丽的容颜被映衬得更加令人屏息。 召夜闻言,惊诧的开口,“你是说这件事根本就是他们自导自演,没有那件 内衣,自然也就没有失窃的事?” 玄音也若有所思的推测,“或者那件内衣从来没有失窃过,只是被收藏了起 来?” 飙风愈想愈觉得有此可能。“他们一定是想借此来炒作新闻,为那款叫什么 ‘爱情魔法’的内衣造势。” 一袭淡紫色长袍的霓幻煦然笑着说:“这些都不排除可能性,只是召夜,你 的看法呢?你和这些人接触过,应该能判断这件事的真伪吧。” 召夜客观的回答,“就我目前的观察,我觉得他们似乎没有说谎,那件价值 三千多万的珠宝内衣应该真的存在,而久我从那名保全主管那里也听他描述过内 衣的样式,不像有假。至于是不是秦梦宝他们为了炒作新闻而暗藏起来,这件事 我会再查证。” 这时,有人走进采梦斋。 一双黑眸四下瞟着,顷刻即瞥见原木桌前那抹灵秀的倩影。 “召夜,你怎么会在这里?”秦梦宝诧异瞪住她。眸光再瞄到坐在她身旁的 一女二男。 。 “她是我们采梦斋的人,当然会在这里。”飙风认出曾在电视上看过的他— —秦梦宝。 你又为什么会来这里?“召夜奇怪的问。 他觑向她,眼神瞬间漾过狐疑。“你是这家店的人?”仿佛以为自己方才听 错了,他再求证的问一次。 今天是刚好路过这附近,想起方豪说的古董店就在不远,所以才会顺道绕过 来看一看。 “没错。”召夜没有隐瞒的点头。 秦梦宝脸上的狐疑瞬间变成惊诧和质疑。 莫非这一切全是出自你们的精心算计,而不是巧合?!“种被人欺骗戏耍的 愤怒袭上胸口,他真不敢相信,一向自认聪明的自己居然就这样被人设计了,那 三场莫名其妙的梦原来其来有自? “什么巧合、算计?”召夜不明所以的问。她不明白,知道她是采梦斋的人, 他为何脸色陡变,宛如受了莫大的欺骗? “你还想装傻,”他冷冷一笑,“我得承认你们的筹划确实非常高明,堪称 天衣无缝,连我都看不出丝毫的破绽,只是我不明白,兜了这么一大圈,你们的 目的是什么?” 飙风一甩波浪长发,蹙起眉。“你在说外星话呀,我怎么有听没有懂,召夜, 他是什么意思?”望向她,希望她能做一下翻译,毕竟两人相处了几日,也许比 较能沟通也说不定。 召夜轻摇着头。“我也不清楚他在说什么,秦梦宝,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事?” 秦梦宝克制着不悦,不让怒形于色,他很明白这种时候,即使他大发雷霆也 无济于事,弄清楚他们的意图才重要。 “别再演戏了,老实说吧,你接近我究竟是为了外么?那枚紫色玉石花瓣应 该只是个幌子吧?”说着他灵光一闪,“莫非那件珠宝内衣的失窃跟你们有关? 你们能操控我的梦,偷一件内衣对你们而言应该不是件难事吧?”。 听他居然反诬指他们,飙风瞠道:“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操控你的梦?我们 还怀疑那件珠宝内衣根本就没失窃,一切都只是你们在自导自演咧。” “你们居然扯得出这种不实的话来反咬我一口,我干么要自导自演?”他忍 不住怒气陡升。 召夜回道:“为了替那个新晶牌‘爱情魔法’宣传。”对他子虚乌有的指控, 她也微觉不快。 “没错,我承认我确实利用了那件珠宝内衣失窃的事替‘爱情魔法’造势, 但那件珠宝内衣确确实实是在展出前就被偷了。”秦梦宝双手抱胸,冷凝的睇住 她。 “既然我都已经来到这里,你们也毋需再隐瞒了,老实说吧,你们大费周章 的利用那枚古董瓷枕,让我作了那个梦,翌日再安排我见到你,你们的目的是什 么?”是要钱?还是想趁机渗透进红 玉窃取商业机密? 她蹙眉不解。“我根本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什么古董瓷 枕?还有什么梦?“ 就在秦梦宝准备要开口说什么话暗,霓幻微笑出声,“可以 请问你说的那枚古董瓷枕是什么模样吗?“他深幽的眸里似乎早 已知道答案。 