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爷……爷怎么可以这样,呜──昨天是人家的第一次耶!现下,爷……竟 然还要强迫人家再来一次……” “我懂,放心,有人会负责的!” “不……不会吧?应该由爷来负责才对吧?而且……万一……人家‘那个’ 了……” “不至于那么糊涂吧?” “可是……” “可是什么?你离乡背井时,到底有没有把你的勇气和脑袋带出门!?沅翠! 把她带走!”肆烈终于不耐烦的咆哮起来,指著房门,对沅翠下了道不容反驳的 指令。 气死他也! 璃宣这丫头真是迷糊得无药可救,他当然知道昨晚是她第一天进晋府,他的 府邸这么大,她迷路好像……嗯,好像满正常的,怪不得她。 理所当然的,他得找个人负责带领她,让她早日熟识府邸上下的环境,不至 于再迷糊一次──迷路……是啊,这著实让肆烈又好气又好笑,璃宣竟然在他府 邸内又迷路了! 清晨一大早,沅翠便主动向他提出要协助璃宣早日熟悉晋府内阁的要求,经 过肆烈的亲口允准后,沅翠便很有效率地立即带著璃宣,但璃宣却害怕会再一次 迷路,而不太敢四处走动。 肆烈感到头痛不已,这事显然的指出,璃宣的智商是有待考查的。 随著胡乱飞舞的思绪,昨夜那一场翻天覆云的激情画面,及璃宣她那要命的 紧窒小穴的感受,倏地如汹涌波涛般的狂袭向他── “该死!”肆烈粗嘎的咒骂了一声。 随著他目光溜转,视线落在他猛然鼓凸起来的裤裆,现下他两腿间的胯下物, 竟随著他的思绪莫名其妙的膨胀起来了。 再忆起璃宣卖身契里的内容条款,肆烈颊边的酒涡又不自觉的荡漾起来…… “晋府内很大,要做的活儿有很多,你可要勤奋些。”沅翠不停的说。 “是!璃宣会的。”璃宣温驯的答道。 璃宣本来以为沅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奴婢,后来从肆烈的口中才得知沅翠原 来是负责管辖兼安排晋府所有丫鬟活儿的管事。怪不得璃宣一见到她,就感受到 她的高高在上,她看起来有点冷漠,而且挺凶悍的,好像没事老摆了张晚娘的面 孔迎人。 “新来的都要先去洗茅厕。”沅翠扭著臀走在璃宣的面前,故意厉声说道, “茅厕洗得干不干净,才决定安排啥活儿给你。” “洗茅厕!?”璃宣从没洗过茅厕,在苏府她只负责侍候夫人的寝食起居。 “不然你以为你是来这享福的呀?”沅翠咕哝著。 长久以来,沅翠一直对肆烈情有独钟,昨晚她将熬了整整好几个时辰的人参 鸡端去给肆烈食用时,却发现璃宣正在勾引她的爷,沅翠被轰出去后,不敢吭声, 仅敢在心头妒恨著。 一想起爷和璃宣纠缠在一起的景象,沅翠就妒嫉的近乎发狂。 爷连她的小手部不曾握过,璃宣怎能才一进门就……沅翠更担心她会抢走自 己在晋府内的地位。 于是沅翠故意命晋府内所有的丫鬟全都休息一天,打算用手段以泄恨,沅翠 要璃宣有做不完的活儿。 沅翠能拥有今天这般的势力与地位,完全是靠自己努力所挣来的,当初她被 二娘卖进晋府,虽满腹委屈,但毕竟日子仍是要过。 她很聪颖慧黠,清楚知道自己若想得到爷的恩宠,就得勤奋做事;若想站稳 自己的脚步,就得先有个地位,才不会被其他人欺负。于是沅翠认真打理著府中 上下的杂务,她的勤奋与能干很快就获得总管的赏识。 经过总管一段时日的观察,发觉沅翠年纪虽小,却十分精明能干,于是很放 心地将晋府内的上下杂务事,全交由沅翠一个人去管辖、去安排。至此沅翠总算 达成了心中祈盼,后来也得到了肆烈的赞赏,在晋府挣出了一个小小的地位。 “不不不!璃宣不敢,我这就去洗茅厕。”璃宣深怕沅翠误会她的意思,一 刻也不敢怠慢,立刻弓揖著身子说。 “还不快去,洗好了茅厕,就到西厢房来找我。”沅翠难以忘怀她和爷缠绵 的景象,更拚命力忍著想甩璃宣耳光的冲动。 “璃宣明白了。”