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琉璃抖颤着身子,带着满身的悲痛泪如雨下,她发了狂似的奔跑过长廊,奔 出了那个令人心碎的地方。 昨儿个她还温存的蜷缩在子罕怀里甜美的入梦,然而当激情过后,恶梦却又 再度向她袭来,让她载满伤痛独自悲伤的饮泣,此刻她感觉自己就像个溺水的人 一般,拚命想得到一丝空气。 「琉璃!快来瞧啊,我也不输你们这些年轻人呢!瞧我抓到了一条大肥鱼!」 饶府的花园池畔传来了福晋像孩子捡到糖般兴奋的声音。 琉璃视线模糊的看着立在池畔的福晋。 福晋站在池畔的一块石头上,那布满皱纹的手握了一条肥嘟嘟的鲤鱼,那鱼 儿挣扎的上下拍动着身子,使得年岁已高的福晋站不稳脚步,站在石头上的她看 来摇摇欲坠,十分危险。 由于太过吃惊而一时忘了心中悲伤,琉璃惊慌失措的尖叫道: 「福顺晋,您怎么自己下水抓鱼了?我们说好要等我回来陪您的啊!福晋, 您不要动,我立刻来,您千万不要动!」 来不及了! 「哎唷!」福晋的身子突然由石头上滑了下去,「噗通」一声,瞬间被水淹 没。 池里的水虽不是很深,但福晋一大把年纪了,唯恐受不住寒。 「福晋!」琉璃惊慌得连声呼救,没命的直冲向池畔,「来人啊!来人啊! 快救人啊!福晋落水了!快来人啊!」 琉璃不顾一切的跃进池内,将在水中挣扎的福晋给抓个正着。 「福晋,您千万不能出事,呜……」琉璃想抑住泪水,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扶着福晋,吃力的朝岸边划去。 她抱住福晋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她拖上草地。 惊魂未定的琉璃「哇」地一声,便伏在福晋身上失声痛哭。 「您吓死我了!呜……」 「琉璃,我没事啊,妳别哭,别哭呵!」福晋浑身直打着颤,勉强的挤出笑 容,为了保留那些许的成就感,鲤鱼还在她手里,死也不肯松手。 此刻子罕和银儿,以及府内上下仆人、丫鬟全闻声赶到。 看见这场景的子罕面容惨白的握住福晋冰冷的手。 「额娘,您怎这么不小心?赶快——我带您进屋去换衣服。」 子罕忧心的看着浑身湿淋淋的琉璃,以命令式的冷漠语气道: 「妳也快去把一身湿衣服给换下来。」 琉璃正想开口—— 「罕儿,瞧,娘抓的鱼肥不肥?」福晋像个孩子似的,向儿子炫耀着自己的 战果。 子罕闻言不禁火冒三丈,盛满怒焰的双目阴鸷的瞪着默不作声的琉璃。 「该死!妳这心肠歹毒的女人,存心想害死我额娘是吧?我不是交代过妳, 不准带我额娘玩一些危险的游戏吗?妳竟敢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 「罕儿,不关琉璃的事——」福晋顿时察觉到儿子误会了琉璃,急忙想澄清。 「额娘,她适才也抓了一条鱼到我房里炫耀,难道我会随便冤枉她吗?不说 了,我扶您进房换衣服,免得受寒了。」子罕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避开了琉璃泪 光闪动的眸子,也避开了自己对她那永无止尽的爱怜。 「罕儿,你听我说——」福晋苍白着脸想解释。 「额娘!别说了!我不想听!」子罕严峻的目光扫射了缄默的琉璃一眼,「 苏琉璃!妳若有自知之明的话,就快给我滚!我这里再也不欢迎妳!」 正在气头上的子罕口不择言,但话一道出他立即后悔得要命,然而,在众人 面前他却怎么也拉不下脸求她留下。 隐忍着她会把他话当真的忧虑之心,子罕偷偷的瞄了她一眼后,便将额娘横 抱在怀里,缓缓举步往厢房踱去。 「呵!」银儿摇晃着双臀,搔首弄姿的走到琉璃面前,「好好保重自己哦! 