秦梦宝睬向霓幻,他脸上那抹煦然的笑容,让他胸口的那股怒气不知不觉稍 减了些。 “它是白色的,一个趴卧着的婴孩造型……” 玄音和飙风同时啊了一声—— “是那枚孩儿枕!” “看样子你们应该不会否认那枚瓷枕是你们店里卖出去的吧?”秦梦宝梭视 着店里的四人。 “那枚瓷枕确实是出自本店。”霓幻承认。 “那枚瓷枕最后居然落在你手上?!”看向秦梦宝,玄音回想的说道:“我 记得当初买走瓷枕的是另一个男人,他说要送给女朋友。” “那个人是我的朋友,刚好那天他女朋友甩了他,为免睹物思人,所以他便 将瓷枕硬塞给我。”秦梦宝解释,不过他仍怀疑他们早就知情了,所以才以连串 的巧合设下圈套。 霓幻再温言的问:“你刚说那枚瓷枕让你作了梦,你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了她。”他指向召夜。 “我?”召夜一脸愕然。 秦梦宝将梦里的情境约略的述说了下,再将翌日在路上惊鸿一瞥见到她的事 一并说了。“你自己说,这样的巧合换作是你不会觉得很诡异吗?” “原来当初那辆拼命追着我们的银白色车子就是你。”飙风恍然大悟。召夜 凝眸沉思着。 “霓幻,”她神色一动的看向他,“那枚瓷枕莫非是…” 霓幻微笑颔首。“没错。” 闻盲她没再问下去,只见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全然不知这两人在卖什么关于。 飙风代几人问出疑惑,“霓幻,那枚瓷枕和召夜莫非有什么关系吗?”当天 她在瞥见那枚瓷枕后,便迷丧了心志,后来发现自己和玄音破坏了不少古物,为 了逃避沈睡的责骂,所以一醒来便开溜,几天后才回来,而那枚瓷枕已经不在店 里了。说来她并没、有细看过那枚瓷枕,要不然理应可以看出它的来历。 霓幻微笑着回答,“那枚瓷枕确实和召夜有着某种关联,”他将目光看向秦 梦宝,“不过秦先生,事情并非你想像的那样,你会作那个梦,证明你和那枚瓷 枕有缘。”秦梦宝挑了挑眉注视着霓幻,追问道:“瓷枕和召夜有什么关联?” 他笑了笑,摇头,“我暂时不便告知,以后你自然会知道。” 故弄玄虚呀,秦梦宝再开口,“若依你的说词,我和瓷枕有缘,而瓷枕又和 召夜有关,那么我和她也算是有缘喽?” “可以这么说。”霓幻微笑的解释着,“秦先生,这一连串的巧合并非出于 我们的安排,我们更没有人拥有操控他人作梦的能力,我们唯一的目的只是想取 回你身上那枚紫玉花瓣,因为那是我的家传之物,对我非常重要。” 秦梦宝恍然,原来召夜口中的朋友就是他,他打量着霓幻,长相斯文的他, 有着儒雅温煦的气质,年纪看来介于二十五至三十五之间,而他脸上的笑容仿佛 有着某种魔力,让人看了心平气和。 但,他讨厌这个人,因为召夜为了帮他取回那枚花瓣,竟然愿意答应他的条 件,帮他找回失窃的珠宝内衣。 可见他在召夜心中一定有着非比寻常的份量。 “是吗?那你最好期待召夜能顺利的找出失窃的珠宝内衣。”话完,秦梦宝 睐向召夜一眼,旋身离开。 “拜托,若是他存心把那件内衣给藏起来,要召夜上哪找?”飙风不满的应 着。 目送秦梦宝离开,霓幻徐徐道:“我想他没有说谎,那件内衣确实被窃走了。” 他接着关注的睇视召夜。“召夜,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看她的气色比前两 日更不好了。 “呃,没有呀。”召夜心不在焉的摇首,没怎么在意有点异常升高的体温, 她以为那是天气闷热的缘故,心思仍悬在秦梦宝和那枚孩儿枕上头,还有他作的 那个梦。 看来经过紫灵棒的净化,以及她的血滴在那枚瓷枕上,弓I 动了瓷枕的灵气, 才导致秦梦宝一沾枕便梦见了“她”。 飙风也有点担心的看着她。“对呀,召夜,别累坏身体了,你的气色真的不 太好,珠宝内衣的事慢慢查吧,如果真的找不到它的下落,我们再另想别的办法 就是了。” “我知道,我不会太勉强自己的。”召夜绽出让他们放心的笑容。 回到秦宅,召夜很意外见到秦梦宝竟在大门外来回踱步,似在等着什么人。 “召夜,我有话想问你。”见到她回来,他停住徘徊的脚步。 “什么事?”她不解的看向他,他一向自信的神情隐约有一抹烦躁。 这时,上方二楼的阳台,有一名女佣正将室内几盆植物移到。花台上晒太阳。 瞧见底下的两人,她拿着盆栽佯装在整理的样子,实则好奇的想窥听两人的对话。 “你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离开采梦斋后,他试图不去想召夜的事,很 努力的想回想其他美女的千娇百媚、万种风情、婀娜多姿,可,他愈是逼自己不 想她,脑袋就愈是要违背他的心意,拼命的揣测着她和那个男人的事。 思及两人可能是亲密的恋人关系,莫名的就心烦意乱起来,连公司都不想进 去,直接回到家里等她,打算问个清楚。 “哪个男人?”召夜不明所指。 “就是那个穿着淡紫色长袍,活像个古代人的男人。”他没好气的问。“你 们是什么关系?” 她不太喜欢他这种近乎质问的语气,不过还是回答他,“同事兼世交的朋友。” “只有这样?”他没察觉到自己的口气不善得宛如妒夫,“那你干么这么拼 命的想替他取回那枚紫玉花瓣?” “我有义务要帮他找回紫玉花瓣。”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她不想再跟他多 说,打算进屋去。 仿似抓到妻子背夫偷人,秦梦宝冷不防的扯住她的手,嗓音里净是冲天的酸 意。 “义务?我就知道你们俩的关系不单纯!” “放手!”召夜微快的甩开他的手。“你究竟想怎样?不管我和霓幻有什么 关系,都毋需向你交代什么吧。” 见她全然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一把无明火陡然在他胸口蔓烧了起来,他怒声 道:“是不需要,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我也没兴趣知道,还有,我决定改变主意, 取消我们的约定,那枚花瓣我不会给你了,你也用不着找出那件珠宝内衣的下落。” “你太过份了!”对他竟想毁约,她动了怒,顷刻间,天空仿佛被黑色的布 幕罩住,四周被一片浓黑包围。 “啊——”女佣被陡来的黑暗骇住,惊叫一声,“我的眼睛看不见东西了!” 她拿着盆栽的双手一松,慌忙的揉着一时无法视物的眼睛,惊恐的以为是自己的 眼睛突然瞎掉。 咚,闷响一声,接着便听到陶器打碎的声音—— 这一切都在两秒内发生。 天色再度恢复光明,犹如适才的黑暗只是错觉,或者是一时老眼昏花而已。 但秦梦宝却倒在地上,身边躺着辟裂的盆栽。 “噢,天哪!少爷——”二楼的女佣看到自己闯了祸,她竟然失手松开了盆 栽,砸到了少爷,她惊惶失措的呆住,不知该怎么办,抖着声道:“少爷、少爷 我、我不是故意的。” 召夜连忙俯身查看秦梦宝的状况。“秦梦宝,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说完,他眼前倏然一黑。 见秦梦宝既没有责怪前来致歉的女佣,对头上的伤也没有说任何一句抱怨的 话,满脸笑容的,似乎还颇为这次受伤的事感到庆幸,召夜有点不明所以,遭此 无妄之灾,为何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心情十分不错的样子。 秦梦宝望向她。“扶我出去走走吧,躺了一个下午,腰酸背痛的。”头上肿 了一个包,还有一道伤口,不过均没啥大碍,但为观察是否有脑震荡的现象,所 以医院要他住院几天。 他刻意要院方不准泄露他住院的事,否则一定会有不少人冲过来塞爆病房, 这其中最多的恐怕是女人,而他此刻不想见其他的女人,只想和召夜独处。 难得她一反先前总是对他保持着距离的态度,主动说要留下来照顾他,他非 常不希望有人前来打扰。 他的手很自动的搭上她的肩。 他亲呢的碰触和偎近的气息,召夜心上陡地一悸。 他之所以遭遇飞来横祸,被盆栽砸到,是因为她动了怒,召来了黑暗,二楼 的女佣才会一时吓到闯祸。 