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躺在软绵绵恍若云朵的枕头上,稍稍减轻了安蕾脑袋的沉重感,而凉爽的室 温却灭不了身体熊熊的灼烫感,令她翻来复去不得好眠。 她重重喘息着,眉心挤出两道深沟,紧抿的唇逸出虚弱的呻吟。 “唔……” 她脸色苍白,相较之下,脸上结痂的伤疤显得格外碍眼。 一双温热的大掌拂过她的粉颊,修长的手指在伤口上温柔的来回摩挲。 “朵朵?” 安蕾闭着眼睛,未退的酒精侵占她的脑袋,反应也连带的比平时迟钝。 她唤着最后听见声音主人的名字,没得到回应,于是改唤道:“小艳……” 还是没有人回应。 她翻过身,手搭上置于颊上的手掌,骨节分明的触感传递至脑神经,让她霍 地掀开眼—— 俊逸斯文的轮廓映入眼帘,安蕾吃了一惊,意识清醒许多,猛地撑起身子, 薄被顺势滑落。 “你……你怎么会在我房间?”她舌头打结,粉腮酡红。 卓岳黯下狭长深邃的眸,视线盯在她身上,无法转移 她微敝胸口,在红 色布料的映衬下,肤色白皙到近乎刺目。 一头如黑丝缎般的秀发披散在肩头,因为刚睡醒且酒意尚未全消,翦翦秋瞳 益加迷蒙,无辜惊慌的模样,宛若迷途的天使…… 他突然想起她的笔名,“安琪儿”所代表的涵意—— 一为基督教称传达神意的天使,二则用来比喻美人。 “这是我的房间。”他冷静的纠正。 经他一提,她连忙打量周围环境,偌大的空间是简约的蓝白色风格,可以感 受到主人的用心和不凡的品味。 和她堆满书、参考资料兼书房的卧房比起来,实在是天壤之别。 吓!现在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 她收回思绪,努力回想之前的一切…… 她在酒吧喝醉,然后讲完电话便睡着了,醒来时已躺在他房里…… 她皱着眉,犹如千斤重的脑袋一片混沌,无法理解为何会躺在他床上。 “我想不起来……”她抓着头,五官皱成一团,显得十分痛苦。 呼!下次绝不能在外头喝酒,她兀自在心中警诫自己。 看她的小脸揪成一团,卓岳默然起身离开,没一会儿手中已多出一只透蓝色 水杯,递至她面前。 安蕾愣怔住,他体贴的举动在她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湖,激起更大的涟漪。 他索性拉着她的手,硬是把杯子交给她。 蓝色的水杯映着光线闪烁着波光,恍若粼粼海水,令人心情开阔。 看来,他似乎对蓝色情有独钟。 她以杯就口,冰凉的液体滑人喉咙,使她的精神为之一振。“谢谢。”她柔 声致谢。 “你脸上的伤……”卓岳欲言又止,心底浮现一丝愧疚和疼惜。 她盯着他,心跳失序。“没什么。”她一语带过,不打算再多做解释。 反正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必要再追究。 况且,那是她自讨苦吃,怨不得人。 她的冷漠和疏离,让他吃了一碗闭门羹,滋味糟糕透顶。 冷冷的睨着她,凌厉的眼说明了他的不悦。 空气也为之冻结,陷入一阵缄默,仅剩彼此细微的呼吸声。 “打扰你了,我、我该回家了。”最后,居然是耐性极佳的安蕾率先“矜” 不住,进而打破僵滞的气氛。 她掀开轻落暖和的蚕丝被,小礼服下修长匀称的腿也随之曝光,优美的体态 分外撩人。 她翻下床,卓岳却蓦地握住她的皓腕,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安蕾失去重心 往他怀里偎去。 她像座雕像般定在他怀中,不敢任意妄动。 “你还没回答我。”卓岳的目光紧锁着她,字字铿锵地说:“要不要当我的 女人?” 稍早,他才刚离开慈善晚会现场,准备趋车到常去的PUB 再浅酌一番,却接 到她的来电。 电话中的她,说话腔调已醉意盎然,透过手机的传递了解她正身处于人多的 环境中,他不假思索的朝她的所在地疾驶而去。 抵达时,巡视整个酒吧后,才发现她动也不动的趴在吧台的最旁边,有两名 男子往穿着感人却不醒人事的她靠近。 那画面落在他眼底,他便无法保持平静,那一刻起,他赫然惊觉对她的在乎 程度,从学生时代便开始累积,未曾消失。 当初,他刻意遗忘的,原来只是更往心里深藏,根本从未忘记在年少轻狂时 眼中“特立独行”的她。 高中毕业后到美国就读哈佛大学,太多新鲜事吸引他、让他忙得不可开交。 攻读硕士学位之际,亦在父亲的安排下,进入“肱复集团”美国分公司从基 层员工干起,增加实战经验,彻底了解集团的运作。 