不送妳了,一路顺风。」 银儿满脸得意、幸灾乐祸的丢下几句话后,便甩头走人。 跌进这难堪的境地,琉璃一句话也没有为自己辩驳,她知道说再多也抵不过 他的亲眼所见。 琉璃的心已如死灰,眼底闪烁着哀伤的泪水,她一遍又一遍的命令自己:不 准倒下去! 「罕儿,你的脾气真是愈来愈暴躁了,都不肯听我解释。」卸下一身湿衣, 换上干净的衣衫后,福晋忍不住责备,儿子把自己喜爱的人给赶走,说什么她也 不能再由着他。 子罕沉着脸,满脸冷鸷的坐在桌前闷不吭声。 福晋看他没讲话,以为他听进去了,便继续怨道: 「额娘真快被你气昏了,你竟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琉璃给赶走,以后谁来陪 我聊天、陪我玩乐?再说她一个姑娘家,身无分文,梅龙镇离她故里还有一大段 距离,你教她何去何从?」 心一恸,子罕浑身剧烈的颤栗着,额娘的责备刺痛了他的心…… 额娘怎能识他的心境之苦?他对琉璃下残酷的逐客令,事实上他的心比谁都 还要痛上百倍。 他隐忍不下曾经受到的屈辱,当他一心报复琉璃对他的残忍时,揪心的悲怆 实际上不断存在着,矛盾的情感一再折磨着他,这种爱恨交织的感觉,几乎快教 他崩溃了。 「琉璃是个好女孩,怕我孤单,不断找乐子让我笑,又懂得医术,天天不嫌 烦的为我把脉诊断,一觉不对劲,她便亲自上山去找药草。」福晋一想起再也见 不到琉璃,心里就好难过。 「适才我会跌进池里,其实是我自己不服输的心在作祟,我看琉璃抓到了一 条大肥鱼,听丫鬟们说你回来了,她便迫不及待的跑去向你炫耀,临离去时,琉 璃还百般交代我务必等她回来,不许自个下水去玩。 只是,她前脚才踏进你房里,我后脚就跟着爬进池里,我这么做,无非是想 证明我还没老到那种程度,谁知我一个不小心就跌进水里,幸亏琉璃刚巧从你房 里出来,经过看见这情景,便不顾一切的跃下水来救我。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地把 我的恩人视为仇人,真令人生气。」 「娘,这么说来,是我误解她了?」子罕闻言脸色一片惨白。 他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子的,适才在气头上,他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这 下子可好,他把琉璃赶跑了,懊悔的心强烈的责备着他的莽撞。 「你这孩子在气头上,就是不听解释,瞧你糊里糊涂就把琉璃给赶出去…… 唉!」福晋不舍的哭了起来,「琉璃为了嫁你为妻,不顾一切的半途逃婚,千里 迢迢的跑到咱们梅龙镇,四处打听你的下落,人家的心意你却不明白,如今你这 样子伤她的心,她铁定会心碎而死。」 子罕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急急的握住娘亲的手,「额娘,什么为了嫁我而逃 婚?您快把话给说清楚。」 福晋见儿子表情如此惊愕、反应如此激烈,立即明白他根本就不知此事,连 忙把琉璃对儿子情感的产生从头到尾陈述了一遍。 子罕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震惊的呆立着,怔忡的看着娘亲。 他被事实的真相给撼动得一时哑然无语了。 「因一首诗而死心塌地的深爱着你,甚至不顾一切的反抗父命。罕儿,琉璃 的心意你该明白了吧?那孩子的性子是倔了些,但心地倒是十分善良。」福晋泛 红的眼眶里闪烁着泪珠。 额娘字字清晰的敲在子罕的心口上,子罕如受重击般沉痛不已。 「孩子,这些日子真多亏了琉璃,有她在的地方总是笑声不断,她让我变得 十分快乐。」