爷可是用了一万银买下她的,璃宣不敢有何怨言。 在目视沅翠的背影离去后,璃宣心情愉悦的开始忙碌起她今天的工作。 为了证明自己的勤快,为了要爷没有一丝后悔买下她的感觉,璃宣赶紧到井 口提了一桶水,能将水桶吊在扁担上,辛苦的挑往茅房。 由于井口离茅房有一段距离,扁担又实在太重了,因此挑到茅厕时,一桶满 满的水早漏得只剩下半桶。 璃宣沮丧的低呼一声,揩了揩额上的汗水,拉开茅厕的门,一阵恶心至极的 臭味立即扑鼻而来,璃宣用食指加拇指捏住自己的鼻子,将那半桶水提起往洞口 倒,回头拿起刷子小心的洗刷著四周,担心沅翠会挑剔自己洗得不够干净,璃宣 甚至不敢遗露掉那些看不到的脏处。 “璃宣!你在做什么!?”一道惊天动地的愤怒嗓音,倏地有力的在她身后 响起。 璃宣惊讶的回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肆烈那一脸凝聚了怒焰的俊庞。 “爷……”一忆起昨晚爷的粗暴与柔情,两片彩云马上染红了璃宣的双颊, 娇羞的不知所措,结巴的说:“……我在洗茅厕呀……” 原来她窝在这儿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粗活儿,怪不得他一整个上午都不见她 的人影,肆烈不满的蹙起眉头。 “不准你洗了,回房休息去。”肆烈不忍看纤细瘦弱的她,委屈的窝在这儿 做那种活儿。 “休息?”拿人手短这点道理她还知道,璃宣吃惊的忙挥著小手,“不不不! 我已收下爷的一万两银票,怎可好吃懒做呢?这样我会觉得很对不起自己良心的。” 这笨丫头是不是丫鬟当久,所以已经不懂如何去享福了?肆烈又好气又好笑, 简直被她的笨给弄得啼笑皆非。 “我买你进门,可不是要你干粗活儿的,而是要你留在我身边服侍我,昨晚 就很清楚的叮嘱过你了,怎么今儿个……” “爷是这样子交待的吗?契约也是这样子写的吗?”璃宣困惑的斜歪著小脸 蛋,小莲指轻触著太阳穴,努力地找寻著昨夜的记忆。 虽然璃宣到目前为止,仍不清楚自己到底签下了什么合约,但璃宣记得爷不 是这样子交代她的。 “可是,我记得爷要我每天亥时到爷的书斋,等爷教我写字啊!” “你──”肆烈脸一沉,目光凛冽若剑,“你竟敢跟我顶嘴?” 在洛阳,他是无人敢犯的晋王,没人敢顶撞他,只有迎合与奉承,他的一句 话简直比黄金还贵重,而她只是个小丫鬟怎有那个勇气反驳!?或者她是因生性 单纯、天真,否则怎会完全参不透他话中的含义呢? 也真或许她的小脑袋一点都不懂得转弯,抑或是他表达的不够清楚……但适 才他话中就清楚的摆明了他的用意啊! “爷……我……”察觉到肆烈那充满危险的怒火,璃宣惊慌的缩起秀肩,一 脸无辜的望著他。 “活儿别干了!记得亥时到书斋找我。”肆烈的一双寒眸突地迸出欲焰。 他的视线落在璃宣微微敞开的衣襟,深黝的乳沟,吹弹即破的雪肤,玲珑的 玉体曲线在他眼下若隐若现著,倏地,熊熊欲火顿时在肆烈体内炽烈的燃烧起来。 肆烈低咒了一声,难以置信向来自制力极强的他,竟三番两次轻易塌陷在她 的魅力下,甚至只是光看著她,喉间使兴起一股兴奋的梗塞,下腹流窜过欲流。 “嗯!爷请放心!” 璃宣不疑有他的点著头,胸口的突起更是诱人的晃动,看得肆烈欲火贲张。 “白天,璃宣一定会勤奋的认真干活,绝不让爷有花冤枉钱的感觉;到了晚 上,璃宣更会用功的习字,绝不辜负爷对我的期望!” 璃宣决心发奋图强,一副她若不努力,就无颜见江东父老的模样。 “爷,璃宣去忙了,晚上再去打扰爷,请爷授教。”声未歇,已见璃宣挑起 扁担,隐没在他眼前。 “欸──”看她挑著扁担的削瘦背影,仿佛忙得不亦乐乎,肆烈的眼里倏地 燃烧起两簇怒焰来。 茅厕干净与否重要,抑或他重要叮肆烈实在搞不懂这丫头在想些什么,她的 行为著实让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生她的气,偏又气不起来。