她来照顾他是因为歉疚,虽说是他自己意图毁约在先,可是令他受伤,她还 是有些过意不去。 秦梦宝侧眸腴着她解释,“对不起,中午时我态度似乎有点不好,我收回那 些话,我们的约定依然有效,只要你能找到那件珠宝内衣,我就把紫玉花瓣给你。” 反反覆覆的这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风,然而他自己也无法厘清,当时为何会一 时气得口不择言。 他莫名的介意死了她和那个穿着紫袍男人的事。以前交往的女人若是同时和 其他的男人有暖昧关系,大不了甩了就是,不痛不痒的。 可是一想到召夜和那个男人……他心口就好像烧着一把火似的,很不舒坦。 “希望你不会再毁约。”召夜扶他在池畔一处圆环落坐,她则特意选在隔了 他一步之外的距离坐下。 他挪了过去,与她肩并着肩。 “我保证绝不会了,我当时一定是被热昏头了,脑袋不太清楚。钦,我头有 点晕,你的肩膀借我靠一下。”说着他不客气的将。头枕上她的肩,深嗅着属于 她的馨香。 “你既然不舒服,我们回病房吧。”她拧眉垂睇着好整以暇枕在自己肩上的 人,丝毫看不出他有半分的不适,分明是借口,然而也不知是基于害他枉受无妄 之灾的歉意还是什么,她没有立刻推开他的头。 她的心跳倏然间失序的跳快了起来,怦咚怦咚……感觉脸和身子也莫名的发 烫。 “不要,我想待在这里,你让我靠一下就好。”秦梦宝调整了下姿势,让自 己更亲密的枕着她。 鼻间充斥着属于他的气味;召夜觉得和他太过亲呢了,想起身,却发觉他的 头牢牢的枕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召夜,有一件事我想郑重澄清。”他转动头颅侧眸瞅她,低醇的嗓音和几 丝发丝拂在她颈间,搔得她微微一颤。 “什么事?”她双手不自觉的握拳搁在膝上。 他正色的开口,“那件珠宝内衣失窃的事,绝对不是我自导自演,它真的在 展出前一个星期被窃了,幸亏我想到以那款打算在秋天推出的新晶牌来代替宣传, 否则这件事恐怕对我们公司会造成不小的伤害。”瞥见她的颊通和颈部有几颗红 色的疹子,他不以为意的当那是青春痘。 她相信他的话,霓幻也说过他没说谎。 “据说,你总是能扭转劣势,化危机为转机。”那天在他办公室里看到的报 章杂志,其中有好几份提到他,对他的危机处理均一致给予极高的评价。 秦梦宝不客气的自褒起来。“没错,有人还称我是神奇的魔术师呢,每次都 能逢凶化吉。你误会过我,我也错怪过你,我们算扯平了吧。” 被他的话逗笑,她松开了握拳的手,垂眸看向枕在肩上的人,半开玩笑的建 议,“不如你把花瓣给我,我们店里的古董任你随意挑选一件,如何?” 笑起来的她很美,令他怦然心动,而且她的蜜唇就近在咫尺,他好想吻她, 但担心太过唐突又要被她赏一记锅贴。 不过,原本存在两人之间的僵凝疏离,因为她这一笑,倏然间一扫而空,他 佯装一脸严肃的回道:“那可不行,我这个人最重视信诺了,你还是努力的寻找 那件内衣的下落吧,若是找到了,最多我再送你一样礼物,一百件的‘爱情魔法 ’内衣如何?” 一百件,她哪穿得了那么多? “谢谢,不用了,我对名脾内衣没有什么偏好,你还是留着送给那些打电话 来向你索讨的情人们吧。”这些天,从他应付那些向他讨要“爱情魔法”内衣的 电话,她就知道那款内衣现在有多热销了。 “你误会了,她们跟我只是一般的朋友,并非情人。”他急着解释。 她扯起一抹讪笑,嘲笑他睁着眼睛说瞎话。 以前对他的风流韵事或许未曾听闻,但这段时间里,自他应接不暇的电话, 再迟钝的人都可以轻易察觉,他亲密的女性朋友不少,思及此,召夜突然敛眉起 身。 秦梦宝的身子一时失衡的歪倒,他怪责的睇向她,才要开口质问她干么突然 站起来,一旁有道嗓音插入。 “咦,这位小姐似乎长了德国麻疹。”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