福晋愈哭愈伤心,「亏我还托人为你们看了个良辰吉日,准备让你 们拜堂成亲,看来我是白费心机了!」 子罕面如白蜡,眼中透露着狂乱和惊恐,他语音嘎哑而艰涩的喃喃道: 「瞧我做了什么……瞧我做了什么……」 「罕儿?」福晋忧心的摇着他的手。 子罕浑身颤栗,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他都觉得不可饶恕。 琉璃也曾对他表白过心意,但因她之前不良的纪录而酿成他对她的不信任, 狠心的将她排挤在外,做出一连串的报复行动,甚至找银儿回来合演了那出可笑 至极的闹剧。 忆起琉璃眼中的悲痛神情,忆起她无言的抗议,子罕的五脏六腑像是受到刀 割似的剧烈疼痛……他感觉自己的心快裂成碎片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原来早已掳获了琉璃的心,使她甘心无怨地接受他残酷的 复仇…… 「我去追她,也许还来得及,娘,我去把她追回来。」子罕哽咽地道。 「罕儿,那就快去。」福晋欢喜的流下了泪,拚命的点头鼓励着。 普天之下,还有什么人比他饶子罕更残忍? 不可饶恕……他饶恕不了自己的行为。 子罕悲痛的自责着,急促地掉头跃窗离去,消失在寂静的闇夜中…… 痛彻心肺的琉璃带着满心的创伤离开了饶府,失魂落魄的她只剩一具没有灵 魂的躯壳,漫无目的的行走在烟雾迷蒙的小径上…… 晶莹剔透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泛流着,在袅袅不绝的烟雾中,她感觉自己淌血 的心已碎成万片。 她深深的爱着子罕,可是因她当初愚蠢的决定,造成日后她始终难以得到子 罕的谅解与爱怜,教她爱得好痛苦。 子罕不要她,把她赶出门,她一点都不怨子罕,是她自己酿成的错,她自愿 接受应得的惩罚,然而她的心依旧像受到凌虐似的痛苦不已。 幽幽心冷还冬雪:悠悠温柔是吾心;忧忧只愁君断肠。 琉璃任由泪水态流,嘴里不断念着子罕所题的诗,一遍又一遍…… 他不是那么狠心的人,他诗中意境是如此深情…… 子罕啊,子罕,爱情的魔力真是好可怕,它让人不得不折服…… 就在此时,一条蛇不知不觉的爬在她脚边,趁她不备之际,咬了琉璃一口后 又快速逃逸离去。 「啊!」那蛇是有毒的,琉璃痛得跌坐在此,反应灵敏的她迅速撕下自己衣 衫的一角,绑在自己的小腿上,以防蛇的毒液沿着血液往上流。 她身为医者,自然懂得急救措施,然而她虽懂得救人,此刻却无法拯救自己, 因为她自己无法做排毒的动作,除非奇迹出现,否则琉璃的腿注定要废了。 琉璃的脸色已开始逐渐转白,她紧握着自己的小腿,浑身痛苦的颤抖着,最 后她倒了下去—— 「琉璃!镇作点!琉璃!睁开眼看着我!琉璃、琉璃……」 在泪雨迷蒙间,她似乎见到了她想要的奇迹,子罕的出现是梦还是现实,她 再也分不清楚了。 子罕慌乱的将琉璃拥进怀里,拚命的摇撼着琉璃的身子,最后他发现了造成 她昏厥的原因。 琉璃绑着带子的脚踝下整个都发黑了。 子罕悚惧的差点崩溃,立刻毫不考虑的低下头去吸吮她的伤口,每吸一口毒 液出来就吐掉一口,直到琉璃的脸色逐渐恢复红润,他这才停止急救措施。 「琉璃!妳千万不能出事,琉璃!求求妳睁开眼!琉璃!」子罕不安的连连 叫唤。 然而她始终无动于衷,子罕惨白着脸,吓得立刻横抱起她的身子,施展轻功, 双脚不停在半空中飞掠着,离开了这个荒芜之地。 「我需要妳,琉璃,求求妳醒来。」子罕泛红的眼眶里盛满了数不尽的懊悔, 深情的告白只盼能得到奇迹。 「报复妳实在是一件荒唐的错事,我不该为了泄愤而伤害妳。