在课业工作两头忙的情况之下,他根本无暇缅怀过去,再者,和同是来自台 湾同学兼室友——焦棠之间的竞争,比成续、比成就、也比女人! 取得硕士学位后,回到英国总公司,全心全意投身于工作,这段漫长的时间 里他只为公事回台湾几趟,做短暂停留。 也是在这期间认识重要合作企业负责人的千金朱碧雅,当他回英国后隔天, 她竟带着灿焖的笑容出现在他面前。 起初,对她印象不错,不过他却对她若即若离并不热衷。 后来无意间发现她的接近其实另有目的——她是“美人计”中一枚棋,受到 她父亲的指派,来窃取肱复集团的商业机密。 之前损失了几笔上千万美金的合约,便是她的杰作。 从那之后开始,表面上,他对她态度从被动转为主动,实际上却处处防备。 甚至刻意让她真的爱上他—— 对于两人的婚事,只有双方家长一头热,没微询过他的意见,而他也故意不 澄清。 他凉薄的口吻听在安蕾耳中似在问她天气好不好,那般轻松惬意。 她奋力挣脱,却撼动不了他丝毫。 “回答我。”这回,他的口气强硬许多。 安蕾气恼极了,冲口而出:“不要、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当你的情妇……” 激烈的口气强烈表达其不满。 她不想当他的情妇,就算不会被别人看不起,她也会先厌恶自己。 她宁可守着对他的爱恋,也不愿贬低自己,更不想介入别人的婚姻。 被她直截了当的拒绝,让卓岳踢了块大铁板,黯下眸,睇着她倔强的脸庞, 斯文俊雅的脸上,没有动气的迹象。 他嘴角微扬,制住她的双手,让她的上半身不得不往后倾,身体则欺向她, 距离近得能让她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喷拂在她细嫩的肌肤上。 安蕾别开脸,抗拒着他浑身散发的男性气息,不让自己沉迷其中…… “你的酒还没退吗?”她颤着嗓子低斥。 言下之意,她还是认为他是喝醉酒而起的疯言疯语。 聪明如卓岳,当然听出她的调佩。 他加重手的劲道,抵在她的菱唇边浅笑道:“我一直都很清醒。” 除了先前一时不察而被朱碧雅蒙在鼓里,让他懊悔自责良久外。 她倒抽一口气,心脏猛烈撞击胸口,几乎要承受不住,捍卫着残存的理智, 紧抿着唇瓣,排拒他惑人的男性魅力。 “你在害怕什么?”他嘶哑的问道。 她以为自己紧张的情绪掩饰得很好,岂料竟被他一语道破,令她十分挫败, 连忙反驳。 “我没有,你有什么好怕的。” 真是死鸭子嘴硬的最佳写照。卓岳暗笑在心。 “是吗?”他埋进她的颈窝,汲取她淡雅的馨香,刺激着男性感官。 安蕾不自在的闪躲,拼命的想抽回手推开他,但受制于他的力量,只能无助 的任凭宰割。 “我……我该回家了,我室友会担心。”她强作镇定,找理由脱身。 天晓得,她的心已经快从喉咙跳出来了。 他压向她,空出一只手扶住她的纤腰,牢牢的把她揽人怀中。 安蕾抡起拳头,使劲的推拒着他的肩膀。“放开我……” 她提高音量嚷嚷,话未竟,一张一合的嘴冷不防被卓岳狠狠地封住。 她瞠大水眸,盛满巨大惊愕,忘了反抗。 他轻轻的将她推倒在床,辗转地吸吮她柔软的娇唇,大掌不安分的游移,感 受她姣好的曲线。 他的手仿佛有魔力般,所到之处皆燃起火苗,灼烧安蕾每一寸冰肌,泛起淡 淡的粉红色泽。 她闭上眼、忍不住发颤,在他狂鸷的攻势下,早已化为一滩春泥,无力抵抗。 卓岳原本只是纯粹想试探她的心意,证明她的口不对心。 然而,她滑嫩细腻的肤触、如软糖般香甜的唇片、以及曼妙的体态,却教他 异常投入,失去分寸。 微松开她的唇,他凝视着她清丽的容貌,遏制不了狂乱的心跳和难以言喻的 复杂情绪。 他想看她妖娆的模样,却又憎恶她周旋在男人堆中打转,增加“经验”当作 写作题材。 她的“表现”不该仅是如此平板,不过,故作矜持、假装清纯无知的样子, 确实更容易挑起男人的欲火。 他不想放开她。 心中强烈的欲望,驱使他更深入掠夺她每寸柔肤,在她雪白的肩胛、瓷颈上 烙下一枚枚暗红色印记。 安蕾呼吸急促,星眸半眯、被肆虐过的红唇微启,散发一股妖媚的性感风情, 和她素净脸蛋交织成一幅冲突的画面。 她首度受到情欲剧烈冲击,完全没有思考能力,全身僵硬宛若化石。 她不讨厌他无礼的触碰,甚至迷恋他霸道的亲吻…… 抗拒不了呵…… 从第一次见到他的瞬间,她的心早已被他俘虏,视线永远都追随着他英挺的 身影。 相隔多年后再次不期而遇,当初那份悸动竟如此轻而易举的被诱引出来,一 发不可收拾。 