更何况他府里的 奴才那么多,他怎能任由她来洗茅厕,这粗活儿就算轮一百年也轮不到她来做。 正打算前来查看璃宣是否认真干活的沅翠,此时迎面走来,肆烈将她唤到跟 前。 “谁准你派璃宣做这份粗活儿的?”肆烈面有愠色,冷眸犀利的瞅著沅翠, “府内难道没男奴让你使唤吗?” “爷……我以为……”沅翠双眸不自觉流露出爱慕眼神,心里却极为不平衡, 爷过去从不管她如何分配下人工作,怎这回竟关心起来了? “你竟让她去做这么粗重的活儿,你想要了她的命是不?以后没有我的允许, 不准你擅作主张!”肆烈的眼眸霎时变得深邃难解。 就连肆烈自己也分辨不清,泛在心口上的那份心疼打何而来?为何自己这么 不愿见到璃宣吃苦,看璃宣干活,他只觉心疼的紧。 “是,奴婢明白了。”沅翠虽急忙点头,但心里却因肆烈明显的偏袒,而对 璃宣更多了一份恨意。 “我上公堂了。记住,以后若再让我发现璃宣干这种粗活,我绝不饶你!” 话语甫罢,肆烈即拂袖离去。 肆烈坐在金镶玉嵌的桌前,取出一本手卷摊于桌面上,手卷上净是他亲手绘 制,鞑靼目前驻扎的布兵图。 “鞑子欲入侵咱们大明江山的企图,已是众所皆知的事情,这事可让咱们皇 上伤透了脑筋啊!”军师在旁叹著气。 “他们的心愿不会这么快达成的,咱们大明并非弱势,只是人心不够团结, 皇上得紧密守备、防范朝廷中的奸臣,好阻止鞑子有机可趁。”肆烈取起搁置在 桌面上,那一小堆蓝、红色的小旗帜,分别插在地图上,取起毛笔,在小旗帜旁 注下标语。 “晋王说的是。”军师连连点头,“在晋王强势攻坚的策略下,咱们一定可 以突袭成功的。” “红色小旗帜代表埋伏区,蓝色小旗帜则是代表攻坚地。”肆烈摘下最后一 支小旗帜,探幽的黑眸射出一道锐利的精芒,“我要你立刻传令下去,以最快的 速度攻下鞑子的驻扎,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咱们得出奇不意的打散他们的军心, 并派人好好坚守著洛阳城。” “遵命!”军师曲身点了一下头,恭敬的接过肆烈递来的手卷,再微鞠了一 下躬后,匆匆离开公堂。 肆烈随即处理起其他公务,但璃宣的倩影却不断盘旋在脑海里,令他无法再 专注,忆起她那看似柔弱,事实上却是有些顽固的性情……心中虽懊恼她的傻气, 却仍克制不住地泛起一丝深深的爱怜,他发觉她的影子无所不在,已深深的困扰 了他。 他望了一眼天色,快晌午了。 不知现下的璃宣在做啥呢?有没有乖乖听他的话回房去休息?真令人担忧啊 …… 晌午,璃宣总算洗净了三间茅厕。看著干净的茅厕,兴奋的璃宣感觉有成就 感极了,匆忙跑回丫鬟们休憩的西厢房。 “沅翠姐姐……”璃宣轻唤著,心想沅翠一定会对她的能干赞赏有佳。 沅翠刚替肆烈准备了一杯参茶,好待肆烈回府可用,此时因闲著没事做,才 回到休息区半卧在床上打著瞌睡,正欲进入梦乡,突然被人惊扰了清梦,她气得 泼妇骂街似的对璃宣叫嚷起来: “没事来吵我做什么!?” 甜美笑容从璃宣的脸上褪去,受了一惊的她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连忙低头 赔罪,“沅翠姐姐别生气,我只是来告诉你,你交代的活儿,我都做好了。” “衣服洗了没?”沅翠懒洋洋的用手背撑著脑袋,半掩著眼帘,慵懒的问著。 璃宣抬起星子般的眼眸,无辜的望著她: “沅翠姐姐,你没交代我做啊──” “放肆!”沅翠的杏眼瞬地一闪,神情骇人的瞪著她,“你这丫头真不知天 高地厚,竟敢跟我顶嘴!” “呃!?”怎么这里的人都这么霸道、专制啊? 璃宣自觉自己只不过是依言答话,怎叫顶嘴?往昔她未离开苏府时,老爷都 允许她们自由发言的,而夫人也是非常尊重她们的。 “沅翠,我……我……”璃宣不知所措的望著她。 “少跟我废话,拿衣服到河边去洗。”沅翠娇喝道。 “是……”见沅翠不计较她无心的过错,璃宣感激在心头,她用力点下头后, 立即旋身奔出房门。 沅翠勾勒著嘴唇,冷笑了起来,“哼,爷的命令我当然听啰,遵不遵从则又 是另外一回事了,不搞死你这死丫头,难泄我心头恨!” 那一大盆又脏又臭的衣服,起码搁了一天一夜没洗了,璃宣蹲在石头上,小 手托著自己的双颊,望著那盆里的脏衣物发呆。 “这么多衣服,真不知要洗到什么时候才洗得完啊……”璃宣自言自语的叹 气著,“咦?我在发牢骚的这段时间里,早不知可以洗几件衣服去了,对,要赶 快洗,不然天就黑了。” 璃宣随手抓起一件质料不错的长裤,拿起洗衣棒,一面捞水浇湿衣物,一面 一棍一棍的打著衣服。 当她要搓揉长裤时,她蹙起了柳眉,将长裤摊高举在向阳处,仔细东看西瞧 著,似乎在研究什么。 “这件裤子怎会这么大啊?给谁穿的呢?”看著裤子,小脑袋快速的打转起 来,脑海中浮现起肆烈那颀长伟硕的挺拔体格。 一忆起手中这件遮蔽物,可能曾经包裹过肆烈下体那象征男性的硕物,璃宣 顿时脸红心跳起来。 那硕壮物曾多么粗暴的整个塞进她体内……璃宣的小脸瞬地滚烫羞红。 “真难为情……别想了,别想了!再想下去就变成色女了!”璃宣暗骂自己, 生气的将那件长裤丢进另一个干净的水盆里,然后取起另一件衣服,开始奋力的 搓揉起来。 警告自己不许再想他的,然而…… 爷现下在做啥呢? 是否像现在的她一样,正在想念著他的温存呢? 爷今晚真会到书斋内等她吗? 是否也跟她一样迫不急待的希望亥时快点到来呢? 肆烈的狂野、肆烈的柔情……如鬼魅般纠缠著璃宣,霸道的占领了她整个心 房,一波波爱欲狂潮,霎时如潮水泄地般,一发不可收拾的流窜著…… 对肆烈的思念愈加深浓起来,痴念著他的身影陪她度过漫长的午后…… 待洗完一桶子满满的衣物时,已太阳西沉,倦鸟归巢了,璃宣捶了捶酸疼的 背腰,捧起重量比原先多了一倍的湿衣,吃力地往晋府的方向缓缓踱去。 “这些衣服根本就没有一件是洗干净的!”沅翠尖声挑剔著,“你看,袖口 依然这么脏,你难道要爷穿这样的脏衣服上公堂去丢人现眼吗?这可会被其他的 官爷笑的!” 璃宣蹙起两道柳眉,听沅翠这么说,她紧张的翻起袖口一看。 啊!真的没洗干净!都怪她──没专心洗衣服,一面还想著爷…… “怎么办呢?”璃宣的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 不过,璃宣认为肆烈的体面此她的肚子还要重要一百倍。 “再全部拿去重洗一遍!”沅翠当然听见了璃宣饥肠辘辘的声音,但存心不 让璃宣用膳、睡觉的沅翠,明知天色已暗,她仍要璃宣现在就将衣物全部挑回溪 水重洗。 “现下吗?” “敢情这些湿物可以熬到隔夜吗?又不是在酿酒。”沅翠嘴角斜斜的扬起, 讽刺的冷笑著,“真是的,罚你明儿个哪儿也不许去。洗马厩、清马槽、挑水全 是你明儿个要做的活儿!” “洗马厩!?怎么洗呢?”挑水这活儿璃宣自认还做得来,可是其他的就… … 沅翠所派的工作全是璃宣不曾接触过的。 “你这笨丫头居然问我怎么洗?当然是用手洗啊!”沅翠像被雷击中似的惊 叫起来,“难不成要我亲自示范,教你怎么用手去涤洗马房吗?” “不敢!不敢!璃宣不敢?”看她生气,璃宣吓得瞠大杏眼,猛挥著小手。 “量你也没那个胆子!”沅翠阴佞的冷笑著,“不快点儿把衣服拿去重洗一 遍,还杵在这儿等我用轿子抬你去啊?” “啊!沅翠姐姐,你别生气,我这就马上把衣服拿去重洗……” 衣服没洗干净,璃宣承认是她粗心所犯下的错,所以不敢有怨言,即便天色 已暗,她也赶忙捧著衣物,向黑暗的小溪处摸索而去。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