求求妳醒来, 我需要妳,琉璃,我真的需要妳,求妳醒来,让我告诉妳,我有多么的爱妳……」 他狠狠地将琉璃拥进怀里,声音哽咽的恳求着。 「琉璃,妳不能拋下我们啊!琉璃,我可怜的琉璃。」福晋悲从中来,老泪 纵横。 子罕急促的俯下头去,吻住她冰冷的小嘴,以连绵不绝的热情吞蚀她,他的 唇炽热的有如烈焰,焚烧着琉璃的意识。 「来人啊,去看小翠把药熬好了没?快端来啊!」福晋哭着催促着下人手脚 快一点。 「福晋,我去看看。」银儿自告奋勇的道。 「快去。」福晋实在不喜欢银儿那狐媚的神态,尤其流荡在她眉目间那似有 所图的神情,最教她受不了,不知是不是她多心,她老觉得银儿心怀不轨。 「是。」银儿说着就朝膳房的方向步去。 子罕要她回妓院,但野心勃勃的银儿不肯,她向子罕解释她收了他万两黄金, 说什么也要为他做点事情。 银儿一心想成为饶府的少奶奶,她相中的是子罕庞大的家产,本以为琉璃一 走,她就可以毫无顾忌的诱引子罕的心,谁知世事难料,中毒的琉璃又被子罕抢 救回来了· 琉璃不死,她就休想坐上饶家少奶奶的位子,一旦他们破镜重圆,银儿的美 梦更永无成真的机会。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银儿顿时心生了歹毒的念头…… 拐了弯,银儿走进了膳房,见小翠正盛好药汤准备端出去,银儿唤住了她。 「让我来就行了。」 「可是主子爷交代我,熬药时不能假手他人。」小翠立即反驳道。 「死丫头,妳敢不听我的话?」银儿捺不住性子,用力扭了小翠大腿一下, 「把药汤给我。」 「妳要这药做什么用?苏姑娘命在旦夕,我——」小翠吃痛的揉着大腿。 「妳再啰嗦,小心我打妳。」银儿凶巴巴的恐吓着她,接着从袖口里掏出了 两绽金元宝,「喏,这给妳买胭脂,把药汤给我。」 小翠见到金元宝,脸上露出贪婪的神情,但仍挣扎的道: 「我……不……不行。」 银儿思索了片刻,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包药粉,撒在药汤里,小翠想抢救药汤 已来不及了。 「妳爱端就赶快端出去给她喝,金元宝妳收下,不许多说一个字,否则我就 杀了妳。」银儿下了重话威胁着她,将两绽金元宝塞进小翠怀里。 「是……」小翠知道她想下毒害死苏姑娘,因贪生怕死,心里真是又急又慌。 「快端去。」银儿催促着她。 「是。」小翠颤抖着双手,跟随着银儿缓缓地步进琉璃的厢房里。 那碗药汤在她手中不停的摇晃着,她这辈子或许贪财了些,但从没做过伤天 害理的事情,不免有些冷汗直冒。 「药……药来了。」小翠结结巴巴的道。 子罕急急的把手伸到小翠面前,「快拿来。」 「主……主……主子爷……」小翠迟疑的瞄了银儿一眼。 银儿瞪着她,示意她赶快把药汤交到子罕手中。 「快拿来啊!小翠。」子罕急切的对呆立着的小翠吼道。 「是……是……」这辈子不曾做过亏心事的小翠双手抖个不停,把汤药端到 子罕手中。 苏姑娘平常待小翠不错,大伙儿一起放纸鸢、斗蟋蟀、抓金鱼,小翠一想起 这些,良心就愈加过意不去。 她看着主子爷舀了一口药汁来,就快要喂进琉璃嘴里了,小翠突然改变主意 的急嚷: 「不要!」 「怎么了?」子罕不明所以的回头看着小翠。 银儿用彷若要杀死人的目光直瞪着小翠。 小翠左右为难,只好吐吐吞吞的说: 「小翠想重熬药汤给苏姑娘,那碗太冷了,我……」 「胡扯!琉璃等不及了。」子罕怒斥着小翠。 「可是……」见到银儿那彷若想杀人的目光,小翠急得快哭出来了。 子罕不理会她,正要将汤汁送进琉璃嘴里,小翠倏地冲上前去,用力挥掉子 罕手中的药汤。 「匡啷」一声,瓷碗碎了一地都是。 「放肆!竟敢在我面前撒野!」子罕怒吼一声,眼中跳跃着两簇怒焰,一掌 就朝小翠的脸颊掴了过去。 「主子爷!