明知道该制止他的侵略,但内心深处却羞涩的渴望他更进一步的占有她…… 写了那么多小说、也描述过许多火辣情节,没有“实战经验”的她,全从电 影和想像加以延伸。 她是一个身心正常的女人,冀盼被心爱的男人疼爱、呵护,也想体验“爱情 的感觉”…… 尤其近来周遭的好友们,陆续和优秀顶级的男人陷入爱河、脸上洋溢着幸福 甜蜜,让她好心动。 她不想再只是“纸上谈兵”,她希望真真切切的谈一场恋爱。 可是,她从未想过要当破坏人家婚姻、人人得而诛之的情妇。 在他还没成为别人丈夫前,她应该不算是破坏者吧? 反反复复的思绪折磨着她的身心,理智和情感在拔河,但在他恣意撩拨下, 她的理性荡然无存。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纵容自己、顺从自己的心意,激情过后,她便要收拾起 额外的感情,把他彻底遗忘。 安蕾在心中如是盘算,既已决意,就放手一搏吧! 她媚眼如丝的瞅着他的俊颜,将他令人着迷的轮廓刻画在心版上,随后鼓起 勇气环住他的颈项。 “你想通了?”卓岳敛眼,口气嘲讽,神情却十分严肃。 她没有搭腔,仅是垂眸盯着他滚动的喉结,频频深呼吸缓和过分紧张的神经。 半晌,迟迟等不到他下一步举动,她撑起身子跪坐在他腿间,思忖着接下来 的步骤。 她无心的动作看在卓岳眼里,已构成诱惑。 “你已经按捺不住了吗?”舔逗着她的耳垂,他邪气的问道。 每每她浪荡的举止,总惹得他不禁脱口而出恶毒的言语,似乎如此才能稍微 平复心中一把无名火。 不期然地,他的手罩上她胸前的浑圆,大拇指准确的按住顶端轻轻兜转着。 她拱着身体、屏住呼吸、脸泛红潮,差一点尖叫出声。 她的娇躯不自然的紧绷,仿佛拉紧的弦,那青涩的神态深深困惑着他,亦深 深吸引他。 他的手绕到背后拉下礼服拉炼,并且熟练的解开内衣后扣,一并褪下。 安蕾惊呼一声,神色慌张的往后缩,双手护在胸前,瞥见他眸中显而易见的 欲望,心一阵悸动。 冷睨着她一副受辱的表情,卓岳感到可笑至极。“这是你让男人兴奋的绝招 之一吗?” 他像受到刺激的一只蜂,锋利的言词宛若毒针朝她猛螫。 向来自诩的冷静被巨大的嫉妒吞噬,翮翩风度阵亡于漫天醋意,现下的他只 不过是个被感情冲昏头的普通男人,而不再是领导庞大集团的主事者。 从未像此刻这般,迫切的想要一个女人,如同初尝禁果的莽撞少年。 急促且浓重的鼻息,说明他正隐忍着饱胀的痛楚。 扯下领带,脱掉上衣,露出他长年锻炼的精硕上半身,而后解开裤头…… 安蕾活似见到怪物般惊恐的别开眼,脑袋一片空白。 “吓着你了?”他一语双关的揶揄她生涩的反应。 好不容易,费尽她所有气力,才挤出话来。“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当你的 情妇?” 她需要理由把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他。只要一点点、即使只有一点点喜欢也 就够了。 他一时无言以对。 为什么?他无声反问自己。 “这个问题不适合你发问。”他撑开她的腿,修长的指探向她的私密处,引 来她的抽气声。 隔着薄薄的布料搓揉着她的花心,感受到她的湿濡后褪下她的底裤,神秘的 幽穴分泌着晶莹的爱液,闪烁着幽微剔透的光芒,令人疯狂。 “不——”她并拢双腿,禁止他放肆的窥伺。 “很老套的伎俩,但我喜欢。”他不费吹灰之力的扳开她雪白的玉腿,更加 肆无忌惮的以眼亵玩她的粉红花蕊。 “不要看——”她尖叫,武装的坚强彻底瓦解。 他冷哼了声,唱反调的握住她匀称的小腿,使他更清楚探视闭合的羞花。 敌不过他的力道,安蕾只能闭着眼任凭他摆布,一副从容就义的绝望模样。 卓岳双手托住她丰美的臀瓣,昂然挺立的男性象徵抵在她潮湿的蜜穴前。 “睁开眼睛看着我!”他冷声命令。 她咬着唇,却还是逸出细碎的娇吟。“呜……”体内陌生的快感,令她感到 无所迫从。 “卓岳……不要……”她唤着他的名,明明想制止他,呢喃的语调听起来倒 像在搬娇。 “啊——” 她的请求换来一阵剧烈痛楚,他突破一层薄膜,长驱直人她紧窒的甬道。 他简直不敢相信,愣住须臾无法动弹。 错愕消退后,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疑惑和……意外的惊喜。 待她不再疼痛,他重新在她体内狂鸷律动,无法罢休。 ---------- 晋江文学城