请原谅小翠的不懂事——」小翠双膝一滑,朝地上跪了下去,哭 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事不妙!银儿惊得退了一步。 「妳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子罕拔起钢刀,作势要杀了小翠。 小翠急哭了,求饶的喊道: 「主子爷饶命啊!那药汤被银儿姑娘下了毒,小翠只是想挽救苏姑娘的命啊!」 这么简短的几句话,却像个具有无穷威力的炮弹,炸得众人一阵震撼。 子罕怒不可遏的目光落在正打算逃逸的银儿身上,他跃起身子,飞掠过她头 顶,手中钢刀指着她,「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银儿盯着他手中的刀,吓得语无伦次,她被他的刀节节逼 退,直撞上墙角。 「该死的!竟敢对我心爱的人下毒手!不可饶恕!我要让妳这辈子连妓女都 当不成!」子罕愤恨的举起右手,握着钢刀的手狠狠地往银儿的脸颊划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银儿原本完美无瑕的肌肤霎时裂出一片可怕的血肉来, 她的脸被钢刀给狠狠地划了开来。 「滚!否则我杀了妳!」子罕恨极了自己的愚昧,为了复仇竟引狼入室,他 一定要亲手把这野心勃勃的女人给毁了。 银儿惊慌失措的盯着自己手中的血,没想到自己会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什 么都得不到,最后还失去了她最引以为傲的容貌,这张脸为她赚了多少银子,如 今容貌毁了,教她以后靠什么维生? 银儿顿时放声嚎陶大哭,惨白着脸色狂奔出饶府,急忙求医去了。 在子罕千呼万唤之下,终于把琉璃从鬼门关前给唤了回来。 熬药汤的工作,子罕再也不敢托付他人,他不假他人之手亲自熬药。 在子罕细心的照料下,琉璃很快的康复过来,气色一天比一天红润。 「今天体力又恢复很多了吧?」子罕露出了爱怜的笑容,情不自禁的低下头 去掳掠她娇嫩的红唇。 「嗯。」琉璃难以抗拒的嘤咛着,热情的回吻着他,承受着被宠爱的滋味。 子罕拥紧她瘦削的身子,饥渴的吸吮着她那两片红滟的唇瓣。 「琉璃,我们不要再折磨彼此了,等妳完全复原后,咱们就拜堂成亲,好吗?」 「你真要和我拜堂成亲?我是不是在作梦?」琉璃用一双被欲火熏红的美眸 凝视着他。 「傻瓜。」子罕心疼的吻着她。 「你会不会突然后悔?」 「爱妳都来不及,又怎会后悔?」 「子罕,我就知道你并不如外表那般冷酷无情。」琉璃难掩心中喜悦,眼眶 里迅速盈满了感动的泪水。 她展开双臂,悸动的缠上他的颈项,羞涩的偎进他结实温暖的怀抱,听见他 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她的心渐渐有了踏实感。 「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身边半步,别再让我担心了。」子罕隐忍着 想要她的欲望,虽然他忍得十分难受,但他不想在她如此虚弱时撷取她。 「嗯,我答应你。」琉璃晶莹的泪水滑下粉腮,头一次她如此乖巧的屈服在 男人怀里,无怨无尤的甘心付出她的一切。 「别哭,妳的泪水总是烧烫着我的心。」子罕心疼的吻去不断滚落在她面颊 上的泪水。 在他炽热的索吻下,两片晚霞的云彩染上她的双颊,她心如擂鼓的剧烈跳动 着,羞红的脸蛋儿显得格外柔媚动人。 「子罕,我爱你,今生今世,至死不渝……」 「琉璃,我心亦然啊!」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